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耀東背上書包正要出門,手機突然響了,是一個跨國電話號碼。
搬到南楚的第一天,他和云茗就抽空去辦了兩張本地的電話卡。結果被告知,國外的手機無法使用本國的電話卡,連手機也要換,都0202年了,還有這種霸王條款,你敢信?
最后沒辦法,他們新買了兩臺手機和兩張電話卡。
現在,陳耀東身上有兩臺手機,一臺用來玩游戲,一臺打電話。新號碼只有兩個人知道,會是哪個呢?
他接通后,聽到那邊傳來賀三的聲音,“怎么樣,在南楚住的還習慣吧。”
“還行,有什么事嗎?”陳耀東一邊開門,一邊單刀直入地問道。
“是這樣,這個周末你有空嗎?”
陳耀東說,“你先說什么事,我再看看有沒有空。”
“你這話有點傷人啊。”電話那邊的賀三嘆氣道,“最近昭南要舉行一個武道比賽,找我當評委,我這邊走不開。又推脫不掉,想找你幫忙,當這個評委,放心,可以蒙面出鏡。”
陳耀東糾正道,“都說了,那不是我,是我老師。”
“行,行,那你問一下你老師有沒有空,像這種比賽,給的費用還挺高的。”
“有一千萬嗎?”陳耀東反問。
“有一千萬還輪得到你?我自己早上了。”
“當我沒問。”
陳耀東說完,想起一事,說道,“正好,我正要找你算賬。你不是說,昭南沒什么人能威脅到我老師嗎?”
“沒錯啊,以你的實力,昭南能威脅你的人沒幾個。”
“我說了,是我老師。”
“行吧,你說是就是。”
陳耀東說,“那學校里那位大宗師是怎么回事?”
“你是說周航啊。”賀三耐心地解釋,“一來,他跟你們學院的院長是至交。二來,是為了丁逸這個難得一見的武道天才。才會去昭南學院當教練。”
陳耀東覺得這個名字有點耳熟,問,“就是練氣九重,酷愛耍帥的那個板寸頭?”
“……肯定不能跟你比,但十八歲練氣九重,資質已經很不錯了。”賀三的語氣有點弱。
這倒也說得過去。
“那鐵衣幫是怎么回事?一個人間絕頂,兩個大宗師,還有十個宗師。一個幫派居然有這種實力,是不是太過份了?”
“那是蘇鐵衣啊,你居然沒聽過?”
賀三的聲音透過手機傳了過來,顯得非常詫異,“南方六個行省的黑道扛把子,鼎鼎大名的地下皇帝。人稱南鐵衣,北玄宗。天下間最出名的兩位絕頂宗師之一。你以為是黑狼幫那種貨色嗎?”
聽起來好吊的樣子。
陳耀東一時有點吃不準。難道并不是這里的高手爛大街了,而是因為自己的特殊體質,容易被卷進高手堆里?
賀三說道,“昭南就那么幾個你惹不起的人,蘇鐵衣就是其中之一,不過你不用擔心,他平常很少露面,也不怎么管鐵衣幫的事。只要不殺他兄弟,他也不屑出手。”
這時,陳耀東已經走到公交站,見車來了,說道,“行了,不跟你說了,我要去學校了。”
另一邊,賀三聽著電話里的嘟嘟聲,心里有些怪異,一位真元境的武者,一本正經地說要去上學,實在太違和了。
不過,從另一個角度來想,這也是一件好事。循規蹈矩的武者,總好過不受約束。
就怕那種性格沖動,不受管轄的武者,實力強大后,很容易鬧出不可收拾的大亂子。
“對了,他剛才為什么會問費用有沒有一千萬——”
嘶——
不會吧?
賀三想到那個可能,有一種荒唐的感覺。
陳耀東到了學校后,將投注的憑證交給姜雋。
“你買了沒有?”姜雋確認憑證沒問題后,心情大好,問道。
“我不買彩票。”
陳耀東搖頭說道,他從小運氣就一般,中獎之類的從來都跟他無緣。就連買飲料也很少中再來一瓶。中彩票,他自認沒有那個命,也就不浪費錢了。
而且,昨天排隊的時候,他研究了一下博彩公司給出的賠率,單個的最高不超過一賠二十。組合型的,也不會超過一賠五百。
還設置了最高投注限額。像他這樣十六歲以上的未成年人,一次最多可以投注五千塊。
也就是說,他就算把全副身家都壓自己贏,分多次投注,最多也就賺三十萬左右,扣掉百分之五十的稅,就剩十來萬。
想靠博彩來暴富,沒那么容易。
陳耀東就沒動這方面的心思。
下午放學后,陳耀東來到音樂社,然后被告知入社申請被拒絕了。
他有點奇怪,問,“為什么?”
“你不符合我們音樂社的要求。”那個負責人說完,就走了。
陳耀東走出音樂社大門的時候,有些惆悵地嘆了口氣,看來,我的音樂夢想要耽擱一兩年了。
音樂可以當副業來培養,他并不著急。
他一抬頭,看見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愣了一下,“梁老師?”
只見一襲淺藍色長裙的梁老師正迎面走來,鼻梁上架著一副金絲眼鏡,比在火云國時,多了幾分端莊。
梁舒羽見到陳耀東,又驚又喜,“怎么是你?”
她怎么也沒想到,會在這里碰上他。
陳耀東又有了一種他鄉遇故知的喜悅,比遇到老王可高興多了,他問,“你不會是這里的老師吧?”
“不是,我來找人的。”梁舒羽說完,看見他穿的制服,驚訝地說道,“你轉到這座學校來了?”
“是啊,好幾天了。”陳耀東說著,看了眼時間說,“不好意思,我還有事。下次再聊吧。”
梁舒羽還有一肚子話要問,忙問道,“你在哪班?”
“高一五班,再見。”
陳耀東說完,就離開了。
梁舒羽看著他離開的背影,沉吟了一會,才走進了里面,不一會,碰到一位學生,問道,“剛才出去的那個男學生是什么情況?”
“好像是想入社,被拒絕了吧。”
“為什么拒絕他?”
“我也不清楚,可能是因為他是插班生吧。”
梁舒羽說,“我知道了。帶我去見你們周老師吧。”
陳耀東上了公交車時,才想起一件事,“忘了問她程茜茜的近況了。”
上次在洞府內,程茜茜就不見蹤影,賀三說她已經回南楚了,也不知道現在怎么樣。
她舍得用那么珍貴的玉佩來救他,他又不是真的鐵石心腸,還是有那么一點感動的。
沒關系,反正梁老師知道他在哪個班,肯定還會來找他。
很快,陳耀東就來到了青年武道大賽的報名現場,在附近找了個洗手間,換上準備好的蒙面裝束。
這次,他沒有用帽子加口罩的經典造型,這個出鏡率太高,容易引起別人的聯想。
他趁著中午的休息時間,到離得最近的步行街,買了幾件同款式的帶帽子的衛衣,又買了幾個黑色的毛織的頭套,只露出眼睛鼻子和嘴巴的那種。再加一個皮質的猩猩面具。
他就不信,這樣的打扮,還有人能認出來。
陳耀東換上這樣的裝束后,來到了報名現場。此時距離下班時間只剩下二十分鐘。
“我是來報名的。”他用變化過后的聲音說道。
一名工作人員恭恭敬敬地將他一間小型的會客室。
不一會,來了一位中年女人,有練氣九重的實力,氣質精明干練,“您好,我叫施易楠,負責本次武道大賽非常規的名額。請問怎么稱呼?”
“張三。”
陳耀東報出了一個最路人的名字。
“張先生,是這樣,按照規定,必須是練氣九重的實力,才有蒙面參賽的資格。”施易楠打量著他,說道,“恕我直言,您好像,不具備這樣的實力。”
陳耀東用驚蟄功,將宗師的氣息都收斂起來,在別人看來,就是個普通人。
他來之前,就想好了說辭,“你剛才也說了,重要的是實力,而不是境界。我確實沒有內息,那是因為我走的是橫練一脈。論實力,不會比練氣九重差。”
施易楠看著對方臉上那張略顯可笑的猩猩面具,一時有些拿不準,思考了兩秒鐘,說道,“能否讓我摸一下您的手腕,首先要確認您的年紀在二十二歲以下,才有報名的資格。”
“可以。”
陳耀東伸出手,拉了一下衣袖,露出手腕。
施易楠經驗無比豐富,通過摸骨,能大致判斷出對方的年齡。
不超過二十歲。
她瞬間就做出了判斷,心下一松。
她最擔心的,就是此人是個真元境的前輩,故意來找碴。這種事并非沒有先例。
現在,她可以放心了,當今世上,不超過二十歲的宗師,就只有那四位天驕,想來他們也不會這么無聊。
接下來,就是走流程,給此人安排一位練氣九重的對手,再找一位負責的宗師作見證,再用儀器測一下他的骨齡。
當然,施易楠一點也不看好這位,現在根本沒有哪個門派會專走橫練一脈。
煉體可比練氣困難多了,更重要的是,兩者明明可以兼修。就像是可以兩條腿走路,卻硬要瘸著一條腿走,那不是腦子有病嗎?
什么專走橫練,一般都是內息都練不出來,往自己臉上貼金。
她只是出于謹慎,不想被人雞蛋里挑骨頭,才給他安排這次測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