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炎的修行者出現在皇城之巔,倒是讓陸州有些意外。
雖然他蒙著面,穿著一身黑色的衣著,竭力隱藏自己的身份,但在陸州的眼下,他無所遁形——
姓名:魏卓然身份:大炎人族 境界:元神。
在金鑒的照耀下,魏卓然的六葉法身顯得很明亮刺眼。
這意味著在過去的很長一段時間里,他都在努力提升修為,達到了六葉境界。
同時,曾經有些拘謹膽小的魏卓然,經過長期的熏陶,身上越來越多上位者的氣息。
海螺往后站了站。
陸州擋在了她的身前,說道:“無需害怕。”
魏卓然眼神復雜地看著陸州,仔仔細細審視了一番,說道:“雖然我不知道你是用了什么方法欺騙了別人……但在這金鑒之下,還是讓我,看到了,真相。”
“真相?”
陸州淡然道,“你覺得真相是什么?”
魏卓然用余光瞥了一眼滿城的混亂,奸細們被一個個抓了出來,當場處死。
但這些奸細,與他毫無關系,他露出微笑,說道:“修梵寺有金剛,鳩鴿不入,鳥雀不棲,菩提達摩云:‘得其真相也。’不管什么時候,真相都只有一個。”
“說得不錯。”陸州撫須道,“但你怎么確定,你看到的就是真相?”
魏卓然指了指自己的腦袋,眼睛,以及天空,說道:
“有人聰明,有人愚笨,有人天生就是被奴役的命,比如他們……”
他指了指滿城的百姓,以及那些奮力搏殺的修行者們。
“而有些人,天生喜歡欺騙,他們裝作很懂很了然于胸,天下盡在手中的氣勢,來胡說八道欺騙不明真相的人。”
魏卓然向前邁步……
在他的眼中,眼前的一老一少,就是待宰的獵物。
陸州撫須道:
“魏卓然。”
“嗯?”
魏卓然眼睛睜開,盡是驚訝之色,看向陸州,本能地向后縮了一步。
這也能認得出來?
“你覺得你的翅膀硬了?”
“老夫扶你上位,替代魏卓言的位置,你理應感激才是……”
魏卓然穩住心神說道:“此一時彼一時!姬前輩,既然您認出來了……那就別怪我下手不客氣了!”
他看了一眼城下的戰況。
他知道,不能繼續等了。
他身形閃爍,直逼陸州的面門。
雙掌錯開,轉動九十度,向前推去。
就在他以為這一掌,就算要不了陸州的命,也能將其重創之時。
陸州抬掌,曲臂向前。
宛若佛祖推掌。
金色掌印,帶著細微的藍色非凡之力,迎了上去。
距離太近了,以至于完全沒有時間躲避,那道和人一樣高的巴掌印,便將他轟飛了出去!
臉上的黑布碎裂開來,鼻梁凹陷了下去,額頭像是被拍平了似的!
轟!又撞在了皇城之巔的塔樓上,塔隆咔擦皸裂,搖搖欲墜。
“老夫能保你性命,就能取你性命。”
陸州負手在后,一步步向前。
魏卓然睜大眼睛,無法理解地看著走來的陸州,恐懼而語無倫次地道:“不,不,不……”
強捂著傷痕,剛要開動法身離開,只覺得身后一股巨大的吸引力,將他擒拿了回去。
魔陀手印!
將他握在掌心中,強行拉了回來。
魏卓然心中一沉……連說著不可能。
沒什么不可能。
在老夫的面前,八葉以下都一個樣,沒什么區別,厲害一些的,不過是一巴掌和兩巴掌的事。
陸州看著魏卓然說道:
“你為誰效力?”
魏卓然瞪大眼睛……沒有回應。
陸州剛把他拉到面前,丟到地上……魏卓然一口氣向外呼出,吐出最后一句話:“五葉,才是假的嗎?”
說完,頭一歪,沒了氣息。
叮,擊殺一名目標,獲得1500點功德。
陸州注意到他的瞳孔有些放大,五官泛著驚恐。
魔陀手印還未合攏,之前那一掌,還不至于要了他的命,怎么就突然死了?嚇死的?
這時,葉天心低空返回。
一路閃爍。
在金鑒的照耀下,葉天心一身白衣飄逸動人,身旁八葉金蓮,震懾而驚人。
“八葉!”
“魔天閣六先生!”
這一路疾飛返回,大炎修行者們,才注意到這驚為天人,白發,白衣,白裙的女子,竟是八葉!
“魔天閣有多少八葉了?”
“加上這個……三位了吧。”
對于很多宗門,能夠捧出來一位八葉,往往都是掌門的不二人選。
有的門派,連七葉都沒有。
魔天閣卻出了三位八葉!
則是何等的實力?
葉天心并未理會他人的驚訝,迅速掠上皇城之巔。
陸州也注意到葉天心的臉色有些虛汗,顯然她的狀況還不足以應對這么激烈的戰況。
葉天心落在皇城之巔,欠身道:“師父。”
“六師姐!”海螺跑了過去。
“保護好海螺。”陸州說道。
“徒兒遵命。”葉天心來到了海螺的身邊。
陸州看了一眼金鑒的方向。
觀察神都的情況。
因為沒有強大的敵人,故而整個過程還算順利,不像幽冥教攻城時那樣血雨腥風。
基本是見到一個就抓一個。
神都的確很大……
但在這么多元神高手,以地毯式的搜索方式下,也要不了太長的時間。
天空中。
太虛金鑒,不斷汲取著天幕的力量。
這時,陸州看到一只巨大的蒼鷹,盤旋與天際之上。
“嗯?”
一般而言,兇獸是不會輕易涉足人類的城池范圍。
曾有修行者對此進行過研究,即便是沒有汲取元氣變異的兇獸,也不會輕易靠近人類城池,似乎對人煙濃重的地方,有天然距離感。當然,這不意味著兇獸不會對人發起進攻,恰恰相反,一些弱小的村莊和城市,遭受過不止一次野獸的襲擊。
只不過,人類踏入修行,變得更加強大,加上屏障守護,更讓那些兇獸不敢靠近。
這蒼鷹竟這般大膽?
放在平時,早就被守城弓弩射落。
陸州打量著那蒼鷹。
這時,蒼鷹下降高度,靠近太虛金鑒。
“孽畜!”
陸州轉頭道,“海螺。”
“師父?”
“將那蒼鷹驅走。”陸州說道。
一個小小的兇獸,不值得陸州動用非凡之力。
“嗯嗯。”
海螺從腰間取下藍田玉笛,橫在唇齒前。
啾——
一道并不動聽,甚至極其刺耳的笛聲,宛若旋轉的錐體聲音似的,從高往低,瞬間爆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