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州和孟章交手過,知道這類圣兇的奇特之處。欽原能一招滅掉十二名羽族人,也在情理之中。
那些沒有見識過圣兇強大的修行者,便被完全被這一手鎮住了。
陸州微微點頭,說道:“好。”
欽原回身,看了一眼那散落在地的尸體,說道:“敢在陸閣主面前放肆,膽子不小。”
陸州看向北城宮殿,說道:“就這些羽人?”
沒有人回答。
他們在不斷地咽著口水,到現在也沒回過神來。
燕牧最先反應過來,鼓起勇氣,朝著陸州飛了過去,躬身道:“多謝陸前輩出手相助。”
陸州說道:
“你為什么會在這里?”
燕牧唉聲嘆氣道:“我也是被逼的啊,這幫鳥人來了大翰以后,就打傷了兩位真人,然后又以陳圣人的名義,號召大家集合……我就來了。誰知道是這幫羽人!”
“就只有這十二人?”陸州問道。
“不只是,他們的首領好像是一個叫明德長老的羽人,手段十分兇殘。”燕牧說道。
“果然是明德。”陸州說道。
“陸前輩,您認識這人?”
陸州沒有回答他這個問題。
只是回想起在大淵獻的一幕,心中有些厭惡。
“他現在在哪?”陸州問道。
燕牧搖搖頭:“不知道。”
欽原有些尷尬地道:“早知道,我就留一個活口了。”
不過,燕牧指著之前那個狗腿子大翰修行者說道:“他肯定知道。”
那名修行者眼睛一睜,頓覺不妙,連連告饒道:“我不知道啊,求前輩饒命啊!”
燕牧極其厭煩地道:“陸前輩,對付這種人,好好嚴刑逼供,一定能問出點什么。”
明世因笑道:“這個我在行,挖眼珠子,戳指甲蓋,頭里扎罡針,都沒問題。”
那人脊背一涼。
二話不說,掉頭便逃。
剛逃百米的距離,欽原出現在此人的前方,身上爆發一團光芒,將其彈了回來。
仰面倒飛,噴出泉水般的鮮血,五臟內腑遭到重創。
欽原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很久沒有跟人類交手了,力度沒把握好,陸閣主見諒。”
“無妨。”
陸州五指一抓。
那人被陸州吸了過來,魔陀手印將其夾住。
“老夫的問題只問一遍,想清楚再回答。明德現在在哪?”陸州的語氣有些冰冷。
有些東西并非是修為所能取代的,比如——氣勢。
那人緊張不已,加上五臟內腑被毀掉,整個人絕望又恐懼。
“他,他回大淵獻去了。”
“回大淵獻?”
有人嘆息道:“好像的確回大淵獻了。不過是為了搬救兵。為了找到那丫頭,可能要動用到上古圣獸。”
陸州看了那些人一眼,說道:“你們就這么甘心為他們賣命?”
“我們也是沒辦法,我們都被標記了。現在死了十二名羽人,只怕我們也沒什么好下場。哎!”
難怪這幫人到現在也高興不起來。
陸州收回魔陀手印。
那修行者掉了下去,摔在了地上。
他被欽原重創,如果不得到及時的救治,基本沒活著的希望。
眾人對死亡感到麻木。
這已經不知道死多少人了,看不到希望和未來。
明世因說道:“師父,要不我們走吧。這幫人死不死跟我們沒關系。”
陸州卻搖搖頭道:“老夫要在這里等明德。十二名羽人一死,他必然會第一時間趕來。”
明世因:“……”
欽原笑道:“我愿意陪同陸閣主。”
陸州緩緩落在了宮殿之上。
明世因和欽原也跟了過去。
其他修行者紛紛落地,看著滿地的尸體和血跡,唉聲嘆氣。
下午。
遠空出現了一只巨大的鳥獸,在那鳥獸的后背上,站立著大約十多名白袍修行者。
那鳥獸雙翅橫跨千丈有余,呈青色,雙翅熒光閃閃。
欽原道:“鳴鸞。”
“鳴鸞是什么?”明世因問道。
“是一種極其擅長追蹤的兇獸之一,上古時期存在的圣獸。”
“那還是不如你啊。”明世因笑道。
欽原沒有生氣,只是對這個對比感到很無語,說道,“鳴鸞擅長追蹤,而非戰斗。達到圣獸,已經很了不得了。”
明世因點頭道:“為了找到小師妹,他們可真能下血本。”
這時,那鳥獸的后背上傳來雷聲般的怒喝聲:
“何人如此大膽,敢殺我的人?”
啾————
發出尖銳刺耳的叫聲。
哪怕在欽原口中不擅長戰斗,也絕非這幫大翰修行者所能抗衡。
好歹這也是圣獸,還是上古時期的圣獸。
眾人捂住耳朵,緊張萬分地看著那圣獸降臨,雙翅掠來之時,帶起狂風。
不多時,鳴鸞懸浮在宮殿的天際,俯瞰眾人。
在鳴鸞的頭頂上,一白袍老者,怒不可遏地瞪著眾人。
看著地面上散落著的同族尸體,他們怒火中燒,從大淵獻火急火燎趕來,便是要看看是誰這么大膽。
“陳夫!出來!”
只有陳夫這個大圣人有如此本事,別的修行者絕無可能。
眾修行者卻看向了宮殿之上。
陸州微微抬頭,沉聲道:“明德,你終于來了。”
那站在鳴鸞頭頂上的,便是大淵獻羽族的明德長老。
明德長老心情本來就很不好,定睛一瞧,看到了站在宮殿上方的陸州,道:“是你?!”
語氣中有少許的驚訝,也有少許的憤怒。
陸州淡然道:“你在大翰,大張旗鼓尋找老夫的徒兒,老夫豈能不來?”
明德長老強行抑制內心的憤怒,笑著道:“既然你出現了,那事情就好辦了。交出那小丫頭,你和大淵獻之間的恩怨都可以一筆勾銷。”
“若是老夫不愿意呢?”陸州反問道。
“如果不是看在白帝的面子上,你連進入大淵獻的資格都沒有,更沒有與我對話的資格。”明德長老說道。
這話一出。
欽原臉色微變,聲音凌厲道:“羽族什么時候變得這么囂張了?”
明德長老目光轉移道:“你又是誰?”
“我是誰不重要。我記得,羽族在上古時期,給五帝當看家狗的資格都沒有。這么多年過去,世道變這么不堪入目了嗎?”
明德長老被人這么一譏諷,惱羞成怒,掌心一推:“先殺了你,你明白了!”
一道墨色掌印從天而降。
那掌印抵達欽原的身前方數米左右,轉眼消散。
“嗯?”明德長老有些奇怪地看著欽原。
欽原笑道:“居然是個道圣。”
明德長老感覺到對方不簡單,當即問道:“我奉大淵獻的命令,太虛的命令行事。你要與太虛為敵?”
提到太虛,欽原不敢大意,轉頭看向陸州。
現在和太虛對敵的話,明顯有些太早了。
陸州依舊是原來的態度問道:“你奉太虛的命令,太虛中的哪一位?”
明德長老居然也不隱瞞,朝天拱手道:“屠維殿銀甲衛之首,姜道圣。”
“姜文虛?”陸州皺眉。
“既然你認得姜道圣,那我便不多說了。”明德長老道。
這時,欽原怒聲道:“羽皇也是這個態度?”
“廢話。”明德長老懶得回應。
欽原聲音一沉:“你可知站在你面前的是誰?”
明德長老說道:“管他是誰,太虛之下,皆為螻蟻。”
欽原感覺到自己的怒火在燃燒。
她很想告訴明德,站在你面前是令整個太虛瑟瑟發抖的魔神大人。可她沒辦法說出來。
陸州指著明德長老道:“欽原,讓老夫瞧瞧你的手段。”
欽原早就忍不住了,當即朝著陸州躬身道:“愿意效勞!”
明德長老聽到“欽原”二字的時候,愣了一下。
話音剛落,便看到欽原的影子化作漫天光華。
披風隨風顫動,嗡嗡的聲音,響徹九天。
花香彌漫天際。
明德長老想了起來,道:“上古圣兇,欽原?!”
嗖嗖嗖!
鳴鸞嚇得雙翅一收,將十多名羽族人修行者抖了出去,朝著天際飛逃。羽族修行者落了下去,感受到了危險迫近。
明德長老大喝一聲:“守!”
雙掌一合。
十多名羽人背靠背貼住。
迅速形成一個光盾。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無數道影子進攻那光盾。
欽原還是擊潰了那光盾,迅速掠過五名羽人。
噗噗——
五名羽人眨眼間被洞穿胸膛。
欽原身形一定,抬起“手”看了一眼。
那已經不是手了,而是恢復原形態的利刃似的爪子。
那爪子上沾滿了鮮血,還有幾顆血淋淋的心臟。
欽原畢竟不是人類,沒有人性可言。
擊殺五名羽人之后,將心臟丟出去,再次進攻。
明德長老面紅耳赤,說道:“好一個上古圣兇,十萬年了,人世間發生了太多變化,你殺不了我!”
他大喝一聲,沖天光柱,洞穿虛空。
嗡——
欽原看了一眼那光柱,皺眉道:“這是什么招?
明德長老說道:“我如果死了,羽皇,太虛都會知道。欽原,你敢動手嗎?”
那巨大的光柱,散發著強勢的生命力。
明德長老懸浮在光柱中間,傲視眾人。
其他五名羽人保衛著明德長老。
欽原猶豫了。
她雖然有足夠的能力擊殺明德長老,但還沒有膽量和太虛為敵。況且現在的魔神大人修為還未恢復,過早地暴露,只會帶來麻煩。
她再一次回過頭,看向陸州,露出征求意見的眼神。
陸州目光如炬,盯著光柱中的明德長老。
少許片刻過后,陸州遙指明德長老,漠然道:“殺了他。”
欽原愣了一下。
沒想到魔神大人風格依舊,一如既往……想當初曾經的魔神大人,不就是這樣嗎?
明德長老沉聲道:“你敢!?”
欽原回過頭,目光有神地盯著光柱,一字一句道:“陸閣主面前,沒有什么不敢!!!”
欽原化作流星,破碎虛空。
大翰的修行者大驚失色,瘋狂后退逃命!
他們立馬意識到了這是一場遠超他們想象的戰斗,一旦受到波及,那將是毀滅性的打擊。
明德長老瞪大眼睛,沒想到這欽原竟對一個老頭這么死心塌地,除了懵逼還是懵逼。
他想不明白,為什么白帝會幫他,為什么上古圣兇會幫他?
明德長老只得大喝道:“防守!”
嗡——
五道羽族金身,圍繞光柱旋轉。
欽原來到了跟前,砰砰砰,砰砰砰……無數道影子自下而上,瘋狂地進攻光柱和金身。
每一次進攻,都會蕩出千丈的罡氣漣漪,空間扭曲了又恢復,北城宮殿都被余威夷為平地。
戰場被光柱定在原地,不蹭移動。
“不只是道圣?”欽原發出疑惑。
明德長老全力防守,不給圣兇機會,也不說話。
他掌心朝天,光柱更盛了。
一雙翅膀來回扇動,宛若九天降臨的天使!
三五第一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