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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組隊踢館

  這一日,禾晏被前來與她交好的新兵們圍觀到半夜,不知答應了多少人教他們刀術,直到半夜才得了空上塌。因今日太晚,也就不打算夜里去演武場訓練。

  小麥對著她躺著,一只手枕在腦后,雙眼亮晶晶的對她道:“阿禾哥今天真威風!”

  “你說,”禾晏沉吟了一會兒,道:“今日我同黃大叔比刀的時候,肖都督究竟有沒有看完?”

  她還想著白日里肖玨的事,她如此精妙的刀法,肖玨居然不看完就走了?豈不白花她一番心思,或許這是肖玨覺得她刀術極為普通,不值得留意?

  “呃?”小麥沒想到禾晏會問這事,努力回憶了一番,才道:“都督來了一會兒,又走了,不過你比刀的最后關頭太緊張了,我們都顧著看你,沒看都督是什么時候走的,應當……是看完了吧?”

  禾晏愁的翻了個身。

  “阿禾哥,你很想都督看到么?”小麥問。

  “自然想,學成文武藝,賣與帝王家。我好歹也先得賣出去,他看都不看,怎知我是涼州衛第一?”

  那廂洪山慢悠悠的聲音傳來,“如今你涼州衛第一的美名已經遠揚,放心吧,過段日子還會有人找你比這比那的,這種機會數不勝數,總會有讓肖都督看到的時候。”

  那就好了,禾晏心想著,閉上眼睛。

  洪山料的不錯,第二日一早,負重行跑剛完,還沒來得及去演武場練弓弩,梁平就走到禾晏面前:“你過來。”

  禾晏不明所以,跟了過去,到了演武場后面的長道上,見又有二人牽了三匹馬前來。這二人禾晏也記得臉,都是涼州衛所的教頭,一人叫杜茂,常來找梁平說話。另一人是個身材矮小的老頭子,頭發已花白,叫馬大梅。

  “梁教頭,這是......”禾晏不解,該不會是看她十分優秀,便也要她做個教頭吧?新兵怎么能做教頭呢?升遷也不是這樣升遷的,況且她也不想在涼州衛做個教頭啊!

  好在梁平的一句話讓她放下心來。

  梁平道:“你前日里不是在演武臺上說,涼州衛里任何挑戰你都可接,一日一場,場場必勝?”

  禾晏雖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還是點頭應道:“不錯。”

  “那今日我們三人與你比騎射。”杜茂上前一步,將手中的馬韁繩交到禾晏手中,“現在就比!”

  “啊?”禾晏有些意外,“你們同我比嗎?”

  她擺個擂臺,是要在新兵里揚名,沒想過教頭。這些教頭是怎么回事?都不是年紀輕輕的小伙子,怎也熱血上頭要與她爭個高低?莫不是有什么陰謀?

  她提防的目光落在幾人眼中,那個頭發花白的瘦小老頭兒——馬大梅便笑道:“怎么了?少年郎,你是不敢與我們這些教頭比嗎?還以為你是個好膽的,這點便怕了?”

  馬大梅笑起來臉上到處都是褶子,卻也不難看,反而如自家長輩一般和藹。只是禾晏卻也曉得這人倒沒有面上這般和善,聽聽說的這話,字字句句都是激將。只是話都說到這份上,她要真不去,落下個膽小怕事的名聲,肖玨這種眼里容不得沙子的人,怕不會放她去九旗營了。

  思及此,她便爽朗一笑,“怎么會?我只是怕在各位教頭面前丟人現眼,有些躊躇罷了。既然各位教頭愿意賜教,小子怎敢不識抬舉。比就比,一場就一場。”

  梁平三人對視一眼,點頭道:“好!”

  禾晏如今成了涼州衛的名人,但凡有個風吹草動,當即便搞得人盡皆知。三位教頭要同禾晏比試騎射這事一出,所有新兵們立刻都瘋了,想要去看,卻被自家教頭攔住,只許在演武場訓練。

  這自然是沈瀚的安排,雖然肖玨只說要試一試禾晏,卻也不能拿整個涼州衛教頭們的名聲去試。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倘若禾晏勝了,那日后這些新兵到底是服禾晏還是服自家教頭?不好說。

  所以還是藏起來比的好。

  新兵們沒辦法去圍觀這場熱鬧,不是新兵的程鯉素也不行。他被鎖在涼州衛所的房間里,外頭還有侍衛把守,出也出不去。

  他還不知道禾晏要比賽騎射的事,突然間就被關了起來,還以為涼州衛出了什么事,一邊捶門一邊道:“發生何事了?是不是有兵馬暴動?怎么不讓我出去,舅舅,你干嘛關我呀?”

  外頭傳來侍衛毫無感情的聲音,“小公子,都督說了,你得抄完三遍《昭明文選》才能出門。”

  “我看你們是想要我死!你們怎么不干脆殺了我?”程鯉素氣鼓鼓的在桌前坐下,三遍,他抄一個月都抄不完!

  外頭,沈瀚和肖玨正往外走。

  沈瀚看了一眼身后,道:“程公子對禾晏,倒是十分喜歡。如果禾晏真有問題,他接近程公子,會不會也是另有目的?”

  “極有可能。”肖玨道,“九旗營的事,就是程鯉素告訴他的。”

  沈瀚默然一刻,才道,“如果真是如此,那就真的糟糕了。”

  涼州衛的新兵里,竟然有別有用心之人混進來,禾晏是一個,絕不會是唯一一個。如果還有其他人,便很被動。更可怕的是,他們對此一無所知,若不是這次肖玨剛好在,看出來禾晏身法不同,整個涼州衛,都成了別人的掌中之物。

  兩人說話間,已經走到了演武場馬道邊。但見禾晏四人一人牽著一馬,站在馬道盡頭。先是梁平,接著是杜茂,然后是馬大梅,最后是禾晏,齊齊上馬。

  禾晏是站在最旁側的,她的馬也是最小的,大約是為了照顧她的身材,她翻身上馬,動作嫻熟,手握韁繩,背帶箭筒長弓,威風颯颯的模樣,倒不像是平日看見的那個孱弱少年了。

  他連騎裝也沒有,日光照在他的赤色勁裝上,將他清秀的眉眼鍍上一層特別的英氣,而禾晏唇角含笑,金刀鐵馬的樣子,竟有些少年將軍當初的驚艷風姿。

  沈瀚偷偷看一眼身側的肖玨,后者神情懶倦淡漠,不知道在想什么,但沈瀚知道,剛剛有一剎那的禾晏,和他其實有一點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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