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天閣眾人看了看那金光閃閃的令牌,并不知道它代表著什么意思。但能從智文子的表情上判斷一二。這應該不是一件簡單的東西。
孔文聽說過它的來歷,低聲說道:
“聽說秦帝有四塊令牌,分別給予不同的人,傳言其中一塊給了戚夫人。”
“戚夫人?”明世因疑惑。
“趙公子的母親。”孔文說道。
“這東西很厲害?”
“何止厲害。”孔文低聲道,“修行界曾有傳言,持此金牌,和秦帝無異,持此金牌,可自由進出皇宮,免跪,免死,一切優先。”
眾人聞言驚訝不已。
小小金牌,竟有如此之能,令人大感意外。
他們紛紛看向天空中的智文子等人,心想,他們該退去了。
智文子先是一怔,隨即露出笑容,說道:“沒想到這塊金牌真的在趙公子手里。”
趙昱冷漠道:“滾。”
智文子說道:“不湊巧,陛下有令,收回特許金牌!”
他往下揮動手臂。
飛輦周圍的修行者,迅速向前掠去,懸浮在趙府的上空,蓄勢待發。
這突如其來的變化令趙昱沒想到,趙昱喝道:“爾敢!?”
智文子拱手笑道:
“趙公子,事后我自會向陛下請罪,你有什么話當陛下的面兒說吧。”
他回過頭,看向鄒平,說道:“鄒將軍,事實已經清楚。”
鄒平微嘆,點點頭,說道:“末將便遵從陛下的旨意。”
大手一揮。
飛騎動了。
上百匹戰馬同時出動的氣勢,令遠空觀看的修行者們血液躁動。
它們動作整齊,頻率一致,高度,姿勢,著裝全部統一。
向前飛掠的時候,就像是一艘橫向的飛騎戰艦。一個個威風八面,儼然將趙府的領空當成了血戰的沙場。他們身上與生俱來的氣息,與未知之地肅殺之意,有異曲同工之妙。
這種感覺很不妙。
“你——”
趙昱怒不可遏。
金牌是他的最終手段。
如果連這個都沒用的話,那就真的沒辦法了。同時從側面上也證明了一件事——秦帝從來就沒正視過自己。
他覺得很可笑。
甚至有些悲哀。
既然不重要,為什么不了結了他們母子呢?如此這般供著養著,讓一群狗腿子陪著演戲,這么做的意義何在?
這時,三名飛騎化作三道虛影左中右三個方向包夾了下來。
速度之快令人咂舌。
他們的目標正是站在西乞術尸體附近的明世因。
明世因沒想到對方說動手就動手,祭出離別鉤準備抵抗。
就在那三道飛騎將要沖過趙府的領空區域時,一道青袍身影,以更夸張,更極致,更優雅的速度,橫穿三道身影!
哧哧!
那速度顛覆了眾人的認知。
紅芒劃過的同時,一道金環附著于紅芒之后。
電光火石之間,那三道飛騎,停在趙府的低空處。
一切戛然而止。
眾人都沒看清楚發生了什么。
只有少數修為高的人,看到了這一幕,紛紛露出驚訝之色。
橫穿那三道飛騎的,便是魔天閣,第二弟子,劍魔虞上戎。
虞上戎出現在三道飛騎的最左邊,背對三人,手握長生劍。
他沒有去看那三人。
一名足夠優秀的劍客,在出手的一瞬間,便已經知道結局,無需回頭確認。
他露出一個淡淡的微笑,掌心攤開,長生劍像是有了主動的意識似的,回到劍鞘中。
那三名身著盔甲,只能看到充滿驚駭眼神的飛騎,咔嚓,咔嚓……咔嚓……盔甲裂開。
鮮血順著裂縫迸發,三人依次從戰馬上落下。
吁——
戰馬躁動了起來,發出恐慌的叫聲。
叫聲引起了剩下九十七匹戰馬的共鳴,跟著躁動,上下起伏不定,隊形出現了波浪似的搖擺。
噗通三連,那三名威風凜凜的騎兵,遭到重創落地。
“智文子!!”鄒平怒聲道。
智文子道:“我來救他們!”
折損一命格不可怕,如果任由重傷繼續發作,他們的命格會被不斷歸零,直至真正的“死亡”。
智文子拍出三道青光掌印,飛向那三人。
汪汪汪……
窮奇忽然身形變大數倍,朝著落地的三名騎兵飛去,毫不留情地露出它的獠牙,瘋狂撕咬了過去。
眾人看得大跌眼鏡。
智文子的掌印剛一落下,那有限的治療能力,也跟不上窮奇的獠牙。
窮奇就像是在捕獵似的,卡住目標的脖子,來回撕咬,甩動。砰砰砰……
獠牙一松。
那人血肉模糊橫飛了出去。
其他兩人亦是如此下場!
“汪!”
窮奇做出四蹄踏地的動作,雙目露出可怖的寒光,上唇不斷顫動,沾滿鮮血的獠牙時隱時現。
鄒平怒道:“畜生!敢對我的人下手!”
鄒平離開戰馬,向下俯沖,青罡包裹全身。
眨眼間來到了智文子和智武子的身前,雙掌一合,一把赤青色的短劍,以雷霆之勢激射窮奇。
明世因甩出離別鉤,離別鉤綻放金光,擋住那把短劍。
鄒平似乎早就料到似的,虛影一閃,竟比赤青色短劍的速度還要夸張,來到了明世因身前,一掌拍出。
這一掌命中明世因的胸膛。
他本就有傷在身,這一掌令他噴出鮮血,身子后弓,飛了出去。
“沒掉命格?我便取你命格!”
鄒平再次虛影向前!
所有人都以為他要對明世因出手的時候,他忽然調轉方向,眨眼間來到窮奇的身邊,罡氣迸發,窮奇橫飛了出去。順著地面滾了數圈。
眾人后退。
如臨大敵般看著落下的鄒平。
鄒平回身,看著上方的虞上戎說道:“你最好現在就下來。”
一把金光閃閃的大刀,從旁邊切了過來。
鄒平側身一躲,那刀料事如神,橫向一轉,砰!
鄒平爆發罡氣,雙臂格擋刀罡,后退數步。
眾人看向施展刀罡之人——于正海。
于正海手掌一收,碧玉刀飛了回去,笑道:“你修為不錯。”
鄒平打量于正海,輕哼道:
“既然是同伙,今天一個都別想走。”
大臂揮下。
剩下九十七飛騎同時朝著趙府掠來。
與剩下三匹戰馬連成一線,銀白色的盔甲,依次亮起華光。
吁————
鄒平沒有理會于正海,踏地朝著受傷的明世因掠去。
明世因鯉魚打挺,掌心一壓,轟!青色樹木成墻,擋在前方。鄒平毫無顧忌沖破了那青木城墻,化作碎屑。
只不過,哪里還有明世因的影子?
“師父,就是他們!!”
遠處傳來小鳶兒悻悻的聲音。
這聲音清脆,聽得清清楚楚。
眾人都被吸引了過去,循聲望去。
只瞧見氣息沉穩,一身長袍,負手踏空的陸州,徐徐而來。
小鳶兒和海螺陪伴左右。
“拜見閣主。”魔天閣眾人躬身。
“拜見師父。”
明世因從附近的地面中破土而出,嬉皮笑臉道:“那啥,師父,您怎么來了!?”
陸州現在對眼前的情況一無所知,僅限于小鳶兒說的話,無外乎就是有人把西乞術的尸體送來了上門找茬。
他看了一眼嘴角掛著血絲的明世因,搖了下頭。
明世因撓撓頭,道:“徒兒學藝不精,讓師父失望了。”
陸州繼續向前,看到地面上四具尸體——西乞術,加三名身著盔甲的飛騎,盔甲裂開,鮮血站滿衣襟,死狀都不太好看。還有趴在遠處不斷舔著身體的窮奇。
窮奇嘴巴里嗚嗚嗚地叫著,像是哭訴委屈似的。
趙昱連忙上前,躬身道:“老先生,您怎么來了?”
陸州沒理會趙昱,看戰果的話,似乎是魔天閣占盡了優勢,但事實上并非如此……
他搖搖頭,指著那態度最為傲慢的鄒平道:“你叫什么?”
鄒平何曾被人這般指過,即便是秦帝見了他,也是一口一個愛卿。
真人也會對他禮讓三分。
鄒平不答。
陸州追問道:“是你打傷老夫的徒兒?”
鄒平終于開口,指著明世因道:“他是你徒弟?”
“年紀輕輕,不懂得尊重長輩。”陸州抬掌,下壓……五指之間綻放金光,指縫間掛著絕圣棄智,天相之力像是一條金龍飛旋于指縫之間。
掌印如泰山,落了下去。
鄒平臉色一變,感覺到壓力襲來,立即以掌相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