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江暮一宿未睡,偷偷溜出使節館,四處打聽飛云谷的消息,飛云谷有寶物出世,自然是一件了不得的大事,驚動了整個云都幾乎所有世家。
當然,對于有的世家來說,靈兵也不過如此,并沒有什么大不了的,因此族中強者并不出手,只任由族中子弟前去碰碰運氣。
蘇云將劍閣各院的高了一遍,劍閣的士子有傷在身,此次沒有多少人前往飛云谷。
即便如此,飛云谷中的士子實在太多,簡直是人山人海,遍地都是前來尋寶的人。
到了下半夜時,邢江暮打探到消息,據說飛云谷中的異寶,那口寶瓶震動,突然將谷中數百士子的靈器收走,那些士子非但沒有尋到寶貝兒,反而丟了數百靈器,哭天搶地。
邢江暮聽到這個消息時,不禁呆住了。
他繼續打探消息,據說是有些世家的天象境界高手出手,試圖收服寶瓶,也被那寶瓶整個人收了進去。
待到那些天象高手千辛萬苦沖出寶瓶時,眾人駭然發現,那些高手一身清潔溜溜,便是連個小褲頭也沒有留下,不知道那瓶中有何兇險!
這件事傳到云都諸多世家的耳中,終于引起了大秦這些世家的注意。
“此寶非同小可,等閑大士難以降服,須得有征圣境界的強者出馬,以靈兵鎮壓,方可收服此寶!”
是夜,那寶瓶屢次威能爆發,瓶中有神光掃過,所過之處,無論修為如何,谷中靈士的靈器和衣物,統統被一掃而空。
到了下半夜,終于有世閥福家的征圣強者帶著福家靈兵前往飛云谷鎮壓。
飛云谷中的靈士們見狀,只得舍棄奪寶的心思,紛紛退讓,退出飛云谷,遠遠觀望。
不料,那寶瓶中霞光氤氳,吞吐光芒,竟然將福家的靈兵托住,不讓靈兵威能落下。
福家征圣強者連連催動靈兵,始終不能鎮壓那口寶瓶。
觀望的世家羊家見狀,也派來羊家的征圣高手,打算趁著對手被寶瓶絆住前來摘桃子,怎料羊家的靈兵還未祭起,便見寶瓶中突然一道光芒灑下,把那羊家的征圣高手連同靈兵一起收入寶瓶中。
飛云谷內外,一時間嘩然。
又有世家伯家高手前來,也帶來了靈兵,還未進谷,靈兵便被寶瓶收走。
這下半夜熱鬧非凡,邢江暮原本打算到了天亮便睡,誰料飛云谷的變故精彩紛呈,他愣是沒睡。
到了天亮時分,已經有十多個世家遭了殃,被連人帶靈兵收入寶瓶中。
太陽升起,蘇云醒來,洗漱一番,去街上買些吃的,看到街邊店鋪里有買書的,于是稱了兩斤書準備帶回去給瑩瑩當做早飯。
使節館中只有他和瑩瑩、邢江暮等人,魚青羅、葉落也進入劍閣求學,沒有住在使節館。而棺中的小精怪們做的飯蘇云又不愛吃,只好去街上買些元朔的食物。
——好在有些元朔人來到大秦這邊務工,有人專門開了幾家飯店。
蘇云從街上回來,只見邢江暮也匆匆返回。
“將木,你還未睡覺?”蘇云嚇了一跳。
邢江暮搖頭,道:“昨夜著實精彩,我一宿未睡。”
兩人邊走邊談,邢江暮將昨晚打探到的消息說了一遍,道:“飛云谷的確有些古怪,已經有十多口靈兵失陷在里面了,連同那十幾個世家的征圣強者也陷落在瓶中。那些征圣強者,多半是世家的領袖!”
蘇云對大秦世家不怎么了解,細細詢問。邢江暮道:“大秦世家多是新貴,從盤羊之亂中起家的,距今最多一百七十年。隨著新學發展,這些世家的領袖也一代比一代強。一百年前,這些世家領袖多半是天象境界的高手,但時至今日,便多是征圣境界了。大秦征圣境界強者,不比元朔的原道境界遜色多少。”
蘇云輕輕點頭,若有所思。
邢江暮繼續道:“征圣境界的強者失陷在瓶中,至今沒有人出來,這就古怪了。這寶瓶就算是圣人靈兵,恐怕也鎮壓不了十多個征圣強者吧?”
蘇云道:“所以,已經有人看出了貓膩?”
邢江暮點頭,道:“少史猜得沒錯。我回來時,飛云谷外已經有靈士議論紛紛,懷疑這是一個局。”
蘇云突然道:“你打探到飛云谷的消息,也就意味著消息已經傳到了云都。那么也就意味著,云都的強者已經開始準備將布下這個局的人一網打盡了。”
他剛剛說到這里,突然天空變得無比明亮,蘇云和邢江暮仰頭看去,只見云都上空,一口口巨大的靈兵托著長長的光尾,從云都飛起,向飛云谷落去!
天空被這些靈兵散發的威能壓得扭曲,蘇云和邢江暮甚至看到蔚藍色的天空向那些靈兵塌陷的異象!
“好厲害!”
蘇云心頭沉重,知道元朔為何會敗。元朔有著深厚的底蘊,長達五千年的積累,無數靈兵藏于元朔的土地上,但是大秦的靈兵威力,超越了元朔靈兵數倍之多。
在戰場上相遇,這就是一場屠殺!
“好在元朔還有時間,現在大秦內憂外患,無暇對元朔用兵。”
塵幕天空飛來,載著蘇云和邢江暮遙遙看去,只見那些靈兵在即將到達飛云谷時,鎮壓飛云谷的那口靈兵突然被寶瓶中一道光芒收入瓶中。
接著那口寶瓶向外噴涌霞光,向空中飛來的百十口靈兵迎去!
“霞光中有人!”
蘇云坐在云上吃著早飯,催動道門天眼遠遠看去,心頭微震,只見那一道道霞光中正是各大世閥的征圣境界強者。
這些人很是狼狽,身上多處受傷,有人叫道:“瓶中有敵人!”
寶瓶將他們釋放,讓他們迎上各大世家的靈兵,顯然是包藏禍心!
“果然有人布局,想借此洗劫我大秦財富!”
蘇云耳畔突然傳來雷霆般的聲響,急忙回頭看去,但見一道虹光從劍閣方向升騰而起,破開天空而去,如同一口利劍瞬息間消失不見!
“不是月流溪的聲音!”
蘇云臉色微變:“那么一定是武圣江祖石了!他速度好快!”
江祖石的速度驚人無比,蘇云即便是催動道門天眼,也只是能勉強跟上他的蹤影。
只見江祖石在空中騰挪,幾乎是瞬息出現在一個征圣強者身邊,伸手一撥,便將其撥到一旁,避開上方轟來的靈兵!
下一刻,蘇云只能看到虛影一閃而過,江祖石的身形便已經出現在第二個征圣強者身邊!
他的速度實在驚人,竟然在短短一瞬間便將那十幾個征圣強者救下,人在空中微微停頓,隨即彗星般向飛云谷中墜落!
蘇云遙遙看去,只見江祖石人在半空,手掌向下拍出,他的身后,天庭浮現,諸神林立,江祖石宛如神王,施展出驚天動地一擊!
這一擊,他只怕能將那寶瓶連同布局者一起擊殺!
武圣出手,非同凡響,蘇云遠遠看到飛云谷上空的云氣突然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排開,江祖石的手掌還未落地,飛云谷的地面便已經咔嚓咔嚓裂開,露出一道道大峽谷!
蘇云往嘴里塞了一個包子,看得心驚肉跳:“老瓢把子,不會還在瓶中吧?”
那寶瓶外的星河讓他懷疑布局的人是左松巖,此刻見到江祖石出手,心中不禁為布局者擔心。
“江祖石這一擊,能將寶瓶打碎。寶瓶困住那些征圣強者,多半老瓢把子也在瓶中……”蘇云憂心忡忡。
飛云谷處肉眼可見的波動四面八方飛去,過了片刻,勁風呼嘯,沖擊塵幕天空所化的白云。
站在云上的蘇云和邢江暮衣衫獵獵作響,久久方才平息。
蘇云遠遠看去,只見江祖石騰空而起,四下搜尋。
“難道布局者已經收了寶瓶逃走了吧?看來不是頭一次犯案,能做得如此利索的,必然是大盜。”蘇云愈發篤定,布局的人必然是左松巖!
天空中,各大世家的征圣強者也紛紛四處搜尋。
突然有人叫道:“賊人是個白發老翁!在瓶中偷襲我!”
“沒錯,那人是個白發老翁,猖狂得很!”
“擒拿飛云谷附近所有白發老翁,一個也不能放過!”
“將這些白發老翁送到劍閣武圣閣中,請武圣審查!”
飛云谷中一片雞飛狗跳,過了不久,蘇云遠遠看到諸多征圣強者押著一個個白發老頭從飛云谷升起,向云都而來。
蘇云和邢江暮也恰恰吃完早飯,兩人收拾一番,蘇云降下云頭,道:“將木,你先且休息,我今日要去武圣閣給士子們講課。”
邢江暮連忙道:“他們將白發老翁押到武圣閣,我若是不去看看,肯定睡不著!”
蘇云只得由他。
待兩人來到劍閣,月流溪命人等候蘇云,送來劍閣先生的玉牌,道:“蘇先生的課快要開始了。”
蘇云和邢江暮登上一頭盤羊輦,來到武圣閣,只見還有人抓來一個個白發老者送到閣中。令人納悶的是,這飛云谷里里外外士子上千位,但白發老翁竟也有一兩百位!
蘇云和邢江暮進入閣中,只見武圣閣的靈士如臨大敵,守著這些老者,一個靈士走來,抓住邢江暮,叫道:“這里還有一個!”
邢江暮連忙道:“我沒有!我是元朔使節,我才三十二歲,一點也不老!”
蘇云目光落在那靈士的臉上,低聲道:“老瓢把子別來無恙?”
那靈士極為年輕,與其他劍閣士子衣著一樣,松開邢江暮,目光閃動:“蘇上使別來無恙?”
這靈士,正是催動洪爐嬗變大一統功法,使自己肉身便年輕的左松巖!
就在這時,武圣江祖石率領諸多世家征圣強者大步走進武圣閣。
————三章一萬字了,肝不動了,年紀大了,求個票就去睡覺,票票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