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滿地尸體碎渣,陸州搖頭微嘆:“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陸州隨手一揮,那暗淡無光的天魂珠飛入掌心。
這可是好東西,如果能想天吳的天魂珠那樣,一次性幫助自己開啟更多命格,興許能沖開上限。
“師父。”
小鳶兒和海螺氣喘吁吁地飛到了低空處,滿臉驚訝地看著圓形的深坑,以及在深坑中碎裂成渣的羽人尸體,也不知道該說什么,咽了咽口水。
“你們沒事吧?”陸州問道。
“沒事。”
海螺走上前,問道,“師父,你呢?”
“為師沒事。區區圣人,還奈何不了為師。”陸州淡然道。
除了最后天魂珠爆裂時,用掉了一張普通的無懈可擊,全程的戰斗也算是壓著鴻漸打。若不是顧及小鳶兒和海螺的安全,勝利可能更加輕松一些。
連陸州都低估了自己的藍法身的實力。
晉升成圣,加上藍法身,只要合理使用天相之力,基本可以源源不斷使用天相了。
“師父,九師姐故意隱藏修為呢……她都二十命格了!難怪每次跑這么快!”海螺告狀道。
“哦?”
陸州目光掠向小鳶兒。
小鳶兒撓撓頭,說道:“師父,徒兒不是故意要隱瞞的。徒兒……徒兒這不是害怕您說嘛!”
當初開命格覺得不疼的時候,陸州就再三告誡她,不要急功近利,要循序漸進。
這丫頭只怕是沒聽進去。
“星盤。”
“哦。”
小鳶兒祭出星盤。
收起那三十六個三角形。
二十個命格區域依次亮起,每一個命格都光彩奪目,極其飽和平整。
“你開啟命格,真的就一點問題都沒有?”
小鳶兒說道:“有。”
陸州點了下頭,這才符合常理,哪怕你再怎么天才,修行之路又怎么可能一點問題都沒有呢。
“什么問題?”
趁早發現問題,才能改掉。
小鳶兒說道:“缺少好的命格之心。”
陸州本想借機訓斥她兩句,聽了這話,又不得不將到了嘴邊的話,咽了下去。
也許…………人跟人是有區別的。
世上,真的有天才存在,只不過不是自己。
小鳶兒說道:“徒兒就是在開十八命格的時候,稍微有那么點難受。后來就好了。”
陸州狐疑至極,這不符合常理,自己就已經很不講道理了,怎么小鳶兒更不講道理?
“你命關在何處過的?”陸州問道。
小鳶兒又低下了頭,說道:“徒兒好像不需要……不需要過命關。”
“師父,您不是說過,過命關的本質,就是強化命宮,以承受更多的命格之心嗎?”小鳶兒疑惑地道。
“的確如此。”
“徒兒又不疼。”小鳶兒說道。
陸州覺得不再管她了。
也許出師是對的。
越管越來氣,隨她怎么修煉去吧,兒孫自有兒孫福。
小鳶兒看得出師父的疑惑,便道:“徒兒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每次覺得不太舒服的時候,就修煉太清玉簡。太清玉簡好像每次都能將命宮自動填平,強化。師父,您看……”
嗡小鳶兒祭出了命宮蓮座。
運轉太清玉簡的口訣。
命宮之中,如同平靜的湖水,又如一面鏡子,倒映著三人的影子。
一道道細微可見的波浪,隨著小鳶兒運轉太清玉簡口訣,不斷推向四周。
這功法,真是不簡單啊。
加上太虛種子,天賦根骨,本就是萬中無一的天才,自然是如虎添翼,如魚得水。
莫說別人了,就連陸州自己都有些羨慕這種能力了。
“若真如此,那豈不是可以無限制開啟命格,直至三十六全開?”
“每次我修行太清玉簡的時候,元氣如果無法強化命宮,我就得慢下來了。不過這種情況好像很少見……嘻嘻……”
海螺感覺到很受傷。
就在這時,遠處傳來鼓掌的聲音。
三人循聲望去,只瞧見此前出手幫助他們的蒙面人,再次出現。
蒙面人一邊走來,一邊鼓掌,道:“厲害,厲害……”
三人轉身,審視此人。
這人的個頭和他們差不多,一身黑袍,蒙著面,聲音很低沉,很難分辨是誰。
“你是誰?”陸州問道。
蒙面人低沉地笑了起來,說道:“你猜。”
“老夫沒工夫跟你打啞謎。”
最煩猜來猜去的,浪費時間。
蒙面人摘掉了面罩,理了一下頭發。
“解晉安?”
“怎么是你?”
陸州感到疑惑。
前面有一次他出現得就很及時。
這次又來,那有這么巧的事?
“怎么就不能是我?”解晉安說道,“如果不是我,你們就倒霉了。”
“你是如何得知,老夫在這里?”陸州問道。
自認識解晉安,就覺得這人太過奇怪。
莫非是勾陳的命格之心是假的,具備定位的功能?
解晉安負手道:“那是因為,我來自大淵獻天啟!”
陸州有些意外地看著解晉安。
這一路上進入大淵獻天啟,除了入口處的三首巨人,基本都是兇獸和羽人,沒見到有人類出現。沒想到解晉安竟來自大淵獻。
解晉安又道:“不僅如此,所謂白帝傳書,也是我故意誤導那羽人,用以敲打明德長老,否則,你們很難走出大淵獻天啟。”
原來是解晉安在背后幫助他們。
“不用感激我,我這人向來大度。雖然你們以小人之心,度我之腹,但我不會計較。如果能給我說聲抱歉,那就更好不過了。”解晉安說道。
陸州微微皺眉。
本來心中的確有那么絲絲的歉意,這話一說出來,反而沒了。
“你就不怕老夫將此事告知明德那老頭?”陸州說道。
“……呃?”
解晉安愣了一下。
他好像意識到自己干了一件非常蠢的事情,不小心將把柄交了出去。
“你不會這么忘恩負義吧?”解晉安睜大眼睛。
“老夫是什么人,你應該明白。”陸州淡淡道。
解晉安表情一變,擠出微笑道:“……我就是開個玩笑,道不道歉無所謂。說正事,你們來到大淵獻,我是真的沒想到。膽子太大了!”
“去往大淵獻,是老夫的計劃之一。”
“太早了。”解晉安說道,“如果不是好奇聽到白帝的貴客駕臨,我還不知道是你們。那明德長老可不簡單,是羽族最有實力的道圣。這鴻漸是明德長老座下第一打手,里里外外看不順眼的,都歸他管。鴻漸一死,你可要小心了。”
陸州自信地道:“他若敢來,老夫便讓他有來無回。”
解晉安點頭道:“我沒想到你的修為竟精進這么多……還有,那鳥人的天魂珠,已經損毀,不能再用了。”
陸州取出天魂珠。
天魂珠極其暗淡。
感知不到任何能量。
解晉安說道:“鴻漸一次性釋放天魂珠所有的能量,依然沒能殺掉你。若他活著,還能重新激活天魂珠。可惜了。”
話音剛落。
那天魂珠咔嚓一聲裂了開來。
看著滿地的碎渣尸體,想起鴻漸臨死前說的話,又想起解晉安這么無償的幫助自己。陸州對自己的身份起了疑心。
他竭力否認過自己是陸天通,后來也就懶得爭辯了。
現在……似乎身份又發生了轉移。
從秦帝陵墓中的贏勾,到解晉安,到如今的鴻漸。姬天道也好,陸天通也罷,又或者贏勾口中的魔神,他們都有一個共同點都再嘗試開辟新的修行之道。
難道是因為自己修煉天書三卷,使得與自己交手的人,都出現了誤解?
“丫頭,沒想到你能得到大淵獻天啟的認可。可喜可賀。”解晉安看向小鳶兒。
小鳶兒忽然很有禮貌地道:“謝謝你救了我。”
解晉安心情高興,擺手道:“都是小事,我與你師父,那是……呃,不認識,英雄惜英雄,救你是應該的。”
當然,陸州是絕對不相信這話的。
天底下沒有免費的午餐。
不過說到底,解晉安對自己的幫助很大,若是心懷不軌,他有足夠的機會對自己下手,甚至帶走小鳶兒。
“鑒于你幫助老夫這么多,你可以向老夫提一個要求。”陸州說道。
“真的?”解晉安眼睛一亮。
“當然。”
“過分的要求也可以?”
“只要老夫辦得到。”陸州淡淡道。
“那就太好了……這個要求我可以選存著不?”解晉安說道。
“可以。”
人敬老夫一尺,老夫還他一丈!
解晉安聽了,開心極了,說道:“君子一言。”
“老夫不是君子,但,言必行,行必果。”
“好好好……”解晉安點頭道。
小鳶兒嘀咕道:“師父,我怎么感覺這人有點奸詐啊?”
還真別說,解晉安那副表情,像極了奸詐之徒。
解晉安說道:“丫頭,你得到大淵獻天啟的認可,以后在修行界必有你的一席之地。你可要好好輔佐你師父啊!”
“要你說。”解晉安說道。
“算我多嘴。”解晉安忽然又想起了什么,看向陸州問道,“你什么時候跟白帝聯系上的?”
“老夫并不認識白帝。”陸州如實道。
解晉安朝著陸州伸出大拇指,你牛逼,連大淵獻都能騙得了。
他左右看了看,又檢查了之前四名羽人的尸體,然后道:“時間不早了,鴻漸的死,明德勢必不會善罷甘休。他可是道圣,你要小心。這次離開大淵獻,我難免也有疑點,短時間內,不會與你聯系或者見面。”
“好。”陸州說道。
解晉安看了一眼小鳶兒,繼續道:“既然得到天啟的認可,那就好好修煉。告辭。”
解晉安劃破長空,朝著大淵獻的方向掠去,不一會兒便消失在天際。
小鳶兒見人走了才說道:“師父,這人面相一看就不是什么好東西,我們得小心。”
“你這丫頭,什么時候也學會提防人心了?”
“人心難測嘛。”
“解晉安既然來自大淵獻,那么他有很多機會對魔天閣下手。但他沒有這么做。不管他背后的目的是什么。”陸州平靜地道。
小鳶兒點了下頭,看了看地面上的鳥人尸體,說道:“師父,我們還是快走吧。”
陸州點了下頭。
鴻漸已死,繼續留在這里,只會有危險。
他當即帶著小鳶兒和海螺,離開了落神山。
與此同時。
大淵獻天啟,明德殿。
明德長老盤旋懸浮,身上淡淡的光暈,若隱若現。
一名羽人從外面掠來,落在殿外:“長老,鴻漸和四名族人,在落神山被殺。”
明德長老眼睛微睜,有些驚訝地道:“死了?”
“他的尸體已經帶回來了。”
明德長老陷入沉思,眉頭卻是鎖著。
沉默了許久,他才說道:“這件事先不用著急上報。”
“長老,鴻漸之死,事關重大,大淵獻羽族人,已經很久很久沒出過這種事了。是不是……”
“我的話,你聽不懂?”明德長老語氣一沉。
“是。”那人不再說話,恭恭敬敬退了出去。
過了一會兒,又一名羽人落在了殿前,躬身道:“長老,天上來人了。”
明德長老說道:“快快有請。”
“是。”
那名羽人轉身離開。
不到一盞茶的功夫,羽人和那客人,出現在大殿前。
明德長老連忙迎了上去,之前的高傲態度轉眼消失,帶著笑容,說道:“原來是姜道圣。”
姜文虛笑道:
“明德長老,好久不見。”
“快,里面請。”明德長老招呼道。
“我來這里,有要事與你商量,就不多逗留了。”姜文虛進入殿中,沒打算落座。
“姜道圣大駕光臨,不如與我一同面見羽皇陛下?”
“不了,都是一些瑣碎的小事,何須驚動羽皇。”姜文虛說道。
“請講。”
“太虛得到確切消息,有幾撥人蓄意接近天啟之柱,妄圖得到天啟之柱的認可,大淵獻乃是十大天啟之柱最核心的地方,一般人難以靠近,若有人靠近,還望明德長老第一時間告知太虛。”姜文虛說道。
明德長老愣了又愣。
人都特么走了,您現在過來說這事,是在逗我嗎?
心中腹誹著,但表面上不斷點頭道:“這是自然,不過,姜道圣口中所說的幾撥人,是何意?”
姜文虛負手踱步,說道:
“如今失衡現象加劇,公正天平很難檢測到真人與圣人的移動。不過可以肯定的是,九蓮世界正在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誕生了許多天賦不錯的修行者。十萬年來,太虛雖然籠絡了不少修行天才和高手,但依舊缺少人手。太虛想要從九蓮中再篩選一些不錯的修行者。能得到天啟認可的這些人,自然是首選。”
明德長老表情如常。
羽族何嘗不是這個想法。
他想起了那個丫頭,稍稍思索了下,便道:“確有一人得到了大淵獻天啟的認可。“
姜文虛一驚,語氣和太虛陡然變了個模樣,說道:“是誰,他在哪?”
明德長老說道:“這丫頭天賦驚人,生平罕見。她已經離開了。”
“你大淵獻不是有規矩,得到認可者,需留下效力三千年,怎么會讓她走?”
姜文虛聞聽是個丫頭,情緒松了下來。
明德長老說道:“此人是白帝的人。”
“白帝?”姜文虛皺眉。
明德長老自然不會提及鴻漸的事,見姜文虛情緒有些低落,于是道:“這丫頭天賦上限全開,有人皇之姿,假以時日,必成人類大能。姜道圣就沒想法?”
“上限全開?”姜文虛好奇了起來。
“沒錯,姜道圣請隨我來。”
明德長老帶著姜文虛,去了大淵獻天啟。
啟動了里面的陣法,陣法之中,出現了小鳶兒當時進入屏障,得到認可的過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