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上戎的金色法身向上懸浮。
瞎眼男子蹙眉,心生疑惑。
之前虞上戎祭出罡氣的時候,他只是覺得虞上戎是金蓮修行者。
但當出現法身的時候……目光往下移動,他看到了奇怪的一幕。
“沒有金蓮?”
他迅速抬起目光,落在了虞上戎的表情上。
虞上戎露出淡淡的微笑。
九道金葉從法身的身體中飄然而出,在虞上戎右手二指的駕馭下,九片金葉形成狹長的金龍,向前直刺而去。
三片金葉破開了他的護體罡氣,剩下六片,依次穿過了他的胸膛。
砰砰砰……
六道穿過身軀的特殊聲音響起。
金葉的慣性力量,整齊排列地扎在了地面上。
戰斗結束了。
從瞎眼男子的后面看,他的左邊心房,已成了狹窄的空洞區域。
漫天的元氣開始不斷散去。
鮮血從胸膛墜落。
滴落在草叢上。
紫黑色的氣體宛如煙霧,飄散到空中,消失于天際。
他的雙臂也恢復成了正常的顏色。
瞎眼男子,雙目凸出。
充滿了不可置信。
這大概就是斬蓮帶來的另外一個好處——出其不意,攻其不備。
紅蓮沒有斬蓮的概念,并不知道對手會有這樣的手段。
當然,作為一名優秀的劍客,不會總是冒險施展這一招……而是總能將戰局逼到這一步。
虞上戎便是這樣出類拔萃的劍道高手。
一劍貫穿了心臟,瞎眼男子必死無疑。
紅蓮法身消失了。
瞎眼男子嘟囔了一句:“還能這樣?”
說完,便墜落了下去,轟一聲響,砸在地面上。
虞上戎收起法身,目光搜尋江小生……觀戰的位置,只有一件披風落在地上,早已沒了人影。
虞上戎低頭看了一眼受傷的位置,搖了下頭。
控制身形路下時,悶哼一聲,吐出一口鮮血。
抬手捂住胸口!
盤腿坐下,調息打坐。
七八個星天外,兩三點雨山前……下雨了。
紅蓮世界中的怪異天氣,讓虞上戎不太喜歡。
但對于他這樣的高手而言,雨水并不能靠近,雨滴還未落在虞上戎的身上,便被一股罡氣蒸干。
在他的身體周圍,形成了兩米的干燥空間。
雨水盡數被擋在了外面。
不知過了多久。
待雨水停下時,虞上戎呼出一口氣,傷勢平穩了許多。
虞上戎睜開了眼睛,對自己的表現十分不滿意,這是他第一次殺同級高手時受傷。
“虞上戎,你什么時候才能像師父那樣?”
虞上戎收起思緒,目光落在了斷裂開來的長生劍上。
皺眉。
莫名壓抑。
自入魔天閣起,他一直用的是木劍,修行劍術,提升劍道。
師父賜他長生劍以后,這把劍便成了他生命中不可切割的一部分。
他沒有江愛劍愛劍入骨的癖好,但絕對有視其如命的專一。劍魔的一生注定孤獨,這把劍陪他度過了最艱難的歲月。是這把劍,陪他斬殺了無數的生死之敵;也是這把劍維系了短命的他君子國人的生命。
哪怕,它沒有生命。
劍在,人在。
劍毀,人亡?
虞上戎的身體出現了明顯的顫抖。
他沒有使用元氣,而是拖著受傷的身體,慢慢走了過去。
徒手,撿起他的“伙伴”。
昔日叱咤金蓮界的長生劍,毀了。
虞上戎神情麻木地將上半截先放入劍鞘,后半截在入劍鞘。
這樣一來,長生劍完好無損。
他深吸了一口氣。
手掌一抬,將瞎眼男子手中的寶物吸了回來。
他本以為可以很輕松地做到,但就這簡單的一招,讓他無比難受……
接連咳嗽兩聲。
虞上戎輕輕搖了搖頭,抬頭看天空。
“你可真是廢物啊。”
自信的虞上戎,第一次使用“廢物”二字評價自己。
虞上戎站直了身子。
單手持長生劍,若無其事,朝著云山的方向一步步走去。
徒步行走。
與此同時。
陸州從皇宮中返回,突然聽到四千功德和一千地界加成的獎勵心生疑惑,金蓮界又出事了?
白澤的速度,一向很穩,令人也很滿意。
待他看到云山十二座山峰的時候,遠處的天際,傳來熟悉的聲音。
“停。”陸州叫停了白澤。
循聲望去。
乘著月色踏空而來的吉量馬,出現在了視野中。
陸州撫須道:“吉量馬。”
吉量縞身朱鬣,目若黃金,它的雙眼泛著淡淡的金光。
吉量馬一開始的速度不快,但見主人時,撒開了腿,奔跑的速度快了起來。
來到了陸州的身前。
“你的速度不輸白澤,為何會來得這么遲?”陸州疑惑道。
吉量馬的聲音沉悶而短促。
似乎是因為長久的奔跑顯得疲憊不堪。
陸州更加疑惑了,白澤這一路跑來也不見像它這么累。
“原地轉一圈。”陸州下令道。
吉量馬聽從了命令,踏空旋轉。
陸州看到了后面雙腿上,粘著干燥的血痂。
眉頭一皺。
仔細再看,它的身上有一道道痕跡。
像是鞭子抽打過得痕跡。
陸州躍下白澤,在吉量馬的脖子處,發現了鎖鏈的勒痕。
心中大概有了數。
怪不得這么久沒到,原來是被他人困住了。
以吉量馬的本事,一般的修行者,奈何不了它。
想來是吉量馬橫跨無盡之海以后,趁其疲憊,下了套。
“連老夫的坐騎也敢覬覦?”陸州聲音一沉。
吁吁。
吉量馬像是在回應陸州似的,還點了下頭。
“你可還認得傷你之人?”
吁吁。
“好,待你養好傷之后,老夫替你出氣。”陸州拍了拍馬背,單掌一翻。
一朵藍蓮落下。
原本頹廢不堪的吉量馬,經過藍蓮的治療,精神狀態漸漸恢復。
就在陸州準備帶它返回云山的時候——
吁!!
吉量馬突然雙腿抬起,大聲叫了一下,四蹄踏空,朝著遠處瘋狂奔去。
“嗯,你有事?”陸州頓生疑惑。
奈何吉量馬不知為何,頭也不回地消失在夜幕中。
陸州:“???”
作為吉量馬的主人,陸州著實愣了一陣兒。
即便是面對十葉強者,都沒現在這么莫名其妙。
等待了片刻,吉量馬沒有出現,沒有返回。
“叛徒,若是讓老夫再見到你,一巴掌拍死你。”陸州拂袖吐槽了一句,回頭看了一眼白澤,“你也想叛離?”
白澤:“???”
(特地回來補一句,吉量這可真不是背叛,我想我沒必要寫得更直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