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
梁州城中,穿云飛輦旁。
于正海花了一上午的時間將那一半的赤鰩之心消耗,將生命力吸收。
“師父,赤鰩之心為何要留一半?”于正海不解,將另外那一半揣入懷中。
沒等陸州回答。
司無涯說道:“赤鰩之心并不能直接突破大限……同門之中,只有大師兄和六師姐的壽命處于折損狀態,可以通過此物彌補。過多服用,等于是浪費。剩下這半顆,是留作破九葉之用。”
于正海說道:“那留給天心師妹。”
葉天心出現在附近,說道:“大師兄,你要去紅蓮之地,比我更需要。我這不算什么。”
陸州說道:“紅魚之心可補回她的壽命,你只需顧好自己。”
哪天沒事的時候,去打打紅魚,補她壽命還不是手到擒來。
只不過,這赤鰩之心可沒那么容易了。
“是。”于正海收好赤鰩之心。
“飛輦準備好了,師父,大師兄,請。”明世因說道。
眾人上了飛輦。
明世因最后一個跳了上去。
炫耀道:“大師兄,我來掌舵,讓你們瞧瞧我的掌舵技術。”
剛要啟動飛輦,于正海眉頭微皺:“嗯??”
這個“嗯”字兒,拉長了音。
明世因立刻領會,點頭哈腰道:“大師兄,您來,還是您來!”
于正海來到了舵盤旁邊,朗聲道:
“我掌舵之時,你們還在玩泥巴呢。這掌舵,是一門學問,絕非一朝一夕所能練成。啟動時要穩而平順,起飛時,要平滑不能有顛簸。看好了——“
單掌一推。
穿云飛輦竟筆直地向上漂浮而起。
沒有任何傾斜和弧度。
緊接著,穿云飛輦勻速飛向天塹,越來越快。
出了梁州城之時,便拖出一道長尾,幾個呼吸的功夫,速度達到了極致。
下方,送行的魔天閣眾人,紛紛揉了一下眼睛。
“八葉掌舵……這……恐怕只有魔天閣有此陣仗了。”黃時節不住地搖頭。
“一個掌舵之位,也需要爭搶,那明世因也是七葉高手,如此年輕,未來的成就,不會比大先生低。”
“的確如此,此人最可怕的不是天賦,而是他的處事方法,進退有度,別看他只是七葉,我寧可與大先生切磋,也不愿意和他切磋。那真是……”咳咳咳,太不要臉了。
直至穿云飛輦消失。
黃時節抬腳便踹了一下站姿慵懶的江愛劍。
哎呦——
一聲慘叫。
“師父,踹我干嘛?我今天什么都沒干啊?”江愛劍揉了揉,委屈地道,“莫名其妙。”
李錦衣掩嘴偷笑。
江愛劍說道:“笑甚?”
“沒什么。”李錦衣轉身離開。
江愛劍抬頭看天,嘆息道:“哎,這普天之下,難道就我一人正常?”
眾人皆傻,唯我獨醒啊,心累。
穿云飛輦輕松跨過了天塹。
朝著萬丈深淵的方向飛去。
“元氣時急時緩,而不是一味均勻灌輸元氣。要有預判力。飛輦上爬天塹,就要提前加大元氣,提速上揚,到了天塹上,便可減速,保持懸浮即可,靠沖力俯沖,俯沖時,注意高度,不僅不能提速,還要阻攔俯沖的力量過大,使之平穩過度。老四……聽明白了嗎?”
于正海侃侃而談。
聽得明世因,還有后面的同門師弟師妹們一臉懵逼。
“老四?”
“額……明白明白。聽大師兄一席話,勝讀十年書。”明世因說道。
于正海說道:
“故而掌舵極其鍛煉元氣的操控能力,時常掌舵,對修為和實力的增長大有裨益。”
眾人點頭。
一副聆聽受教的模樣。
說完,于正海看向閉目養神的陸州,說道:“師父,您……要補充兩句?”
陸州睜開眼睛,說道:“你說的已經很好,無需補充。”
“多謝師父夸獎。”
諸洪共看到了師父滿意的表情,暗自思忖,這難道是更高級的馬屁?看不出來啊,大師兄表面上嚴肅刻板,竟深藏不露。
端木生看向舵盤,說道:
“原來老四當初告訴我的,是真的。”
明世因不由挺起胸膛,說道:“那是……我豈敢欺騙三師兄,這掌舵是真能鍛煉元氣的掌控力。大師兄,您一會兒要下深淵,剩下的,我來吧……”
“我來。”端木生將霸王槍丟了過去。
明世因接住,踉蹌退了兩步:“……”
端木生單掌一推,握住舵盤,接替了于正海的位置。
元氣驟然變化。
飛輦急速下墜。
端木生猛加元氣,穿云飛輦又立刻向上……
眾人東倒西歪!
“穩住。好,就這樣。”于正海看得心急。
“三師兄,您都掌好幾次了,沒進步啊!”小鳶兒嘟囔道。
“意外,意外。這不就好了?”
飛輦上響起笑聲。
一段時間以后。
穿云飛輦在萬丈深淵附近緩緩降落。
眾人下了飛輦。
“將紅棺抬出來。”
“怎么說話呢?以后叫它運輸器。棺不棺的,晦氣!”明世因揮揮手。
“還是四師兄說得有理。”
周紀峰和潘重把運輸器抬了出來,放在深淵之旁。
于正海看了看那運輸器,深吸一口氣,朝著陸州道:“師父,無需擔心,我一定將二師弟安然無恙帶回來。”
“此行危險重重,凡事三思而后行。這一點……你們所有人都應該和老四學習。”陸州說道。
眾人看向明世因。
學他不要臉的樣子?呸!
心里不屑歸不屑,但師父的話,他們只得躬身點頭:“是!”
明世因被夸得不好意思,連連撓頭。
于正海道:“徒兒謹記師父教誨。”
緊接著,于正海又朝著眾同門道:“告辭。”
眾同門躬身。
于正海單掌一提,紅棺翻滾,落向深淵。
他腳尖輕點,踏空懸浮,再次一躬……
這一躬,便是往下急速墜去。
墜落在紅棺上,朝著無盡的深淵之底落去。
紅棺踏上征途,不知何時歸來。
陸州看了好一陣兒深淵入口,才轉身道:“回。”
于正海踏著紅棺,不斷地下墜。
在司無涯的不斷囑咐下,他將整個過程可能遇到的情況都做了充足的心理準備,以及接下來的無盡黑暗,落水后的處理方式,都牢記于心。
他知道下墜需要時間,便閉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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