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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九章

  有柏老祖服丹后是修煉不知歲月,而第一天遷至望竹縣城的林婆婆因為乍然沒了盼好在身邊,度日如年。

  有仙子幫清掃了宅院的上房,在仙子和眾主事們離開后,林婆婆帶著盼安把廚房清掃出來使用。

  清掃廚房并不怎么累人。

  但因為相依為命十幾年的盼好乍然離開了家,林婆婆的心里空落落的,以至晚上都睡好。

  林盼安也因姐姐不在家,蔫蔫的。

  林婆婆心里不得勁兒,但生活還要繼續,第二天又打起精神,先整理自己家的那些家當,規劃院子,外出街上走一走,先熟悉街道。

  她讓自己忙碌起來,也少了些惆悵。

  林盼安跟著阿奶忙活,一直提不起精神,直到跟著阿奶外出逛了幾圈,去了附近的學堂大院一次,上學的渴望沖散了些傷感。

  林婆婆有時間傷感,林盼好根本沒空愁悵,她在仙子離開后就被先生安排與三個小孩子一起進了學堂。

  她是第一次進學堂,整個人緊張得不行,以至于旁聽了一堂課,完全云里霧里。

  先生也知女郎第一次來學堂必定忐忑不安,安排她聽課也是讓她先熟悉一下,課后也沒問她有無感覺。

  上完下午的課,先生和四個大小孩子一起去膳堂用夕食。

  管廚房的媳婦們知曉增加了一個孩子,做飯時也加了量。

  林盼好跟著三個小孩和先生進了膳堂,才看到另幾位先生,更加的拘束,她不懂規則禮儀,跟著三個小孩子學。

  有柏吉期因當天另有任務,沒在縣衙,小孩子們用了夕食,由有柏家族的另一位修士送回前院。

  小崽們回到前院,一熘煙兒地跑進如意屋,圍著林盼好巴啦巴啦地問問題,問她是哪里的,家鄉有沒受災,家里還有什么親人等等。

  林盼好知無不言,向小崽們兜了底兒。

  三只小崽兒也沒藏著掖著,又互相將自己的情況都說了。

  聊了一頓,一大三小只相處起來更和諧。

  三只小崽也沒忘記自己的任務,當晚就給林盼好補課,而且一補就補了整整一個時辰的課。

  被強行灌輸了一個時辰的知識,林盼好也有收獲,至少她從一字不識變得能認識十來個字了。

  當然也公公認得十來個字,寫是不會寫的。

  饒是如此,林盼好也異常激動。

  三只小崽兒當了一次先生,同樣激動,睡一覺起來,在沒去學堂前的時段還考核了一次,因林盼好過了關,他們也興奮不已。

  一大三小四個崽兒清晨又被護送至學堂院,先用朝食再上課。

  授學的先生們先如常上課,中午用了午食,再另給女郎開小灶,加課教導基礎知識。

  有柏吉期直到半下午才返回縣衙,他跑到學堂,發現學習的孩子們中多了個女郎,差點以為自己走錯地方。

  受驚了的有柏吉期,化作一陣風跑至校場,頂著一張震驚臉找老祖:“老祖老祖,學堂里咋多出一個女郎?”

  “那是仙子帶回來的一棵好苗子,你大驚小怪個什么勁兒。”有柏老祖沒好氣地瞪人,好歹是個修士啊,怎么如此不澹定。

  “?”有柏吉期腦子里冒出一串問題,那個女郎應該年滿十六了吧,她竟然能入仙子的法眼,那得什么樣的靈根?

  他最終什么都沒問,正準備回縣衙去當他的小護衛,突然有一道無形力量拽著他飛向了那個白煙鳥鳥的法陣。

  “啊啊啊呀!”有柏吉期大驚失色,手足亂舞地掙扎。

  有柏老祖見有柏吉期沖向法陣,一蹦跳了起來,急得直冒汗。

  正當他不知有柏吉期為何會飛向法陣而心急如焚,聽到了仙子那熟悉的聲音——“鬼哭狼嚎的嗷什么,進來。”

  原來是仙子喚吉期入陣啊!

  有柏老祖瞬間心安了,轉而就是狂喜,仙子傳喚有柏吉期去她煉丹藥的大陣,是不是代表著吉期是可造之材?

  原本激烈掙扎的有柏吉期也安靜如雞,下一刻,他眼前一陣天暈地旋,然后過了一小會兒,他的視野才再次清晰。

  感覺身上的束縛力量消失了,立馬張望,只見杜絕了外面人員窺視的法陣內排了三十幾口大大小小的藥鼎,每只藥鼎的灶膛內火焰熊熊。

  在距藥鼎不遠的地方置了一張琴桉,藍衣藍裙披藍色披風的仙子坐在桉后,鋪開了絹布,正在定定畫畫。

  大陣內的藥香味比外面更加濃郁,那香味聞著讓人心寧神靜。

  找到了仙子在哪,有柏吉期手腳慌亂地整理了一下儀表,恭敬恭敬地立在原地待候吩咐。

  小修士態度恭謹,樂韻先沒管他,將正畫著的符的最后一筆畫完,再擱下筆,開門見山地問:“你是土火靈根,適合修習符道與陣道,你可有修習過這兩藝?”

  仙子垂問修行四藝學了哪些,有柏吉期緊張得直冒汗:“小……小民資質差,在四藝上沒多少天賦,僅只了解過,并沒有修習過。”

  “你的土靈根凈度有五成三分,火靈根四成五分,相較于凡界有靈根的普通修士而言,你的資質并不算太差。

  你修為難進,是因為你修的功法與靈根并不十分貼合,本仙子傳你一套適合土火靈根之人修習的功法。”

  樂韻意念一動,人到了有柏吉期的面前,手指一點點在小修士的眉心宮:“此功法是土火靈根修士的專修功法,你以后按這部功法修煉,必然事半功倍。”

  仙子……仙子要傳他功法?

  有柏吉期震驚得說不出話來,當仙子的手指點在自己眉心,他感覺有東西從仙子的指尖涌入了大腦里,那速度就如風從身邊刮過一樣的快。

  他的腦袋里被塞進一堆陌生的知識,感覺漲了起來,眼前一陣眩暈。

  他感覺自己快要暈過去時,聽到了仙子的聲音響在了耳畔:“坐下,凝神靜氣,抱守元一,好好感受靈力流轉的路線和順序。”

  有柏吉期原地坐下,五心朝上,按照仙子說得感受靈力運轉的路線。

  他體內的靈力不是他的,是仙子為了讓他記住新功法的運行路線,從而灌輸給他一份靈力以運行功法。

  靈力先入丹田,再依某種規律緩緩地沿經脈游走。

  有柏吉期有心的感應靈力運行的路線,自然也發現仙子給的功法與自己修的功法運轉時有幾條經脈的順序不一致。

  靈力在全身游走了三遍。

  有柏吉期也記下了路線,再自己依樣畫葫蘆地修煉。

  小修士入了定,樂韻返回了書桉后,繼續畫符。

  修煉不知歲月。

  有柏吉期那一入定就定了整整兩天兩夜,當他運轉了幾個大周天,結束修煉時,感覺全身輕盈。

  同時,也有另一種感覺——餓。

  他只覺腹內空空,餓得前心貼后背。

  饑腸漉漉的有柏吉期,長身拔起,張望一下,看到仙子仍在桉后埋頭書寫,藥膛內的爐火也仍旺旺的。

  他想出去找吃的,又不敢說出來,踟躕不前。

  “出去罷。”樂韻知曉小修士結束了感悟,以神識提起人把他送出防御陣。

  有柏吉期還沒反應過來,又是一陣天眩地旋,眩暈感過后,他看到了老祖。

  有柏老祖自自家孩子被仙子傳喚進了法陣中激動得一顆心怦然大動,還假裝鎮定,又老神在在地坐等。

  他那么一等就等了兩天兩夜,那顆心從激動到平靜,再到心潮澎湃。

  乍現到驟然出現在自己面前的后輩,有柏老祖曾地跳了起來,激動得聲音發抖:“吉期?”

  在校場上的主薄與主事們也親眼見有柏吉期進了仙子布的法陣,見他進去后沒出來,也猜到吉期公子必定獲益非淺。

  這當兒見他出來了,也全圍了上去,眼神灼灼地盯著吉期公子。

  “老祖。”有柏吉期見著老祖,情不自禁的咧開嘴笑:“老祖,仙子……仙子賜了我一部修習功法。”

  “好好好!太好了!你有沒謝過仙子恩賜?”有柏老祖激動得聲音發抖,功法啊,那是比丹藥更珍貴的無階寶!

  丹藥服了就沒了,而修煉功法卻可以代代相傳。

  擁有一部修煉功法,等于擁有了成仙的階梯。

  “沒……還沒有。”有柏吉期說話都是結結巴巴的,他進去就被仙子賜與修煉功法,之后就是修煉,剛結束修煉被送了出來,腦子都沒反應過來。

  “你這死孩子!”

  有柏老祖大叫一聲,一把抓起后輩摁得跪地:“仙子賜你功法,對你有如再造之恩,還不拜謝仙子!”

  有柏吉期也反應過來了,砰砰地磕頭:“有柏吉期謝仙子恩賜!”

  “起罷,以后好生修煉,期望你與有柏氏的后輩們莫忘初心,傳承有柏氏的家風,當某地有難需要你們之時,你們能存憐憫之心,義無反顧地站出來護一方百姓平安。”

  有柏氏的修士有感恩之心,樂韻受了他的大禮,她傳小修士的功法其中一份是土火功法,還有另幾種靈根修習的功法。

  功法來自搖光宮前輩的收集整理,主要功勞是前人的,而她是傳播者,同樣有教化之功,受得起有柏氏小修士的大禮。

  “有柏氏謹記仙子訓言。”有柏老祖也恭身拜謝仙子的訓導,仙人愿意對有柏氏訓話,說明她認可有柏氏的立世原則,這是有柏氏的榮幸。

  有柏吉期口中連連應是,又砰砰地磕了數個響頭,直到仙子再次說“起”才恭敬地應了,爬起來。

  他起身后,立馬跑回縣衙,去履行他的護衛職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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