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州城,城墻上。
司無涯與江愛劍并肩而立,只不過江愛劍傾斜著肩膀,有些慵懶。
“你這招挑撥離間用得好啊,可惜……巴茲爾大巫莫名其妙死了。你的人,會不會傳遞假情報?”江愛劍說完跳在城墻上,補充道,“畢竟,這人心是肉長的,易遭策反。”
“不會有假……我什么時候說過,我的人就只有一個?”司無涯說道。
江愛劍伸出大拇指。
司無涯做暗網,這樣的虧,吃得多了,自然有了自己的一套方法,使之十拿九穩。
“只不過,巴茲爾的死有些突然,現場沒有留下痕跡。我的人,終究不能像巫師那樣跟進觀察。”司無涯說道。
“你擔心什么?”
“第一,我擔心二師兄有危險,不過,以二師兄的手段,能奈何他的,沒幾人;第二,時間拖得越久,對我們越不利,柔利人信奉狼王,砍蓮對他們更有利。”司無涯說道。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怕他個鳥。”
話音剛落。
“有飛輦出現。”城墻上一名士兵喊道。
司無涯轉過身,看向飛輦駛來的方向,再看江愛劍之時……哪里還有江愛劍的影子。
江愛劍已經閃身到了城下,虛晃幾下,不見了蹤影 司無涯無奈搖搖頭……
這段時間,他算是領教了江愛劍的本事,那真是能不沾事就不沾事。
他一眼認出了那拖著長尾的飛輦,那自然是魔天閣的穿云飛輦。
于是,他下令道:“迎接。”
穿云飛輦來到梁州城之時。
城中的修行者,老百姓紛紛抬起頭。
將軍府的方向,飛起眾多修行者,在空中形成方陣,恭迎等候。
有眼尖的修行者,一眼認出了這穿云飛輦,一時間驚呼——
“太好了,魔天閣的穿云飛輦!”
“有魔天閣坐鎮梁州,穩了!”
百姓們歡呼雀躍。
若是放在以前,只怕是沒人會想到,會有百姓鼓掌歡迎“魔道”。
魔亦有道。
華重陽作為于正海的得力臂膀,早就知道于正海想要做什么樣的魔教。
這段時間以來,他便三令五申,令幽冥教上下,以百姓為根基。
打江山易,守江山難。
入主了神都,幽冥教就注定,不能再是以前的幽冥教了。
將軍府中。
陸州一進入將軍府,入了上座,見眾人要行禮,便率先揮袖:“免了。”
司無涯疑惑道:“師父本在神都坐鎮,怎會突然駕臨梁州?”
在他看來,梁州有他坐鎮,萬無一失。
況且還有蓬萊門,花間派,萬毒門,魔剎宗等勢力駐扎。
陸州看向司無涯,說道:“你的飛書,為師已經看到。梁州現況如何?”
司無涯遂將梁州的情況,一一講述。
在他的安排下,梁州的確進退有序,防守穩妥,防奸細上,他更是一絕。他挖掘了自己在研究上的天賦,為每個梁州人排了編碼。
陸州一聽,這放在現代,不就是身份證號?
這徒弟,和留下筆錄的洛姓女子,有的一拼。
聽完以后,陸州點了下頭,一切都很平穩,卡羅爾毫無辦法。
陸州繼續問道:“你在樓蘭安插的眼線,可知虞上戎和于正海的下落?”
司無涯搖搖頭:
“徒兒這兩日便派人尋找了……過去一段時間,折損了不少人。目前還沒有得到確切線索。”
潘離天說道:
“老朽曾橫跨過天塹,在天塹北部,往西五里左右,有一處萬丈深淵。可有派人調查?”
司無涯點頭:“深淵是柔利的地盤,我們的人,不能輕易過去調查……不過,我已經派人潛伏,從北部繞過天塹,調查此事。”
陸州聞言,下令道:
“全力以赴,尋找虞上戎和于正海。”
“徒兒遵命!”
“是!”
接下來,便是魔天閣尋找虞上戎和于正海下落的過程。
從天塹東側,大炎境內開始,派遣修行者,潛伏柔利人后方。
再派修行者,北部繞過天塹,暗中調查。
時間如梭。
白駒過隙。
轉眼便是一個月過去。
這一個月時間里,魔天閣用了各種手段,甚至動用了各種眼線,潛入敵方的營地中。
也派了修行者,潛入樓蘭古城和柔利王都,企圖打聽到虞上戎和于正海的下落。
可惜,一無所獲。
將軍府中。
司無涯與眾徒弟,壓低著頭,不敢說話。
陸州一邊撫須,一邊掃向眾人。
一個月時間,潘離天,冷羅,端木生,明世因,小鳶兒和海螺,加上蓬萊門,萬毒門,花間派,魔剎宗眾多修行者的努力。沒有找到于正海和虞上戎。
甚至連人影都沒有人看到。
調查陷入瓶頸。
沉默許久,司無涯率先打破寧靜,說道:
“師父,請聽徒兒一言。”
“講。”
“天塹東西兩側,基本已經派人調查過,沒有任何發現。東側有柔利和樓蘭的聯軍駐扎,但眼線回報并沒有發現大師兄和二師兄。樓蘭古城和柔利王都距離太遠,傳遞消息不便,即便是派人,來回行走的效率低下。如果大師兄和二師兄真遭遇不測,被人隱藏,恐怕很難找回。”司無涯說道。
“這可不是你的風格……”陸州說道。
言外之意,你不是很自信嗎?
司無涯單膝下跪說道:“徒兒知錯!早知如此,徒兒就親自前往接應二師兄!徒兒愿受任何懲罰!”
江愛劍說道:
“這事怪不了司無涯。姬前輩,樓蘭人擅巫,眼線都是一些低階修行者,捕捉的信息有限。那個卡羅爾更是狡猾,我派的人,還沒混三天,就被識破了身份,不得不逃亡而回。”
法身是個大忌。
大炎修行者,總不能一輩子混在人堆里不開法身。
普通人混得久,但修為低下,注定成不了什么事。
潘離天說道:“會不會墜入深淵?”
眾人同時看向潘離天,目光聚焦。
司無涯說道:“也有這個可能。但是那深淵深不見底,十死一生,即便是八葉,也不能輕易涉足。更何況,那里是柔利人的地盤,我們的人很難混入。“
這時,明世因說道:“師父,我倒是覺得,他們奈何不了二師兄和大師兄。”
“繼續。”陸州看向老四。
明世因說道:“你們都忽略了吉量馬。”
眾人眼前一亮。
按理說,有吉量馬的情況,他們很難追上,怎么說也應該返回了。
“吉量馬通人性,只要它返回,一定能問出個所以然。”明世因說道。
陸州點了下頭。
只有老四,永遠不會讓老夫失望啊。
接下來,陸州嘗試呼喚吉量馬。
幾聲呼喚。
奈何,沒有反應。
一般而言,坐騎認主,就和武器認主一樣。坐騎與主人之間會有特殊的感應。
陸州微微皺眉,閉上眼睛,耳朵微動。
聽力神通,向梁州城外擴散而開。
眾生言音神通:
“吉量。”
與此同時。
在天塹與泥潭的半途中,吉量馬停了下來。
懸浮在半空中。
它孜孜不倦,來回奔跑于天塹和泥潭之中,直至聽到了主人的呼喚。
吁————
吉量馬抬起頭,不再向泥潭的方向奔跑,而是轉身返回,朝著天塹,朝著大炎疾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