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愛劍離開大殿之后。
解晉安便緩緩進入大殿,徑直找了個座位,嘆息道:“沒想到世界變得這么快。”
陸州看著解晉安說道:
“這么多年過去,你不還是活得好好的,為何突然有此感慨?”
解晉安說道:“你真打算親自去找冥心?他也去過大漩渦。”
陸州已經不是第一次聽到大漩渦這個名詞了,也注意到解晉安用了一個“也”字。
“大漩渦……”
“當年你和重光大帝一同前往大漩渦。此后修為大進,登臨人類巔峰。冥心重復了你的路子,陸兄,你可要小心。”解晉安說道。
陸州點了下頭說道:“他若真強于老夫,為何到如今不敢出現?”
“也許他在等一個機會,而這個機會與你的重現也有關。”解晉安說道。
“老夫那十個徒弟?”
解晉安哈哈笑了起來說道:“我還以為你很喜歡收徒弟,或許這都是宿命吧。”
說到這里,解晉安話鋒一轉,說道:“我很好奇,大漩渦到底是什么樣的?”
陸州微微搖頭道:“自古以來,能真正抵達大漩渦的,寥寥無幾。能全身而退的,更是萬中無一。老夫只記得那里混沌一片,其他的年代久遠,已記不清了。”
解晉安嘆息道:“還真是奇妙……”
“這些日子在魔天閣過得如何?”陸州問道。
“小日子悠閑,倒也說得過去,就是閑得無聊。”解晉安說道。
“魔天閣正值用人之際,迷霧森林的方向,有大量的未知之地和太虛的兇獸出現,若實在閑得慌,去幫幫忙。”陸州道。
解晉安嘀咕發牢騷道,“感情還是把我當勞力使。”
“去不去由你,老夫給你找事做,你倒還矯情了。”陸州說道。
三言兩語兩人哈哈笑了起來。
永寧公主從外面款步走了進來,聞聽二人笑聲,深受感染。
“閣主,天宗宗主南宮衛求見。”
“讓他進來。”
二人收起笑容。
南宮衛疾步進入大殿,恭恭敬敬行禮:“拜見姬前輩。”
“坐。”
南宮衛落座,言語神態都說不出的激動和敬畏。
陸州問道:“前線情況如何?”
“自姬前輩出馬,前線暫時安定,青龍神君親自坐鎮,那些兇獸絲毫不敢進犯。”南宮衛說道。
解晉安插話道:
“太虛崩塌是早晚之事,那些兇獸被堵在了出口之處也不是個辦法,天塌的時候,必然會狗急跳墻。到那時即便是青龍,也未必能擋得住洪水猛獸。”
南宮衛打量著解晉安,并不認得此人,便禮貌地問道:“敢問這位是?”
“解晉安。”解晉安微笑道。
“解前輩說得極有道理,這些兇獸數量實在太龐大了。我擔心,如果海獸在這時候也卷進來的話,九蓮的地盤,很難容納這么多的人類與兇獸啊!”南宮衛說道。
解晉安笑道:“海獸上岸無非就是想要掠奪一些人類當食物,但它們始終生活在海里,不會占據人類的資源。至于太虛和未知之地的兇獸,若大規模遷移,的確是令人頭疼的問題,不過……天塌之后,不應該是重見日月與光明嗎?”
南宮衛聞言,疑惑不解,沒有聽懂他這話中的意思。
陸州點頭道:“言之有理,好一個重見日月與光明。”
南宮衛沒忍住道:“解前輩的意思是?”
解晉安哈哈大笑了起來說道:
“未知之地。”
南宮衛眼睛一亮,恍然大悟。
太虛若是消失了,十萬年來長期在陰暗之下的未知之地便真正的守得云開見月明。
太虛來自未知之地,與之一樣廣袤,大地裂變以后,生出九蓮,此后大地裂變規模不大,反而讓未知之地變得更為廣袤。換句話說,未知之地,足以容納得下天下萬物,包括九蓮。
“期待這一天快些到來。”南宮衛說道,“自失衡現象出現以來,數百年的紛爭,民不聊生。哎。”
解晉安說道:“相信這一天不會太遠了。”
陸州想起了大淵獻的事情,于是取出符紙,聯系了司無涯。
畫面中。
看到小鳶兒,海螺出現在司無涯身邊。
“師父!”小鳶兒一臉喜慶地見禮道。
司無涯恭敬道:“師父,海螺師妹這邊已經完成大道的領悟,明日一早,我們便會前往大淵獻。”
陸州點點頭道:“為師的計劃你已經知曉,凡事小心。”
司無涯說道:
“有師父親自盯著圣殿,相信大淵獻之行會非常順利。”
陸州說道:“冥心是最大變數,為師盯著他一人,還不夠,還要小心其他人。”
“這點師父大可放心,上章大帝已經答應陪同前往。除了上章大帝,我邀請了白帝前輩和青帝前輩,有三位大帝做見證,即便是四大至尊都在,也奈何不了九師妹。”司無涯說道。
南宮衛贊嘆道:“七先生做事情,讓人放心。”
司無涯繼續道:
“冥心大帝一直按兵不動,圣殿士出動次數很少。師父要親自盯著冥心,還是要小心為妙。”
陸州道:“大可放心。”
就怕他還躲著。
陸州現在的實力,不敢說一定能勝冥心,但起碼自保沒有問題。
況且他掌握了逆流時間的大規則。
陸州問道:“還有一件事情需要小心,為師在紅蓮擒住了離侖。”
司無涯驚訝道:“上古遺留圣兇?這幫兇獸可不好對付,它們若是出山對付人類,就有些麻煩了。”
“所以,你們要盡快領悟大道。”
“是,徒兒已經和其他人聯絡,待集合安排好計劃,便出發大淵獻。”
“好。”
說完這些,陸州中斷了畫面。
陸州從臺階上走了下來。
看著大殿之外:“是該去圣殿看看了。”
解晉安道:“小心行事。”
南宮衛:“恭迎姬前輩歸來。”
陸州化作虛影,原地消失。再出現時,已經站在魔天閣的符文通道之中。隨著光華一閃,陸州出現在未知之地的高空之中。俯瞰昏暗的空間和山巒大地。
曾經輝煌的人間,如今卻像極了煉獄。
想起解晉安的話,太虛崩塌,重見日月光明……這一天也許真的不遠了。
陸州抬頭望天,看向遠處的天邊,依然有大量的兇獸遷移。
這時候的未知之地,哪里還有平衡可言,都在想辦法自保,逃命,亂作一團。
他沒有在未知之地逗留太久,經過中轉符文通道,回到太虛……
太虛,眼光明媚,景色盎然,與昏暗無光,潮濕漆黑的未知之地,截然相反。
可現在的太虛,到處都充斥著恐慌。
太虛崩塌的“流言”已經傳遍整個太虛,幾乎所有的修行者,都在尋求自保,避難之處。
陸州掠過了山川與河流,抵達玄黓。
一回到玄黓大殿,玄黓大帝君便一臉激動地道:“老師,您可算回來了!您不在,我都不知道怎么辦?”
“好歹你也是玄黓帝君,一方之主,如此慌亂作甚?”
“我能不慌嗎?天啟上核剛鬧過一次,現在天下修行者,動不動就來玄黓大殿附近示威,要求本帝君給個說法。本帝君總不能看著玄黓的黎民百姓和天下修行者承受災難啊。”
陸州皺眉道:“代言人計劃不是給了你選擇?”
玄黓帝君笑著道:“我知道代言人計劃,只是……沒見著老師,我心中沒底。您給指個明處?”
陸州罵道:“你這玄黓帝君白當了,一點主見沒有。”
“您要是愿意當,我愿意讓位啊。”玄黓帝君兩手一攤。
陸州懶得與他計較,于是道,“這樣吧,金蓮地方還算廣袤,太虛修行者去往得不多。你帶人去金蓮。”
玄黓帝君聞言大喜道:“多謝老師!”
說完,又露出愁容,“可是有一些人不愿意。他們生在太虛,長在太虛,故土情結嚴重,還有一些人,比較頑固,不贊同代言人計劃。這可如何是好?”
陸州臉色一板,嚴肅道:“優柔寡斷,婦人之仁可做不了一方之主。有些事情,必須要有所取舍。”
玄黓帝君重重嘆息一聲:“老師教訓的是。”
“老夫的人也都在玄黓,修為也不算差,他們可暫且幫你度過難關。這件事不宜拖得太久。”陸州說道。
玄黓帝君心中一橫,說道:“好,就按照老師說的辦。”
“老夫還有要事在身,借你通道一用。”陸州說道。
“這是小事,老師隨便用。”玄黓帝君側過身位,連忙引路。
通往圣域的通道并不多。
天下修行者想要趕往圣域,只有三條途徑:一是通過圣殿允許的通道和非法通道;二是不計時間成本一路趕過去;三,掌控符文大道的大帝,原地開辟通道,這對修為要求極高,真到了這境界,完全有資本使用第一種方式。
正常情況下,都會使用第一種方法。
魔天閣眾人還不知道陸州返回玄黓,陸州便從玄黓的符文通道,出現在圣域之外。
一路上,玄黓帝君陪同。
圣域,占地廣袤,不輸于任何一蓮。
陸州和玄黓帝君同時看著那高聳入云的城墻,以及巍峨無比城外樹木。
玄黓帝君感慨道:
“太虛初成時,圣殿號召天下修行者立時三千七百五十年,圍繞圣域構建了千丈之高的城墻,又令全天下的符文師,耗時一千七百年,打造了號稱太虛防御最強的十萬道符文壁壘。”
“這可真是一件前所未有的浩大工程。”
陸州雙目綻放藍光,目力提高,看到了那城墻上遍及密密麻麻的符文,以及城頭之上籠罩著的濃郁氣息和力量。
“老夫當年的太玄山,與之相比,差距如云泥。”陸州說道。
玄黓帝君點了下頭批判道:“世人愚昧,真正驕奢淫逸,勞民傷財之地……是這圣域,而非太玄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