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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殘忍的真相

  芮真君路真君在知曉己方即無大乘境也無代步靈舟時,也放棄了自己尋找生門的離開之法,給言臻傳音,提議請小女修護送他們出五行陣。

  當言臻如期提出請求,

  芮真君路真君靜靜地坐等答案。

  “你們長得不美,想得倒挺美。”樂韻懟人不手軟:“就這么點東西,都不夠抵消靈舟出五行陣所消耗的靈石費用。

  你們倒說得輕巧,上下牙一磕就成了,想讓別人護你們性命還想要別人倒貼,就問你們哪來那么大的臉?

  是不是以為本仙子看著小好欺負,

  還是覺得本仙子看起來很傻?”

  小女修一點面子沒給,言臻被說得羞愧交加,連頭都不敢抬。

  路烎忙為自己一行人分辯:“仙子,

  我們……并沒有讓你白護送的意思,因為這當兒身家都消耗掉了,囊中空空,一旦我們平安回到北大陸,必定會聯系師門家族長輩,將報酬送上。”

  “你想得更美!”樂韻更加沒好臉色了:“姓言的好歹有點自知之明,只說請本仙子護送出五行陣,你倒好,竟然想讓本仙子護送你回北大陸,你這臉得多大,比外面的湖還大一二倍了吧!

  說什么平安回到北大陸讓家族師門長輩送上報酬,想用你們家族師門來給本仙子施壓,逼迫本仙子護送你們回北陸,你怕是沒睡醒吧?”

  跟她玩心眼,啊呸!

  還給她挖坑,

  說什么平安回到大陸聯系師門家族給報酬,意思就是說如果他們誰在路上出了點什么,

  她做的一切就是白工,

  為了能拿到報酬,最好的方法就是送他們回北大陸。

  還間接的表明他們有家族有師門,送他們回去不會吃虧,家族師門必定會感謝。

  也是暗中誤導她,讓她覺得送他們回了北大陸,等于他們家族或師門欠了她人情。

  這要是換個普通修士,沒準還真心動了。

  畢竟,某些大家族或修仙宗門的人情,絕對物超所值。

  某人沒有直接許諾報酬,卻拋了個惑人的誘餌,一旦魚兒咬掉,真將人送回去了,主動權仍在他們手里,隨意給點報酬將人打發掉就是了。

  小女修就差指著鼻子罵自己厚顏無恥,路烎一張臉都漲紅了:“仙子誤會了,我……我不是那個意思。”

  “那你是幾個意思?”樂韻盯著人看。

  路烎一抬首,撞進一雙黑漆漆的眼瞳里,

  感覺那雙眼睛像個巨大的旋渦,

  自己整個人都被吸進去了,

  一陣頭眩眼花。

  當時后脊背都涼了,小女修的眼睛太邪門,感覺能……看穿人心。

  他不敢與小女修對視,移開了視線,低聲解釋:“我的意思是……我等感激仙子的援手之義,回到北陸必想辦法籌禮重謝。”

  “哦。”樂韻淡淡地哦了一聲,沒再盯著他。

  “你們自己說說你們一條命值多少靈石,立個契約,要有神魂印記與文字的雙重契約,約定好存放報酬的時間地點,你們回到北陸后籌集了東西放在那里,本仙子才會考慮送你們離開這座島。

  至于送你們回北大陸想都別想,你們自己沒那份讓本仙子護送的價值,你們自己也付不起那樣的高額報酬。

  不愿意就算,以后別來找本仙子,在這里,你們能不能活,能活多久,全憑你們自己的運氣。”

  “……”還在掉眼淚的雨瀟瀟也不哭了,語氣激動:“仙子答應送我們出陣啦?”

  “可別亂說,沒有等階的報酬,免談。本仙子在這里挖靈植挖貝殼,日進斗金,絕不會為了你們那點小報酬放棄即得的大利益。

  愿意立契的留下,不愿意的可以走了,別耽誤本仙子時間。”

  “我愿意立契。”雨瀟瀟第一個響應。

  “言某/芮某也愿意。”言臻芮旸也不約而同的出聲,

  芮真君的兩個兄弟也僅只慢了半拍,路烎也表了態。

  “也別想耍心眼子,比如,立契時用一些時間一久字跡就褪色的符水,或者在神魂烙印上做手腳。

  在本仙子面前用歪門邪道的小伎倆,本仙子不介意送他幾句祝福,祝他早死早投胎。”

  樂韻拿出一張小桌幾,一疊被特殊藥汁染過的符紙和畫符用的專用墨水,等著六人協商報酬的付給方式和他們對他們自己的價值評估。

  雨瀟瀟拿出如意屋,他們進屋內閉門商議。

  主要是評估價值,元嬰境的身價自然比金丹高,而言臻曾經是元嬰,如今根基受損,能不能修復還難說,他的價值介與元嬰與金丹之間。

  自我定位好了自己的身價,六人走出如意屋,再次與小女修協商,希望能用靈植之類的東西抵部分靈石。

  畢竟,靈植靈礦比較容易找,若將靈植靈礦變成靈石,自然要找商會或各類店鋪,商鋪中間要賺差價,他們變賣靈植的價格比市價低,若以賣方的市價直接與小女修抵算靈石,他們也能省點靈石。

  對于用其他東西抵靈石的方式,樂小同學自然能接受,不過,為了防止有人濫竽充數,給靈植和靈礦的種類、品質也約定了等級。

  若是稀有的天材地寶與罕見的靈植,依市價論。

  兩位元嬰的定位是一百萬上品靈石,金丹十萬上品靈石,言臻定位三十萬上品靈石。

  樂韻意味不明地笑了笑:“看來,你們對自己的身價定位不高,算了,你們自己覺得自己不怎么值錢,那就如此吧。”

  被說不值錢的六人,又是一陣窒息,他們有種直覺,小女修看透了他們的所有心思。

  好在小女修沒有再提價,六人立即按照小女修的意思寫契約,畫了押,再注入神識。

  契約三份,雙方各一份,還有一份將給與代管報酬的第三方,提取一方方憑契約去取拿報酬,第三方會驗檢真假,完成了交易,第三方會將收回的一份契約一并交給委托方。

  樂小同學收起了一份契約,囑咐六人老實呆著,涼季來時自然會送他們出五行陣,然后指名讓言姓修士留下。

  路真君和雨瀟瀟也想留下來,被小女修一個冷眼掃來,驚得心肝抖了抖,再沒說什么,與芮真君和他的倆兄弟一并出了如意屋,離開了結界。

  等五人走了,樂韻將如意屋的門關攏,看著明顯有些局促的言姓修士,哼了一聲:“本仙子不吃人,就你這樣容貌一般般,修為也一般般,就算給本仙子當小弟打雜,本仙子還嫌你是麻煩。

  讓你留下來,是想問你幾句話。”

  言臻遭了一次又一次的打擊,整個人都麻了,從善如流地問:“仙子想問什么盡管問,言某知無不言。”

  “你可知你那位路師兄主修什么?”樂韻也沒繞彎子,開門見山問出第一問。

  “我們師門擅長法修,路師兄他另選了四藝中的陣修。”

  “不是符修?”

  “宗門弟子四藝都有涉及,路師兄不是符修,僅只會最普通的一些符箓。”

  “你被騙了。”樂韻冷笑:“看來你對你的同門師兄了解太少,或者是你的這位路師兄隱藏得太深,他是符修,而且在符道上頗有天份,在符道上的造詣不低。”

  “不可能!我與路師兄同年拜入師門,從沒見他修習符道。”言臻否認得斬釘截釘。

  “你沒見過,不代表著他在你看不見的地方也沒學習符道,更不代表著他在入宗門之前沒有學習符箓。”

  樂韻也不準備跟人論個明白,只說重點:“你若想活下去,遠離你的路師兄,最好從此避開他,否則,本仙子救得了你這一次,救不了你下一次。”

  言臻聲音都在顫:“我……不明白仙子的意思。”

  “以你的天賦和實力,不該落得如此境地,你有此遭遇,是因為有人借了你的運,還給你下了霉運符。”

  樂韻從來不怕某人會被打擊死或打擊得崩潰,連點遮掩的意思都沒有:“你的后背心還附著霉運符,還是新貼上去不到一個月的符咒,而且,不是普通以紙畫成的符,是以神識隔空畫成。

  霉運符的力量沒消失前,霉運自然會接二連三的來。

  若不是本仙子推算到此地有人與我些許緣份,早一步在此等著,你沒人庇護,沒時間療傷,等著你的將是丹田破裂、神魂重創,徹底斷了修行路的厄運。”

  某位言姓修士是有氣運的,可他的氣運被人借走了,他命不該絕也是事實,但命不該絕與有沒修為是兩碼事。

  人還活著,就是命不該絕。

  言臻比被雷劈了還……絕望:“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我們是同門啊,我倒霉,同行之人又豈能全身而退?”

  “事實是你受傷跌境,他一點事兒都沒有,不是么。你為了同行人的安危,符箓法寶,能用的都已經用盡,你能保證他也如你一樣傾盡了所有?”

  樂韻捅刀子不留手,哪怕言姓修士被傷得鮮血淋淋也沒嘴下留情:“你和你小師妹是囊中空空,可你路師兄他不是,他手里保命的底牌和值錢的東西不少,你不知道而已。”

  “你……怎知?”言臻連坐都坐不直,腰無力地塌了下去。

  “本仙子這雙眼睛能看透虛假。還有鼻子,能識別你們察覺不到的氣味。”樂韻笑笑:“你們送來的東西,是湊起來的,有幾樣東西是你路師兄的,他拿出來的靈植沾有其他幾種天材地寶的氣味。

  比如,他出了一份百年生的秋露白霜,上頭就粘著九葉同心蓮的味道,還有一份三葉銀蒲草,沾了蛟涎花的氣味。”

  言臻最后一點堅持也在小女修的話土崩瓦解,他知道路師兄有九葉同心蓮,他曾經想與路師兄換,可他說已經與人做了交易。

  秋露白霜是在他們在來海域前的游歷途中所得,他也有一份,他自然認得。

  九葉同心蓮是百年前的事,若早就交易出去了,秋露白霜又哪可能沾了到它的味道。

  信念坍塌,言臻心中茫然:“為什么,他為什么要這么做。”

  “誰知道呢,反正該提醒的本仙子提醒了,你若仍犯蠢,被人害死也是活該。”樂韻可不管其他,她能救得了人一次二次,不可能救無數次。

  人若不自救,早晚得掛。

  “仙子,我……被借走的運,還能奪回來嗎?我為什么要避開他?”言臻心中思緒亂紛紛的,完全理不出頭緒。

  “他借了你的運,等同于有雙重氣運,你不避開還想撞上去硬杠?你覺得你杠得過他?”

  樂韻以看白癡的眼神看向某位:“雖然他是暗中借運,但沾有你氣運的東西是你自己愿意給他的,等同于你自愿將好運轉給了他,你怎么拿回來?

  你唯一能做的就是遠離,避他百年,本仙子說的這個避,可不是彼此不見面的那種避,而是要斷絕一切聯系的避,絕不讓人知曉你在哪。

  否則,在你不知道他,他知道你在哪的情況下,悄悄去了你所在的地方,他仍然能借用你的氣運。

  畢竟,你的一些氣運在他那里,在一定的距離內,那份氣運與你氣息相連,與你在他身邊無異。”

  “……”言臻心痛得想號啼大哭,卻一聲都發不出來,自己自以為師兄弟同門情深,原來都是騙局。

  甚至,明知道被借運,他也只能吃下暗虧。

  用歪門邪道之術強行攝奪他人氣運是被正派宗門所禁止,可仙子說他是在不知不覺間自愿將運借了出去。

  若說找師門長輩做主,無憑無據,又怎么指證路師兄借了他的運?

  沒有證據,宗門怎么可能憑他一面之詞便對一個親傳弟子、還是元嬰階的弟子開啟宗門審判。

  這個啞巴虧,注定他只能自己咽下去。

  言臻怔怔地盯著虛空發呆,良久,問了一句:“仙子,我能否跟隨在你身邊游歷一段時間?”

  “想讓本仙子庇護你一段時間也可,在本仙子身邊的日子,你也得遵守規則,你所得資源只能自留一成,。

  你家族或師門若知道你留在本仙子身邊,說不得以為本仙子對你有所圖,是以待回到北大陸,你自己離開,并且讓你師門和家族人都知道你已經自行離去,免得他們找本仙子的麻煩。

  你用什么辦法留下來,不與你師兄一行人回北大陸,那就是你自己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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