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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五章昆侖鏡光轉百劫,天魔祭大局為重

  青銅禁殿之內,司馬家的大宗正盤腿而坐,此時他的乾坤袋內,一只白白胖胖的小手掀開了袋口,緊接著渾身慘白,沒有一絲人氣的童子從袋中鉆了出來,湊到大宗正的身后。

  童子似的人兒露出一個天真無邪的笑容,那笑容越來越夸張最后整個嘴角高高的勾起,露出一嘴的獠牙。

  童子張著滿是獠牙的大嘴,脖子突然伸長,繞道了大宗正的耳邊,湊到他耳朵眼的位置伸出一尺長的舌頭,嘶嘶嘶的說著什么。

  大宗正突然睜開眼睛,自言自語道:“雙生神魔之間心意相通,在這無間風煞之內猶然能傳遞消息,魔門的手段果然了得,不枉我默許它魔門殘害了九十九對雙生子。不過這番傳信來的倉促,他們那邊究竟發生了何事,為何炎祖會讓我想方設法除掉李太白?”

  他沉思片刻,袖中便飛出一張紙鶴,去喚司馬越回來。

  司馬越慌忙入殿,恭敬道:“越,拜見大宗正!”

  大宗正死著一張臉,道:“我等損兵折將,就連幾位宗子都折在了喧嘩魔界之內,炎祖已經悉知,對此極為不滿!”

  司馬越渾身一顫,畏懼道:“是越,莽撞沖動,方才招至此禍!”

  大宗正一雙眸子泛著灰白的死氣,他看了司馬越片刻,看得他渾身發寒,才開口道:“李太白說的沒錯,之前魔門在無間風煞的出口處設下埋伏,準備將謝安等人一網打盡,卻被早來一步的李太白看穿,以至于擾亂無間風煞手段不得不提前發動,功虧一簣……如今李太白受傷不輕,炎祖令我等早日除掉這個禍患!”

  “這次若是再失敗!”大宗正冷冷的看了司馬越一眼沉聲道:“你這太子之位……”

  司馬越額頭有冷汗滲出他斷然道:“此地的太真仙人收下了十六妹妹作為義妹收留我等,也是看在十六妹妹的面子上,世家看在十六妹的面子上也不再嚴苛監視我等可見也有所動搖。”

  “他李太白不過靠著十六妹妹的顏面,才在這里充作主人,是我等和十六妹的關系親近?還是他一個外人?”

  “李太白持才傲物與世家原本關系便不睦如今身受重傷要拿捏他何須大宗正出手?”

  錢晨遠看那九根無間風煞之柱遙遙在望歷經數日終于沖到了出口左近,一行神道儀仗中一位黃巾神將喝道:“我等要全力鎮壓風煞,無力顧及爾等,你們可以聚在一處,合力抵御風煞侵襲!”

  這乃是錢晨隨意找了一個借口把眾人匯聚起來方便下一步翻臉。

  錢晨正考慮著自己是大笑三聲輕蔑掃視眾人一眼道:“爾等皆是樂色,有何面目與我同列!”然后翻臉鎮壓眾人;還是冷笑三聲,突然顯現出反派的面目來下手暗算他們一記。一行世家諸位真人,仙門三位真人,道院無比低調,年輕的有些過分的真人,以及早已經和錢晨暗中勾結的謝安等人,并司馬家兩位廢物,劉裕、王龍象、謝靈運等人都集合在了龍車之下。

  朱真人呵呵一笑道:“我們人多口雜,不應在太真仙子面前礙眼。這山河相鼎救了我等多次,我等就在里面,合力祭起這鼎來吧!”

  錢晨不禁皺眉,這般不是暗逼自己進入他們的地盤?這些世家真人雖然也防備著司馬家,但何嘗也不是隱隱防備著自己,畢竟銅雀樓上一場會,自己得罪他們可不淺。不過自己正愁沒有借口搞事,去看看這些人打著什么樣的鬼勾當,也是一件趣事,而且這些人龜縮鼎下,動起手了也方便,因此大大方方就走入了鼎中。

  朱真人和周真人對視一眼,都隱隱有些喜色。

  山河相鼎之中極為寬闊,一眾世家弟子大多都躲在這里,有地氣幻化了一片樓閣出來,樓閣最東處便是銅鼎金氣所化的大殿,眾人便在大殿之中列坐。

  周真人首先對王龍象道:“此地各家不肖子弟甚多,還請勞煩王賢侄去約束他們一二,讓他們選出幾位明事理的,來聽一聽眾位真人的說法,回去好安撫眾人。”

  錢晨一聽便知道這是在找個理由支開王龍象呢!那邊司馬越也請司傾城繼續坐在龍車之上,陪著‘太真仙子’。

  還囑咐說,一會要是有什么異動,還要司傾城請太真神女不要見怪!

  司師妹傳音道:“師兄,我感覺司馬越這廝要使什么壞,要不要我過來震一震他們!”

  錢晨交代她:“你坐鎮龍車便是,是你師兄要使壞,到時候我要把這些人都聚集起來,等出了無間風煞,便借助你儀仗之力全數鎮壓,然把他們打散開來,送入祭神臺那邊。好方便我查出魔道的手段,究竟下在了誰的身上!祭神臺那邊的一眾老魔頭,我已經悉數搞定,如今他們都已經騰不出手來。等我動手時,師妹不要遲疑!”

  “可謝公那邊!”

  司傾城有些擔憂,謝安乃是陽神,其他人鎮壓不難,但就憑如今的神道儀仗,想要鎮壓陽神還是差的太遠。

  錢晨心道,待會讓燭九陰借助昆侖鏡出手,休說一個謝安了。再來十個八個,他想要暗算一次都不難。

  口上卻說:“自己人,別緊張!”

  “師兄你何時和謝公……”司傾城那邊有些無語,感情是兩個最強的在那里勾結搞事呢!

  等幾位世家真人以各種借口,把謝靈運、劉裕他們都打發走,錢晨也數著他們將要發難了。果然朱真人當先端起茶杯,品了一口靈茶,噴香撲鼻的靈茶入口,卻是一股酸敗之味,讓朱真人胃口大壞,知道無間風煞侵入的陰煞之氣已經滲入了鼎中,壞了里面儲藏的東西。

  他放下茶盞,緩緩開口道:“我等陷入無間風煞之中,乃是魔道那邊的暗算,應是不假,此事還是太白通知我等,卻是魔道狡詐狠毒,只是當中卻有幾點不明,魔道之事,具是太白言說,此中不通之處,我等只有找你查證,望你如實告知。”

  錢晨聽他話中藏著刺,只颯然道:“既是正道同道,以大局為重,自當如此!”

  看到眾人紛紛點頭,似乎是滿意他陷入套中,一句大局為重,他們便可挾眾意,讓錢晨那邊交代一些隱秘了。錢晨也很滿意,既是大局為重,為了大局你們犧牲一下,總是沒問題的吧!

  緊接著是顧真人出場,他言語溫和,不疾不徐,問了錢晨一些魔道埋伏在出口暗算的經過,錢晨又是如此窺破他們的算計,言語之間問的詳盡,錢晨待會就要下手‘犧牲’眾人,因此此時也頗為耐心,有問必答,言笑自若。

  待到問清了事情的經過,顧真人才微微沉吟,喚作周真人來充作白臉了。

  他一捋長須,目光之中閃過幾許莫名的意味,沉聲道:“這么說來,魔道那邊還是以九幽道為首!使著烏金魔光的,應該是其長老傅無緒,其十絕日魔道有九種變化,黑日金烏變、鏈鎖十方變都是其一。按照太白所說情形,此人只怕才拿出五分的本事。另一位肉身極強者,應該是趕尸派的人物,只是不知其修的是太陰煉形術,還是尸魃道,亦或是毛僵蛻變的飛天夜叉。”

  “煉尸之道邪祟至極,其精深之處也頗為玄妙,趕尸派便其總體有四道傳承——人、仙、神、獸。”

  “對應的分別是飛天夜叉、太陰尸仙、旱魃神魔、望天犼!”

  錢晨目光微微一閃,道:“此人渾身陰氣極重,卻又并非尋常的陰濁之氣,而是至輕至靈,有一絲太陰韻味。”

  “那便是趕尸派的段琊,此魔由死而生,百年之前太陰煉形功成,我正道曾去阻攔他度過煉形之關,卻不料他提前渡劫,叫我等吃了一個小虧!”

  錢晨再說其他幾人,都一一被眾人對應了起來。

  周真人目光有一絲凝重,沉聲道:“真傳道的不死道人,數千年前便是赫赫有名的魔頭,絕情斷性,狠辣無情,手段更是神秘莫測,早已是陽神之尊,心佛宗我即是佛,本是禪宗一脈,因為出了一個眾生皆佛,我為菩薩,寂滅眾生,斷絕緣起的白骨菩薩,而入了魔道。其佛法魔性極重,無相妖僧便是歪曲了佛法無我相、無壽相、無眾生相的精意,以為無相,便是沒有臉,深深抹去自己的面孔,以無我為無相。”

  “如此說來……”朱真人寒聲道:“便有四位陽神老魔!”

  司馬越眼中寒芒一閃,突然出聲道:“四位陽神老魔一齊出手,卻都讓李太白給阻攔了!其功績可謂驚人,只是此事我等全聽李太白一人之辭,有幾分是實情,卻是難以查說啊!”

  謝安呵呵笑道:“越太子言重了!老夫是相信太白的!”

  “既是如此,太白何不交出王知遠所予的秘圖?”司馬越長身而起道:“我司馬家都交出了歷代所探得金陵洞天的各種資料,太白能在此地,來去自如。我等都招了大難,唯有你毫發無損,顯然所知甚多。何不貢獻給我正道,免得再遭魔門算計?”

  錢晨平靜道:“我手中可沒有什么此地的秘圖,王知遠只怕都沒有來過這里,能掌握什么秘密?”

  司馬越冷聲道:“李太白,就算你所言是真,你為了茍且逃生,擅自引動魔陣,導致無間風煞暴亂,大家都險些遭劫而死!我等遭逢如此大難,便可計你一過。”

  朱真人也淡淡道:“越太子所言雖然太過,但也不無道理。魔道埋伏只是太白你一人所說,并無旁證,但引發風災可算你如實交代,功過兩分,若是找到了魔道陰謀的旁證,便計你的大功,但此事的許多關竅,還需太白如實交代才是!”

  周真人也在旁邊幫腔道:“大局為重,太白還是不要隱瞞為好!我有一法,可證太白的清白,只需予我一件隨身法器,便可以圓光之術,查探過往的時光,皆是是非黑白頃刻分明,豈不妙哉。”

  “李太白你來歷成謎,有些事情還是說清楚為好!”大宗正也冷淡道。

  修道之人最重隱私,修行之密就算是親朋好友,也不會說起,以圓光之術窺探過往,更是極其嚴苛的挑釁,司馬越嘴角露出一絲冷笑想看錢晨如何選擇。

  此時,錢晨抬頭,看見了依仗已經過了那混亂無比的隧道,降在了無間風煞的出口處。

  他平靜起身,對眾人道:“時機已至,諸位!為了正道大局,我會感激爾等的犧牲的!”

  “什么……”

  司馬越此刻腦海中驟然浮現一個驚恐至極的念頭——“他要干什么?”

  錢晨朝著龍車方向一拜,道:“有請昆侖鏡出手!”

  龍車之中,司傾城神道法身的膝上,一枚青銅古鏡驟然化為一道神光沖出。

  這一刻鏡光浮現,無數虛空,諸天萬界的幻象,圍繞鏡光顯化沉浮,那惶惶神光朝著山河相鼎壓了下來,其中鏡光一轉,所有人不知道穿越了多少虛空、世界的幻象,在那浩大神光之下,幾乎毫無還手之力的被虛空亂流卷了進去。

  謝安立身其中,對錢晨微微拱手,也不反抗,笑著任由鏡光將他卷走。

  葬魔石臺之上!

  傅老魔臉色一變,突然睜開眼睛道:“不好,正道那邊突然把人挪移到了千里之外,我等布下的幾處暗手七零八落,與其他人都失散開來!”

  石臺之中,有人幽幽道:“選中的幾個祭品,是否還在掌握之中?”

  “主祭品身上已經下了無相金蠶,尚在掌握中。但其他幾個預定得祭品,為了防止謝安察覺,大多沒有布置暗手!”

  那個聲音沉吟許久,低聲道:“只要主祭品沒事,其他那些,大可尋找替代之物……你們不是也選了幾個命格相似的真傳弟子,一并帶來了嗎?”

  “主祭品身系大氣運,你們備用的那個不過有些龍族血統,根本無法替代,所以此人必須先行拿下,讓我提早開始蛻變。免得正道那邊一步一步,將局勢緊逼。”

  傅老魔也凝重道:“此事不宜再拖延,先拿下主祭品!逼正道主動前來與我等決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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