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階修士來不來談買賣,樂小蘿莉并不太在乎,她在意的是讓她有特殊感應的事物怎么還沒出現。
就在她考慮要不要親自下場去各處熘噠幾圈時,終于有大生意登門——城中城東城西三個區掌控著飼養靈豚和靈花禽養殖命脈的家族結隊而至。
天湖城縱橫八千多里,各個城區都有飼養靈獸的龍頭老大,掌控著各區最大的靈豚、靈花禽飼養園,同時也是掌控著靈豚靈花禽的幼崽來源。
三個區的飼養園主都是底蘊深厚的修仙家族,每家派了五個大乘,攜帶大量的靈豚、靈花禽。
靈豚就是靈豬,有些地方叫靈豕,是由妖獸豬馴化,經過不斷的擇優繁殖育種培育出來的品種,它們沒了妖獸豬的兇性,肉卻有一定的靈氣。
樂小同學最喜歡竹洲一種叫青花靈豚的靈豚,它的個頭比較小,成年豬在十五至三十斤左右,最大不超過四十斤。
換算成地球上的重量,一只成年青花靈豚的重量在二十斤至五十斤之間,最大的靈豚體重也不到七十斤重。
這樣的豬,妥妥的是袖珍豬。
青花靈豚肉質細膩、緊密,肥瘦相間,靈豚的主食是低階的靈植或帶靈氣的植物或米糧,肉天然帶有香氣,無論以哪種方式烹調,肉鮮美香郁。
青花靈豚屬一階靈豚,在竹洲并不走俏,一是因為它以靈植為食,相對而言價格不便宜,低階修士吃不起。
而且,它個頭太小,買一只吧,萬一家里人多一些,都不夠分,買多只吧,收拾起來麻煩,還不如直接買個頭大的其他品種的靈豚呢。
而有錢能吃得起靈豚的高階修士或修仙大家族,則嫌它靈氣太低,更喜歡吃等階更高一些、靈氣更濃的其他類靈豚。
吾之飴糖,他之砒霜。
其他修士不歡喜的青花靈豚的缺點,恰恰是小蘿莉眼里的優點。
個頭小好啊,適合做烤全豬,烤起來方便,帶回地球,還能光明正大的拿出來,冒棄乳豬、小豬。
它是一階的豚,靈氣不濃,花點心思做成靈膳,她的家人們一次也能吃二三兩肉的量。
瞧瞧,這簡直就是為她家人量身定做的藥膳食材嘛。
有人攜帶大量的靈豚來談生意,樂韻表面穩如老狗,心里樂開了花,哎呀,送貨上門,飼養園主們的服務太周到了!
飼養園的園主們可不知道靈舟女修的心思,他們要是知曉了,必定暴跳如雷,再罵自己一頓——怎么就沉不住氣啹!
你以為他們真的是謙卑,是奉行顧客就是上帝的生意宗旨?
誰那么想,絕對大錯特錯。
天湖城城內與野外的靈植產量豐富,低階靈植不說唾手可得,卻是最容易采集到的資源。
不缺低階靈植,飼養成本低,每個飼養園靈豚靈花禽成千上萬,而本城修士的消耗力卻有限,供過于求。
天湖城的市場處于飽和狀態,飼養園靈豚、靈花禽的園主又不愿意降價,以致每年都會積壓一批靈豚、靈花禽。
這一次,飼養園的園主們聽聞有修士在城中區城盟總盟廣場那里收購各種資源,包括靈豚靈禽,甚是驚喜,就坐等著那位捧著靈石登門求購。
一天過去了五天過去了,十天過去了,誰知人家根本沒有來談買賣的跡像。
最初都沉得住氣,據說那位預留一個月,還早著呢。
一晃二十多天了過去了,靈舟女修仍沒有要親自去各處走動的跡像,又從某些修士那里打聽到她將如期離開,幾個區的園主就坐不住了。
坐不住的園主人互相商量了一下,只好山不來就我,我去就山。
于是,三個區的龍頭老大們親自帶貨登門談買賣。
他們積壓的貨多,自然也主動讓利了,報的價以比市價略低一點。
樂小蘿莉是誰?
她曾經可是個砍價小能手,之所以在收購低階靈植、普通糧食時沒有壓價,是因為她知曉小修士們和百姓謀生不容易。
遇上底蘊深厚的大家族大勢力就另當別論了,她可不當冤大頭,該砍價的時候必須砍價。
砍價小能手發揮多年不曾發揮的特長,以孔明先生舌戰群儒的英勇氣勢,與一群大乘修士們你來我往討價還價,來了一場分文必爭的洽談。
經歷了長達半個時辰的議價大戰,小蘿莉硬生生的從各園主家族割下了一大塊肉,成功把價格壓到了自己反復推敲出來的最佳價位。
那價位,也在各家園主能接受的范圍。
饒是如此,一群大乘們的心里也挺憋屈的,小女修看著綿軟無害,沒曾想“八月的絲瓜-黑心”著呢,嘴皮子利索就算了,戳人心肺管子時針針見血。
而且,她對天湖城的各行的行情了如指掌,對于天湖城的修士與靈豚靈禽供求關系也看得明明白白。
對于女修來說,不買他們這里的靈豚靈禽也沒什么關系,大可以去其他自由城再買。
他們想處理手中的大量存貨,要么靠外來修士幫清貨,要么自己送去松竹領以后外的修士聚齊地。
松竹領其他大山脈的物產同樣豐富,靈豚與中低階靈植都賣不起價,若送去其他領,天遙地遠,扣除來往花費,同樣沒啥賺頭。
小女修把價壓低了不少,但她能吃下他們手中全部的存貨,總體來論,仍然是大賺。
少賺了一大筆的靈石讓各園主心中憋屈歸憋屈,他們還是欣然接受了談判結果。
談妥了,交接貨,付帳。
銀訖兩清,雙方愉快地道別。
三個區的飼養業老大出了廣場,小聚了一回才各歸各家。
入手一大批宰殺好的獸肉以及大量活靈豚、活靈花禽,樂韻樂得心花怒放,有空閑時間即策劃怎么牧養靈禽。
可能是受了三區的修仙大家族的行動影響,接下來高階修士也隔三差四的帶貨登門。
小蘿莉又忙碌了起來。
在她因為源源不斷的靈植流入自己腰包,高興得快找不著北時,天湖城的城主親自帶人駕臨廣場拜訪。
和稀泥家族共出動了一百位大乘,劫變、合道三百余,另帶了一部分低階的青年優秀后輩。
一支隊伍并沒有掩飾行蹤,駕著一艘靈舟從城西飛至城盟總盟的任務堂前面的廣場,降落在離女修泊舟處約有百丈遠的區域。
和稀泥家族的人馬在靈舟落地后飛身落于廣場,步行走向掛著收購布幡的靈舟。
任務堂內的、來往任務堂的、在廣場東側扎營的修士,看到有和稀泥氏家族族微的靈舟落下,紛紛跑近圍觀。
靈舟降落時,樂韻還在接待五位賣家,并沒在意,聽到有人感“城主府來人了”,才望了一眼。
當看到從靈舟上跳下來的一群人,眼角驟然跳了跳——讓她有特殊感應的目標出現了!
她也看到了幾張熟面孔,其中天湖城的城主就是有是有點點熟的熟人。
那位城主是位大乘后期大圓滿修士,身長二米五五,天庭飽滿,面相莊嚴,還留著一撮美須。
他束著金冠,穿著青褐色的寬袖大袍,帶著一群人龍行虎步而來,一步就是三五丈遠,轉眼就近在遲尺。
與女修談買賣的幾位修士見城主府來人,起身站到一邊。
和城主帶著人馬在行至立桿前時,躬身行禮:“老朽前些日子外出,兩個時辰前歸城,半個時辰前才得知仙子駕臨天湖城。
仙子駕臨天湖城將近一月,天湖城滿城修士竟無人認出仙子仙容,我等慚愧至極!”
城主一躬身,隨他而行的眾修士們也齊齊躬身行修士禮。
和城主的話讓樂韻哈哈大笑,回了一禮,一把摘掉帷帽:“和城主客氣了,閣下瞅瞅本仙子現在這樣子,估計當時在場的各真君見了也不一定敢將人對號入座。”
仙子笑聲清脆,帶著戲謔之意,和城主看了過去,看到頂著蓬松短發的小女修,童孔也發生了一場大地震。
“仙子,您……您的頭發呢?”仙子那頭長及地的美麗長發哪去了?!
連和城主都震驚得瞠目結舌,何況是其他人,與城主同行的、在金竹領觀星閣中見過長生樹守護者的十幾位修士,見到頂著一頭蓬松短發的仙子,也如遭了雷噼,集體失聲。
“本仙子去了苦竹領發生地動火山噴發的墳頭山,在山的西邊一帶瘟疫橫行,漫延三縣之廣,許多地方十城九空,無數百姓危在旦夕,煉丹太費時間,趕不及救人,本仙以頭發為藥引配了治瘟疫的藥。”
事無不可對人言,樂韻坦坦蕩蕩的解釋了頭發變短的原因,取出大樓船放地,招呼和城主等人:“本仙子本不想讓人知曉本仙子到了天湖城,沒想到仍被人發現了,還被和城主逮個正著。
和城主與眾位風塵仆仆地遠道而來,請船上一敘。”
回首也招呼在與自己談買賣的五位修士:“相遇是緣,五位閣下若不嫌本仙子這里無茶無酒,也一并請登樓舟略坐。”
五位修士還沒弄明白女修是誰,客客氣氣的應了,仍沒動,等主人與和城主那邊的人先登樓船。
樂韻先飄上樓船,在甲板上擺了一張小幾,自己站在東面的位置,等著訪客。
和城主與一行人緩了緩神,帶著五味陳雜的心情,也飛身登上大樓船,他與主人客客氣氣地見了禮,在主人再三邀請下才走到仙子對面客位坐下。
和稀泥氏家族的修士們分兩列,分別在東西側盤膝坐下。
五位修士也上了樓船,在東邊一側的隊伍最末坐下。
主賓坐下,城主府的十位元嬰,立即擺開桌,取出茶和澆開存放在儲物器的滾水泡茶。
另有修士擺了桌,擺上靈果。
訪客自己準備充足,樂小同學倍覺高興,不用她招待,又為她省了一筆資源呀。
有木或水靈根的修士,泡出來的茶清香鳥鳥。
和城主取了一只茶托,先送給仙子一杯靈茶,再自己取了一盞,然后交給其他人分茶。
修士們自取茶,品飲。
飲了杯靈茶,侍茶童子們又將茶續上。
和城主的目光又忍不住打量仙子,再拿出一張畫像,對比著看了又看,吁了一聲:“仙子的臉是沒變,長發變短發,裝扮也不一樣,還真讓人不太敢認。”
“就是嘛,本仙子這樣子到處晃蕩,想必到哪都無人能認出來。”樂韻笑咪咪地點頭:“本仙子隨興所至,去向不定,會來這天湖城也是因為掐算出這個方向有個有緣人,因此才來城中走一遭,和城主不必想太多。”
“?”和城主心思頓了頓:“仙子說有個有緣者在天湖城?您找到人了嗎?”
“在和城主來之前,他還沒現身,現在現身了。”
“?”一群修士腦子冒出一長串的問號,是他們想的那個意思嗎?
和城主呼吸微不可察的窒了一下,小聲翼翼地問:“仙子,您要找的人可是在老朽隨行來的人群中?”
樂韻直接了當:“人不在這,但與和城主有關,和城主差人將閣下孫輩當中七年前出生的那個最小的男孩兒送來給本仙子瞧一瞧。”
“老朽最小的孫兒?”
“對。”
“可是……”和城主默了默,還是硬著頭皮說了:“老朽最小的小孫兒,冰風火木土五靈根,可惜丹田天生有裂縫,老朽前些日子即是帶小孫兒去一家仙宗請丹師觀看有無修補的可能,結果不盡人意。”
“丹田漏了,還真是個麻煩事,理論上一般的靈丹妙藥修補不了,除非有千絲草或三寸山河這類奇珍。和城主著人將人送來,本仙子瞧瞧他的丹田裂得嚴重不嚴重。”
“有勞仙子掛心。”坦然說了實情,仙子仍想瞧瞧孩子,和城主心中也冒出無窮希望,趕緊傳訊,讓家族大乘將小孩兒送來。
和稀泥氏家族的修士們原本無限欣喜,轉而知曉仙子說的有緣者是誰,那顆心又沉了下去,現在又慢慢的浮上來了。
仙子是長生樹的守護者,她……應該有辦法能修補好小孩兒的丹田吧?
眾人的眼里冒出了希望的火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