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生感覺到山巒之間有異動,但是不清楚是什么陷阱。
他喜歡求穩,不喜歡冒險,最佳的辦法便是繞行。
七生率眾銀甲衛,繞了百里開外。天朗氣清,即便是離得非常遠,亦是能看清楚那些屹立天際,直插云端的山巒。
“嗯?”
七生停了下來。
“殿首,有新發現?”眾銀甲衛奇怪地看著道道山巒。
“陣法。”
七生皺了下眉頭,山巒之間的陣法,似乎正在逐漸消失,偏偏選在他繞行的時候消失,“快走!”
七生帶頭,朝著天際掠去。
銀甲衛也感覺到了不妙,迅速跟上。
飛行了大約兩千里,看不見那道道山巒的時候,七生減緩了速度。
“殿首,應該安全了。”
銀甲衛們,分成四個方位,將七生保護在中間的位置。
七生點了下頭說道:“如果我沒看錯的話,那應該是神煞大陣。”
銀甲衛們面露驚訝之色,說道:“那些山峰并無奇特之處,怎么會如此邪惡的大陣?”
“有人故意在那里等著我們。”七生判斷道。
“這怎么可能?”
“他們不僅知道我們的行進路線,甚至還很清楚我的行事風格。”七生又道。
他不喜歡走公用的符文通道,一方面是對那些通道抱有懷疑態度,另外一方面是不希望暴露自己的行蹤。對方在那些山峰之下布下神煞大陣,明顯是知道他會從那里經過。
七生忽然問道:“什么時候到?”
左前方銀甲衛回頭躬身道:“還差半個時辰便可以到泰澤,那里是最近的符文通道。”
話音一落,七生聲音低沉道:
“你怎么知道我要去泰澤?”
那名銀甲衛猛地抬頭。
其他三名銀甲衛頓時意識到了什么,迅速飛掠,將其包圍,長矛對準銀甲衛。
七生做事情,還有一個習慣,每次出行的行進路線,只有他自己知道。偶爾也會在地圖上標記一下,遺漏在書房里。
“殿首冤啊!我們現在飛行的方向不就是泰澤?”
“之前是,但現在不是……”右側銀甲衛冷哼一聲道,“叛徒!!”
七生來到那人跟前,眼中帶著淡淡的笑意,道:“你們下去。”
“是。”
三名銀甲衛轉身飛離,留下單獨的空間。
七生看著那名銀甲衛,說道:“說吧,誰才是你的雇主?”
“冤啊!”這名銀甲衛繼續喊冤。
七生搖了搖頭,大手向前一探!
手掌上泛著金光,五指一張,順利而輕松地抓住了那名銀甲衛的脖子,道:“說。”
“殿首,您……您……你擅長攻心,就不怕,中了敵人的離間計。屬下,屬下……冤啊!”
“我已經給過你機會。”
七生的五指發力,越勒越緊,那名銀甲衛面紅耳赤,渾身發抖,眼珠子幾乎凸了出來。
七生在這時,低聲補充了一句:“去泰澤的地圖,是我故意標的……”
“啊——”
五指一收。
那名銀甲衛脖子盡斷。
蓮座被逼了出來,七生手起刀落,下殺蓮座。
快狠準。
蓮座煙消云散。
銀甲衛化作死尸,落了下去。
七生看著下墜的尸體說道:“只是為了除掉你而已……”
其他銀甲衛返回,看著下方,沒有說話。
七生并沒有著急離開,而是在原地的空中等了一會兒。
不到一刻鐘的功夫,天際傳來贊賞的聲音:“佩服,佩服。”
剩下的銀甲衛嚴陣以待,擋在了七生的身前。
七生卻笑著看向北方天際說道:“出來吧。”
天際,出現了上千名修行者。
他們像是蝗蟲一樣,不斷飛掠靠近。
不多時來到了七生前方的百米高空。
為首者,魁梧高大,面似黑石,眼神凌厲。
“你還是跑不掉。”來者沉聲道。
“閼逢,班頡班道圣。初次見面,有何指教?”七生有禮貌地打招呼道。
班頡微微皺眉,眼中驚訝道:“你認得我?”
“班道圣何人不知何人不曉。”七生說道。
自入太虛,他便早已將太虛中稱得上人物的畫像,全都默默記在了心里。
這件事也只有他自己知道。
班頡說道:“我可真是小瞧了你……不,也不算小瞧。”
“此話怎講?”七生說道。
“你這人,的確自負。聰明反被聰明誤。”班頡說道,“小峰山那邊,只不過是一群人點的青煙罷了,沒什么神煞大陣。你沒什么分辨力。這里才是堵住你的真正路徑。”
三名銀甲衛后退數步,有些緊張。
反觀七生,淡然而立,點了點頭。
班頡繼續道:“第二點……你殺錯了人。哈哈哈……哈哈哈……”
七生依舊平靜至極。
班頡見他不說話,便質問道:“自太虛登天以來,總有些跳梁小丑,想要入主十殿。你明明已經當了屠維殿首,為什么還要把手伸到閼逢呢?”
“改天,換地!”七生先說了四個字,然后笑著道,“變一變,也許更好。”
“可惜,你等不到了。”班頡說道,“屠維大帝早已歸天,你算個什么東西,也敢叫日月換新天?這里,便是你的葬身之地。”
嗖嗖嗖。
上千名修行者迅速將七生團團圍住。
班頡俯瞰七生和僅剩的三名銀甲衛,說道:“臨死前,還有什么遺言?”
七生展開雙臂,披風離開,兩名銀甲衛接住披風,識趣后退。
他抬起頭,臉上的面具泛著淡淡的紅光。
眼中帶著無盡的笑意,說道:“第一,你怎么知道,今天不是我堵你呢?”
“嗯?”班頡皺眉。
“第二,是不是內奸,你應該下去看看尸體,再做判斷。”
班頡聞言,怒聲道:“廢話少說,今天你必死!拿下!!”
四面八方紛紛祭出法身。
宛若漫天神佛。
黑蓮,金蓮,紅蓮,交相輝映。
諸天顫動,無數道光印朝著七生飛去。
七生五官上的紅色面具,散發出一道波紋,將其籠罩。
渾身立時沐浴在火焰之中。
身子如同虛化了一般。
所有的進攻,竟穿過了他的身子,沒有造成任何傷害。
班頡皺眉道:“這是什么秘法?”
七生沖向天際。
右手一橫,一道光華逐漸在掌心里形成——一道閃耀的金光,一簇神秘的輝煌,宛如純金鑄成、閃閃發光的圓筒,輝煌燦爛,絢麗奪目!
“這是什么?”班頡驚訝道。
火焰沖天。
眾修行者警惕道:“小心真火。”
班頡目不轉睛地看著七生手掌里的武器。
那武器,漸漸變得狹長,細小……像是一根,又細又長的金針!!
“此物名為洞天虛。”
“虛?”
“你也可以稱之為,虛。”
說完,七生拋出了掌心里的洞天虛。
那洞天虛掠入天際,綻放絢爛的光華,如黑夜里的流星,又如白晝里的光束……以可怕的速度刺向眾修行者。
當他們試圖抵抗的時候,發現那洞天虛,像是從另外一個空間突然出現似的,根本無法躲避。
每當施展罡印橫在身前的時候,洞天虛會跳過罡印,刺穿他們的身軀。
噗,噗噗噗……
由近及遠。
一個又一個的修行者被洞穿了心臟,胸膛。
起初,班頡只是驚訝,但很快,隨著一顆又一顆的天魂珠,也被那“虛”毫不留情穿過的時候,他感覺到了巨大的恐懼。
殺戮和血腥味彌漫而來。
那些修行者,竟沒有一人擁有抵抗之力。
尸體從天空落下。
那些將天魂珠轉化成命格的修行者,也逃不開洞天虛的奪命刺,被刺成了馬蜂窩。隕落了下去。
嗖嗖嗖!
班頡整個人懵了。
腦袋失去思考。
他眼睜睜地看著洞天虛,在空中來回飛掠,準確來說,以他的目力,看不清楚洞天虛的行進路線和速度。就像是穿針引線,目光所及之處,全部被洞天虛穿過胸膛。
他們就像是肉串一樣,毫無抵抗之力。
班頡目瞪口呆地看著眼前的七生……
渾身火焰,雙眸滲人,眼里盡是冷笑。
臉上的面具,就像是發光的傷疤似的,讓他看起來異常的可怕滲人。
“你……你……你是至尊!?”班頡難以置信地道。
七生嘴角勾出淡淡的微笑,說道:“現在知道,還不算太遲……我會替你照顧好閼逢。”
噗——
洞天虛迅速穿過了班頡的胸膛,是從后背進入,再從前胸出來,帶出一道細小的血箭。
班頡就這樣眼睜睜地看著那奪命之虛,飛向前方,又折返歸來,刺向他的胸膛!
他想要動彈,掙扎,卻感覺到了七生身上散發的威懾力。
他回想起七生剛才說的那句話——你怎么知道今天不是我堵你呢?
恍然大悟。
可惜為時晚矣。
圣殿。
花正紅從外面走了進來,躬身道:“殿主,大淵獻來信。”
“何事?”
“羽皇在信中說,讓你小心身邊人。”花正紅說道。
冥心大帝道:“身邊人?”
花正紅單膝下跪道:“花正紅對大帝陛下,忠心耿耿,日月可鑒。”
外面也傳來三道聲音,異口同聲,表達忠心。
冥心大帝表情如常,說道:“呈上來。”
花正紅將書信恭恭敬敬遞給冥心。
冥心打開書信,上面的確只有一行字:“小心身邊人。”
冥心看著那行字許久,將其捏碎,隨風飄散。
冥心開口道:“回復羽皇,本帝已經知曉。”
“是。”
花正紅領命,離開了圣殿。
與此同時。
玄黓,道場中。
陸州懸浮在半空中,渾身沐浴在天相之力中。
每當他在空中停留片刻,便會有一部分天相之力,化作點點星辰,沒入他的身軀當中,形成新的力量,流轉于奇經八脈當中。
待力量平靜之后。
陸州睜開了眼睛。
本能地看了一眼面板,壽命的確減少了十萬年。
“藍法身不增壽命,雖然開了五命格,卻也少了十萬年的壽命。”
好在陸州有二十五萬年的壽命,足夠用,逆轉卡還有一大堆。
“是時候去一趟,回太玄山看看了。”陸州自言自語道。
這時,外面傳來聲音。
“陸閣主,本帝君可否進來一敘?”
“進來。”陸州說道。
道場外眾人早已習慣了這一幕。
這叫什么事,堂堂帝君,還得過來求見一位客人。
玄黓帝君進入道場,開門見山道:“大事不妙,第二根天啟,塌了!”
PS:嚴重卡文,還把之前的數據和線索給記錯了,還得翻回去找,重新捋一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