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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求見

  路烎芮旸觀察到湖水河水的水位變化,也猜測出早上出去的那兩人手中有裝水的空間器,去河上游將水轉移走了。

  傍晚時分,早晨乘靈舟外出的兩人又回了金色結界,

  第二天上午仍然如是,此后也是天天早出晚歸,唯有出去的方向和回來的方向經常變換。

  路烎芮真君力求穩妥,仍然沒有去拜訪金色結界的主人。

  闞氏真君因有高階丹藥,養了七天,斷裂的腰椎骨和盆骨在高階丹藥的強大藥效下又修復了。

  骨頭是修復好了,

  仍需要繼續療傷加強加固,要不然仍是脆皮法師一個。

  自己的護衛傷好得七七八八,闞鸞的底氣更足,但她也不敢離開靈舟,也不敢去沙灘,生怕再遭高階妖獸襲擊。

  闞家真君有高階丹藥自然好得快,沒有丹藥的言臻,閉關了十天十夜,才勉強將傷勢穩定,也勉強保住了金丹四重的修為。

  他原本是元嬰后期大圓滿,因遇險,在危急時刻,體內元嬰為他擋了致命傷而潰散,他也從元嬰境一路跌回了金丹境。

  從元嬰后期巔峰重歸金丹中期,其變化不可謂不大。

  堪堪穩固了傷勢,言臻打開了了從內關閉的如意屋的門,走出如意屋,便看到了一直為自己護法的小師妹,

  心中感激。

  “言師兄!你出來啦,

  傷好了沒有?”雨瀟瀟看到終于閉關出來的師兄,高興得跳了起來。

  “暫時穩住了,

  多謝小師妹、路師兄和三位道友為我護法。”言臻看到其他人也進了船艙,揖禮道謝。

  “自家師兄弟,不必客氣。”

  “言道友客氣了。”

  路烎芮真君等人客氣的還了禮。

  言臻真君坐關結束,自然需要商量去留問題,芮真君布了一個神識結界,隔絕了外界的聲音。

  眾人在船艙里坐下,言臻問:“我閉關的這些日子,路師兄和芮道友應該去拜訪過了那邊結界的主人了吧,那位主人是何來頭?是否愿意給與一些庇護?”

  “這……”眾人面面相覤。

  言臻看到路師兄和芮真君的表情尷尬,微微一驚:“怎么了,是不是結界的主人是獸族,不愿庇護人族?還是,他需要高額報酬?”

  “不是,言師兄,我們……還沒有去拜會過那邊的主人,不知道主人來歷。”路師兄和芮真君不好意思說,雨瀟瀟倒是沒多少顧忌,實話實說了。

  “小師妹,

  我閉關多久了?”言臻莫明的覺得有些窒息,雖然大家或許有為他護法是事實,

  但是,只怕都等著他出面去拜訪那位,畢竟,以前都是如此。

  雖然不明言師兄為什么突然轉移了話題,雨瀟瀟還是老實的回答:“十天了。”

  “這么久了都沒去拜訪主人,委實說不過去。”言臻嘆息:“就算路師兄和芮真君出于謹慎考慮,觀望三兩天就行了,這么長時間都沒去拜訪過主人,再去拜訪也沒了誠意。”

  路烎張了一下嘴,終究又閉上了,將想要說的話咽了回去。

  “是我們思慮不周。”芮真君自嘲地笑了笑:“在我們來的第二天,金色結界開啟了幻陣偽裝了起來,我們一直不知道真正的主人是誰,一拖就拖了這么久。”

  “得到結界主人庇護,我才得以有時間療傷,如今我出關了,我親自去道謝。”言臻再沒說其他,站起來邊走邊用除塵術清潔收拾自己。

  芮真君立即跟上。

  路烎等人也全跟了上去。

  言臻出了靈舟,走向被白氣環繞的結界,到了結界外,以真元化氣,輕輕地敲擊了結界九下。

  然后躬身作揖:“在下北陸東部燕子洲雙燕山下南燕城言氏言臻,前些日重傷,與同伴聞靈膳香循味來此尋求庇護,得真君庇護才得以安心療傷,今日傷勢穩定,特來拜訪,感謝真君庇護之義。”

  結界被人碰解發出輕輕的“嘭嘭”輕響,在忙活的人或人形獸全停下了手里的活計望了過去,看到是一直在青色靈舟上活動的幾人來了。

  “他們終于冒泡了啊。”宣少眨眨眼。

  “現在才來,不覺得太遲么。”燕行不置可否。

  白音鷹聲瞥一眼,又忙自己的活計。

  金火瞅了瞅界外的人,淡淡定定地答了一句:“我家大人外出未歸,你感激我家主人的庇護,可以等我家大人傍晚回來你再親自說給大人聽。”

  一道聲音炸響在頭頂,同時還伴隨著一點威壓,站在被白氣護著的金色結界外的幾人,心中陡然一驚,感覺像是化神的威壓!

  “在下剛出關,尚不知主人不在營,打擾了諸位了,多謝真君告知。”言臻又揖了一禮,道了謝,后退了兩步,毫無不猶豫地轉身又回靈舟。

  六人又回到了青色靈舟內,再次布置一個隔絕神識的結界。

  言臻再次坐下,再次發出疑問:“小師妹,闞氏主仆是不是又外出瞎逛了?”

  以往在他們好不容易找到安全地方停駐休養生息時,闞氏女從來沒哪次能安穩的呆上三天,不是跑去捅妖獸老窩就是去搶妖獸守護的靈植,次次招惹來妖獸報復。

  之前,他記掛著安危問題,一時沒顧得上問那倆,這當兒發現闞氏主仆不在場,心都提了起來,生怕闞氏女又惹來什么厲害妖獸。

  “他們跟我們散伙了。”雨瀟瀟眉眼都是歡喜,立馬把那天闞氏女跑去沙灘被湖里的大妖給打殘的經過說了一遍。

  因闞氏主仆與自己一方分道揚鑣,路烎芮真君幾人難抑喜色,只可惜那禍害并沒有死。

  言臻心中并無喜色:“無論那兩人是生是死,將來都少不了麻煩。”

  芮旸心中憋屈,苦笑:“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眾人的心情頗為沉重,再無拆伙后的喜悅。

  好在很快又收拾好了心情,又說起金色結界的主人來。

  芮真君等人將自己觀察到的細節說了,究竟每天外出的兩人哪個是真正的主人,或者真正的主人一直隱在靈舟內,他們也不知道。

  言臻沉吟不語,他的直覺告訴他那個看著是半大的孩子是真正的主人,但是,他相信其他人不會信。

  路師兄芮真君他們不相信一個才金丹階的半大的孩子敢在海域飄,更不相信一個半大孩子能震住得四周的妖獸。

  可他們就沒想過或許那個半大孩子的模樣與修為其實都是偽裝的,只認定那孩子背后必定有高階真君。

  言臻覺得就算他與人說別人也不會相信,干脆就不說自己的直覺,等待傍晚自會見分曉。

  不止芮真君等人在等,闞鸞也在等。

  雨季將結束,下暴雨或大雨的次數或時間都在遞次縮減,當天上午或下雨分別下了一場雨,時間都維持在一個時辰內。

  每次雨停云散,晴空如洗。

  又臨近黃昏時分,落日余暉斜照,湖泊碧綠,天邊飛鳥翔集。

  言臻坐在青色靈舟的船頭,閉目暝想,不知道過了多久,他聽到了芮真君說“他們回來了”,忙睜開眼。

  其時,太陽有一半已經被山峰擋住,余暉暈染得西天的云霞一片橘紅。

  言臻站了起來,望向了東面,那邊,一只金褐色的靈舟迎著落日余光而來,行速快過音鳴之速,一瞬間即已經飛至湖泊上方。

  到了湖泊上方的靈舟減了速,言臻才得以看清飛舟船頭一高一矮的兩人,高挑的男修看著像是少年,雙眼如竹青翠。

  另一個剛三尺出頭的女修,被撒金月白披風遮住了大半身軀,只露出些許藍色衣裙。

  小女修梳著男子發型,前額留著覆額的發,看起來稚嫩天真無邪。

  言臻的視線落在了小女修身上時,那女修微微側面,目光望了過來,哪怕相隔很遠,與其視線一對上,他有種被看穿的感覺。

  瞬間的,他移開了視線,徐徐上升,離開了靈舟,停在空中,對著飛行的靈舟揖禮,再次報了來歷,仍然報了家門,沒有報師門。

  自報出身來歷后,才道謝:“言某當時身受重傷,尋找到了庇護之地即撐不住閉關,同伴師兄妹與同行伙伴為在下護法,以致遲遲未曾拜會主人。

  幸得仙子庇護,我等才有喘息之機,今日言某傷勢穩定才出關,想登門道謝得悉仙子外出未歸,如今有幸見得仙子真容,言某在此感謝仙子相護之情。”

  前方飄上來一個白袍青年在空中攔路,樂韻將靈舟在距人一丈余遠停下,打量了白袍青年一眼,某人金嬰化流,根基受損,還身遭小人之術,嘖嘖,真是個小可憐!

  小可憐來道謝,她點了點頭:“你比其他人略懂點規矩。”

  說“略懂規矩”,其實就是說他們不懂規矩,言臻羞愧難當:“沒經主人同意闖入仙子營地駐扎,是我等失禮了。”

  “還有點羞恥之心,總比恬不知恥的人強。”樂韻再次瞄了瞄小可憐:“你們沒有陣修沒有丹修,僅三幾個元嬰和幾個金丹就敢闖蕩骷髏島,真不知該說你們膽量好,還是說你們不知天高地厚。”

  言臻羞得恨不得找裂縫鉆,在地面好歹還可能有土遁,可惜,人在空中,沒有空間裂縫可鉆。

  唯有深深的垂下了頭:“讓仙子見笑了。我等隊伍中有丹修也有陣修,也有自知之明,闖骷髏島這種事想都不敢想,原來是在近海挖果貝,不幸遭遇颶風,迷失了方向,見到變異金蟬才知流落到了骷髏島一帶。”

  “你說你們當中有丹修有陣修啊,”樂韻毫不留情的戳人心窩子:“竟然有丹修,就算你遭了重創金嬰化流,丹修沒法為你重聚金嬰,總能保住你的元嬰修為吧。

  再不濟,煉點丹,再有果貝輔助,讓你溫養神魂和根基,也不至于讓你跌破元嬰境,直接從元嬰跌到金丹中期。

  你們中的那位丹修得有多廢物,才能毫無作為?

  至于你們隊伍的陣修,那就更廢物了,一個陣修連五行陣都識不破,他修得是哪門子的陣法。

  依你們隊里那樣的丹修陣修,有還不如沒有,沒有至少沒有期待。”

  某位小仙子小嘴一張,噼喱叭啦的就是一頓點評,言臻被話刀子戳得一顆心全是窟窿,鮮血淋淋的。

  同樣被罵進去了的路烎、芮真君等人,愣是連半句反駁的話都找不到,讓他們說什么?

  他們根本不知道是被困在五行陣里。

  “怎么都不服氣呀,我家大人說錯了嗎?丹修不會煉丹,陣修不識陣法,不是廢物是什么。”

  藤果瞅著某些人類一臉鄙夷,瞧瞧他家大人多厲害,陣法、丹藥、符箓、煉器無一不精,果然,還是他家大人最厲害!

  “小孩子家不要亂插嘴,這樣別人會說你沒禮貌的。”葫蘆娃補了一刀,樂韻抬高手揉了揉他的腦袋。

  葫蘆娃勾了勾頭,不說話了,就睜著翠綠的漂亮眼睛瞅著某艘靈舟內的人看。

  “說實話你們不愛聽,反正你們隊伍中的丹修陣修廢不廢物跟本仙子沒關系,你們歇也歇夠了,可以走了。”

  樂韻沒再理某個小可憐,駕著靈舟繞過人,飛至被幻陣遮掩住的結界外,準備飛進去時,又聽到了有人喊“仙子留步”。

  停下飛舟,望了過去,讓她留步的是另一邊的高階靈舟內的男修。

  闞鸞聽了某個半大孩子把嵯峨山的人和散修罵了個狗血淋頭,頓覺心情舒暢,也讓護衛在適當時機報報家門。

  一直關注著的闞真君看到靈舟要進結界了,忙出聲,人也離開靈舟,出現在空中,負手而立:“本真君是南陸東部霞洲闞氏人,在靈舟內的是我家二十八小姐,我家小姐想見見你家大人。”

  “你姓甚名誰是哪里人,與本仙子何干?”樂韻杏眼一瞪,不客氣的懟了回去:“你說你一個用丹藥強行堆積出來的元嬰,潛力都燒盡了,終身也就止步于此了,你有什么可驕傲的?

  你真那么厲害的話,何致于被一只大妖用一根胡須就給打殘?

  就你們這樣子的小菜雞,現在竟然跑本仙子面前來裝大瓣蒜,你哪來的優越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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