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離天的這番話,幾乎將游紅衣等人的希望瞬間澆滅。
游紅衣滿臉不可置信……搖頭道:“潘長老……”
這個稱呼剛出現。
潘離天喝道:“住口!”
這一聲暴喝,讓游紅衣等人嚇了一跳。
陸州亦是沒想到潘離天竟突然有這個覺悟。
這樣也好,日后他也能好好為魔天閣效力,成為魔天閣的強力臂膀。
這時,冷羅突然開口:
“凈明道走到今天的地步,基本都是門主莫棄作祟,況且莫棄是受宮中的莫離支配,和游紅衣關系不大。我建議,由她們去吧。”
在冷羅看來,他的眼中就只有莫離莫棄。
潘離天見他開口,破天荒地朝著冷羅拱了下手。
陸州的表情毫無波動,心中卻暗自腹誹……老夫看起來就那么十惡不赦?
陸州也懶得跟游紅衣等人計較。
正要說話,小鳶兒指著總壇上的飛輦道:“師父,幽冥教四大護法跑了……”
端木生見狀,怒目躬身道:“徒兒愿掌舵穿云飛輦,追擊叛徒!”
陸州縱身一躍,來到了穿云飛輦上。
掃了一眼地面上的眾人,說道:“走。”
同時,看了一眼天際幽冥教的飛輦,這個時候要追,未必追的上了。畢竟對方是四大高手同時催動飛輦。
加上穿云飛輦還在樹林之中,速度較慢。
小鳶兒連忙飛了上來,朝著游紅衣等人做了個鬼臉,說道:“看在潘長老的份上,我就不殺你們了,略略略……”
潘離天:“……”
咳咳。
潘離天說道:“丫頭,天階武器,可不是你這么用的。”
“啊?”
“不管是天階武器,還是地階武器,一旦認了主,主人和武器之間,便會存在默契度。默契度越高,威力越大。方才老朽觀你使用武器,大開大合,威力看似很大,卻不夠細膩……“
潘離天抓起腰間的酒葫蘆。
將葫蘆塞拔下。
放在手心里。
“試著將它卷起。”潘離天說道。
小鳶兒說道:“這有什么……”
她隨手一揮,梵天綾靈動環繞,朝著潘離天的手心飛了過去。
梵天綾十分輕松地將葫蘆塞卷了起來,小鳶兒露出不以為然的表情,仿佛在說,沒什么大不了,簡單得不行。
“放回去。”
潘離天拿起酒葫蘆,往前一豎。
意思很明顯,這是讓她把葫蘆塞,塞回去。
小鳶兒將控制梵天綾,移動過去……
失敗。
再次失敗!
小鳶兒生出不服輸的勁來,調動了渾身的元氣,梵天綾張牙舞爪,幾乎要殺人似的。
再三失敗!
看起來明明很簡單的東西,卻怎么也摁不上去。
詭異,奇怪。
就連冷羅也被這一幕吸引了過去,饒有興致地看著。
“怎么回事?你該不會動了什么手腳,故意耍我吧?”小鳶兒不甘地道。
潘離天搖搖頭。
從梵天綾中取回塞子。
手動塞上,大拇指一頂,嗙,彈了出來。
潘離天抬手抓住了塞子。
“手,是人類契合度武器之一……”
“契合度達到和手一樣程度的時候,便可以控制入微,梵天綾便是你的手臂!”
他將手稱之為武器。
某種程度上說,倒也成立。
小鳶兒扁嘴道:“我才不信你說的這一套……我只信我師父。”
說著,她朝著陸州身邊站了過去。
潘離天無奈搖搖頭。
如今他一身修為盡失,即便是有心告訴她一些東西,也沒有說服力。更何況,人家是魔天閣的弟子,自己這么做有些過了。
他朝著陸州拱手道:“老朽無禮了,見諒。”
陸州撫須道:“無妨。”
畢竟潘離天乃是凈明道第一高手,和冷羅是同一時代的人,見聞閱歷絕非年輕人所能比擬,他能愿意指導后生晚輩,這是好事。說起來,陸州的確沒有在指導弟子上花過太多心思。
說完,他轉頭看向小鳶兒:“潘長老所言,基本正確……契合度的確能夠提高天階武器的控制力。潘長老倒是提醒為師了。回魔天閣以后,為師會多抽些時間傳授技巧。”
“謝謝師父。”小鳶兒高興道。
陸州看了一眼潘離天手中的酒葫蘆,說道:“天階?”
很顯然,這是沖著潘離天問的。
潘離天愣了一下,點頭道:“好眼力。”
冷羅沙啞地道:“酒葫蘆……佩服,佩服。”
“運氣好罷了。整個黑木森林,燒了七七四十九天,僅剩下這一個。”潘離天極其滿意地抬起酒葫蘆又喝了一口。
這完全不起眼的酒葫蘆,竟然是天階武器。
以他現在修為盡失的情況,沒有將武器弄丟,屬實不容易。
穿云飛輦穿過了樹林,經過高空飛行,拖出了長尾,朝著幽冥教的飛輦奮起直追。
追了片刻。
幽冥教的飛輦反而消失在云端,不著痕跡。
端木生說道:“師父,四大護法同時催動飛輦,不太好追……”
“三師兄,我也來!”小鳶兒說道。
飛輦最依賴的便是掌舵者,以及艙內的催動者。
修為越高,動力越足,速度越快。
陸州也料到了這一點,說道:“無妨……于正海中了神咒,早晚會乖乖送上門來。”
于正海要完成他的野心,若是沒有實力和修為,又豈會甘心?
再者……他又如何繼續震懾四大護法?
想到此處,陸州抬手道:“不必追了。”
“啊?”
陸州的神色顯得很平靜,說道:“回魔天閣。”
與此同時。
某未知森林中。
光線透過密密麻麻的樹葉,落在了司無涯光潔的上身上,光影斑駁。
司無涯靠著樹根,有些無奈地看著胸口上的“縛”篆書大字,似乎是侵入了皮膚,浸成了血紅色。
抬頭,便是背對著他的于正海。
于正海端坐在前方的樹樁上,右手握著碧玉刀,插入地面,撐著身子。他的臉色相對平靜一些,嘴角卻掛著血絲。
“縛身神咒……師父他老人家的手段還真是多。”司無涯無奈笑道。
“七師弟委屈了。”于正海看著前方。
“自家兄弟……何須見外。也怪我粗心大意,本以為乘夔牛,可以引開師父,好讓大師兄趁機了結了游紅衣等人。可惜……”司無涯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