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平和他的百人飛騎知道眼前的這位老先生很強,強到了能讓真人敬畏的地步。但這一手毀天滅地的“恒”,依然超出了他們的想象之外。
不管什么時候,能掌控一國的機器,又豈會沒兩把刷子?鄒平的百人飛騎,是王牌之一,秦帝本身的修為更是深不可測。若是沒有點令人忌憚的手段,那大琴早就成了各位真人博弈之地了,如同毫無感情的棋子,任人擺布。
事實并非如此,他們身為秦帝手中的王牌之師,在過去相當長的一段時間里,活躍于未知之地,何嘗不是為了獲取更多的資源,力量,乃至機會 他們覺得,大琴夠強了,甚至到了可以和真人掰手腕的地步。
現在……幻想破滅,甚至連談判的資格都沒有。
鄒平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那天空中紛紛而墜的冰雕。
踉蹌后退一步,退到了同伴的身上。
“將軍。”
“我,我沒事。”
再抬頭時,天上已經沒有了禁軍的影子。
陸州看了看功德點數,并不多,搖了下頭,淡漠道:“弱。”
范仲:“……”
他們那里知道,陸州所指的是因為功德點少,所以弱。
在青蓮的修行界,禁軍往往不和頂層的修行者打交道。到了千界,真正制衡天下的是真人,自由人,各大勢力的大長老等。禁軍的職責只需要約束好下游,普通人即可。
但這不意味著他們弱小。因為他們的背后站著的是秦帝,一個沒人知道修為多高,支撐大琴天下的人物。
鄒平是軍人出身,自幼在軍營中長大,心理素質過硬。
幾個呼吸過后,他緩過神來,想好了如何決斷,說道:“人為刀俎我為魚肉,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陸州看了他們一眼,說道:“鄒平留下,其他人,滾。”
留下這么多人,還真沒太多的手段看著他們。
人質,留一個就夠了。
鄒平聞言,不等兄弟們說話連忙道:“都滾!”
“將軍。”
鄒平向后一推。
眾人踉蹌后退。
將其態度堅決不容置疑他們只得嘆息,一個接著一個地飛向天空連帶戰馬掠向遠空。
待他們離開之后鄒平才松了一口氣。
明世因說道:“看不出來你倒是有情有義。”
“有個屁的情義一群飯桶而已他們要是死了傳出去別人只會認為我無能。”鄒平說道。
陸州令人將他的修為封住壓了下去。
范仲這才落了下來說道:“陸兄真是久仰大名!”
陸州說道:“所為何事?”
“只為拜訪,并無惡意。”范仲說道。
“你不是智文子請來的援軍嗎?”趙昱道。
“……”范仲。
陸州揮手道:“人敬老夫一尺,老夫還他一丈。你與智文子的事,老夫不想過問。”
范仲心中一喜,笑道:“陸兄大氣。”
這恐怕是四個真人里,最不像真人的一位。如果不是親眼看到他施展雷霆手段,將智文子和智武子帶回來的話,他這態度倒是有老八的幾分風范。
陸州說道:“既然沒事,送客。”
范仲:?
還沒說話,陸州已經轉身離去。
范仲說道:“陸兄,陸兄……”
“范真人,還是別叫了,家師在未知之地待的時間太久,身心俱疲,沒工夫照顧您的感受。”
“罷了。”
范仲朝著明世因拱手道,“還望帶話給陸兄,若陸兄愿意,隨時來我的道場做客。告辭。”
虛影一晃,消失在原地。
智文子和智武子兩人一路狼狽疾飛,連帶他們所帶去的修行者,不僅沒能起到作用,反而全程看他們的笑話。
好在趙府離大都城不遠。
回到皇城,二人便第一時間請求覲見秦帝。
大殿中。
只有秦帝高高在上,坐在龍椅上,不知在思考著什么。
秦帝沒有身著龍袍,濃眉大眼,半指胡須,看起來像是殺豬的屠戶,但那雙眼睛,深邃有神,天生蘊含上位者的氣息。
智文子和智武子下跪見禮。
秦帝見二人鼻青臉腫,渾身是血,傷痕累累,不由疑惑:“兩位愛卿修為深厚,怎么會落得如此境地?”
智文子起身道:“陛下,孟府的余孽,回來了。”
“孟府余孽?”秦帝微怔。
“臣的能力,陛下最為清楚,臣以項上人頭保證,孟明視的后人,回來了。”他這次糾正了一個詞語——后人。
秦帝說道:“孟明視膝下只有一子,此子不到三十便去世了,何來的后人?”
“孟明視的這個兒子,雖然去的早,但他為人風流,處處留種。我記得孟府有一些年紀小的雜工,現在看來,極有可能就是孟府余孽。”智文子說道。
秦帝微微點頭。
智文子繼續道:“正是此人殺了西將軍。除此之外……”
他將今天在趙府所發生的事情,一一敘述。
秦帝聽到真人駕臨,淪為陪襯的時候,亦是眉頭一皺。
秦帝拍了下扶手,說道:“朕與四位真人素無往來,范仲竟選擇與朕為敵?那老者的修為,當真在真人以上?”
智文子點頭道:
“臣也沒想到!臣推測,拓跋思成和葉正,便是死在他的手里。”
秦帝眉頭再次緊鎖。
智文子說完以后,和智武子,同時跪了下去,朝著秦帝磕頭道:“所以,臣這次任務失敗,沒能把殺害西將軍的兇手繩之以法。還請陛下降罪!”
“這件事不怪你們。起來吧。”秦帝的語態并沒有想象中的生氣。
“謝陛下。”
“朕已派遣禁軍,去接應兩位愛卿,愛卿沒有遇見?”秦帝說道。
“禁軍?”兩人面面相覷,然后搖搖頭。
他們回來的時候,為了安全著想,選擇了抄近路,沒有從大道繞行。
“罷了。兩位愛卿受了傷,應該好好休息。”秦帝淡淡道。
智文子繼續道:“趙公子已經知道了金牌的秘密。金牌里的圖紙,被那高手拿去。”
秦帝說道:“無妨,其余三塊在朕手中,即便集齊,也需要她開口。時至今日,這些不重要了。”
他揮了下手,示意二人下去。
智文子說道:“臣還有一事上奏。”
“準奏。”
“臣私自做主,將鄒將軍叫了過去。臣本想借鄒將軍的手,捉拿兇手,沒想到……哎。鄒將軍現在落入虎口,生死難料。”智文子道。
秦帝的眼神略有變化,眉頭保持緊鎖道:“朕,沒有聽清楚,愛卿再說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