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生心中咯噔了一下,很快調整了思緒,笑道:“大帝何出此言?”
冥心大帝看著七生,說道:
“小小年紀,才活了多少歲月,歷經幾代人生,便以為可以在本帝的眼皮子底下,攪弄風云?”
七生皺了下眉頭。
事情似乎并沒有想象中的那么簡單。
他回頭看了一眼銀甲衛,見銀甲衛無動于衷,自己也有些懵逼了。
眼下這種情況該如何解決?
他有種不祥的預感。
冥心大帝呵呵一笑,說道:“你的膽子不小,自詡有點小聰明,便可以操控他人了嗎?”
七生連忙搖頭道:
“大帝陛下,我真沒有那個意思。我不太明白,您為何要說這些,當初,您三次前往東方無盡之海失落之地,我感恩您的知遇之恩,才愿意來到太虛。如果您懷疑我,我現在就可以離開。”
打不過,躲得過。
冥心大帝不僅是起了疑心。
七生想起之前和銀甲衛的對話,殿首之爭剛結束沒多久,冥心大帝就過來了,可見圣殿的耳目,遍及十殿。
換言之魔天閣也暴露了。
他現在有些后悔當眾揭開面具了。
江愛劍很慌,不知道該怎么辦,只能硬著頭皮,堅持按照計劃走下去,決不能讓冥心大帝套出半句話來。
人心隔肚皮,大帝也不例外。
冥心大帝負手而立,表情平靜,目不轉睛地看著七生,也不說話,也沒有動作。
七生抬起頭來,言辭誠懇地道:
“這世上很多人都向往太虛,我也不例外。但是……如果太虛真的容不下我。我無話可說。”
他朝著冥心大帝深深作揖,道:“感謝大帝陛下對我的賞識,保重。”
這次他的語氣重了很多。
也是希望借此機會,看看冥心大帝的態度。
言罷,七生朝著屠維殿外走去。
銀甲衛跟了上去。
冥心大帝還真就負手原地而立,沒有任何阻止的意思。
就這么表情平靜地看著七生和銀甲衛朝著外面走去。
這就有點尷尬了。
按理說,不應該立馬道歉,挽留我這個優秀的人才嗎?
這……
托大玩過了?
還是說,暴露了自己不是司無涯的身份,失去了利用價值,準備在背后突襲,將自己挫骨揚灰,毀尸滅跡?
江愛劍心中打鼓,不由得有些緊張了起來。
這時,耳邊傳來淡淡的聲音:“有我在,不要停。”
江愛劍的心臟只快速砰砰跳了兩下,迅速平靜了下來,整個人變得精氣神十足,自信了許多,一往無前,堅定地走出了屠維大殿。
二人踏空行走,朝著符文大殿飛去。
江愛劍果然按照銀甲衛說的那樣,一往無前,堅定離開。
就在他們抵達符文大殿時,冥心大帝的虛影,似乎早已在符文大殿的上方等候。
定睛一瞧,不是虛影,是實化狀態下的冥心大帝。
“大帝陛下?”江愛劍吃了一驚。
冥心大帝沒有開口,而是從身后抽出一只大手,曲臂前推。
掌印如蒼穹,呈一道強大的旋渦,無色無形,空間撕裂,時間凝固。
江愛劍毫無抵抗能力,便被那黑洞似的旋渦吸了過去。
飛到半空中。
冥心大帝的手心里,出現了道道銀絲似的力量,把江愛劍捆得嚴嚴實實。
“您這是作甚?”江愛劍驚訝地道。
冥心大帝閉口不答。
銀甲衛眉頭微微一皺,沒有魯莽出手,而是在一旁靜靜觀看。
那道道細絲一樣的力量,在經過江愛劍的丹田氣海時,爆發出微弱的青色光團力量。
“嗯?”
冥心大帝眼中劃過少許的驚訝之色,旋即平靜了下去,掌心一收。
所有的力量,都在眨眼間消失。
江愛劍從天空往下墜落,只落了三米,他便穩穩控制住身形,充滿疑惑地看著冥心大帝。
四目相對。
都不說話。
銀甲衛有圈微握,拳心出現了一道細微不可見的火苗,蓄勢待發。
足足沉默了一刻鐘。
冥心大帝淡然開口道:“你從何處獲得的太虛種子?”
江愛劍摸了摸身子,心神定了下來,露出尷尬的表情說道:“還是被大帝陛下發現了。”
“哎。”
江愛劍重重嘆息了一聲,“說來話長。”
“在兩百多年前,我遭遇了一場生死之難。我被一些心狠手辣之徒重傷,封在一口棺材里,丟入了大海,到處飄蕩。一路上被各種海獸洗禮。也許是上蒼可憐我,我竟然在無盡的海域里活了下來。”
“我拼命與各種海獸作戰,幾乎絕望。直至……我落在了一處失落之地。”
“不管大帝信不信,我還是要說實話……”
江愛劍語氣嚴肅而認真,道:“我在那里,發現了一顆太虛種子!”
本以為冥心大帝會非常驚訝,甚至會動用大量的圣殿士,前往四周海域尋找失落之地,找到額外的太虛種子。
但沒想到的是,冥心大帝竟點了下頭,嘆道:“果然不出本帝所料。”
江愛劍怎么可能會放過這個機會詢問,“我沒聽懂大帝陛下的意思。”
冥心大帝負手道:“你對天地了解不多,不知道也屬正常。太虛……本就是大地的一部分,世人只知大地的裂變是一種災難,卻不知道,這也是大地的一種——新生和成長。”
江愛劍心中驚訝。
冥心大帝繼續道:“屠維殿還需要你繼續支撐,你若走了,屠維殿豈不是群龍無首?”
“不還有三位至尊嗎?”
“他們有別的事情要做。再者,本帝更加信任你。”冥心大帝說道。
“多謝大帝陛下賞識。”江愛劍說道。
感覺這大帝真特么犟死也不可能說一句道歉的話。
就在江愛劍說完這話之時,冥心大帝虛影一閃,朝著不遠處的銀甲衛掠去。
幾乎瞬間抵達。
出掌!
銀甲衛亦是出掌相迎!
轟!!!
兩掌迸發的罡印,豎切了下去,長不知幾何。
銀甲衛竟毫無懸念地倒飛了出去,仰面吐出一口鮮血。
不知后飛了多久,銀甲衛才穩住了身形,嚴肅地看著冥心大帝。
江愛劍皺著眉頭道:“大帝陛下,您為何傷他?”
冥心大帝點了下頭,露出贊許的表情說道:“至尊的實力,你很不錯。太虛難得又多出一位至尊,本帝豈會錯過。”
銀甲衛默不作聲。
冥心大帝回到江愛劍的身前,表情極其和藹地看著他,幾秒過后,抬起大手,在江愛劍的肩膀上輕輕拍了兩下,便身形虛化消失了。
江愛劍左看看,右看看。
不知道過了多久。
江愛劍傳音道:“走了嗎?”
“走了。”銀甲衛飛回江愛劍的身邊,表情麻木地道。
“我去。”
江愛劍松了一口大氣,“先下去。”
二人同時落下。
一落地,江愛劍便發牢騷道:“這是人精啊,誰能架得住?!”
銀甲衛說道:“再怎么人精,也是人,只不過活得久一些,老一些罷了。自以為見多了人性和春秋,便可以看穿世間一切,那才是真正的愚蠢。你要知道,當年的魔神,比他還要老還要霸道,依舊隕落。”
江愛劍說道:“你不愚蠢,還不是被他一掌擊飛?”
“我故意如此。”
銀甲衛說道。
“吹,接著吹。”江愛劍說道。
“只有真正地受傷,才不會引起他的懷疑。我在云中域暴露的太多,太虛十殿一定會隔三差五派人來試探于我。冥心大帝既然先行一步,那就先滿足他。”銀甲衛說道。
“你剛才爆發的力量不弱,以他的見識,不怕他發現?”
銀甲衛搖了搖頭,說道:“那一掌,是道之力量,不著痕跡。”
“高啊。”江愛劍伸出大拇指。
銀甲衛轉過頭,嚴肅地道:“你應該時刻保持形象。”
“知道了。”
“而且是無時無刻,不要再暴露你的本性。”銀甲衛說道,“若真有紕漏,即便魔神復生,也保不了你。”
“明白。”
江愛劍氣息一變,“隨本殿首返回屠維殿。”
羲和殿。
一入殿中。
藍羲和便露出淡淡的笑容,說道:“請坐。”
侍女備了座位。
陸州說道:“你找老夫前來,所為何事?”
藍羲和開門見山道:“我的確是有些事情想要請教陸閣主。”
“講。”
“太虛少有人知道魔天閣的名頭,如今魔天閣十大弟子已經進入太虛。我想知道,這一切,是不是陸閣主幕后謀劃。”
藍羲和問得也很直接。
陸州搖頭道:“老夫說不是,你信嗎?”
“我信。”
藍羲和繼續道,“敢問陸閣主,是如何獲得的十顆太虛種子!”
這個問題,即便她不問,其他九殿也早晚會明白。
哪怕那個屠維殿首并非是司無涯,但對上了九人,至少也是獲得了九大太虛種子。
藍羲和不認為最后一顆,會落入他人之手。
陸州沒有感到意外,如實回答道:“用手采摘即可。”
問答似乎不在一個頻道。
正要繼續詢問,陸州抬手道:“老夫能說的就這么多。”
藍羲和嘆息一聲,只得作罷。
她總覺得這件事太過離奇,一個人就算再怎么厲害,也幾乎不可能在極短的時間內,輾轉十大天啟,獲得太虛種子。
陸州趁勢問道:
“你是上一代太虛種子擁有者,那么你又是如何獲得的太虛種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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