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歸鴻殺死石應語,除了是為了挑起帝豐邪帝之間的爭斗之外,另一個目的便是奪取石應語的氣運。
蕭歸鴻身具兩重氣運,蘇云為石應語報仇,轟殺蕭歸鴻。這兩重氣運自然會離開,但落在誰的身上,蘇云卻不知道了。
瑩瑩道:“當時那里只有我們四人。倘若是落在士子身上,或者我身上,溫嶠見到我們自然會說。但溫嶠沒說,可見是被我們的華蓋氣運擋了回去……”
蘇云臉色黯然,頭頂華蓋,什么好運都被擋飛,甚至連第一仙人的四十九重天氣運,都被擋了回去!
瑩瑩繼續道:“剩下兩人,便是芳逐志和師蔚然。不過溫嶠醒來后,這二人已經離開,返回各自洞天。溫嶠沒有見到他們。倘若見到了,便可以知道是落在他們中的誰人身上了。”
前方,尸妖帝昭在等著他們,蘇云連忙走過去,道:“倘若他們各得一份氣運,還則罷了,他們渡劫時死不了,最多重傷。倘若是他們中的某一人得到了兩份氣運,以他們而今的實力。”
他搖了搖頭,道:“會被四十九重天雷劫轟殺成渣,絕無幸存的道理。”
三重氣運條件下的天劫,其威力十二倍于尋常天劫,蘇云蹭劫時渡過數次,但即便是他也有些勉強,芳逐志和師蔚然面對這等天劫,根本無法度過!
“聽天后的意思,她以為我奪取了第一仙人的氣運。”
蘇云輕聲道:“她以為拿捏到我的把柄,但我根本沒有第一仙人的氣運。不過她倘若四處亂說,賣給其他帝君或者帝豐等人,對我來說卻是個麻煩事。”
瑩瑩問道:“那么天后會把你賣掉嗎?”
蘇云沒有說話。
后廷中天后娘娘輕輕撫摸著長生帝君的頭發,像是在順貓兒,長生帝君只剩下下腦袋性靈又被禁錮不敢動彈。
天后娘娘陷入沉默空氣安靜得可怕。
若是在以往,長生帝君多少還敢說一兩句俏皮的話,但現在人為刀俎我為魚肉他一句話也不敢說唯恐哪句話不對,激怒了天后。
“帝廷主人,還是野心勃勃啊。”
過了片刻天后娘娘打破沉默道:“他一直以來都偽裝的很好雖然名義上是帝廷主人但卻住在帝廷外面以示謙恭對權力沒有半點想法。他殺蕭歸鴻奪運,又借尸妖帝昭來壓本宮,處處彰顯他不臣的想法!”
長生帝君這才敢說話:“子系中山狼,得志便猖狂。蘇圣皇便是小人得志!”
“你不也是嗎?”
天后娘娘淡淡道:“蘇圣皇雖有凌云志,但未曾做出太過分的舉動。你偷襲我們時下手可比蘇圣皇狠太多了。本宮尚且能容你如何不能容他?”
她站起身來:“隨我來。”
長生帝君的腦袋飄起跟在她的身后天后開啟自己的靈界,走入其中,長生帝君抬眼便看到那株散發出昳麗色彩的世界樹。
那世界樹的枝條間,三千世界生生滅滅,演化絢爛大道,彰顯宇宙雄奇。
“長生,向我寶樹膜拜,以你之名,頌我真名,證道我罷。”
天后的聲音傳來:“只有這樣,你才能得到本宮的信任!”
長生帝君不知她這是什么妖法,只覺眼前一亮,頭顱封印解開,性靈得以沖出腦海。
他依言向那株世界樹膜拜,以自己的名字為誓,誦念天后娘娘的名諱,不敢有其他念頭。這時,奇妙的事情發生,長生帝君只覺自己的性靈思維漸漸與世界樹的根觸相連!
他的大腦,像是世界樹根須扎根的土壤,他所參悟修煉的長生大道,極意大道,此刻也變成了世界樹中的一個枝條,變成了世界樹的一部分!
長生帝君心生恐懼,試圖擺脫這種控制,然而根本無法擺脫!
他的性靈和他的頭顱,還在不斷誦念天后的名諱,語氣越來越虔誠,而這根本不是他的本愿!
他只覺世界樹的根觸像是深深扎入他的大腦,從他的大腦中抽取他更多的大道和見解,化作養料,滋補這株邪詭的太古至寶!
過了許久,長生帝君耳邊的誦念聲漸漸停歇,他這才清醒過來。
他心中生出一股莫名的悲哀,他的所念所想,都瞞不過天后,他的大道,也掌控在這株世界樹之中!
天后娘娘來到世界樹下,面帶笑容,輕輕揭下一塊樹皮。
長生帝君發出凄厲的慘叫,他的臉上也有一塊臉皮被生生揭了下來!
天后輕笑一聲,又將樹皮貼在樹上,而長生帝君的面孔也恢復如初!
“這種大道,叫做巫。是少數不在仙界的天地大道之中的大道。”
天后娘娘折斷一根枝條,十指翻飛,枝條被她編織成奇特的形狀,悠悠道:“帝倏帝忽能夠殺帝混沌,正是因為帝混沌遇到了外鄉人,外鄉人是個巫,他們兩敗俱傷,帝混沌才會被帝倏帝忽所趁。絕得到了帝混沌的一部分傳承,而我得到了巫的一部分傳承。”
長生帝君嘴角動了動,現在他的生死,也落入天后的掌握!
天后娘娘將那枝條折成一個沒有頭的小人,輕輕吹了口氣,只見那枝條扎出的小人竟然飛速生出血肉,越來越高,越來越大!
天后抬手減掉小人脖子上的枝條尖兒,頓時從這具身體里噴出血來!
天后娘娘笑吟吟的捧起長生帝君的腦袋,放在這具身體的脖子上,只見那脖子里有一根根細密的纖維伸展開來,飛速與長生帝君的腦袋斷處神經相連!
又有血肉生長出來,與其血肉相連!
眨眼間,長生帝君的腦袋便與這枝條身體長為一體!
長生帝君活動活動手腳,竟然與他的身體一般無二,甚至更為好用!
天后娘娘笑道:“蕭長生,只要你不做出傻事,你在本宮手底下便會活得很滋潤,但你若是做了傻事……”
她屈指一彈,長生帝君突然四分五裂,皮肉分離!
天后娘娘心念微動,長生帝君又恢復如初!
長生帝君拜倒在地,伏首道:“微臣不敢有半點忤逆之心。”
天后娘娘咯咯笑出聲來:“起來吧!你這么聽話,本宮很是開心。倘若蘇圣皇也像你這樣聽話,本宮便少了許多心思呢。可惜啊,這小子滑不留手,始終不能落到本宮手里……”
她暗嘆一聲,蘇云每次來見她,不是帶著帝心就是帶著帝倏,要么跟仙后在一起,要么跟帝昭在一起,根本不給她機會。
而且,天后總覺得把蘇云這個滿腦子稀奇古怪想法的人也變成長生帝君這樣,就會失去了很多樂趣,所以也未曾動手。
仙云居中,帝昭花費了幾天時間,這才熟悉自己的第三只眼睛,笑道:“有了此眼,我便可以再度殺上仙廷,去尋找帝豐報仇了!”
這幾日,蘇云也在他的指點下漸漸掌握自己眉心的豎眼。
帝昭雖說是尸妖,但化作尸妖的那一剎,大腦中關于前世的記憶還是覺醒了不少,雖然不如邪帝性靈多,但指點蘇云還是足夠的。
最起碼要比瑩瑩這個不靠譜的書怪靠譜得多!
這兩天,他們像是一對真正的父子,蘇云把帝昭當成榜樣,帝昭則把他當成一個需要自己教導才能獨立的兒子,兩人不知覺間親近許多。
這對于他們來說,都是非常奇妙的事情。
帝昭是一個身負血海深仇化作復仇執念的尸妖,為復仇而生,沒有親人,蘇云成了他的親人,他也努力得想做好一個父親。
蘇云自幼被賣給曲伯等人做試驗,又被封印記憶,幼時最親近的人是岑夫子、曲伯、羅大娘等人的性靈,再者便是野狐先生。對于父親,他很是陌生。他對自己的父母,也并無感情。
帝昭的出現,彌補了他童年缺失的情感,雖然帝昭只是一具尸體成妖,卻給他父親才有的關懷。
“我走了!”
帝昭準備妥當,與他作別,道:“我須得早些殺回仙廷,免得帝豐老小子恢復過來。這幾日,我察覺到邪帝那小子也躁動起來,想是傷勢恢復了七七八八。我須得趕緊做事!”
蘇云相送,這時,卻見帝心向這邊走來。
蘇云心頭一突,暗道一聲不妙,正要擋在帝昭身前,然而帝昭與帝心已經照面,兩人相見,都是微微一怔。
帝昭醒悟過來,摸了摸自己的心口,那里跳動著一顆不屬于他的心臟,而眼前這個年輕的“邪帝”則正是他的心臟。
帝心也意識到自己是他的心臟,道:“蘇圣皇送我去仙廷時,我就是感應到你,才被強大的執念刺激,產生了性靈。”
帝昭點了點頭,道:“難怪,我總覺得你有一種熟悉的感覺,原來是第二次見面。”
蘇云緊張萬分,握緊拳頭,瑩瑩也有些不知所措。
這兩人本是一體,然而現在都成為了獨立的生命,一個是蘇云的義父,一個是蘇云的朋友!
倘若他們自相殘殺,站在中間最為難的便是蘇云!
帝昭打量帝心,露出欣賞之色,向蘇云道:“你好好照顧他,不要讓邪帝找到他,他可能是我們三人中最干凈的那個了。”
他縱身一躍,從帝廷消失。
蘇云遙望,已經不見他的蹤影。
“帝心,你怎么來了?”
蘇云收回目光,連忙道:“我不是命人通知你了嗎?帝昭在時,你千萬不要出現!”
帝心道:“我就是想見一見我的身體。還有一件事情,是伊朝華讓我通知你的。”
蘇云搖頭道:“帝昭是我義父,還是講理的,倘若是帝絕,你恐怕就死了!伊朝華有什么事情嗎?”
帝心道:“廣寒洞天到了,即將與帝廷合并。”
蘇云心頭一跳,抬頭遙望天空,喃喃道:“廣寒洞天嗎?不知道梧桐,她有沒有找到廣寒仙子……”
曾經,他與梧桐在廣寒洞天中度過一段美好的時光,讓他回味悠長,時不時想起。
帝心道:“這座洞天復蘇了。我代課時,有些士子反應說,他們感應廣寒的時候,桂樹帶來的元氣波動極為強烈。”
蘇云含糊點頭。
帝心道:“廣寒洞天原本是無主之地,我與池仆射等學宮的仆射商議,打算組織各大學宮的士子,去廣寒洞天游歷。”
蘇云含混點頭。
“沒有足夠多得錢。”
帝心道:“這次是長途跋涉,乘坐天船前往,須得花很多很多錢……他怎么回事?”
瑩瑩小聲道:“思春。廣寒洞天有他的初戀。”
帝心只好等待片刻,蘇云終于清醒過來,問道:“帝心道兄,你說什么?”
“錢。”
帝心干巴巴道:“去廣寒洞天游歷學習,需要好多錢。我天府三圣學宮沒有這么多錢,天市垣學宮也沒有這么多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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