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之中,鴉雀無聲。
眾侍衛,文武百官,以及皇帝載洪,先是楞了一下,以為自己看花了眼,連忙揉了揉眼睛,定睛一瞧。
沒眼花,他們敬畏,擁戴的圣主,竟跪了下去。
這……
諸洪共的笑容在下跪的時候,已然凝固。
看向殿門的方向。
幻覺?
幻聽?
諸洪共狠狠地掐了自己一下,不是在做夢。
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可能是以前留下的心理陰影,當不得真。
諸洪共正要起來。
耳邊再次傳來聲音——
“跪下。”
聲音低沉而有力。
像是來自無底深淵,震懾人心。
諸洪共眼睛瞪大,精神亢奮到極致,身子跟著顫動了一下。
“啊……師父!”
諸洪共伏地跪拜,高聲道,“徒兒開玩笑呢!徒兒保證完成任務!”
哪里還有半點圣主的威嚴,哪里還有和皇帝平起平坐的氣勢與驕傲。
載洪畢竟是一國之君,看到諸洪共這般不顧形象,皇家顏面有點過不去,但又不敢說什么。
趙紅拂撓撓頭,一臉懵逼道:“八先生,您可真幽默,我還以為你真打算要抓我呢,原來都是開玩笑。”
諸洪共笑著道:
“我這不是怕趙姑娘背井離鄉,不適應,故意找點樂子。”
趙紅拂大為感動道:
“還是諸哥對我好……七先生整天不茍言笑,研究一堆東西,下達一堆任務,累死人了;六先生那邊我就去過一次,她也是整天冷冷的,一點都不好玩;五先生就更夸張了,感覺她比皇帝還皇帝,額……我這么在背后說是不是不合適?“
諸洪共:“……”
趙紅拂道:“這地方挺好的,沒想到八先生在這里這么有威信。你可不能忘了兄弟我啊!?”
兄弟?
您一個姑娘家家,整天一口一個兄弟,合適嗎?
諸洪共懵逼了。
趙紅拂道:“就這么說定了,給我搞個一官半職,先享享清福。”
載洪見狀,拍掌道:“原來賢弟是為了逗趙姑娘開心?賢弟的氣量真是讓朕汗顏。賢弟與朕平起平坐,竟有這般胸懷。真是我大慶之福啊!”
載洪又道:“趙姑娘聽封。”
話音剛落。
諸洪共直接起來,一把攬住趙紅拂,說道:“玩笑歸玩笑,不能當真。咱們還有要事要做。”
“啊?”
“啊什么啊……半個月內,符文通道必須完成。”諸洪共道。
趙紅拂:“……”
皇帝載洪無言以對。
賢弟,你這么來回變,朕也跟不上你的節奏啊!
陸州收回神通。
老八心性不定,陸離不在身邊,少了一個人監督,容易懶散。還是得讓老七盯著。
屏息凝神,陸州進入了修煉狀態。
甲板上。
趙昱指著并肩而立的虞上戎和于正海說道,十分好奇地道:“大師兄和二師兄,一直都這樣嗎?”
“習慣就好。”明世因說道。
趙昱笑道:“大琴有不少劍道高手,都城倒是有一個。”
虞上戎聞言,來了興致,笑道:“劍道高手?”
趙昱點頭說道:“他名叫白乙,來自并蒂青蓮,后來被墨青同化,跟隨邱道人學習劍術。成了大琴最負盛名的大將軍。”
“敢問劍術如何?”虞上戎問道。
“若不論修為,只論劍術,恐大琴天下,無人能出其右。”趙昱給了一個很高的評價。
虞上戎微笑道:“若有機會,在下定當拜訪。”
原以為,魔天閣的人都不太好套近乎,沒想到虞上戎的態度竟如此溫和有禮。
趙昱自覺與明世因平齊,于是歪頭道:“二師兄談吐非凡啊……”
明世因說道:
“廢話,你的頂多是吐痰。”
于正海插話道:“有刀法高手嗎?”
“這個……西將軍倒是會一點。”趙昱說道。
“那便算了,不入流之輩,實在難登大雅之堂。”
趙昱尷尬地道:“西將軍的刀法未必天下第一,但也絕非等閑之輩。他曾帶刀,橫穿北部沙漠,又在中州,斬殺數萬叛軍。刀法是實打實在鮮血里磨煉出來的。西將軍不喜歡那些花架子切磋來切磋去,他說,不能殺人的刀法,都是中看不中用,排名再高,不過是貽笑大方罷了。”
“這話說的有理。”于正海點點頭,“如果有機會,我還真想跟他切磋一番。”
“這恐怕不行。”趙昱說道,“他不喜切磋,只練殺人術。”
“那真是可惜了。我總不能為了證明自己的刀法,把人給殺了。罷了罷了。”于正海搖頭道。
這時,掌舵的下屬,指著前方云層之下,道:“趙公子,我們到了。”
趙昱點點頭:“各位,咸陽已到。”
眾人紛紛來到甲板上。
俯瞰了下去。
小鳶兒和海螺也跑了出來,興奮地看著下方。
飛輦降低高度,引得街道上的百姓和修行者抬頭張望。飛輦掠了過去,落在城南的一座別苑中。
傍晚。
魔天閣眾人被安排妥當。
陸州則繼續在房間內修煉,穩固十三命格的境界。
他沒有施展鎮壽樁,因為普通人無法抵抗鎮壽樁的力量,壽命會很快被吸干致死。
然而,一道身影,卻從別苑中掠出。
朝著街道上閃身而去。
影子飄忽不定,普通人難以捕捉的速度,轉瞬間來到了十里開外。
穿過長長的街道,離開了繁華地帶,來到了蕭瑟又破敗的城北。
這是一座破舊的府邸,滿地青苔,藤蔓纏繞。
那道影子在府邸的門口,駐足良久,看著門口上方,早已腐朽爛掉的牌匾,牌匾上只有一個字,模糊可見:孟。
那道影子,縱身一躍,身輕如燕,落入廢舊的府邸之中。
四周長著比人還要高的雜草,但有一條小路,通往里面。
“有人?”
影子輕步掠過小路,來到了廢舊的主堂屋外。
沒有門,沒有窗戶,屋頂也漏著大洞。
里面傳出來呼嚕呼嚕呼嚕的聲音。
影子來到門口往里看了一眼,搖了搖頭:“原來是個乞丐。”
那乞丐感知驚人,砸吧砸吧嘴巴,抬起頭,道:“誰啊?”
“過路的,想找個落腳的地方休息。”
“自己找地方睡。別打擾我……”那乞丐歪過身子,繼續睡了。
那影子并未進來,而是說道:“你在這住多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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