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等人循聲望去,看到以陸州為首的魔天閣眾人,浩浩蕩蕩步入秋水山亭。
陳夫的徒弟們,有的驚訝,有的眉頭一皺。
道童一路小跑,來到了雙方中間,說道:“的確是陳圣人邀請陸閣主來了,還望各位先生不要誤會。”
老五張小若說道:“區區道童,也敢胡言亂語。師父有什么事情,讓你去做,卻不讓我們這些當弟子的去做?”
“這……這……”那道童支支吾吾說不出半句話來。
張小若說道:“你膽子可真是越來越大了。”
陸州的目光掠過眾人,說道:“你們就是陳夫的十個徒弟?”
華見過陸州,知其修為莫測,還算禮貌地道:“晚輩華,見過陸前輩。”
梁馭風和云同笑緊隨其后,同時拱手見禮。周光,張小若等人,見師兄行禮,只得不太情愿地報出名字。
報完名字之后,本以為對方也會同樣自報家門,算是回禮,但沒想到的是,陸州竟微微搖了下頭,依舊保持著負手而立的姿態,評價道:“老夫本以為作為大圣人,陳夫的弟子,理應個個出類拔萃,人中龍鳳,卻沒想到,是如此短視之人。”
張小若性格脾氣比較沖,聽不得別人的批評,剛要反駁,華抬手制止。
華朝著陸州拱手說道:“前輩批評的是。”
陸州看向殿門的方向,說道:“帶路。”
道童躬身道:“是。”
張小若當即跳了出來,說道:“前輩,家師身體抱恙,恐怕不能見您。”
陸州沒理會他的阻撓,而是徑直走了過去。
張小若:???
一步步靠近,踏上臺階。
張小若見勢不對,推出兩道元氣,試圖擋住眾人。
陸州像是沒看到似的,負手前行,閑庭信步。
緊接著一股無法描述的氣浪將張小若彈開,幾名跟隨著張小若的修行者一同倒飛了出去。
華暗自驚訝,連忙帶著微笑,并無阻攔的意思,但他也幸免于難,只覺得一股彈力鋪面而來,將其擊退!
梁馭風,云同笑,也不好受,控制不住地后退。
秋水山十大弟子,皆后退了十多米,足足讓開了一條寬敞的道路。
華站定身子,暗暗吃驚地看著鎮定從容步入大殿的陸州,以及魔天閣眾人。
來到殿前,陸州回身道:“爾等原地等候。”
“是。”
陸州獨自一人進入了大殿。
道童畏畏縮縮,左看看右看看,本想說點什么,只得連忙跑了進去。
小鳶兒一邊捏著小辮子,一邊來到華的面前,笑著道:“我師父就這樣,你別生氣啊。”
諸洪共拍了下腦袋,小祖宗這又是玩的哪一出,這秋水山大弟子只怕是要倒霉了。
哎,為他祈禱吧。
可能是從來沒見過小鳶兒這個態度,非常不適應。
華眼前一亮,只覺得這丫頭明眸皓齒,落落大方,給人一種清爽干凈,舒適的感覺,當即說道:“沒事,沒事。尊師修為莫測,令人敬佩。”
小鳶兒點了下頭:“我觀察老半天了,就你最有禮貌。”
華點頭道:“哪里哪里,為人者,理應有禮有節。”
“那他怎么這么沖。”小鳶兒指著張小若道。
華笑著道:“我這五師弟脾氣性格向來比較沖,但為人正直善良,心地不壞的。還望姑娘見諒。”
張小若輕哼道:“有理走遍天下,我有理,為什么不能說?”
華拂袖。
一個巴掌扇在了張小若的臉頰上。
“大師兄?”張小若一臉懵逼。
華沒理會張小若,而是繼續道:“讓姑娘見笑了。我自會替家師,好好管教他的。”
“還是你明事理。”小鳶兒夸獎道。
“哪里哪里,這都是應該的。”華轉過身,微笑的臉,轉換成了微怒,看向張小若說道,“老五,貴客造訪,豈可無禮。師父不在,我便以大師兄的名義命令你,給各位客人道歉!”
“道歉?”
張小若捂著臉頰懵逼地道。
“道歉!”華沉聲道。
張小若縱然心有不服,但門有門規,師父不在,大師兄最有權威,誰敢不服?
張小若只得朝著魔天閣眾人拱手道:“對不住了。”
“這還差不多。”
華回身,笑容滿面,“未請教姑娘芳名?”
“我?”小鳶兒第一次被人問叫什么名字,還是文縐縐的,有點不適應。
華見其表情怪異,連忙道:“不知姑娘可滿意?”
小鳶兒而是看向別處道:“大師兄,二師兄?”
于正海從始至終都沒看他們,而是說道:“我從未往心里去。”
虞上戎微笑道:“這位兄臺所言有理,為人者有禮有節……至于這位,方才也說了,有理走遍天下。道童代替陳圣人邀請家師做客,此為理;家師不遠萬里,輾轉各地,造訪秋水山,此為理;各位百般阻撓家師,難道,也是有理?”
張小若:“……”
華從小鳶兒稱呼中聽出了他們的身份,當即上前,道:“我是秋水山,陳圣人座下大弟子華,未請教?”
“在下,魔天閣二弟子,虞上戎。”虞上戎見禮。
“敢問哪一位是大先生?”華問道。
于正海清了清嗓子,還是當老大舒服,老二啊老二,不管你多牛逼,關鍵時候人家眼里就只盯著第一位。
他正美滋滋地享受著老大的地位,準備說話,虞上戎卻道:“這種小事,不值一提,不用勞煩大師兄。你有何疑問,與我說一樣。”
于正海:“……”
華點了下頭說道:“不知道各位造訪秋水山,所謂何事?”
虞上戎說道:“這得問尊師了,是尊師邀請家師,而非家師突然造訪。如若還不清楚,那你我之間,便無話可說。”
華點了下頭說道,“對對對,我都糊涂了。”
魔天閣眾人與秋水山聊了起來。
道場內。
陸州已經立于其中,看著那白發蒼蒼,滿臉憔悴,渾身生機頹廢的陳夫。
陳夫睜開了眼睛,咳嗽了兩聲。
當他認出眼前之人時,露出了少許的欣喜之色,說道:“你終于來了。”
陸州淡然地坐到了他的對面,說道:“你大限將至,如此重要之事,老夫豈會不來。”
聞言,陳夫心中微動,嘆息道:“唯有你能幫我。”
陸州坐了下去,與其面對面,說道:“你好歹是大圣人,怎么會落得這個下場?”
他能感覺得出陳夫的氣息不強,生機也很亂,內息也很弱。
整個人像是病秧子似的,宛如一位垂暮之年,等待死亡的耄耋老人。
“哎。”陳夫嘆息一聲,“縱然是大圣人,也難擋太虛刁難。”
“太虛派的強者?”陸州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