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石的墜落,令魔天閣的眾人隱隱有些擔憂。
天啟之柱可不是普通的建筑,若太虛真的在天上,從大地的裂變開始,至今為止十萬年過去,誰也不知道它能撐多久。
如果真的坍塌了,最先倒霉的無疑就是在場的他們。
天啟之柱外,陸吾聽到了上方響起的動靜,微微抬頭看了一眼,又轉頭看向環形湖的方向,那巨大的冰晶圓錐似的冰山,直插天際。
陸吾多看了兩眼,說道:“膽小如鼠。”
此舉無非就是想要用以抵抗天塌之時,自保的方法罷了。
天啟之柱的內部。
短暫的安靜過后,四位長老有些遲疑和猶豫地看著手中的藍水晶,不知道該不該拿著。
若天真的塌了,造成了無數生靈涂炭,那他們就是千古罪人,這樣遺臭萬年的帽子,他們不想戴。
“閣主,這藍水晶……要不,還回去吧?”花無道有些心虛地道。
左玉書托起藍水晶,跟著道:“兄長,我們四個老東西,就算了,藍水晶我們受不起。”
潘離天看了左玉書一眼,沒說話。
別的都同意,這“老東西”三個字,聽著挺刺耳的。
再說潘重已經獲得了相應的藍水晶,他要不要無所謂,于是也跟著道:“老朽,也愿意交還藍水晶。”
眾人一言不發。
陸州一直在關注上方的變化。
聽力神通和聞嗅神通一同開啟。
上方的風吹草動,都在他的感知之下。
四位長老表明態度的這一段時間,并沒有任何異常之處。
他揮袖道:“拿好。”
魔天閣的人實在太多了。
要想做到每個人都有一份藍水晶,有些困難。
“天塌與不塌,與老夫何干?無需擔心。”陸州說道。
剛才不是說天塌了有您頂著嗎?
陸州回過身,看向幼苗狀態的太虛種子,正要繼續采集太虛土壤,發現種子歪倒的趨勢。
“嗯?”
他靠近仔仔細細觀察。
種子出現了傾斜。
端木生恢復正常之后,可以在屏障之內的區域自由走動,不受到傷害,于是也走上來觀察。
他撓撓頭說道:“不會是要死了吧?”
陸州說道:“植物失去了土壤,自然會死。”
“這……”
眾人一聽,議論紛紛。
“還是留著它吧,人類的貪婪,與太虛種子無關。我始終覺得,種子是天地饋贈于人類的禮物,能不能利用好,是人類自己的事。”顏真洛建議道。
陸州微微點頭,站了起來。
他看到下方的土壤,正在一點一點的恢復,土壤汲取走的太虛氣息,也是從種子中流出而獲取的。
如果繼續取土壤的話,種子會死,天啟之柱搞不好還真會坍塌。
“罷了。”
陸州轉身道,“沒有獲得太虛土壤的人,等下一處天啟之柱吧。”
眾人聞言,不僅不難受,反而心中喜悅,這意味著閣主要給每個人都要分配太虛土壤。
這博大的胸襟著實令人折服。
閣主沒有偏袒自己的徒弟,反而先給其他人分配太虛土壤,并承諾后續都有份,也就不會造成心里不平衡,分配不均的問題。
忠誠度咔咔上漲。
就最新加入的孔文,也上漲到了80。
陸州早已不在意這些信息……人心最難測,若無半點起伏,那不是人,那是機器。
他率先走出了屏障。
端木生也跟著走了出來。
陸州沒有多做逗留,負手朝著外面走去。
屏障恢復正常。
幼苗狀態下的太虛種子,慢慢扶正。
這時,一路上只默默干活四十九劍之首元狼,靠近端木生,低聲道:“三先生,沒想到您身上也有太虛種子,真是可喜可賀,可喜可賀啊!”
端木生說道:“不值一提。”
元狼作為秦人越最信任的人,秦家派來支援魔天閣的人選,擔任著雙方溝通的橋梁和紐帶,如今又出現一位未來的至尊,他如何不驚喜。
“小弟元狼,四十九劍之一,今后還望三先生多多關照。”
“好說。”
眾人一邊走,一邊前進。
魔天閣十大弟子內部知道此事,師父說過,要保密。
現在有兩人身懷太虛種子被人知道……但好在,他們都在未知之地,即便是有人覬覦種子,也難以找到他們。況且魔天閣如日中天。
來到外面。
陸吾站了起來,問道:“好了?”
陸州點頭,微微側目,看到了那直插天際的圓錐冰山。
其他人走出之后也看到了那冰山,露出驚訝之色。
陸州開口道:
“幼稚。”
他朝著白澤招了下手,躍了上去。
其他人則是看了一會兒,才紛紛掠上空中,跟著陸州離開了雞鳴。
不知過了多久。
雞鳴恢復往日的平靜和沉寂。
圓錐的冰山尖頂之上,帝女桑出現……她腳踩尖頂,目光如水,看著陸州的等人遠去的方向,又看了看天空。
一言不發。
白鶴從下方掠起,帶起天幕般的水浪。
桑樹在冰山的最中心,完好無損。
帝女桑在冰山的最頂處,站了足足一個月。
一個月的清晨,帝女桑終于看到了一道黑色長袍的虛影,從遠處飛來。
那黑色虛影,圍繞戰斗痕跡,觀察了一會兒,又進入了天啟之柱的內部,最后才朝著環形湖飛來。
看到高高在上的帝女桑,虛影躬身道:“見過帝女閣下。”
帝女桑俯瞰了一眼,說道:“又一個人類。“
“我來自太虛,正在調查一件事情。”那虛影說道。
帝女桑打量著他,說道:“什么事情?”
“殺死貫胸大祭司的人,去了何處?”虛影說道。
“不知道。”帝女桑回答。
“這件事對我很重要,還請帝女閣下,幫個忙。”虛影說道。
帝女桑眼神復雜地道:“你們太虛不是神通廣大嗎?自己去解決。”
“帝女閣下……”
“滾。”
一聲驚雷將其擊退。
虛影一閃,消失了。
與此同時。
一座廢舊的遺跡之中。
“一個月過去了。大家的實力也在穩步提升,閣主,要繼續趕路嗎?”顏真洛說道。
孔文說道:
“屬下已經看了地圖,下一個位置,便是‘平旦’,按照我們當前的速度。三個月左右,可以抵達。”
陸州喃喃道:“三個月……那便繼續出發。”
以前在金蓮的時候,沒感覺,沒想到在未知之地,竟如此廣袤。
每天無休無止的趕路,早就讓所有人都練就了一顆強大的心臟,也習慣了面對惡劣的環境。
好在魔天閣的整體實力較強,一路上披荊斬棘,倒也沒什么問題。
豐厚的命格之心,讓魔天閣眾人的實力突飛猛進,再配合鎮壽樁,更是如魚得水。
三個月后。
太虛,大殿中。
姜文虛來回踱步。
一名銀甲侍衛從外面走了進來,說道:“主人,姜東山去了未知之地,目前還清楚他要干什么。”
“未知之地?”姜文虛皺眉,“金蓮的事情已經查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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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此人就在未知之地。”
姜文虛點了下頭,說道:“失衡現象不斷加劇,太虛種子的擁有者們,將會一一浮現,我給他一百年的時間,必須提此人的人頭來見我。”
“是。”
銀甲修行者離開了大殿。
又一名下屬走了進來,躬身道:“主人,圣殿要見您。”
姜文虛聞言,點了下頭:“知道了。”
片刻過后。
姜文虛出現在圣殿之外。
他看了一眼圣殿門口的公正天平,發現天平嚴重傾斜,心中暗暗驚訝,便道:“不知殿主叫我來,有何吩咐?”
“天啟之柱有異動,聽說你的銀甲衛,頗有實力,可否借本座一用。”殿中傳來聲音。
姜文虛沒有立刻答應,而是說道:“這些不應該是歐陽先生做的嗎?”
“他事務繁忙,抽不開身。”
“殿主若是需要,銀甲衛隨時聽候差遣。”姜文虛嘴角劃過微笑。
“那便派他們前往十大天啟之柱,保護天啟之柱。”
姜文虛點頭道:“是。”
然后他又道:“殿主為何不動用圣獸。九蓮修行界,修為最高者,便是并蒂蓮的大圣人陳夫,兩頭圣獸,可安天下。”
殿中安靜了一會兒。
“姜道圣。”
“嗯?”
“你以分身之術,鎮壓金蓮三百年。結果如何?”殿中聲音溫和。
聞言,姜文虛一驚,當即躬身:“殿主……”
“你無需驚慌,我并無怪罪之意。”
接著,一道灰蒙蒙的虛影出現在他的前方上空三米處,像是水浪似的,眉毛長三尺,雙目如蒼鷹。
“太虛十二道圣,各有各的小心思。本座豈會不知……有些事,本族只不過是裝作不知道罷了。”
此言一出。
姜文虛點了下頭,說道:“殿主心胸開闊,非常人所能及。”
“圣殿維系天下,不能讓其他九殿看了笑話。連你都無法鎮壓金蓮,又何況擅闖天啟之人。”虛影繼續道。
“我明白了。”
姜文虛鄭重地道,“三千銀甲衛,勢必保天啟平安。”
虛影點了點頭,如云霧一般,消散于空中。
姜文虛轉過身,走到公正天平的方向,發現天平的傾斜方向,正是金蓮。
心中疑惑不已。
身后大殿中又傳來低沉的聲音。
“本座已嚴懲陳夫。”
姜文虛心中駭然,迅速離開了圣殿。
沒過多久。
三千銀甲衛,離開了大殿,通過符文通道,出現在未知之地的墨色迷霧空間里。
三千銀甲衛,分十隊,每隊三百人,朝著十個不同的方位掠去,迅疾如閃電。
未知之地,平旦。
經過三個月的趕路。
陸州等人終于趕到了平旦的附近。
這里,四十九劍元狼最有發言權。
“陸閣主,當初晚輩追隨秦真人,便是來的平旦。在這里獲得不少的玄命草和命格之心。”元狼說道。
陸州點了下頭。
元狼繼續道:“平旦天啟之柱的內部的屏障,無人能靠近。故而大家都是無功而返。”
“沒有人獲得太虛土壤?”
“沒有。”元狼搖頭。
這讓陸州想起了最早收集的九份藍水晶,如果必須身懷太虛種子才能進入的話,這顯然不成立。藍羲和等人是怎么獲得的?
十大天啟,對應十顆種子,也對應十種品質。
那最初是何人進入的屏障拿走的土壤?
上一批的太虛種子擁有者?
想到這個,陸州眼睛微微睜開,得太虛種子者,必成至尊,按照這個理論,不考慮十萬年以前的,但這十萬年,已經成熟三輪,那就是三十顆太虛種子,藍羲和正好有一顆……
邏輯捋順了。
那么還有十九顆未知的種子,意味著太虛可能有十九位至尊?
陸州眉頭微微皺了一下。
這么一算的話,太虛強得不只是一星半點兒。
“師父,已經準備好了。要進天啟嗎?”于正海騎著狴犴掠來。
陸州沒有著急下結論,而是道:“平旦沒有神尸守護?”
元狼搖頭道:“沒有。以前太虛的本意是要十大神尸各守一方,后來就完全亂了套。像隅中,變成了鎮南侯和天吳的主場,早就沒了神尸。平旦也沒有,連獸皇級的兇獸都沒有。”
意味著平旦相對安全。
“好。”
陸州起身。
再次率眾,朝著雞鳴天啟之柱掠去。
空中的迷霧來回翻涌。
失衡現象導致附近的兇獸數量有些多。
陸吾一聲怒吼,將天際飛行的鳥獸嚇跑。
皇者之威,令萬獸聞風逃亡。
正當陸州等人要進入天啟內部的時候,一道黑影出現在遠處。
“小心提防。”孔文提醒道。
魔天閣眾人懸空而立。
那黑影出現之后,大聲道:“各位小心,地下有兇獸埋伏!”
魔天閣眾人低下頭。
果不其然,地面聳動了起來。
一只巨大無比的蜈蚣,破開了土壤。
那黑影判斷極為準確,掠向蜈蚣,施展出漫天黑影,砰砰砰,砰砰……
短刀爆發無盡的金色罡刃,將那蜈蚣砍得七零八落,最終栽倒在地。
魔天閣全程沒有出手,而是在空中看著。
那人解決了蜈蚣之后,取出命格之心說道:“原來只是個獸王,高估你了。”
他這一開口。
陸州微微皺眉。
因為這人的口音有些怪,不像是大炎人士,卻又施展的是金色罡氣。
“你是誰?”于正海提刀問道。
“在下蔣動善。各位如何稱呼?”蔣動善面帶微笑地道。
他這一抬頭,眾人看清楚了他的模樣。
中年,五官棱角分明,干練,略帶呼吸,脖子上系一圍巾,可能是常年在未知之地活動,早已站滿灰塵。
于正海道:“你走你的陽關道,我們走我們的獨木橋,名字就算了……多謝你出手相助,告辭。”
“留步。”蔣動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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