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代神武侯陳偉雄,跟北周的開國皇帝陳克敵是同鄉。出身北方一個小山村,在他們小的時候,村里被一伙山賊洗劫,只剩下他們存活了下來,從此二人相依為命。”
在前往神武侯府的路上,楚若琳跟陳耀東講解陳家祖先的來歷。
“正是這層關系,陳偉雄一直都是陳克敵最信任的人。而且,這一份情誼一直延續了下來。每一代神武侯世子,都會被送到宮里,當皇子的伴讀。”
那不就是職業的狗腿子?
陳耀東都驚了,這神武侯的世子,也太慘了點吧,從小就要進宮伺侯人。他提出一個問題,“每一代肯定不止一個皇子吧,那要是站錯隊了怎么辦?”
“那就將世子換掉,自陳偉雄以下,每一代的神武侯都生了很多子女。”
陳耀東感嘆道,“這誰要當了神武侯的世子,那真是倒了大霉。”
楚若琳微微一笑,“也就你會這樣想了,當一下狗腿子,就能得到神武侯府這樣的權勢和地位,那是多少人求都求不來的美事。”
陳耀東問起了一個關鍵的問題,“侯府里有圣階嗎?”
“自然是有的,那位圣階叫陳耀陽,天門境一重天,也是一百年前的人物了。算下來,他是你的遠房的堂兄。不過,陳家向來比較低調,還有沒有隱藏著別的圣階,就不清楚了。”
兩人說話間,車子停了下來,前面的司機說道,“老爺,夫人,侯府到了。”
楚若琳幫他整理了一下衣領,說道,“神武侯府比較重禮數,你有家族的信物,想要認祖歸宗,沒人能阻止。就是怕有小人刁難,你自己小心點。”
“嗯,你在家里等我。”陳耀工知道這樣的場合,她跟著不太合適,畢竟還沒有領證。他下了車,向面前的侯府走去。
楚若琳見他進了侯府,對司機說道,“走,去云波湖。”
云波湖是北周神都著名景點之一,只是平時并不對外開放,一般人想進都進不去。
不過,這難不倒一位通玄中境的修行者。
一個小時后,楚若琳來到云波湖湖邊,看著煙波浩渺的湖面,目光幽深。
“真想不到,有生之年,我們會有見面的一天。”
一個若有若無的女人的身影出現在她身旁,聲音帶著些許唏噓。
楚若琳緩緩行禮,“見過師叔。”
“這世上,知道我真實身份的,只有你一個了。你居然敢來見我,膽子倒是不小。”那師叔輕哼一聲,“你就不怕我把你殺了嗎?”
楚若琳臉上沒有任何變化,說道,“師傅曾說過,若我日后走投無路,可以來找師叔。”
“師叔”發出一聲嘆息,“師姐就是太容易相信人,若非當初她太信任雷鳴,太陰鏡也不會遭到封印,眾多同門也不會落到如此下場。”
楚若琳沉默了。
很快,那“師叔”的情緒平復下來,說道,“你的事,我都聽說了。這次來找我,是不是要我出手,殺掉那個王動?”
“不。是有另外一件事。”楚若琳說道,“我在皇宮的內庫中,找到了一枚天涯令,用這枚令牌去天涯海閣問關于師祖的下落。”
“師祖在何處?”“師叔”的語氣有些激動。
“明宗。”
“明宗?”那位“師叔”喃喃地說了一句,陷入了思索中,過了一會,才說道,“五十年前,師祖說要去尋找一樣東西,就再沒有回來過。難道,那件東西,跟明宗有關?”
楚若琳正色道,“師叔,你如今是北周光明學院的副院長,若是有機會調回明宗,請你查一下師祖的下落。明宗行事向來霸道,師祖很可能被鎮壓在某處。”
光明學院是明宗一個外圍組織。
那“師叔”鄭重地說道,“好。”
楚若琳說道,“如今天地界限被打破,世界格局大變,只有盡快迎回師祖,太素院才能度過日后的危機。”
說完后,她正要告辭,就聽她師叔說道,“對了,神都內城快要開啟了,你想不想進去?”
楚若琳聞言,目光一凝,說道,“進入神都內城的名額不容易弄到吧。”
“這次不一樣了,天地界限被打破。內城的屏障也變弱了,可以送更多的人進入。保守估計,名額可以多五倍,弄多幾個名額不成問題。”
楚若琳道,“那樣的話,我想請師叔多弄一個名額。”
那“師叔”微微一怔,說道,“你不會對那個王動動了真心吧?”
楚若琳只說,“勞煩師叔了。”
另一邊,神武侯府內,陳耀東坐在一個偏廳,手里拿著一本書在看著。
他已經在這里等了一個多小時。最開始,他還催一下。后來就不催了,從背包里拿出一本書看了起來。
隔一段時間,就有傭人過來給茶杯續水,問什么都推說不知道,不清楚。后面他也懶得問。
來之前,他就料到這一趟不會太順利。
當初,在南楚發展的那支族人,都搬回了北周,唯獨留下原身父親三兄弟,這里面肯定是有原因的。
說不定是得罪了什么人。
現在,他明顯被人給晾在這里。
沒關系,他有的是耐心,這點小伎倆就想將他打發,也太小看他了。
他這次來認祖歸宗,一個最重要的目的,就是將原身的因果給了了。
原身的身世算是上復雜,父母和大伯小叔的仇,已經報了一大半。就剩一個高守拙,對他已經沒什么威脅,殺不殺都關系不大,畢竟還有一個苦主黃凌天。
這個便宜表哥跟高守拙那才是真正的仇深似海,若是不能親手報仇,估計他要發瘋。
過個一兩年,黃凌天應該有報仇的能力了。實在不行,下次約上他,先將高守拙打成殘血,再讓他去收人頭。
反正,南楚那邊的因果,算是了結得差不多了。
現在,就剩北周這邊的神武侯府,認完祖歸完宗,估計也差不多了。
陳耀東穿越過來這大半年,遇的事情多了,也總結出了一些規律,很多可情,如果找出癥結,主動去解決,就沒有后面那一堆破事。
如果拖著不去做,事態發展越來越嚴重,被逼得不得不去應對的時候,就非常麻煩。
就像這一次,如果他不主動來認祖歸宗,說不定神武侯府哪天就被人給滅了,他被逼著要去報仇。
陳耀東一本書看完了,還沒等到人過來,眼看著要到中午了。他從背包里取出一些零食,就吃了起來。
一名傭人進來給他換茶葉的時候,看到這一幕,眼神有些怪怪的。
吃到一半,突然有兩個人朝這邊過來了,是兩位少女。
“氣死我了,我哪里不如那個狐貍精?為什么那些男人一看到她,就兩眼發光。”一個氣呼呼的聲音。
“別生氣了,都是那些男人有眼無珠。”另外一個少女安慰道。
這時,兩個少女出現在門口,看到屋內的陳耀東,都是一愣。
這兩個少女,看起來也就十六七歲的樣子,都是膚白貌美。一個高挑一些,一個文靜一些,兩人都是練氣九重的修為。
以她們的年紀來說,就算是神武侯府,應該也是嫡傳中的嫡傳。
他可能忘了,自己跟她們其實是同齡人。
高挑的那個少女眉頭一挑,問,“你是誰?”
陳耀東將嘴里的東西咽下去,說,“我是這里的客人。”
少女有些疑惑地回頭看了同伴一眼,問,“寧寧,這人你認識嗎?”
叫寧寧的少女搖搖頭,將旁邊的一名傭人叫過來,問了幾句。
過了一會,她看向陳耀東的目光,變得有些驚異起來,問道,“你是南楚那一支的未入譜的族人?”
陳耀東自我介紹道,“沒錯,我叫陳耀東,你呢?”
寧寧張了一下嘴巴,卻說不出話來,臉色變得有些脹紅。
高挑少女驚呼道,“寧寧你是榮字輩的,他是耀,居然比你高了三輩。那你應該叫他什么?”
陳耀東一聽,有些為難,這要怎么稱呼她呢,侄孫女,不對,侄曾孫女。臥槽,這也太違和了。
他說,“沒關系,我們早就出了五服,不需要論這些輩份。”
“我還有事,先走了。”寧寧拉住同伴,趕緊溜了。顯然不知怎么面對這個跟曾祖父同一個輩份的同齡人。
陳耀東心想,用得著這樣嗎,拿出零食,繼續吃了起來。
另一邊,當代神武侯陳世龍坐在一張太師椅上,手里正拿著一把血紅色的刀,似乎在觀察刀身上的銘文。
突然,他問道,“他在做什么?”
他面前,站著一位管家,答道,“吃完自己帶來的東西,就繼續看書了。”
陳世龍說道,“小家伙倒是能沉得住氣。看樣子,他父親伯叔死后,吃了不少苦。行了,你帶他到祠堂,讓族老驗明血脈,沒有問題的話,就將他的名字加進去。其他一切,都按照規矩來。”
“是,侯爺。”
管家應了一聲,退了出去。
房間里,只剩下陳世龍一個,輕輕撫摸著手里的刀,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