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會。”
陳耀東沒有聽懂余晴的話,“你剛才不是說,你們紅塵宗的任務,是守護你們魔門的禁地嗎。跟我成不成圣階,有什么關系?”
余晴道,“那處禁地中,最有價值的,就是那本功法。但功法是死的,人才是活的。我想,魔尊的本意,是想讓我們幫他找一個傳人。只是歷代前輩,都沒有領悟這一層意思。在禁地旁枯守了幾十年。”
這腦補能力也是六啊。
陳耀東很懷疑,她是出來一趟后,受到了這個花花世界的誘惑,不愿意再過從前那清苦的日子。
當然,她的解讀沒有毛病。一本功法藏得嚴嚴實實的,就是個死物。有人學會了這門功法,才是它真正的價值所在。
他問道,“如果我沒有出現的話,你會怎么辦?”
余晴道,“我本來的打算,等琳琳開竅后,到了真元境。我就將那本功法取回來,親自找一個傳人。”
“你怎么沒想過將這門功法傳給琳琳?”
“紅塵宗向來一脈單傳,我可不想師門傳承斷在我手中。”
陳耀東覺得難以理解,“你生過一個小孩不就完了?”
每一代都只生一個小孩,這是強迫癥嗎?
萬一夭折了,那豈不是完蛋?
余晴搖頭道,“紅塵宗功法特殊,生第二胎的話,會元氣大傷,終生無望天門境。好了,可以說的,都告訴你了。我得走了。記住我的話。我們還會再見面的。”
說完,她的身形消失在原地。
“哎。”
陳耀東都沒發現她是怎么離開的。這個余晴,應該還沒到圣階,也就人間絕頂的境界,但是來無影去無蹤,這魔門的手段確實有點玄妙。
他還有不少事情想問,比如她跟易星河的關系,到底是敵是友。
不過,這一趟收獲還是不小,總算是解開了一個巨大的疑惑,知道了驚蟄功的來歷。
他捋了一下,也就是說,這本驚蟄功,源于上古時代叫做星辰島的勢力。后來被明宗的武光明得到,然后才落到了魔宗的手里。
這樣看來,魔尊被明宗鎮壓,很可能有別的恩怨在里頭。
自己練了驚蟄功后,也算是打下了魔門的烙印,以后說不定會跟明宗干起來。這不得不防。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在朱雀眼中,他是龍族的一員。在明宗的眼中,他肯定就是魔門的走狗了。這種事,根本解釋不清。
他能怎么辦?
他也很無奈啊。
雖然冒出了余晴這個人物,暫來說,對陳耀東的生活不會有太大的影響,那是以后需要擔心的事情。
在內城,他難得有了十天清凈的日子,最重要的,是得知云茗安然無恙。心里非常愉快。
第二天,他就去了學校,打算再享受一下校園平靜祥和的時光。
他知道,自己的身份估計隱瞞不了多久。以后再也不會有這樣的日子了。
之前請了十天假,去了學校,還被老師念叨了幾句。
上了一天課,放學的時候,陳寧寧又過來找他,“陳耀東,我爹想請你今晚去府里吃飯。”
這丫頭突然間變得這么客氣,他還真有一點不習慣。他想了想,畢竟是自己家族的族長,得給一點面子,答應了下來。
到了晚上,陳耀東坐車前往神武侯府,這一趟,那位管家親自到大門口迎接,給足了禮數。
他在正廳見到了陳世龍,見對方臉上還有些黑氣縈繞,神情萎靡,顯然傷還沒好。
“見過神武侯。”他禮貌地見了禮。
陳世龍起身迎接,說道,“不敢當,論起輩份,我應該喊你一聲叔公才對。眼下我這傷勢未愈,不方便出去迎接,實在這怠慢了。”
陳耀東見他年紀這么大了,哪好意思占他的便宜,說道,“輩份這事,就別提了。你這樣喊,我可受不起。”
“所謂禮不可廢,我們神武侯府,自先祖起,也有四百多年傳承。如果傳了出去,說我這個神武侯不尊長輩,那不成了笑話了嗎。”
陳耀東嘆了口氣,“說吧,你想做什么?”
正所謂,禮下于人,必有所求。堂堂神武侯,還是一位圣階強者,上趕著要喊他這個不到二十歲的年輕人叔公,肯定是有目的的。
陳世龍見他開門見山直接問,也不繞圈子了,苦笑道,“你既然能通過祠堂的血脈檢測,必是我陳氏族人無疑。不瞞你說,如今的陳氏一族,已經是風雨飄搖,隨時有可能崩塌。”
陳耀東不為所動,他前世在職場混過不短的時間,不會輕易被這種夸張的話所影響,很淡定地問道,“怎么回事?”
“一年前,耀陽伯公無故失蹤。如今,我雖然踏入圣階,可是中了無心老魔那一掌,一直無法痊愈。在眼下這個千年未逢的大變局中,沒有圣階庇護,稍有不慎,就是滅族之禍……”
陳耀東見他說得這么嚴重,忍不住打算了他的話,“等會,陳氏跟皇室的關系,不是一直很鐵嗎?有皇帝罩著,誰還也動陳家?”
陳世龍苦笑道,“你有所不知,皇帝陛下在十年前閉關后,就再也沒有現過身。如今,朝政落在易相手中,連儲君和皇后都插不進手。而易相跟鎮國公,向來是死對頭,我們如今也被算作是鎮國公一系。”
這很好理解,陳世龍娶了鎮國公的女兒,這關系夠親密的了。
這么說來,陳世龍應該是覺得自家靠山,也就是北周皇帝有可能出事了之后,才會娶鎮國公的女兒,多了這么一個強大的姻親,地位才能一直穩固。
“你的實力,比我強得多。這個侯爵,你比我更有資格當。”
陳耀東沒想到,他會提出這樣的提議,讓自己當神武侯?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你確定?”
“確定。”陳世龍語氣有些決然,“天地界限被打破后,圣階紛紛入世,整個世界的格局會重新洗牌。以后,沒有圣階坐鎮,就不可能在北周的上層中,占得一席之地。”
“我不是這個意思。”
陳耀東搖搖頭,解釋道,“我這個人呢,脾氣比較直,容易得罪人。我做不來的。”
他可不是開玩笑,真要讓他當上神武侯,說不定有一天得罪了哪路神仙。他打不過跑路,對陳氏一族來說,那將是滅頂之災。
“你沒試過怎么知道呢,到了那個位置,自然知道應該怎么做。而且,咱們神武侯府到現在四百多年了,也是有些家底的。雖然沒有出過見神境的絕世強者,天門境三重天還是有過兩位。他們都留下了珍貴的筆記。唯有族長,才有資格借閱。”
陳世龍是鐵了心想將陳耀東拉上自家的戰車,不惜用這種東西來誘惑。
他很清楚,以陳耀東的實力,若是有心爭奪神武侯的位置,自己根本無法抵擋,別說受傷了,就算沒受傷,自己也不是對手。
這個世界,向來是強者為尊。實力不夠,還想霸著那個位置,是取死之道,很可能還會禍及妻兒。
還不如光棍一點,主動退位讓賢。這樣才能保全自身。
不管對方是真心也好,假意也罷。他既然選擇了讓位,就要讓得干脆一點,果決一點。
陳耀東一聽,不由有些心動,這種筆記,是非常有用的。就算里面不涉及具體的修練之法,一些思路都是極為有用的。
他修行能夠這么迅速,跟他從各種渠道弄到了許多前人的筆記也有關,從那些筆記中,他知道未來的路應該怎么走,避免繞彎路。</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