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行對旃蒙還算很自信。
雖然一直過著群龍無首的生活,好在有圣殿維持大面上的平衡,其他九殿也不會太過為難。況且太虛廣袤,誰會無聊到跑那么遠,只為找不痛快?
烏行說道:
“海螺姑娘,我們旃蒙殿,乃是太虛十殿之一。若您加入旃蒙,未來極有可能會繼承殿主。您可知道殿主意味著什么?”
海螺看著烏行問道:“意味著什么?”
“意味著您有機會接觸天至尊。這一點不用我來介紹,您應該明白,天至尊意味著什么吧?”烏行露出傲嬌的表情。
“不知道。”海螺搖頭道。
烏行差點沒被這話給噎死。
孔君華說道:“天至尊乃是太虛至高神位才能掌控的境界。到了天至尊,便可洞悉天地間最純正的規則和力量。不會受到空間,距離的約束。”
“會死嗎?”小鳶兒眨了眨大眼睛問道。
孔君華侃侃而談,同樣也被小鳶兒的問題噎住了,說不出話來。
小鳶兒見眾人表情有些怪異,當即對問題進行補充:“大帝陛下說過,沒人能夠永生。”
言外之意,你總不能告訴我,天至尊可以突破時間的束縛,達到永生吧?
顯然不可能。
孔君華露出笑容說道:“的確沒人能夠永生,只能盡量活得久一些。天至尊,無疑是這世上活得最長的一批人。”
“好吧。”小鳶兒點了下頭。
孔君華說道:“只有殿主,才有資格進入十大天啟的內核,感悟天地力量,完成蛻變。”
烏行笑道:
“所以,海螺姑娘,還等什么,這可是天大的好機會。一旦您加入我們旃蒙,旃蒙從今往后和上章那便是盟友,一條繩上的螞蚱。”
海螺的態度不明確,只是觀察著孔君華和上章大帝的態度,見大帝亦是模棱兩可,她反而欠身道:“還是大帝做主吧。”
上章大帝沒有立刻答應,而是看著烏行說道:
“你能保證她的安全?”
“當然。”烏行拍了拍胸脯說道,“海螺姑娘若是加入旃蒙,我們把她供著還來不及呢。有您做靠山,誰敢動她一根手指頭?圣殿和其他九殿也都看著呢。”
上章大帝點點頭,嘆息道:“海螺,以你的天賦,留在上章有些委屈你了。”
這話說到這份上,基本上已經很明白了。
沒想到的是海螺的表情異常的平靜,說道:“明白了。”
小鳶兒卻一把擋在了海螺的身前說道:“不行。我跟海螺不能分開!”
孔君華無奈說道:
“鳶兒,這種事,真不能怨大帝。整個太虛都在關注著你們。我們也無能為力。”
這話也是實話。
見小鳶兒還要反駁,海螺上前拽了拽她的衣服。
小鳶兒這才道:“那我也要去!”
“你留在上章。擇日你便是上章大殿的殿首。”孔君華說道。
說到底,還是要分開。
海螺說道:“我沒事的,放心吧。”
“可是……可是我不想跟你分開。”小鳶兒說道。
她們進入太虛,在這陌生的環境里,彼此就是最大的依靠,相依為命,心靈的寄托。
上章只得起身,說道:“今日,便出發吧。”
烏行躬身道:“多謝大帝陛下。”
上章大帝道:“她若是出了事,本帝唯你是問。”
“您放心,即便旃蒙不行,祖上也一定保她平安。”烏行說道。
“你祖上閉關這么多年,有功夫管這些?”上章大帝疑惑道。
烏行的祖上,便是上古時期,至今唯一尚在的太虛大巫神,據說閉關前便是至尊,只差一步便可晉升帝君。
“承蒙大帝惦記,祖上,已經出關了。”烏行面帶笑容,“他老人家過幾日會來拜訪您的。”
“如此甚好。”
“那我們就不打擾各位了。海螺姑娘,請。”烏行微微側身。
就在烏行要轉身的時候。
又一名修行者疾步走了進來,躬身道:“大帝陛下,玄黓帝君來了。“
“玄黓帝君?他來上章作甚?”上章大帝疑惑道。
“他說要拜訪一下兩位姑娘。”
烏行心想,這應該是競爭者,畢竟太虛種子擁有者太吃香了,于是連忙道:“大帝陛下,祖上讓我快去快回,我就不在這里耽擱了。”
他連忙來到海螺的身邊,再一次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海螺愣了一下,不知道該不該走。
她轉過頭,看向上章大帝,想要再看看他的態度。
上章大帝沉默不說話。
孔君華說道:“聽說玄黓帝君的張合殿首,在南離山吃了敗績。現在挑戰張合的人只多不少,他居然還有空來我們這?”
上章大帝揮袖道:“轉告玄黓帝君,本帝今日身體不適,改日再見。”
聞言,烏行眼睛泛光,心里樂開了花兒。
海螺露出了失望的表情。
烏行提醒說道:“鳶兒姑娘,請您讓讓。”
玄黓帝君的聲音從外面傳了進來,道:“上章大帝,你可真是好大的架子。本帝君親自來看你,你還不好意思?”
外面出現了力量的波動。
數名上章修行者出現在殿外,又不敢強行阻攔玄黓帝君。
上章大帝坐了下去,說道:“讓他進來。”
嗖嗖。
兩道虛影來到了大殿當中。
一左一右。
一長袍,一華服。
玄黓帝君在右,陸州在做,二人皆是負手并肩,面色淡然。
眾人目光聚焦。
當小鳶兒和海螺看到那左邊之人的時候,一時忘了心中計劃,沒能忍住,驚呼出聲:“啊……師……”
小鳶兒連忙舉起雙手捂住小嘴,無論她如何抑制情緒,眼圈卻已經率先泛紅了。
海螺的表現比小鳶兒好不到哪里去,只是相對稍稍克制了一丁點,已然愣在了原地。
“是什么?”孔君華問道。
陸州目光一掃,淡然開口道:“看來,老夫來的還算是時候。”
“這位是?”孔君華禮貌地問道。
玄黓帝君介紹道:“這位乃是本帝君的朋友。今日來上章是為看看故人。”
“故人?”
玄黓帝君本想說一下小鳶兒和海螺。
這時,陸州抬斷了他的話,語氣一沉,說道:“見了為師,還不下跪?”
直接攤牌。
陸州之所以對兩個丫頭選擇攤牌,是因為她們年紀小,魔天閣中最需要照顧,不像其他人,常年在刀尖上游走,無論生活,閱歷,還是在生與死之間,這兩個丫頭都差得太遠。
噗通!
小鳶兒和海螺跪了下去。
同時道:“徒兒拜見師父。”
眾人嘩然。
上章大帝,烏行,孔君華,皆是疑惑不解地看著陸州,打量著這突然出現的師父。
尤其是上章大帝,經常和兩個丫頭去深淵祭拜這所謂的“師父”,對于兩個丫頭經常說起的過往,猶在耳畔。
上章大帝說道:
“你就是丫頭們的師父?”
陸州抬頭,淡淡地看了上章大帝一眼。
他當然認得上章大帝……
準確來說,太虛十殿的殿主,他全認識。
他們的形象,音容相貌,脾氣性格,皆了如指掌。
只不過……魔神,卻不再是當年的魔神。
陸州沒理會上章大帝,而是淡淡道:“起來吧。”
看著二人喜極而泣的表情,陸州便知道老四之前的話,又是一頓亂嚼舌根了。
小鳶兒和海螺起身,來到了陸州的身邊。
心中的計劃早就忘得一干二凈,尤其是小鳶兒一邊哭一邊發著牢騷和委屈。滿嘴的“師父你還活著。”“這些年我都想死您了”之類的話。
膩歪了半天,陸州才拍了拍二人的肩膀,安慰道:“好了。為師這不就來找你們了?”
二人這才止住了悲傷,露出了笑容。
孔君華上前欠身道:“妾身經常聽小鳶兒說起您,沒想到您竟如此的年輕。”
陸州依舊沒理會,而是目光一轉,看到了旁邊的烏行,不由眉頭微皺,問道:“發生了何事?”
小鳶兒指著烏行道:“師父,他要帶走海螺師妹,說是讓她去旃蒙當什么殿首。我們根本不愿意……”
烏行朝著陸州作揖道:
“原來是兩位姑娘的師父,失禮失禮。我是旃蒙殿代理殿首烏行,奉祖上之命,奉旃蒙殿上下所有人之命,為旃蒙尋得一位殿首。這不……大帝已經答應讓海螺姑娘入主旃蒙。”
陸州聞言,反而看向上章大帝,道:“上章。”
在太虛,直呼大帝名諱不是不可以,但往往都要加上稱號,以示尊敬。單純直呼名號,那就是大大的挑釁了。
眾人看向陸州。
上章大帝常年聽小鳶兒和海螺說起陸州的故事,知道他姓姬,于是道:“姬老先生,有什么看法,盡管說。”
陸州淡淡道:
“旃蒙這種污穢之地,也能配得上老夫的徒兒?”
上章大帝說道:“污穢之地?”
烏行:“……”
烏行忍不住道:“老先生,你不了解旃蒙,怎能平白無故侮辱我們?”
玄黓帝君冷笑了一聲說道:“你騙得了上章,騙得了本帝君?”
“帝君……你?!”烏行沒想到玄黓帝君來者不善。
陸州繼續道:“你善待二人百年,卻將海螺推向萬丈深淵,你到底是何居心?”
上章朗聲反駁道:
“本帝自問這百年來,待二人如同親生女兒。縱然你是他們的師父,也不能侮辱本帝!”
“哦?”陸州搖了搖頭。
上章手臂一揮。
這時,小鳶兒和海螺各自腰間懸浮起一塊玉佩。
“看清楚。”上章大帝道。
“神物日月同心玉。”眾人驚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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