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羲和很坦誠地回答道:“重光大帝曾留下一顆種子,贈予重光殿的接班人。”
陸州點了下頭。
藍羲和并不只是因為太虛種子而強大,自身的天賦亦是上等。
“按照你的天賦,和太虛種子的能力,為何現在才到至尊?”陸州覺得奇怪。
藍羲和笑道:
“確實如此,我本來早就可以達到至尊境界。只不過中間修行出了差錯,為了糾正這個差錯,花了大量的時間。當年在白塔的時候,化身亦是出了這種差錯……“
接著語氣一嘆,繼續道,“這大概就是命運吧,人總是會犯同樣的錯誤。”
陸州問道:
“你已經進入天啟之內了?”
藍羲和搖頭道:“還沒到時機。要進入太虛天啟的內核領悟大道,需要極其穩固的境界。”
陸州點了下頭,問道:
“太虛有十二道圣,你大可選擇他們成為新的殿首,為什么要選擇諸洪共?”
藍羲和道:“除了他,我別無選擇。魔天閣其他八大弟子,已有了歸屬。太虛十二道圣,固然修為高深,但跟魔天閣弟子相比,差了許多。我看的是未來,而非眼前。”
聽起來有幾分馬屁的味道。
但陸州還是說道:“老夫那孽徒,看起來畏畏縮縮,實則內有乾坤。有他做羲和殿的殿首,你只管放心。”
藍羲和露出笑容:“陸閣主的徒弟,我當然放心!”
“那老夫便放心將其留在羲和殿。”
“他會有機會進入天啟內核,領悟大道。”
“如此甚好。”陸州話鋒一轉,又問道,“圣殿要收攏十大太虛種子的擁有者,只是為了守護太虛的平衡?”
這是他心中的一個很大的疑惑。
藍羲和說道:“目前來看,的確如此。不過,大帝做事情,并非十殿所能猜透的。如今天啟坍塌,可能圣殿也比較著急。”
顯然她也不知道冥心大帝真正的目的是什么。
陸州總覺得這件事沒那么簡單。
十萬年前,太虛驅離了四大帝,如今又讓他們回來,允許他們爭奪十殿的殿首,這很顯然不太符合常理。
說到這里,陸州覺得差不多了,正欲起身告別,藍羲和忽然站了起來,看著陸州說道:
“之所以請陸閣主來羲和殿做客,還有一件事。”
“何事?”
“當年我分出化身,做白塔的塔主,與陸閣主交手,三招敗了兩招,至今無法忘記。”藍羲和的語氣平靜如水,目光中卻是異彩連連,出現了越來越濃的戰意,“我想再和陸閣主切磋一下。”
陸州微微皺眉。
這女的好勝心如此之強?
“勝敗乃兵家常事,你太過于執著勝負,這對未來領悟大道不利。”陸州說道。
“正因為如此,才更應該戰勝心結,這件事一直壓在我的心頭,難以喘息。”藍羲和說道。
這不只是好勝心,還有強迫癥!
陸州起身,目不轉睛地看著藍羲和說道:“你確定?”
“我確定。”
“如你所愿。”
陸州虛影一閃,出現在羲和大殿的外面。懸浮在低空中,俯瞰四周。
白色的宮殿四周,有不少的侍女出現,紛紛抬頭看向天際。
許多人不知道發生了什么,只是好奇地看著。
藍羲和從殿中飛了出來,出現在陸州的對面。
雙方呈對峙狀態。
這是他們之間第二次真正意義上的對峙。
下方的侍女和守衛們,皆驚訝地看著藍羲和。
一名侍女連忙道:“快去請歐陽先生,羲和殿出事了。”
“是。”
另外一名侍女迅速疾步離開。
其他人則是離得遠遠的。
雙方對視良久,藍羲和才開口道:“請出招,一招分出高下。”
上一次對決,是在白塔的時候,陸州靠的是道具卡。
而這而一次,陸州已經有了足夠的能力,戰勝對手。
嗡——
他看到藍羲和腳下出現了白色的蓮座,左邊日輪,右邊月輪,相互配合飛旋。這是她的武器日月星輪。
陸州這時候才明白這件武器的強大所在。
至尊以上靠得就是光輪,而藍羲和剛跨入至尊境界,靠著日月星輪的特殊效果,便可以直接領先兩道光輪。也就是說,這件武器她終于可以發揮出最大的威力了。
果不其然,在光輪蕩漾開來的時候,羲和殿的上空一同出現了明顯的振動。
羲和殿的修行者們,紛紛走了出來,抬頭看著天際。
陸州還是沒出手。
藍羲和已經開始醞釀進攻手段。
最好的防守,便是進攻。
陸州靜靜地看著那兩道光輪朝著上方飛去。
他自己依靠四大力量之核,進入至尊境界。正好借此機會了解一下光輪。
就在他觀察的時候,藍羲和身影一閃,出現在上方,玉手前推,三道光輪依次疊加,和星盤呈同心圓之勢,朝著陸州掠來。
藍羲和見陸州沒有移動,但她沒有任何小覷之心。
想起在云中域里的一幕,她并無絕對的把握戰勝陸州。
就在她抵達陸州面前不遠處的時候。
以陸州為中心,出現了一層光暈,向四周蕩了出去。
“道衣?”
天痕長袍將藍羲和的三道光輪附帶的規則消除了一大半。
光輪竟與道衣形成了對峙狀態!
藍羲和忍住心中的驚訝,繼續下壓三道光輪和星盤。
光輪是遠勝于命格之力的強大存在,是蘊含至尊道之力量的手段。
“日月星輪!”藍羲和沉聲喝道。
手中兩道光輪再次綻放極致的力量。
規則又回歸了不少。
陸州的天痕長袍,隨風鼓動。
咔————
像是玻璃碎裂似的,前方千米左右的空間支離破碎。
天痕長袍向回一收,緊貼全身,澎湃的道之力量,都被擋在了外面。
藍羲和手中光輪,宛若天際的一輪太陽,刺眼奪目的光華和力量,一同劃破了空間掠來。
電光火石之間。
陸州隨手一抬。
未名盾附著幽藍色電弧出現在身前。
天地動蕩。
羲和殿震動不已。
那些觀戰的侍女們,紛紛向后退去,趔趄栽倒。
許多人面色煞白,被這沖擊波吹飛。
羲和殿上方的屏障幾乎沒有抵抗之力,變得虛化起來。
這場景就像是太虛要崩塌了似的,令人擔心不已。
藍羲和眼中閃過驚訝之色。
三道光輪竟被未名盾擋住了。
她沒想到陸州采取的不是進攻手段,而是單純的防御。
這盾牌上的光華,加上天痕長袍,使得光輪向兩邊傾瀉力量,就像是在洪水猛獸之中,開辟了一條不受影響的道路。
藍羲和沒想到陸州強大到這個地步。
她全力以赴的情況下,依然不能動其分毫。
哪怕這個結果已經有了心理準備,當她僵持的時候,內心中依然產生了強烈的倔強和不服!
腳下白蓮盛開!
嗡——
白蓮迅速蔓延四面八方,整個羲和殿百里范圍的天際,盡被蓮花覆蓋。
強烈的白光,刺得眾人睜不開眼睛,所有觀戰者不得不捂住眼睛,躲避強光。
滋————
強橫的力量,將陸州和未名盾推得向后飛去。
飛出了百米左右之時。
陸州的未名盾周圍出現了一片又一片的蓮葉。
一片,兩片,三片……十一片,十二片,十三片,十四片!
“十四葉!?”
蓮葉的尖端皆有幽藍色電弧籠罩,宛若十四條游龍,同時爆發出更加可怖的力量。
陸州將藍法身僅剩的天道之力,全部用盡,向前一推。
“退!”
這一聲退。
聲如驚雷,向前爆發刺痛耳膜的音浪,令人頭暈目眩。
三道光輪竟被擊潰。
星盤向后凹陷。
轟!!!
藍羲和所能做的,就只有承受這足以破碎虛空的力量,而不能死命硬抗,以防出現降低光輪的風險。
果不其然——
在藍羲和倒飛出去的同時,光輪散出去的力量,擊碎了大片大片的空間。
凡在空間之內的建筑物,就像是玻璃一樣,輕易被擊碎,被碎裂的空間吸了進去,消失不見。
破碎的虛空修復的速度,也變慢了許多,好幾秒過后,才開始大量恢復,像是湖水一樣,波紋散去,重歸平靜。
然而,藍羲和還在不斷地倒飛。
日月星輪在左右不斷撞開空間,使之碎裂。
藍羲和悶哼一聲,拍打破碎的空間,遠離碎裂虛空,忍著渾身劇烈的麻痹感,道:“收。”
日月星輪飛了回去,消失不見。
穩住了身形,靜靜地看著那片碎裂的空間恢復正常。
這一戰,結束了。
一招,分出高下。
陸州始終保持著掌握未名盾的姿態,那盾上的力量尚在,讓人心生驚訝。
待一切安靜過后,陸州放下手來。
未名盾跟著一同消失。
陸州負手而立,風清云淡地看著前方臉色不太好看的藍羲和。
藍羲和的眼中除了驚訝,就是佩服。
沉默了許久,藍羲和才開口道:“我敗了。”
陸州說道:“老夫說過,你太過于執著勝負,很難領悟大道。”
藍羲和低聲一嘆。
陸州繼續道:“不過,你還有很長的路要走,未來成就大帝,不是不可能。”
下方的侍女們聽了這話,感覺十分別扭。
太虛之中就只有一人有資格說這話,那就是圣殿的冥心大帝。
嗖——
遠處飛來一道身影。
人未到,聲音先至:“圣女不可!萬萬不可!!”
“歐陽先生?”
藍羲和看了過去。
只瞧見歐陽訓生從遠處飛來,臉上掛著擔憂和焦急之色。
當他看到天空中對立的二人之時,二話不說,飛了上去,朝著陸州便躬身道:“陸閣主,我替圣女認輸!切磋就免了吧!”
“認輸?”陸州仔細打量著歐陽訓生,想了許久,有了印象道,“老夫記得你,當年在青蓮南山道場,遇到的便是你,對嗎?”
歐陽訓生抬頭,露出疑惑之色:“有嗎?前輩認錯人了!”
“你不承認也罷,老夫也不會強求。”陸州無所謂地道。
“陸閣主說笑了。”歐陽訓生笑著搖頭道,“云中域,已經領教過陸閣主的手段,圣女哪里會是陸閣主的對手。”
藍羲和看了一眼歐陽訓生。
藍羲和說道:“歐陽先生,你來晚了。”
“晚了?”
“這一戰,我已經敗了。”藍羲和說道。
歐陽訓生左右打量,看到了不遠處的一座建筑物,被懶腰截斷,地面上毫無痕跡和碎渣,就像是平白無故消失了似的。
歐陽訓生心生驚訝,看向陸州,說道:“你的實力恢復了?”
“恢復?”
陸州捕捉到了他的用詞。
歐陽訓生意識到了這一點,忙道:“口誤,口誤……我的意思是說,陸閣主的修為又提高了,真是讓人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