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行,以前挨得夠多了,老二這不是坑人嗎?
必須得說清楚。
于正海大步流星,走出人群,來到養生殿前,朝著師父深深作揖,說道:“拜見師父。”
陸州露出贊許的表情,走下養生殿的臺階,說道:
“修行者應該有這樣的勇氣,敢于挑戰長者,增益己身。這方面,你們應該跟老三學習。老三天賦雖差,卻是個刻苦努力之人,從不抱怨埋怨,他沒有你們的天賦,沒有你們的際遇,也沒有你們聰明……但乾坤未定,誰是黑馬,尚未可知。”
他話鋒一轉,音調抬高,飽含對眾徒弟的期待——
“日月顛覆,江海共映光輝;東山未起,眾生皆為英雄。于正海,莫要讓為師失望。”
于正海:“……”
話到了這份上,還有得選嗎?
擠在嗓子眼的話,咽到肚子里,說道:“徒兒自當努力。”
四位長老在另外一側,對此見怪不怪,自聚元星斗大陣歸來以后,四人竭力修行,進速很快,星斗大陣對他們的增益很大,等同外界修行數載。尋個良辰吉日,便可嘗試開啟命格。
顏真洛和陸離走了過來,向四位長老作揖見禮。
陸離這段時間耳濡目染,大有被洗腦的感覺,加上他在黃蓮界,沒少編排閣主,正好看看這師父是怎么教徒弟的。
“陸右使,多看看總歸沒毛病,若不是年事已高,誰人不想拜閣主為師。”潘離天說道。
陸離禮貌且疑惑道:“魔天閣十位弟子,個個出類拔萃。我也想看看閣主有什么手段。”
“這就對了……好好看。”潘離天笑道。
顏真洛拍了拍陸離的肩膀,說道:“陸將軍說閣主像你祖宗,真的嗎?”
陸離白了他一眼,開祖先的玩笑,換一個人,早就錘他了,說道:“我年少時只看過一次畫像,記得不清楚。叔父書房一般人不給進,連我也不清楚。叔父得知我入了魔天閣,便給我看了那畫像……嗯……的確很像……“
“我就是開個玩笑,別介意。話說回來,如果閣主愿意指點我們,那該有多好。”顏真洛說道。
孟長東不知何時出現在身邊,說道:“以我對閣主的了解,閣主在修行上心胸開闊,一會兒結束了,當面請教就是。”
“言之有理。”
眾人附和點頭。
總有先來后到,親疏遠近之分,等閣主教完了徒弟,再請教也不遲。
因為是皇宮之中,修行之人也有專門的演武場,且比一些宗門還要寬敞舒適的多,更不必擔心有外人觀戰。在場之人皆是自己人。
陸州已經來到場中。
虞上戎深吸了一口氣,站在了陸州的對面。
陸州看著有點緊張的虞上戎,說道:“拿出你應有的自信。”
虞上戎點點頭。
可能是童年的心理陰影在作祟,他在面對任何強者都未曾像現在這樣,總覺得有點虛……這不是他的風格,也不是他的作風,師父這句話提醒了他。
陸州又道:“取兩根木棍。”
“是。”
于正海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
這感覺有點熟悉。
還不如真刀真槍呢。
觀戰者們卻覺得有趣。
孟長東找來了兩根不算太結實的木棍,一根給了虞上戎,一根給了陸州。
一師一徒,二人遙遙相對。
虞上戎看了一眼手中“劍”,回想起當年在魔天閣時,所使用的也是木劍。什么時候木劍不會折斷,劍術便及格了。也僅僅只是及格,真正的劍術,必經鮮血的錘煉,才算登堂入室。
“師父,請。”虞上戎五指微握,緊張的情緒迅速被驅散。
元氣漸漸涌動了起來。
陸州沒有移動,而是一手負在身后。
“二師兄加油!”小鳶兒揮拳喊道。
也就是這個時候,虞上戎沖了過去,身形如點,罡氣包裹木棍,形成狹長的劍罡。
陸州心中微動……他還從未跟進入十一葉的虞上戎切磋過,虞上戎已經掌握定風波,萬物為劍的精髓,單純劍術上而言,已經不是八葉時所能相比。
劍罡如風如影,來到陸州的面前,一劍,兩劍,三劍,刺了出去——
由于刺劍的速度過快,以至于大家看到的是道道殘影。
身為師父的陸州,則是不斷側開躲避,一樣是殘影。
兩道殘影一邊進攻一邊躲避。
當然,這只是切磋,不是真正意義上的生命搏殺。
看起來異常華麗,賞心悅目。
虞上戎每次揮劍,都會帶出上百道殘影,像是一道波浪似的……
眾人看得心驚。
虞上戎連續刺了成千上萬道劍罡,不慌不忙。
陸州沒打算動用天書神通,而是靠自身的實力,趁機了解虞上戎的修為。
忽然,虞上戎變招,手中木棍嗡鳴作響飛了出去,頓生上萬道劍罡,橫向一掃。
陸州開始反擊。
歸去來兮入三魂,虛影一閃。
虞上戎嚇了一跳,收回木棍,不斷后退。
三道影子立時變成六道,六道,又生九道——
虞上戎直覺脊背一疼,身子被一股力量敲飛。
還未落下,另外一道影子擊中了他的手臂。
木棍飛出。
虞上戎凌空翻轉,想要救場。
上面不知何時又出現了一道影子,一“劍”下落。
打在了他的腹部。
砰砰砰,砰砰砰……
手腕,肩膀,腰部,腿部,全部被木棍集中……速度越來越快。
小鳶兒立馬抬起雙手捂住了眼睛,右手擺開了一指,透過縫隙觀看,她修行的太清玉簡幫助她捕捉了大量的細節,看得最為清楚。
終于,二人的身形一定。
一左一右,遙遙相對。
像是沒動手似的。虞上戎右手微握木棍,手腕微微顫動。陸州一手負在身后,一手拿著木棍。
罡氣已經消散。
“結束了?”眾人看的懵逼。
“好像沒看清楚……這就沒了?”
“你修為太弱,看不清楚很正常。沒想到二先生,竟能在閣主的手下全身而退,只怕劍術已大乘。”
剛說完。
虞上戎手中的木棍一截一截斷開,切口整齊。一一墜落在地。
嘶——
身上的衣服,同一時間撕裂狹小的口子,像刀片劃開似的。身前有大約二十道口子,身后大約三十道口子。
眾人愣住。
這是儒雅隨和的二師兄?怎么這么像街頭要飯的乞丐?
完了完了,師父是個變態啊,二師兄這么要面子,大庭廣眾之下,也不給點面子,下手這么狠,和當年一樣。
是人都有尊嚴啊!
但沒人敢說話。
陸州開口,打破了平靜,說道:“你在劍道上已經小有所成,進步不少,值得嘉獎。”
他放下手臂,手腕下衣袖,有一道非常細微,難以看見的口子。
“多謝師父指教。”虞上戎說著,要轉身離開。這幅形象實在太丟人了。
“等等。”陸州說道。插ptererro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