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天閣眾人一聽是青帝的人要來,心中便明白了怎么回事。
顏真洛在一旁說道:“這種事,很簡單。”
“簡單?”張合疑惑道。
“直接認輸。”
張合表情不甘地道,“我張合雖然技不如人,但不至于如此窩囊。這關乎著玄黓殿的顏面,說什么也不可能直接認輸。”
“我這是為你好,這二人一看就是高手。”顏真洛說道。
張合奇怪地道:“你見過他們?”
顏真洛本能搖頭道:“沒見過。”
魔天閣眾人跟著搖頭。
裝作完全不知道的模樣。
“那你怎么知道他們是高手?”張合奇怪地道。
“這還用說?”顏真洛說道,“能擁有太虛種子,就不是一般人物。我們修煉十年,不如人家修煉一天,這怎么比?況且,能讓青帝看中的人,又不是酒囊飯袋。青帝這樣級別的人物,閱歷,戰斗經驗,對修行界的認知,遠超我等。他若是沒把握,不可能會派人來專門自己的臉吧?”
這話說的魔天閣眾人頻頻點頭。
簡直邏輯完美,毫無破綻。
眾人朝著他伸出大拇指。
張合亦是覺得有道理,說道:“所以我才來求陸閣主。”
陸州說道:
“這件事,老夫恐怕不能幫你。”
“啊?”
“此事涉及殿首之爭,關乎太虛的規矩。老夫若是插手,豈不是壞了規矩。你在南離山已經敗了,縱然老夫為玄黓找回了顏面,在今后正式的挑戰場合里,還指望老夫出手?”陸州反問道。
“男人大丈夫,敢作敢當。你很在乎殿首之位?”陸州沉聲問道。
“這倒不是。”
張合說道,“相反,這些年來,擔任殿首之位,反而壓力越來越大。若是有人愿意當,且有這個能力,我張合甘愿退位讓賢。”
“那就拿出你的態度,與這二人好好切磋。即便是敗了,也不丟人。”陸州說道。
一語點醒夢中人。
張合明白了過來。
若是真的在背后使用手段,即便是贏了也不光彩,以后當著圣殿,太虛十殿,還可能會成為抹除不掉的黑點。
正大光明一戰,輸了就輸了。
“受教。”
張合收回思緒,恍然意識到自己在錯誤的道路上差點越走越遠,當即朝著陸州躬身作揖。
陸州點點頭。
張合轉身離去。
陸離饒有興趣地道:“這人突然像是變了個人似的。還以為他是個勢利眼。”
“能在太虛待著的,又有幾個是簡單人物。”
“不過……閣主讓他找揍,這……真的合適嗎?”
“你懂個屁,閣主這是想要借機看看大先生和二先生的實力。萬一……這一百年毫無長進呢?”
陸州回頭掃了一眼魔天閣眾人。
眾人閉上了嘴巴。
“誰也不準暴露身份。”陸州說完,負手離開。
“恭送閣主。”
第二天。
玄黓的東南方向,出現了一道青色飛輦。
那飛輦如舟船,在空中穿梭。
不多時,來到了玄黓的上空。
玄黓的接應使者,早已原地等候。
“恭迎青帝陛下。”
飛輦上。
于正海和虞上戎并肩而立,欣賞著玄黓的大好風景。二人都是出了名的修行癡迷者,對這些風景并不感冒。
飛輦之內,傳來聲音:“帶路。”
“各位請跟我來,帝君已在玄黓大殿恭候各位。”
在那名修行者的帶領下,飛輦緩緩飛入玄黓殿后方。
一身青色錦袍的青帝,走了出來。
玄黓帝君傳音道:“靈威仰,這么大老遠跑來,圣殿同意嗎?”
青帝回應道:“他不同意也得同意,否則,本帝還怎么來你這里。”
虛影一閃,青帝出現在大殿前方。
于正海和虞上戎,隨后落在了身后。
一人抱著長劍,一人腰間別著大刀。
玄黓帝君笑道:“這兩位便是那太虛種子的擁有者?”
青帝靈威仰點頭道:“你覺得他們之中,誰會是玄黓殿的新任殿首?”
玄黓帝君看了一眼二人,笑道:“這得問張合。”
他緩緩坐了下去,身后大殿之內,飛來兩張椅子,一張迅速落在后面,另外一張落在了青帝的身后。
張合從遠處掠來,沉聲道:“張合,拜見青帝陛下。”
青帝看著張合道:“你就是張合?”
“正是。”
“很好。”青帝說道,“這二人,你隨意挑一人。”
青帝不是那種喜歡拐彎抹角的人,什么事情都喜歡直來直去。
張合也不喜歡墨跡,看向于正海和虞上戎。
二人的氣勢不凡,和南離山見到的二人,截然不同。
張合指了一下于正海道:“就他吧。”
沒想到虞上戎先點頭道:“不錯,你很有眼光。先易后難,的確是個不錯的選擇。”
于正海皺眉道:
“我會讓他明白,這并非是什么先易后難,而是一個極其愚蠢的選擇。”
于正海化作一道流星,進入玄黓大殿前方的巨大場地里。
張合會意迎了上去。
這時,在玄黓殿偏殿之上,陸州的身影出現在一邊,俯瞰場中。
黎春站在左側,笑意盈盈,道:“有陸兄給張合出謀劃策,想必穩了。”
“誰勝誰負,尚未可知。”陸州說道。
他現在也想看看于正海和虞上戎的修為進速到什么地步了。
于正海腰間的碧玉刀飛入空中,大玄天掌立時綻放出大量的玄天星芒,成旋轉之勢,橫掃張合。
空間不斷撕裂。
玄黓大殿的上空,形成了一層透明的防護罩,以防止他們的力量摧毀建筑。
砰砰砰,砰砰砰……
張合掌如刀,不斷揮砍玄天星芒,阻擋空間的撕扯。
這是于正海的招牌手段,大玄天掌。
“君臨天下!”
于正海起手便是最強招,沒有回旋的余地。
漫天刀罡,猶如洪水猛獸,從天而降。
張合奮力抵抗,幾乎拼盡了畢生所學,所有的道之力量,一股腦地使了出去。
“好強!”
砰砰砰,砰砰砰……
強大的壓力壓得他喘不過氣來,很快便變得面紅耳赤。
他恍然意識到自己的選擇可能真的錯了。
此人為何如此兇猛霸道,比那用槍之人,還要霸道三分。
強橫的刀罡,雜亂無章,瘋狂地劈砍而來,每一道刀罡都附帶著規則之力。
玄黓帝君表情凝重,說道:“此人,竟能撼動玄黓大陣?”
穩妥起見,玄黓帝君當即掌心下壓,澎湃的力量迅速補充至玄黓大陣之中,以保護四周的建筑。
青帝笑道:“你這么害怕?”
“倒是小瞧了他。”玄黓帝君說道。
“這才在哪。”青帝呵呵道,“本帝這些年來,沒少在他們身上花費心血。這才出了三成力而已。”
“三成?!”
張合心中一緊。
這一緊,便露出了破綻,氣血一松,砰!
數道刀罡將其擊飛,差點吐出鮮血來。
張合凌空翻轉,勉強穩住了身形。
于正海笑道:“繼續!”
踏空行走,雙掌握刀,像是一頭蠻牛似的,不斷地下劈著刀罡。
砰砰,砰砰砰……張合不得不抵抗。
這一連串的刀罡下壓,使得他難受不已,不斷后退。
玄黓大殿前方的地板,出現了滋滋聲,有隨時皸裂的可能。
看到這一幕,玄黓帝君再次落掌。
將陣法鞏固。
于正海喝道:“水龍吟!”
空中出現了大量的刀罡,形成刀陣,夾著強橫的道之力量,朝著張合進攻而去。
砰砰砰,砰砰砰……
張合再也無法抵抗住,道之力量似乎比他還要強一些。
規則的強弱很難用技巧填平,就在雙掌抵抗的一瞬,張合倒飛了出去。
于正海的手段雖然霸道,但也很巧妙,適時收回所有刀罡。
張合即將落地時,一個踏空翻轉,落在了地上,站得筆直。
即便是輸了……也不能輸了玄黓的臉面。
這是他的信念。
他就這么站著,手臂,雙腿,早已徹底麻木。
偏殿之上。
黎春驚訝地道:“這人好生霸道。”
“張合能抗住這么多招,已經不容易了。”陸州觀察完之后,已經基本了解了于正海的實力。
若是于正海沒有其他殺手锏隱藏的話,這應該是接近大道圣的實力。
百年過去,成長竟這么大。
黎春尷尬道:“這一屆的新人……都這么變態。以后難混嘍……”
青帝爽朗笑了起來,極為滿意地道:“不錯。”
于正海朝著張合抱拳道:“承讓。”
他理所當然地退到了一邊。
虞上戎卻在這時,說道:“我們這一場,還是免了吧。”
“為何?”張合不解其意。
“你并非是我對手,若強行一戰,不過是自取其辱罷了。知難而退,方為聰明人。”虞上戎說道。
這話聽著是勸人嗎?怎么感覺更像是侮辱人?
張合朗聲道:
“男人大丈夫,何須在意一時之成敗。即便明知是敗,我也不會退縮。”
“你真要戰?”虞上戎反問道。
“不試試,又怎能知道自己差在何處?”張合雙目如火。
虞上戎淡然點頭,說道:“我很欣賞你的勇氣,但愿我的劍,能讓你滿意。”
他補充道:
“你需要時間恢復,我可以等你。”
說完這話。
虞上戎腳尖輕點,身輕如燕。
下一秒憑空出現在張合的前方。
就這么平靜地抱著長生劍,仔細看的話,他的雙腳并未接觸地面。
這極致而精準的微操控制,令人嘆為觀止。
于正海搖了搖頭,不以為然地道:“又是一些無聊透頂毫無營養的炫技。”
“那也比花里胡哨,鋪天蓋地的招數,實用得多。”虞上戎沒有回頭道。
“光說不練假把式。”
“回去之后,你我接著再戰就是。”
“戰就戰。”
青帝:“……”
玄黓帝君哈哈笑了起來,說道:“靈威仰,你這是來爭殿首的,還是來鬧內訌的?”
青帝靈威仰說道:“玄黓帝君有所不知,他們本性如此。良性的競爭,更能促進他們的成長。”
“良性的競爭?”玄黓帝君保持懷疑,“以你的判斷來看,若他們二人打起來,誰優誰劣?”
“你莫要挑撥離間。”
青帝靈威仰補充道,“本帝縱橫太虛時,你還是光屁股的毛孩。”
“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玄黓帝君無奈道。
青帝靈威仰稍稍細想了一下,繼續道:“若真讓本帝評價……于正海乃刀中高手,虞上戎乃劍中高手,二人對刀劍的領悟,早已登峰造極。唯一欠缺的便是對大道的領悟,心境的磨煉罷了。”
“這么高的評價,不怕閃了舌頭?”玄黓帝君笑道。
“單論刀劍技藝,無人能及此二人。”青帝靈威仰說道,“這是本帝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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