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魔天閣一行人離開之后。
羽皇從空中落了下去。
他的臉色不太好看,但他是羽皇,必須得保持鎮定。
穩住紊亂的元氣,羽皇的氣色漸漸恢復。
若不是及時將天魂珠祭出,被毀掉的心臟,只怕是也難以修復。羽族一半是人,一半是兇獸。擁有強大的自愈能力和抗打擊能力。撇開天魂珠不說,心臟也都是多數的,以他的修為,超出極限的傷害,并不能讓他形神俱滅。
“羽皇陛下,他……他真的是魔……魔神?”一旁的臣子說道。
羽皇陛下的身子虛化了。
出現在宮殿之中。
那臣子會意,也跟著回到了殿中。
羽皇淡淡道:
“他并非是魔神。”
臣子疑惑地道:“陛下您早知道了?”
羽皇說道:“大淵獻是太虛的最后防線,冥心最看重的便是大淵獻天啟。冥心才留下一塊感應晶石,此晶石可感應魔神。來見他的時候,晶石并未亮起。”
“好家伙,居然冒充魔神!!難怪冥心大帝讓人宣布魔神的死訊。”臣子恍然大悟,但很快又疑惑地道,“那陛下您為什么要給他鎮天杵?”
羽皇露出笑容:“此物本來就不是本皇的。其次,太虛極其看中太虛,既然有人想要這燙手的山芋,給他就是。”
禍水東引?
那臣子暗呼高明,當即山呼道:“陛下英明!”
羽皇又嘆息道:“不過,本皇沒想到此人竟然得到了魔神的東西,手段頗高……”
“難道他有大帝的修為?”
“本皇并未全力以赴,他的修為頂多初入至尊。”羽皇說到這里的時候,話鋒一轉,“但他出手的時候,有些詭異,頗有大帝的潛質。這也是本皇送他鎮天杵的原因。”
“那他為什么要冒充魔神?”
太虛高手如云,太虛十殿,圣殿高手,聯合起來對付魔神并不難,誰敢這么大的膽子,與太虛作對?
羽皇說道:“魔神當年的名頭太大,也許有些人想要享受一下魔神的地位。至于真正原因,不得而知。”
那臣子又道:“那今日之事,需要稟告太虛嗎?”
聽到稟告二字。
羽皇的臉色拉了下來。
他非常不喜歡這兩個字。
太虛在上,大淵獻在下。
永遠被踩在腳下,永遠仰視太虛,這真的是羽族想要的未來嗎?
臣子立馬低下頭,不敢說話了。
與此同時。
離開太虛的魔天閣眾人,依舊沒緩過勁來。
一直到他們飛抵叢林區域的時候,一個聲音將他們的思緒拉了回來。
“喂。”
眾人循聲望去。
看到一個戴著面具的男子站在樹下。
“何人?”潘重沉聲道。
“我要跟你家閣主說話,其他人少管閑事。”那帶面具之人說道。
陸州示意眾人原地等候,獨自飛了過去,來到那面具男身前,說道:“解晉安,你有何事?”
解晉安一驚,說道:“不是吧,這也能認得出來?”
“你就是化成灰,老夫也認得。”
他靠的聞嗅神通,而不是記住一個人的相貌。
再說了,在大淵獻中,靠近魔天閣的人,就只有解晉安。
解晉安幫助過陸州,這時候出現,也屬正常。
解晉安尷尬撓頭說道:“虧我還找了個面具。”
“說吧,什么事?”陸州說道。
解晉安看了一眼天空中魔天閣眾人,說道:“沒想到你還活著,我以為你跟屠維大帝同歸于盡了,害得我幾天沒睡好。”
“你為何幫老夫?”陸州問道。
解晉安審視著陸州,說道:“你修為提升的夠快,可惜時機還不夠成熟。不過……我能告訴你的是,我不是你的敵人。”
陸州目不轉睛地盯著解晉安。
這一點還用說?
解晉安說道:“不過,你這次實在太高調了。羽皇明顯是在讓著你,想要禍水東引,你得小心點。”
“老夫拿回自己的東西也有錯?”陸州反問道。
“沒錯。”
解晉安補充了一句,“你的東西,我早就暗中還給你了。”
陸州皺眉:“大彌天袋和勾陳之心?”
“是啊。”
“鎮天杵不是老夫的東西?”
陸州雖然得到了魔神的記憶,也對許多事情有了印象,但并沒有掌握這些細節上的事。
解晉安拍大腿道:“羽皇真把鎮天杵給你了?”
陸州回身。
朝著天際伸出掌心。
潘重抱著的鎮天杵錦盒飛了下來。
將其打開,鎮天杵出現在眼前。
看到鎮天杵的那一刻,解晉安眼睛瞪得老大,說道:“你連羽皇的鎮天杵都敢敲詐……你……咳咳,咳咳……”
他有點恨鐵不成鋼地嘀咕道:
“太高調,太囂張了……你就不怕重蹈覆轍?!”
陸州也意識到自己這么做有些高調。
但許多事情,必須得這么做,才能達到目的。
陸州淡然道:“世上缺少魔神,老夫來做,有何不可?”
“呃……”
你本來就是魔神。
解晉安又十分無奈地道:“你這次回歸,一定會引起太虛的注意,短期內不要對上太虛十殿和圣殿。”
“你瞧不起老夫?”陸州道。
解晉安嚇了一跳,說道:“沒有沒有……別這么敏感。我只是想提醒你,不要小瞧冥心。”
陸州的腦海中浮現當年魔神慘敗的場面。
一時沉默。
太虛折損了四大至尊,才將魔神摁住。
由此可見,冥心的確不簡單。
況且,太虛中,不只是冥心,還有太虛十殿,還有各處失落之地的大帝。
若他們形成聯合之勢,就麻煩了。倒不是說陸州懼怕他們,而是會牽連魔天閣和徒弟們。
從某種意義上講,這幫徒弟早些被抓走,未嘗不好。
“還有別的事?”陸州見解晉安猥瑣得像是個賊似的,便開口問道。
“沒了。”解晉安干笑了下。
“若有機會,老夫會再臨大淵獻。”
陸州踏地而起,率領魔天閣眾人,朝著符文通道的方向飛去。
解晉安就這么在原地目送眾人離開,直至他們消失在天際盡頭,才長嘆一聲:“真是一點都沒變,哎,也不知道是福還是禍。當年背叛的人,可不少。你可不要又死了。”
“咦,我怎么用了個‘又’,呸呸呸。”
解晉安回身。
朝著叢林外走去。
正當他感慨的時候。
耳邊傳來一道威嚴的聲音。
“解晉安。”
那聲音不怒自威。
仿佛來自地獄一般,嚇了解晉安一跳。
解晉安回身一轉,雙目睜大說道:“誰?!”
一道虛影出現在不遠處,光暈散開,那雙潔白的翅膀,帶著濃郁的神圣光輝。
解晉安驚訝地道:“羽皇陛下?”
羽皇的目光平靜,看著解晉安。
解晉安心虛地道:“我就是到處走走,羽皇陛下為何會來到這里?”
羽皇還是看著他的,不說話。
解晉安撓撓頭,摘下面具道:“我這就回去。”
“你曾經追隨魔神,本皇不與你計較。”羽皇忽然開口。
解晉安停下腳步,不知道他要說些什么。
羽皇繼續道:
“本皇向來敬畏強者,但不代表喜歡背叛者。”
解晉安心中一緊,皺眉道:“我對大淵獻一向忠心耿耿,從未做過背叛大淵獻的事。”
“是嗎?”
“我對天起誓。”
“你假傳白帝命令,以為本皇不知?”羽皇淡淡道。
羽皇又道:“你以為白帝,真的會站在魔神那邊嗎?”
解晉安:“……”
解晉安道:“我真不明白羽皇陛下在說什么。”
羽皇露出深不可測的笑容,說道:“你會明白的。”
他揮了下手臂。
在羽皇的背后,出現了四位氣勢不凡的羽族高手。
他們的身上同樣縈繞著淡淡的光暈。
羽皇口吻漠然道:“將解晉安押入大淵獻地牢,封住他的修為,聽候發落。”
“是。”
一日后。
雞鳴天啟。
那高聳入云的冰錐屹立不倒。
陸州騎乘白澤,率眾出現在附近。
“你們原地等候。”
“是。”
陸州孤身一人,掠過雞鳴天啟。
他抬頭看了一眼高聳入云的天啟之柱,已然沒了當初的新鮮感。
來到了環形湖之上,陸州打量著冰錐,露出疑惑之色。
陸州開門見山:“帝女桑何在?”
沒有回應。
陸州推掌,貼住冰錐。
淡淡的熱量將要融化冰錐似的。
嗖——
那一身長裙的影子從冰錐上方掠來,向下進攻。
陸州抬頭,以掌相迎。
砰砰砰,砰砰砰……
水漫天空,成水箭四射。
陸州閑庭信步,沉著應對,化解了帝女桑的進攻。
數百招過后,帝女桑停手,驚訝地看著陸州,說道:“是你?”
陸州淡然而立說道:“百年時間過去,你竟躲在冰錐里。”
“百年時間過去,你修為精進這么多?”
“人,總是會進步的。”陸州說道。
“是你破壞了天啟,我必須得防著。”帝女桑說道。
“防止天塌了?”陸州抬頭看了一眼這壯觀的冰錐。
天塌了,以冰錐的形式,扎穿太虛?
不知道這方法管不管用,但這奇思妙想,可真夠讓人無語的。
“要你管。”帝女桑說道,“你又來干什么?”
陸州問道:“赤帝在哪?”
提到赤帝,帝女桑眉頭一皺,氣惱地道:“別跟我提他。”
“他在哪?”陸州又問。
“別跟我提他!!”帝女桑更加生氣了。
“你很討厭他?!”
“我恨他!”
“如此甚好,老夫正想找他的麻煩。”陸州說道。
聞言,帝女桑眉頭一展,露出疑惑之色:“你要找他麻煩?”
陸州點點頭。
帝女桑想了一下,像是小女孩似的,說道:“那你趕緊去找他,他在南方炎水域。”
“南方,炎水域?”
“青帝爺爺說,在過幾天,他可能會去太虛……你要盡快!”帝女桑說道。
“青帝?他要去太虛?”陸州趁機又問,“青帝在何處?”
“青帝爺爺,在東方啊,跟白帝爺爺離得不遠。”帝女桑剛說完,立馬道,“你不會是也要找青帝爺爺的麻煩吧?他是好人!”
“好人?”
陸州皺眉。
擄走老夫徒弟的,會有好人?
陸州沒有表現出敵意,而是繼續問道:“赤帝去太虛所為何事?”
如果去了太虛,事情就會麻煩了。
眼下去太虛的時機還不夠成熟。
帝女桑搖搖頭,表示不知道。
“你修為進步這么快,應該可以進太虛的啊?”帝女桑奇怪地道。
可能是長時間不見人類,很孤獨寂寞,帝女桑非常喜歡和人類交流。
有的時候,也會產生畸形心理,把人類留在環形湖中。受不了折磨的人,自然會死去。
陸州想了一下,說道:“如何進入太虛?”
帝女桑打量了一眼陸州說道:“以你的本事,進太虛綽綽有余。我聽青帝爺爺說,太虛折損了很多人手,到處從九蓮招攬人才。你可以去啊……”說到這里,她又嘟囔著小嘴道,“不過太虛真的好無聊,不如你留下來陪我啊?!”
“老夫還有要事要辦,不能留下。”陸州說道。
此言一出,帝女桑失落地道:“你們人類真奇怪,為什么一定要進太虛呢?”
“你明明活著……為什么否定自己是人類?”陸州說道。
“我是活著……”帝女桑語氣一頓,“可我的心,早就死了。”
陸州微微感知。
果不其然……帝女桑,沒有心跳!
說到這里的時候,她的情緒明顯有些低落。
哀莫大于心死。
她口中的“心”,大概是一語雙關吧。
赤帝是她的父親,竟能忍心讓她待在這里。
“炎水域在哪?”陸州問道。
“南方無盡之海,很遠很遠的地方……很不好找的。”帝女桑說道。
陸州的目的是要找到徒弟。
確認他們的安全,將他們接回身邊。目前來看,似乎并不著急。百年時間已經過去,該發生的早已發生。
現在要是去炎水域尋找赤帝,似乎有些不太現實。
想到這里,陸州喃喃自語:“那便登天吧。”
與此同時。
無盡之海以南。
一座山峰的峰頂上。
明世因欣賞著無盡之海的風景,不住地搖頭。
一道身影出現在附近,躬身道:“日先生,赤帝有令,您得加緊修煉了。”
“我一直都在修煉。”
“赤帝說了,您的修為還需要再進一步,這樣才能在接下來的殿首之爭拔得頭籌。”那身影又道,“我會時刻監督您。”
“嘿……你這人聽不懂人話,我一直都在修煉。”明世因無語極了。
“赤帝還說,您已經是炎水域的人了,若無必要,金蓮的師父,今后不要再聯系了。”那身影說道。
明世因眉頭一皺:“什么師父?我沒師父。”
那身影點頭道:“那我便不打擾日先生了。”
虛影一閃,消失了。
明世因白了一眼虛空,看著前方,說道:“我哪有什么師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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