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么厲害的嗎?
看著眾人一臉懵的樣子,巫巫怯生生地道:“人家說的都是實話。”
若說在場之人,誰對魔天閣了解最多,非孟長東莫屬。在飛星齋時,天武院的消息,十之八九是要同步給飛星齋。三百百年前飛星齋便和天武院合作緊密。姜文虛作為第一批去往金蓮界的修行者,孟長東盡數看在眼里。
孟長東看向巫巫說道:
“會不會搞錯了?魔天閣在金蓮界名聲極大,有很多人冒充。”
夏長秋無語道:“你是在說陸前輩冒充魔天閣?”
“不不不……”孟長東恍然意識到自己說錯了,連連擺手。
以陸州當前的實力和修為,座下兩大九葉高手,何須冒充他人?
紀風行解釋道:“這還不明顯,這叫低調……這里是紅蓮,金蓮的人來了,不被群毆就不錯了。”
這話說出來的時候。
眾人卻是脊背發涼。
因為……在場之人,都是紅蓮修行者。現在卻要和金蓮界的大魔頭合作,這不是“與虎謀皮”嗎?沒人知道這個選擇對不對,在生死存亡面前,只能咬著牙,一步步前行。
司空北辰淡然開口:“我曾親眼目睹陸兄的紅連法身,這,你如何解釋?”
紀風行愣住,不知道怎么回答。
夏長秋小生地回應道:“剛才……陸前輩不還放了藍蓮?”
眾人陷入沉思。
“我覺得大家也沒必要多想……陸前輩若真是十惡不赦之人,豈會瞧得上我這千柳觀?”夏長秋爽朗微笑,見眾人都在看著他,不由心頭一熱,敞開了嗓子道,“說實話,我知道很多人瞧不起我,瞧不起千柳觀……我夏長秋是沒本事,修為不高。但只要能讓千柳觀存活下去,讓我干什么都行……人活一世,得明白自己想要什么。
“細節見真知。我記得陸前輩初次駕臨千柳觀時,紀風行舍命保護虞上戎,也就是陸前輩的二徒弟。陸前輩看中紀風行,要收他入魔天閣。各位,我這人愚鈍,紀風行這樣的天賦和根骨,憑什么收他入門?
“憑什么?”
大殿里一片安靜。
即便這名震天下的十葉高手司空北辰,亦是在微微點頭,目光垂落在地,不知在思考什么。
孟長東回想起陸州說的話,不免有些尷尬……
如此人物,若真是十惡不赦,毫無人格魅力,又如何讓座下高手甘心賣命?
夏長秋繼續道:
“如今的局勢已明,想必各位心中已經有了數。既決定了方向,那便不要猶豫……這世上,可沒有后悔藥。
“若不是怕陸前輩嫌棄,我寧可拆了飛星齋,全體加入魔天閣。
“除了陸前輩,你我,別無選擇。”
夏長秋所言,自然也是九重殿心中所想。
眾人跟著點了點頭。
孟長東突然想起了什么,看向紀風行問道:“那兩位九葉是陸前輩的徒弟?”
紀風行點頭道:
“魔天閣大徒弟,于正海,手握荒級碧玉刀,剛入九葉,擅長刀法,刀勢如大海,破濤洶涌。據鳶兒姑娘說,他手下十多萬教眾,踏平四海九州。”
姚清泉一臉尷尬,回頭拱手道:“殿主,正是此人,重創了孔錄。”
孔錄好歹是九重殿長老,于正海初臨紅蓮時二人不知因何起了爭執,打了一架,不過孔錄已經被司空北辰杖斃而死,無從提起。這恰恰驗證了于正海的實力。
“魔天閣二徒弟,虞上戎,手握天階長生劍,九葉,擅長劍法,劍勢如雨,連綿不絕;聽說,沒有他殺不了的人。“
司空北辰和姚清泉都親眼目睹過虞上戎的劍道。
“他的劍道,的確堪稱一絕。”
有司空北辰稱贊,誰敢不服?
孟長東咽了下口水,說道:“難怪圍剿千柳觀時,這二人的修為如此可怕。云山十二宗高手謝玄,絲毫不是對手。”
趙江河說道:
“修行一道,達者為先。為表敬意,今后當以‘先生’稱呼。”
“除司空前輩,其他人理應如此。”
正視差距,認清身份。
眾人點頭贊同。
司空北辰感覺到起色好了很多,雖然沒了業火折磨,但也需要回去休養,于是起身道:“煩請替我謝過陸兄,告辭。”
“恭送司空前輩。”
眾人拱手。
姚清泉和趙江河跟著離開了中正殿。
三人駕馭飛輦離開。
萬丈陀山,中指峰,道場里。
經過兩天的修葺,道場恢復如初。
在距離萬丈陀山以南二十里的天空,大約三十名青衣修行者,繼續飛行,掠過參天樹木,朝著萬丈陀山飛去。
道場中,安靜祥和。
葉真兩手向上,放置在腿上,閉目修行。
墻上的“儒”字,時不時泛著紅光,隨著他的呼吸頻率而顫動。
一個接著一個的字印漂浮而出,圍繞旋轉……
這時,江小生來到道場外,伏地道:“師父,云山十二宗聶遲求見。”
葉真緩緩睜開眼睛,面色淡然:“請他們上來。”
“是。”
他重新閉上了眼睛。
那三十名青衣修行者,共同飛上了萬丈陀山,進入中指峰道場。
江小生拉開道場,說道:“家師有請。”
三十名修行者依次進入道場。
他們看到葉真端坐在“儒”字之前,閉目修行,心生惱怒。
“葉真!都這個份上了,你還能定下心來修行?”立于最前方的聶遲說道。
葉真沒有睜眼而是極其淡然道:
“吾養浩然之氣,氣由心生,心由性定……若無法定心,何以養氣?”
一名青衣修行者說道:“跟你說不來話,還是請陳齋主出來一見。”
葉真緩緩睜開了眼睛,中止養氣,抬起雙手,略微作揖,微笑道:“齋主身體不適,不方便見客,飛星齋內外不論事務大小,皆由我代勞。”
“你代勞不了!十二宗長老謝玄的死,跟你脫不了干系……你怎么代勞?”有青衣修行者說道。
“天有不測風云,人有旦夕禍福。謝玄長老的死,我深表遺憾。這件事,我自會給云山十二宗一個好的交代。”葉真說道。
聶遲比其他青衣弟子要冷靜得多。
說道:
“葉真,謝長老是我云山十二宗難得的人才,飛星齋孟長東臨陣倒戈,謀害謝玄,才讓異族人得逞,你打算如何交代?”
葉真露出淡笑,說道:
“冤有頭,債有主。諸位是來解決問題的,而非創造問題。如果憤怒可以讓諸位安靜下來,請便。”
他閉上了眼睛。
雙手攤在腿上,一個又一個字符從指間飛出,圍繞葉真旋轉。
原本就是帶著火氣的青衣修行者,見到葉真這般態度,頓時火冒三丈。
道場中空無一物,什么都沒有。
一名年輕的青衣修行者,是在怒不可遏,一腳踩向地板。
那木質地板,又怎么可能經得住修行者的雷霆一腳,輕易被踩穿。
“葉真,若說交代,就應該從你開始……不要以為殺了一只會飛的火雞,便可以目空一切,你還差得遠。”
云山十二宗來到這里目的,很明確。
為謝玄討個說法。
葉真不動如山。
字印懸浮在葉真的身上,淡淡的元氣不斷運轉。
他在修行。
當著這么多外人的面兒修行。
聶遲微微蹙眉,說道:
“葉真,你到底想干什么?”
葉真睜開了眼睛。
目光落在了那名年輕青衣修行者踩踏的腳印上。
微微抬頭,清澈的眼神之中,令人絲毫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我的交代,很簡單。”
葉真語氣一沉,“陪謝玄,一起上路吧。”
道場前后的木門瞬間關上,四面的山水畫宛如汪洋,配合葉真身上的字印,綻放出紅線。
“葉真!爾敢!”
嗡嗡嗡……
三十名青衣修行者,霎時間祭出各自的法身。
三人八葉,七人七葉,十人六葉,剩下盡是五葉以下……清一色元神高手。
數名修行者朝著葉真撲了過去,也有修行者轟向四周的山水畫。
葉真目光清淡如水,雙臂一展。
絕天陣的效果體現得淋漓盡致。
砰砰砰!
數十道掌印落在葉真身上,就像是打在了水中,毫無作用。兩邊修行者想要破開道場,卻發現他們的力量像是棉花糖一樣,沒有作用。
每個人的法身,都被禁錮在了道場中。
道場外,卻是一片安靜,像是什么事都沒有發生似的。
聶遲眉頭緊鎖,雙掌一合,施展所有的力量,道:“殺了葉真!”
“是!”
全部蜂擁而上。
這時,葉真祭出了法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