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什么你北斗書院教出的學生,可以匡扶天下,老夫的徒弟,就不可以?
周有才一時語塞。
“幽冥教終究是魔道魔道逆天行事,真要改天換日,就不怕天下黎民百姓不答應?”
“這個時候想起天下黎民百姓了?”
水能載舟亦能覆舟,這是亙古不變的道理。
別以為修行者掌控了足以毀滅普通人的力量,但修行界的新鮮血液永遠靠普通人補充。
一代一代過去,當曾經的普通人成為修行者,掌握足夠的力量,便會反擊那些曾經踐踏普通人的修行者。
莫說人類,就連叢林里的畜生,也懂得最基本生存的法則。
這是人類用一代代鮮血換來的教訓。
“姬前輩又如何保證于正海不傷害普通老百姓?”周有才問道。
事實上,誰也不能完全保證。
有戰爭,必有傷亡。
但大義上,要有所交代。
這次沒等陸州回答,明世因說道:
“沒臉沒皮,麻路平已經在做人神共憤的事了,你卻視而不見,我大師兄還沒做呢,你就先假想他有罪,這是什么歪理?”
“”周有才被懟得說不出話來。
“再說了皇室三番五次挑釁魔天閣,家師沒有當場殺了你們,給大師兄掃平障礙,已經很給面子了。別以為你是北斗書院的院長,就有資格坐在這里理論,若非家師是講理有德之人,早就一巴掌拍死你了。”
站在附近的周溫良,王儉讓和張恭,渾身一個哆嗦。
話聽著明明很別扭,卻讓人不寒而栗。
一個魔頭,竟然講理講德,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但人家說的有道理,真要解決問題,一巴掌拍死你,豈不是更簡單利索?
兗州城的天幕屏障,咯吱一聲,宛若玻璃似的,碎裂開來。
這意味著,保護兗州城的屏障,徹底破碎。
幽冥教數萬教眾,蜂擁沖入城池御空而行的修行者,頓時廝殺了起來。
狼煙起,殺氣蕩。
戰爭永遠是殘酷的。
周有才無奈嘆息,搖了搖頭。
這時,陸州轉頭看向周溫良,說道:“天行書院何時到場?”
周溫良回答道:
“我已經飛書聯系天行書院只不過,天行書院院長一向自視甚高,恐怕瞧不上我這太虛學宮二長老,不會見我。”
陸州看向周有才,說道:“天行書院比北斗書院還要有架子。”
周有才道:
“孟南非的確有些傲氣,兗州城已經打起戰斗,這個時間,怕是不會往這邊來了不出意外,他應該會直接趕往兗州城支援麻路平。”
眾人看向兗州城,戰況很激烈。
沒了屏障的城池,隨處可見的法身,刀罡和劍罡。
幽冥教的飛輦,徐徐前進,每每往前移動,便會帶走數十人。
“天行書院的弟子沒有出現。”明世因張望道,“看樣子,大師兄是要贏啊!”
周有才的臉色陰晴不定。
他實在不敢動,就連在外面等候的上千名書院弟子,也不敢移動。
九葉的大佬腳下,試問誰敢找死?
恰在這時左側山巒之間,飛來一名修行者,身著藍袍。
“是天行書院的人。”明世因說道。
周溫良點頭:“我去接應。”
周溫良飛了出去,凌空懸浮,打招呼道:“太虛學宮二長老,周溫良,敢問閣下尊姓大名?”
那藍袍修行者凌空道:“你就是周溫良?”
“是我。”
“喪家之犬。”
這四個字讓周溫良眉頭一皺。
俗話說打人不打臉,太虛學宮落得如今的下場已經夠慘了,這么嘲諷,周溫良豈能不氣?
周溫良也沒辦法,虎落平陽被犬欺,更何況此人是天行書院的人。
“孟院長在哪?”
藍袍修行者不屑道:“孟院長在哪跟你有什么關系?喪家之犬,也配跟孟院長對話?”
周溫良忍著怒火,道:“如果你是來罵我的,那就請回吧。”
一道人影從后面飛了過來,打招呼道:“喂,別走啊!”
藍袍修行者道:“你是?”
周溫良介紹道:“魔天閣,四先生。”
藍袍修行者眉頭緊蹙,喝道:“周溫良,你果然和魔道勾結在一起了!”
“怎么說話的?什么叫勾結!?”明世因對他的用詞感到不滿。
“難道不是?”
“家師在雙石峰頂,邀請兩位院長,欣賞風景,談古論今。怎么就叫勾結了?這個詞語用得我很不高興,我現在很生氣。”明世因說道。
“神經病?”
藍袍修行者疑惑地看著明世因。
周溫良搖了搖頭。
這時,峰頂飄來威嚴的聲音:“老四。”
明世因連忙躬身:“徒兒在。”
“說不通理,那便殺了。”
藍袍修行者聽到那威嚴的聲音之時,正要惱怒,只見明世因的身影宛若一道閃電,撲了過來。
速度快得令人發指。
在他的手上,寒芒閃過。
藍袍修行者頓覺一股涼意,法身爆開!
“晚了!”
明世因從藍袍修行者的身旁劃過。
看也不看。
戰斗結束。
周溫良咽了咽口水這藍袍修行者看上去并不弱,竟然被秒了?
這魔天閣四先生到底有多強?
藍袍修行者這才感覺到胸口被劃開,鮮血汩汩而出。
他睜大雙眼,看向周溫良抬起手,指了指:“你你”
“你自己找死,怨不得我。”
叮,擊殺一名目標,獲得1000點功德。
峰頂上,氣氛變得有些尷尬而詭異。
北斗書院眾弟子鴉雀無聲。
院長周有才抬起袖子,擦了擦臉上的汗水。
陸州說道:“周院長無需緊張老夫一向講理。但這不講理之人,純費口舌,浪費時間。你說呢?”
“是是”周院長有點慌。
黃時節鼓掌道:“沒想到魔天閣四先生,竟有這般手段。”
陸州搖搖頭道:
“不是他有多強,而是天行書院弟子,太弱。”
他的語調很平緩,可是每一個字都擲地有聲,說的人心臟砰砰直跳。
就感覺這話像是在說他們死的。
“論個人修為,明世因還差得遠。兩位請看。”陸州指了指兗州城的方向。
那幽冥教的巨輦上,飛出一把刀來。
漫天刀罡,血雨腥風。
凡靠近飛輦的修行者,盡數被刀罡攪碎,殘肢斷臂,漫天散落。
黃時節點頭道:“于教主的大玄天章早已出神入化,即便是我,也只能甘拜下風。”
周有才看向黃時節,聲音也變得沒那么有底氣:“黃島主乃蓬萊八葉至強傘修,手中有黑傘地階巔峰武器,也不如于教主?”
當著陸州的面兒,他也不敢說出魔頭這樣的貶低的字眼。
黃時節說道:
“周院長,您這是抬舉我了,您將我和于教主放在一起相比,如同將北斗書院的學生和您放一起比較。這是對于教主的侮辱。”
“更是對姬兄的侮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