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州的目光落在了莫不言的身上,又立刻移開,負手走出了大殿,說道:“聶青云。”
聶青云怔了怔,心中忐忑。
“還需要老夫親自動手?”陸州問道。
聶青云心中一陣無語。
陸前輩這是鐵了心要將他們綁在一條船上。
云山要是真對天武院的人下了手,那就真真正正得罪了天武院,得罪了朝廷。
莫不言跟了出去,來到陸州的面前,說道:“陸前輩!您有什么要求盡管說,為什么一定要殺人呢?”
陸州看著莫不言,沉默了片刻,才問道:
“你修為幾何?”
莫不言回答道:“晚輩不才,九葉,中后期。”
陸州搖搖頭道:
“連司空北辰和聶青云,都不敢用這種態度與老夫說話,區區九葉……膽大妄為——”
這四個字說出的時候。
陸州緩緩抬起手掌,五指之間泛著藍光。
宿住隨念神通,蘊含近乎五分之一的非凡之力,朝著莫不言推了過去。
莫不言眉頭一皺。
抬起雙掌試圖格擋。
然而,
護體罡氣被輕松碾壓破碎。
剛和陸州的掌印接觸,莫不言便毫無懸念彈飛了出去。
飛到了殿外,飛到了廣場的上方,落在地上,順著石板,滑了足足有十米遠的距離。
司空北辰、聶青云:“……”
兩人心中打鼓。
他自認做不到如此輕松地擊敗一位九葉后期的高手,更何況像莫不言這樣的修行者,戰斗經驗豐富,一身的底子,也不是年輕修行者所能比擬。
出身天武院,一身光環的修行天才,也是未來極有可能晉升十葉,卻在陸州面前,弱得不堪一擊。
“莫長老!”
“莫長老!”
十多名隨行的天武院弟子跑了出去。
他們扶起面色驚駭的莫不言。
莫不言艱難起身,又忍不住這一掌帶來的壓力,悶哼一聲,鮮血順著嘴角落下。
滴答。
染紅了地面。
莫不言感覺到雙臂發麻,手指顫動。
就連雙腿也變得無力,若不是弟子扶著,莫不言一定會癱坐下去。
高手過招,只需一招便可明白對手的實力。
一招便知差距。
也不知過了多久,莫不言才緩和了過來。
這一掌,讓他明白了,什么叫做對等。
長老終究是長老,九葉終究是九葉,永遠沒有資格在十葉面前放肆。
他雙臂微動,兩邊的弟子向后一退。
莫不言理了理衣衫,平復了下心緒朝著陸州拱手:“我一定會把話轉達給院長。”
陸州沒有說話。
莫不言左右看了一眼,說道:“拿好東西,我們走。”
這時,于正海說道:“東西留下。”
莫不言的眼皮子跳了下,剛想要說什么,又忍了下去,說道:“這些東西,本來就是見面禮物。陸前輩能收下,晚輩高興還來不及呢。走。”
就在他們要上飛輦時。
這時,小鳶兒拉著海螺來到了大殿門口,指著緩緩升起的飛輦,說教道:
“看到沒,不打不聽話。以后遇到這種人,得使勁打。他們好多人都說武力不能解決問題,師姐得告訴你,武力是解決問題最有效的方式。”
“嗯嗯,九師姐我記住了。”海螺點頭。
眾人:“???”
陸州蹙眉,看了二人一眼。
還真是一個敢教一個敢學。
難道,要把她們倆分開?
這時,孟長東看著箱子里的東西,說道:“陸前輩,這些都是最極品的符紙,都是刻畫好的符文,可以直接使用。”
陸州點頭說道:
“東西雖好,但得想辦法傳遞消息。”
孟長東說道:
“上次看到的影像中可以判斷,天武院的人將陣法放在了空輦上。空輦的高度極高,應該不會遭到破壞,陣紋在的話,便可以看到對方。只不過,對方沒符紙的話,未必能看到我們。”
于正海說道:“那還等什么,快試試。”
孟長東點頭。
取出箱中的符紙。
這些極品符紙比普通的符紙要好得多。
孟長東一邊畫陣一邊說道:“在天武院,他們都會準備好畫好的陣旗,陣布,這樣可以極大節省時間。陣布直接放在地上便可使用,無需在額外刻畫。”
于正海點了點頭說道:“有道理。師父當真英明,這護法沒白收。”
刻畫好陣法之后。
孟長東取出符紙,點燃。
一張極品符紙,燃燒后頓生數十道符印。
只需點燃十多張符紙,便足夠催動陣法。
符印在空中形成了影像。
畫面里出現了一群人,都帶著好奇之色——
“七師弟,這東西就是橫跨無盡之海的破玩意兒?”
“四師兄,這可不是破玩意兒,我研究了三天,紅蓮的人能造出此物,絕非是一人之力。”
“你不是已經造出水梭了嗎?”
“水梭的速度和容量,遠不如空輦……”
這時,站在附近的諸洪共,走了過來,覺得非常無聊,說道:“紅蓮有那么厲害?”
“目前對紅蓮的了解很少,但感覺會強很多。”司無涯說道。
“那完了,師父和師妹就這么過去,一定被打成豬頭了。”諸洪共說道。
殿前觀看影響的小鳶兒指著諸洪共道:“師父,八師兄又在背后編排您呢!”
陸州表情平靜。
這孽徒。
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兩天不抽皮肉發餿。
孟長東隨手添加一張極品符紙。
影像繼續維持,畫面中的遠處,突然一座十五丈的法身拔地而起。
金色法身傲立當空之時,盤龍杖圍繞法身旋轉,熠熠生輝。
眾人只是看了一眼,又重新看向空輦,就好像沒看到似的。
姚清泉看得暗暗咋舌,九葉法身,都這么不當回事的嗎?
“敢問九先生,這畫面中是……”姚清泉謙虛地問道。
“魔天閣啊……那個肥頭大耳是我八師兄,那個摸著下巴看起來不像是好人的是我四師兄,這是我七師兄。那法身是左長老的,看他們都這么安靜,估計是左長老早就升九葉了,看膩了。”小鳶兒分析道。
還真別說,丫頭說的有道理,毫無破綻。
畫面里,的確沒人關注左玉書的九葉法身。
司無涯突然轉頭,朝著師父的方向看了一眼,道:“陣紋在亮,快拿符紙過來。”
孟長東一驚,再次添加一張符紙:
“他居然知道此陣的用法!?”
“這是我七師兄,別說我吹牛,天武院和飛星齋全部加起來,不如我七師兄一個人聰明。”小鳶兒掐著腰道。
咳咳。
過了,丫頭。
陸州開口道:“老夫這徒兒喜好研究一些難題,與天武院洛宣,有些類似。”
孟長東心悅誠服道:
“沒想到魔天閣竟有如此人才,佩服!”
就在這時,畫面中的司無涯,燃燒了符紙。
符印落在空輦上的陣法上,影像出現。
明世因,司無涯,諸洪共,以及數名女修,周紀峰和潘重,圍了上來。
“師……師父?”明世因驚訝道。
司無涯大喜:“果然是傳遞類的手段……徒兒拜見師父!”
明世因跟著下跪:“徒兒拜見師父。”
其他人跟著一同行禮:“拜見閣主。”
長老們和端木生,葉天心不在現場,只剩下諸洪共杵在原地,哭喪著臉……噗通,五體投地,雙手合十,放在頭頂上,道:“師,師父……饒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