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黓帝君笑道：“好奇而已。”
醉禪豎掌，禪音如浪：“阿彌陀佛……難道你們不知道，這里是禁地？”
“知道。”
玄黓帝君說道，“可惜，你來得太晚了。”
醉禪環顧四周。
始覺太玄山發生了翻天覆地之變，眼睛怒睜，渾身暈圈如波浪，蕩向四周。
抬頭看了下傘狀的能量天幕，又看向九座山峰之中，僅存的太玄山——哪里還有太玄殿的影子，八座山峰也成了碎土，堆積在太玄山四周。
醉禪的目光落在了那太玄山上的光團之中，感受到其中蘊藏的澎湃力量，不由疑惑：“這是？”
光芒越來越盛。
醉禪覺得不太妙，化作流星，朝著那光團飛去，每當飛行百米便會穿過一道空間，以縮短距離。
上章大帝見狀，回身一推：“看好她們。”
上章大帝以強橫無比的力量，橫在了醉禪的身前，掌心一推，天幕般的星盤，將其擋住。
轟！兩股力量相撞，醉禪凌空后飛，怒視上章，說道：“上章施主，何必如此？”
“醉禪，在這之前，你恐怕不能靠近太玄山。”上章大帝說道。
“你要與圣殿為敵？”醉禪問道。
“不敢。”
上章大帝搖了下頭，說道，“有恩報恩，有仇報仇，乃是我這一生的行事準則。那山上之人，與我有恩，我豈會袖手旁觀？”
有恩？
這二字幾乎篤定了他就是上章大帝，盡管海螺有多驚覺，甚至已經猜到了這個結果，可她的身子依然微微顫了一下。
醉禪搖了下頭，指著九座山峰說道：
“你可知與圣殿為敵的下場？”
上章大帝想了一下，說道：“給我個面子……改日，我親自到圣殿向殿主賠罪。”
“你眼里還有大帝陛下？”
世上無人知道冥心大帝到底有多強。
因為從未有修行者能站在他的面前，與之公平一戰。十萬年來，也有很多身懷逆反之心的修行者，試圖挑戰圣殿的權威，可惜他們太虛十殿這一關都過不了。
十殿之中也有人這么做過，最終的下場何其凄慘。譬如旃蒙的烏祖，太虛唯一的大巫神，也在圣殿四大至尊的圍剿下，灰飛煙滅。
這世上無人敢和圣殿為敵。
嗡——
光芒再次強盛了起來，天際的旋渦，又減弱了一分。
醉禪瞥了一眼，驚訝地道：“沒想到，禁地里的寶貝，竟被你們找到了。阿彌陀佛……”
最后四個字一出，醉禪的口中爆發一個個的篆書符號，朝著上章大帝飛了過去。
上章推掌，將字符擊散，說道：“以你的本事，要向勝我，只怕不可能。”
圣殿四大至尊，畢竟還不是帝皇。
醉禪笑了一下，說道：“你小瞧了老衲。”
他雖然不是帝皇，卻在這十萬年時間里，練就無上神通，擁有一身的重寶。
醉禪身上飛出一個酒葫蘆。
他仰頭向上，酒水落下，咕咚，咕咚……咕咚……
玄黓帝君說道：“小心。他可是太玄山的學生。”
上章大帝說道：“早有耳聞，今日剛好領教一下，那傳道天下的魔神座下學生，有何厲害之處。”
嗖！！
上章大帝化作一道金光朝著醉禪飛了過去。
醉禪眼睛怒睜，身上佛珠環繞，宛若星球飛旋。
砰砰砰，砰砰砰……
空間炸裂，二者于天地間纏斗。
眨眼間于九天之上，又忽然轉向太玄山下。兩道身影，同頻率激斗，于方圓百里范圍內，到處跳躍激戰。
所到之處，灰飛煙滅，山河破碎。
看得玄黓帝君，小鳶兒和海螺心神巨震，目瞪口呆。
交戰至最激烈的時候，上章凌空后飛，及時避戰，沉聲道：“不要逼我。”
上章還是有多顧及。
他的背后，還有上章無數的子民。
若是醉禪出了事，上章勢必會受到牽連。
故而戰時有些放不開手腳。
醉禪冷哼道：“接受圣殿的制裁吧！”
掌心一合，項上的佛珠飛了出去，接著散了開來，于天地間到處飛舞，光芒大盛。
“佛舍利？！”
上章大帝皺眉。
玄黓帝君沉聲道：“佛舍利本是魔神之物，你身為他座下學生，學習佛家之道，得道成尊。你用魔神的東西，在這太玄山放肆？”
這不提魔神也就罷了。
一提魔神，醉禪怒火中燒。
這是太虛的禁忌，乃至他個人最忌諱的話題，沒有之一。
太虛中的修行者都知道醉禪是上古時期強者，魔神的學生。
魔神傳其大道修為，賜其佛舍利……
十萬年過去，醉禪成了圣殿的核心人物。
明眼人都知道是怎么回事，只是很多人不敢提及罷了。
“大膽玄黓！老衲為保天下平衡，為保無數生靈不受大道崩塌，難道有錯？太玄山動搖天道，漠視萬物生靈，人人得而誅之！你口出狂言，與圣殿的意志相悖，難道……你跟上章一樣，想與圣殿為敵？”醉禪字字鏗鏘有力，如同驚雷。
“圣殿高高在上，誰人敢與之為敵，本帝君不過是與你講道理罷了。”
“多說無益，手底下見真章！”
醉禪從二人的語氣中已經聽出來了，他們這是要站在太玄山的立場，挑戰圣殿的權威。
佛舍利在空中旋轉，勾勒出一尊大佛。
青光加身，落在了醉禪的身后。
上章抬頭，感受到了那佛舍利的強大。
“難怪世人都說，醉禪乃當今太虛深得佛法大道之人。”上章大帝贊嘆道。
玄黓帝君不以為然地補充了一句：“再怎么強大，終究是他人恩賜。”
此話再次激怒醉禪。
那佛舍利勾勒出的大佛，發出彌天之音，其后背出現了一輪宛似太陽似的光輪。
光輪照耀太玄！
“時間……”
那尊大佛的光輪上，竟出現日晷似的指針，起初順時針逆轉，突然向后倒退！
沒有人可以逆轉時間！
盡管佛舍利可以召喚上古時期的神佛，也只能讓時間停滯。
時間被大幅度減緩了。
遍及整個太玄山。
包括在光團中，不斷吸收四大力量之核的陸州，亦是感覺到了時間變緩了很多。
蓮座中的星河靜止了似的，一動不動，底部的三角區域，光華游走的速度，減緩了數倍。
接著，醉禪口吐酒水，化作光雨，和時間交匯，直逼眾人面門。
玄黓帝君奮力抬起手臂，努力掙脫神佛的時間控制。
“啊————”
玄黓帝君青筋暴出，畢生所領悟的道之力量，毫不猶豫地傾瀉而出。
他只能拼盡全力。
面對這尊神佛的大道規則，即便是上章大帝也不輕松，如此情景，無法再繼續隱藏身份，腳下一邁，金蓮出世，三十六命格的蓮座將其托住，光暈綻放，緩慢抬起掌心，化解時間的控制。
“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應作如是觀……”
神佛口吐真言，強大的意志力量，懸浮當空。
光雨打在了玄黓和上章的防御上，其他的光雨，轉向朝著小鳶兒和海螺掠去。
“糟了。”
玄黓帝君修為弱于醉禪，更別提能對抗神佛了。
上章大帝眉頭一皺，再一次展現其大帝的實力，金蓮盛開，蓮光耀天。
嗡——
強大金蓮將時間禁錮的大規則推了出去。
上章虛影一閃，來到小鳶兒和海螺的身前，她二人在那尊神佛的時間規則之下，幾乎動彈不得。
上章轉身，一手抓一人，帶著二人朝著遠空掠去。
光雨如虹，追蹤而來。
一顆巨大的佛珠如同太陽一樣，包裹著強盛的力量，破開空間，眨眼間，命中上章。
上章悶哼一聲，怒火燃燒了起來，忍無可忍，無需再忍，暴喝道：“本帝成全你！“
雙臂一展，小鳶兒和海螺落下，懸空而立。
手掌交錯，道門太極圖，覆蓋三人。
時間得到了短暫的恢復。
“上章？！”
“你？”
小鳶兒和海螺驚訝地看著上章大帝，金蓮，光暈……熟悉的氣息，身姿和氣勢，無處隱藏。
上章大帝沒有解釋，也未看兩人。
這時，醉禪微微一笑，道：“你可知，老衲為何被人稱為醉禪？”
他右手一抬，那酒葫蘆重新飛了回去，提起酒葫蘆，豪飲烈酒。
一顆顆佛舍利圍繞著神佛旋轉。
“你已經被佛舍利命中……佛舍利乃神物，我佛慈悲，希望你不要執迷不悟，一錯再錯。苦海無邊，回頭是岸。”
“該回頭是你！！”
玄黓帝君掙脫了時間的禁錮，化作流星朝著天際飛去，直逼神佛的面門。
那神佛眼睛微睜，青光爆射。
嘴巴張開，聲如驚雷：“喃！”
一字開天，從蒼穹中落下，命中玄黓帝君。
玄黓帝君頓覺力量浩瀚，無可抵抗，立時墜落了下去。
“上章……你也要試試嗎？”
醉禪手中托起一道令牌。
那令牌閃爍著光華。
“太虛令？”
上章臉色微變。
四大至尊之所以強大，不是因為他們的修為，而是這些重寶。
一手佛舍利召喚神佛，一手太虛令。
真是好大的手臂。
據說，太虛令可喚醒方圓萬里內的意志力量，異能駕馭天下圣兇——九萬年前，圣殿初立，應龍來襲，便是被圣殿以太虛令鎮壓，至今不知所蹤。
十萬年來，四大至尊在太虛里留下了太多神跡。
“不愧是魔神的學生。”
上章贊嘆。
醉禪沉聲道：
“老衲給你們兩個選擇：一，束手就擒，隨老衲回圣殿伏法；二，老衲會除去爾等修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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