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州對青蓮的地形了解不多,也只去過勾天索道和大琴都城。還需要秦奈何帶路才行。
路途中。
秦奈何緊隨其后。
陸州側目瞥了他一眼,說道:“秦人越說你了?”
秦奈何搖搖頭說道:
“秦真人還是以前的秦真人,只可惜,很多事情,無法改變。”
陸州道:
“你想回去了?”
秦奈何愣了一下,待反應過來,迅速搖頭道:“屬下對魔天閣忠心耿耿,絕無二心。”
陸州沒有繼續說話。
駕馭白澤,加速飛行。
二人一前一后,穿梭于云海之中,跨過了連綿不絕的山川與河流,經過了人類的城池與街道。失衡現象下的青蓮,相比于金蓮,安定得多。如果不是黑白塔幫助大炎九州抵抗兇獸,只怕人類早就滅絕了。
他想起岳奇說過的話,歷次海獸襲擊人類是馭獸師所為,馭獸師從屬太虛,重明鳥是藍羲和坐下。
藍羲和為什么要這么做呢?
陸州百思不得其解。
葉天心還在白塔擔任塔主,如果藍羲和是如此心思歹毒之人,那么葉天心豈不是有危險?
他用神通觀察葉天心。
葉天心正在道場中,看著面前的白塔長老,說道:“你說得到的信息確定了?”
“確定了,魔天閣大先生和二先生一行人回到金蓮,就把尸體帶回去了。”那名長老說道。
“尸體?”
聽到這個詞語的時候,葉天心的表情有些不自然。
那長老連忙糾正道:“我不是那意思,我是說,以普通人來看,只怕是無力回天了。不過,他們說閣主去了青蓮,尋求復生之法。”
葉天心沒有生氣。
而是站了起來,走了下來,搖頭嘆息道:“明日一早,我去一趟魔天閣。”
“是。”
陸州收起神通,不再繼續觀察。
葉天心現在應該很安全。
穩妥起見,他用符紙傳遞消息,令葉天心返回魔天閣,暫時不回白塔。
經過三天的飛行。
陸州和秦奈何來到了極西之地。
極西之地人煙罕至,荒涼一片。
秦奈何指著附近的一座山,道:“此山名為失落山,以前秦真人和葉真人經常在這里切磋論道。實際上是稱量對手。這里遠離人類城池,是真人切磋的好地方。”
“切磋?”
陸州可不認為他們之間是切磋。
秦奈何尷尬道:“多少有些較勁,針尖對麥芒。后來考慮到這里的環境太差,就去了青云山。我在金蓮界待的時間不長,兩者比較的話,我更喜歡金蓮的安靜祥和。”
“何出此言?”陸州沒想到他有這個見解。
狗不嫌家貧,說到底,秦奈何是青蓮人。
秦奈何笑了下,說道:“我做過一個夢,夢中我告訴井底的青蛙,外面的世界很廣闊,你待在井底什么也看不到,你活在水深火熱之中,不如跳出來,長長見識,享受更廣闊的天地。青蛙回答說,你是在騙我,我明明在井底活得很快樂安逸,為什么要跳出去面對未知的因素?
“未知帶來不安,世上哪有絕對安逸的事。我沒辦法反駁青蛙。”
秦奈何說完嘆息一聲。
陸州說道:
“頗有些道理,但你犯了一個致命的錯誤。”
秦奈何撓頭,道:“什么錯誤?”
“你沒有殺了青蛙。”
言罷。
陸州和白澤朝著下方俯沖而去。
秦奈何愣在空中,一時沒能明白陸州話中意思。思索片刻,恍然大悟,看著陸州的背影說道:“閣主所言有理。”
失落森林中。
陸州,秦奈何與白澤在低空中前行。
崎嶇的地貌,以及混亂的環境,令陸州皺眉。
“這里以前應該是發生過大級別的戰斗,使之發生斷裂。”秦奈何說道。
陸州觀察了下地面上的情況,確實像是斷開的痕跡,說道:“那斷開的一部分去了哪里?”
秦奈何道:“也許飄向無盡之海了。”
探討這些沒有太大意義。
陸州的目標是尋找符文通道。
二人順著失落森林,來到了最深處。
期間也遇到了一些兇獸,但是還沒輪到出手,便被秦奈何擊退,沒什么挑戰可言。失落森林不比未知之地,沒有太多的強大的兇獸。
“應該就在前面了。”秦奈何指了指前方。
不多時,二人落在了失落山澗里。
秦奈何施展劍罡,將一片藤蔓和樹林收割,那符文通道才出現在面前。
陸州疑惑地道:“既然與世隔絕,為什么還保留著通道?”
秦奈何笑道:
“人總是喜歡留有念想,就像有的男人,嘴上說著忠貞不二,暗地里惦記著鄰家姑娘。”
陸州點了下頭:“你對自己的認識倒挺深刻。”
秦奈何:“……”
符文通道上落了很多樹葉,以及泥土,清理了好以一會兒才徹底清晰可見。
陸州走了上去,說道:“你不用跟來了。”
“這……不合適吧?”
“你去反而不太方便。”陸州揮手。
秦奈何點頭道:“屬下在此恭候閣主歸來。”
白澤走上了符文通道。
陸州啟動了符文通道,一道光華沖天而起。
待光華散去,陸州和白澤消失不見。
大約一刻鐘過后。
在一片數米高的雜草堆中,光華沖天。
咩————白澤沖散了覆蓋著的雜草,陸州站在白澤的后背上,飛向天際。
“這就是并蒂青蓮?”
陸州所出現的地方是一片叢林,待飛到叢林上方的時候,俯瞰了一下四周的環境,“再高一些。”
白澤帶著陸州不斷地爬升高度。
爬到了大約千米時,一望無際的叢林,讓陸州眉頭一皺。
這要怎么找到陳夫?
沒方向感,也沒個人問……
“白澤,往哪走,你來選。”陸州說道。
“你的頭指向這個方向,那就這邊,若是錯了,老夫可不饒你。”陸州說道。
白澤:?
白澤服從了陸州的命令,往前飛去。
他們的速度很快,尤其是白澤服用了兩顆獸之精華以后,實力突飛猛進,全力以赴的狀態下,白澤的速度不弱于自由人的速度。
最關鍵的是,白澤不會像人類那樣消耗元氣。飛行是它們的本能。
就這樣持續飛行了大約一個時辰。
陸州看到了一個村落。
俯沖了下去。
只要能見到人,也許就能問出點什么。
村子口一個老人閉著眼睛,靠著樹木休息。
陸州虛影一閃,出現在那老人面前,問道:“老人家。”
那老人家睜開眼睛,有點緊張害怕,支支吾吾道:“修,修行者?”
“你無需害怕,老夫并無惡意,你可知陳夫在哪?”
“啊?”
老人臉色煞白,“你,你怎么能直呼圣……圣人名諱!?”
差點忘了陳夫是并蒂蓮唯一的大圣人,自然是家喻戶曉的人物,也一定是所有人敬畏的人物。
陸州說道:“圣人現在何處?”
“不,不知道。”
這就白問了。
陸州繼續問道:“那附近可有什么修行者?”
找修行者問的話,比普通好一些,普通人對修行界的東西,了解很少,且壽命短暫,消息滯后。
老人指了指起村子北方的一個山落道:“那里好像有。”
陸州道:“多謝。”
虛影一閃,原地消失了。
老人眼睛一翻,昏了過去。
山落下,兩名修行者正在練劍。
你來我往。
“師兄,我還差一點就能晉級元神了。你可要小心。”
“我已經元神三葉……師弟,你可以努力。”
二人繼續切磋,劍光回蕩。
從高空中俯瞰,并蒂蓮地貌廣闊,應該是九蓮之中地界最大的地方。
要想一時三刻找到陳夫,還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也難怪,太虛至今都找不到太虛種子,若是徒弟們有心躲藏,即便是太虛十二圣人一同出山,也很難找到。
陸州出現在二人附近。
“小伙子。”陸州打招呼道。
兩人的反應和那普通人老者沒區別,嚇了一跳,什么時候突然出現一個人影,居然毫無差距。
陸州感知了下二人的修為,這種差距,若無圣物隱藏,基本逃不出他的感知。
“你……你……您是哪位?”那個頭高的劍客問道。
“陳圣人現在何處?”
聞言,那個頭說道:“您是在開玩笑吧?圣人哪是我們這種人所能見到的。”
“那你可知他會出現在哪個方位?”陸州問道。
劍客搖搖頭,說道:“抱歉了,我這真不知道。不過,您可以去東都豐安,或者西都雒陽問問。那邊大人物多,興許知道一些。”
陸州點了下頭:“好。”
“我多一句嘴,您是陳圣人的仰慕者吧?”劍客問道。
“嗯?”
“我聽一位前輩說,要拜訪陳圣人的大人物多了去了,您去,也是白費力氣。”劍客說道。
陸州并不在意這些,而是看了一眼他手中劍,點了下頭,說道:“劍分三道,庶民之劍,諸侯之劍,天子之劍…………
“你基本功相對粗淺,平時要多苦練。至于你——”
陸州指了指另外一人,“劍術基礎尚可,可研習高等劍術。但心性尚需磨煉,弱點明顯,靈活度不夠。”
二人愣住。
“你可以先從駕馭劍罡開始練起,每日堅持三個時辰,三年后必有成效。”
“望你二人牢記老夫的話,他日可成一代高手。告辭。”
陸州踏地掠向天空,轉瞬間消失不見。
白澤在云端等候并未下來。
那兄弟二人撓頭不解。
“這人誰啊?真能吹。”
“不過他說的話,好像有點道理。”
“那是他吹捧你,你聽著舒服才覺得對。你的劍術基礎怎么樣,我還不清楚?”
話音剛落,一身著長袍的中年修行者從遠處掠來,落在二人旁邊。
“何事爭論不休?”
“師父……是有個神經病,還指點了幾招,說照著他說的做,必成一代高手。”
“哦?”
于是那個高的劍客將陸州的原話復述了一遍。
那中年修行者聞言,眼睛微睜,罵道:“神經病,以后遇到這類人,休要搭理!”
“是!”
世界就是這么奇妙,你以為到處都有識貨的人,那不可能。
陸州以為自己裝了個大逼,美滋滋地朝著前方飛著,突然想起一個問題:“白澤,老夫是不是忘記問,東都和西都的方位了?”
白澤:???
陸州折返。
那兄弟二人正繼續練劍。
但見二人還是老樣子,不由掠了下去,問道:“小伙子。”
那兩人嚇了一跳,指著陸州道:“你你你你……怎么又來了!”
“東都和西都在何處?”陸州問道。
就特么差馱著你去了。
“在……在東邊!”年長的師兄有點生氣地指著東方道。
陸州點了下頭,說道:“老夫的劍道……”
“別別別,您還是別瞎指揮了。要是讓我師父知道了,會打死我們的。您快走吧。”
陸州:“……”
無奈嘆息搖頭。
那年輕的師弟說道:“前輩,要不,您露一手給我們瞧瞧?”
說這時,那時快,那中年長袍修行者從半山腰掠來,喝道:“看劍!”
咻咻咻。
那劍術凌厲無比,在陸州面前來回刺。
但陸州始終負手而立,總是能在合適的地方側身躲開,不多不少。
連續刺了上百劍,一劍都沒有刺中。
那中年修行者氣急敗壞,祭出劍罡的剎那。
陸州二指迅疾如電,夾住了他的劍刃。
“嗯?”
二指九十度一錯。
劍身斷開。
向前推掌,砰,命中中年男子的胸膛。
“師父!”
師兄弟二人大驚失色。
陸州這一掌只是將其推出去,并未下狠手。
他當即二指引劍,踏地掠向空中。這時,四面八方的雜草飛掠了起來,咻咻咻……每一個草葉都形成了劍的模樣,看不到絲毫的劍罡。
草劍遮天,向四面八方爆射。
砰砰砰,砰砰砰……山上的樹木盡數被草劍刺穿。
“多少人夢寐以求,想要老夫指點一二,你二人竟如此不識抬舉。朽木不可雕也!”
聲音回蕩在天際,陸州的人影也早已消失不見。
三人癱坐在地,一臉懵逼地看著千瘡百孔的樹木,以及難以置信的草劍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