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為師終身為父。
如果這世上,海螺還能相信誰的話,除了師父,找不到第二個人。
玄黓帝君打量著眼前的海螺,又看了一眼在不遠處和同門,以及魔天閣眾人打成一片的小鳶兒,疑惑地道:“陸閣主,這兩位也是天縱之姿,海螺姑娘既然離開了上章,若是不嫌棄,就留在玄黓。玄黓殿的殿首,想做就做。”
陸州搖頭道:
“那不行。”
“為什么?”
“殿首之爭的規矩還在……從上古時期開始,殿首之爭的根本,爭的是進入天啟之核,感悟天地之力的資格。十大天啟,數量有限。若都留在玄黓,只怕不夠。圣殿也不會同意。”陸州淡淡道。
“旃蒙殿所在位置的天啟,依然存在,與這幫人無關。”
這話說的很直白了。
老師厭惡的是那里的人,與這一方天地無關。
玄黓帝君點了下頭。
“如此說來,倒不如順水推舟。”
反過來一想,圣殿也愿意看到新的殿首誕生,殊不知這些太虛種子擁有者都是老師的弟子。
待他們都成為至尊,那老師重回巔峰指日可待。
妙哉!
玄黓帝君來到海螺的身邊,輕聲說道:“海螺姑娘,今后,玄黓就是你的家,玄黓的大門,你可以自由進出。有什么要求,盡管提。若是不嫌棄的話,就當本帝君是你大哥,你的親人!”
眾人循著話語看向玄黓帝君。
海螺余光瞥了一眼陸州,抬頭道:“帝君,這……這,不太好吧?”
“沒什么不好,你不愿意也無妨。本帝君只想表明一下心意。”玄黓帝君說道。
“多謝帝君。”海螺說道。
心里卻在想,真叫大哥的話,那不是差輩了。
玄黓帝君是從自己的角度說話,陸州是他的老師,那他的輩分自然是跟這幫徒弟一輩的。
玄黓帝君面帶微笑,返回陸州的身邊,低聲問道:“陸閣主,本帝君有個問題想請教。”
“講。”
“在旃蒙的時候,您施展的那把玲瓏小劍,是‘虛’?”玄黓帝君問道。
陸州也沒有遮遮掩掩,說道:“沒錯。”
玄黓帝君露出驚訝之色:“沒想到,真是一件虛。”
“時間不早了,都去休息吧。”陸州淡淡道。
魔天閣眾人躬身:“是。”
當天晚上,陸州繼續參悟天書。
眼下的修行還算順利,但缺少極品的命格之心。
金蓮已經是三十二命格,距離滿命格只差四格。藍法身的威力雖然不弱于金蓮,但差的命格之心較多,七命格藍法身距離三十六命格還很遙遠。
既然身在太虛,又怎么能錯過這個機會呢?
太虛即是危險之地,亦是機會重重。
五天后。
玄黓大殿的南方天際,一座飛輦懸浮。
“煩請轉告玄黓帝君,本帝來玄黓做客,還望賞臉一敘。”
那名修行者抬頭看著天上的飛輦,說道:“帝君說了,若是上章大帝駕臨,玄黓恕不接待,還望大帝陛下息怒。”
上章大帝自認為態度壓得夠低了,說道:
“還望再通報一聲,若是不見到帝君,本帝寢食難安。”
那修行者嘆息搖頭:“大帝陛下請稍等。”
不多時。
負責接待的修行者來到玄黓大殿,將上章大帝求見的事如實匯報。
玄黓帝君呵呵笑道:“上章這老賊,要見的是另有其人,可不是來見本帝君。平時他眼高于頂,哪里會瞧得起本帝君。告訴他,不見。”
“是。”
那名修行者領命離開。
一旁的道圣黎春說道:“這已經是第三次了吧?還真執著。”
“本帝君沒想到,他居然會借助他人的通道,只用了五天趕到了玄黓。世上哪有這么便宜的事……五天換人家幾百年孤苦無依,想得美!”玄黓帝君道。
“帝君的話,我怎么沒聽懂?”黎春疑惑道。
黎春不知道海螺的事。
玄黓帝君道:“不該問的別問。”
這時,那名回復上章大帝的修行者返回,來到殿中說道:“啟稟帝君,上章大帝,離開了。”
玄黓帝君了輕哼一聲,說道:
“才三次就離開了,滾了也好。”
黎春疑惑地道:“上章大帝不是那種輕言放棄的人,怎么突然間就走了?”
那修行者回答道:
“這屬下就不知道了,上章大帝走的時候很堅決。”
玄黓帝君說道:“由他去吧。”
“帝君,您不怕上章大帝懷恨在心?”黎春問道。
“他要真這么心胸狹窄……就不會來玄黓了。”玄黓帝君露出神秘莫測的笑容。
玄甲殿,東面道場中。
海螺和小鳶兒不斷地給陸州捶背捏肩。
兩人不斷地講述著上章的生活,大大小小,開心的不開心的,基本說了個遍。
陸州聽得頻頻點頭,說道:“這么說來,那上章對你們還算不錯。”
小鳶兒說道:“的確不錯,可是……徒兒一想到他是為了太虛種子,就像是安好心的人。沒想到他對海螺這么壞。”
陸州看向海螺,說道:
“你恨他嗎?”
海螺搖頭。
不恨,也談不上恨。
陸州試探性地問道:“若仔細回想,他也是個可憐人,受了小人蒙蔽。”
沒等海螺說話,小鳶兒不以為然輕哼道:“就算受了蒙蔽,能把自己女兒丟掉的人,一定不是什么好人!”
陸州微微點頭。
這幾乎是不可饒恕的錯誤。
上章想要取得丫頭的諒解,只怕……不可能了。
這時,一名道童,端著茶幾,托盤,緩緩步入道場,來到三人跟前。
陸州看了一眼那茶壺道:“這是何物?”
“回姬老先生,這是帝君給您特意準備的上等好茶。”道童回答。
“姬老先生?”陸州皺眉。
道童解釋說道:“晚輩一直仰慕老先生,時常聽帝君提起您。”
陸州端起水杯,抿了一小口,說道:“帝君這沏茶的手藝,有待提高。”
道童露出少許的尷尬之色,點頭道:“是。”
小鳶兒揮手說道:“你可以走了。”
道童忙躬身道:“帝君說了,讓屬下留在這里,侍奉各位。”
小鳶兒疑惑地道:
“師父,您是怎么征服玄黓帝君的?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咱得小心提防著點兒啊。”
陸州呵呵一笑,說道:“玄黓帝君大可放心,倒是那個上章……”
小鳶兒嘟囔道:“別提他了,我真是瞎了眼,沒想到他是這樣的人,狼心狗肺!”
滴——
小鳶兒啊呀一聲叫道:“你怎么倒茶的……笨手笨腳的!”
“抱歉,抱歉。”道童連忙收起水壺。
小鳶兒瞥了一眼道童,見其站得太板正,本來就一肚子的氣,于是帶著點訓斥的口吻道:“彎腰,躬身,對我師父一點都不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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