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算了吧。”
陳耀東最后還是拒絕了,怎么說也是同族,好幾千人呢,可別把人家給禍害了。
也許在陳世龍看來,他是一根粗腿,想要抱緊了。卻沒想過,他是一個瘟神,真要讓他當上神武侯,整個陳氏家族離逃難也不遠了。
歷數跟陳耀東關系比較密切的人,從火云國的莫氏武館上下,到云茗,孟泳,再到東齊的莫氏武館,就連楚若琳這個東齊太后,跟他在一起手,都不得不跟著他逃難到北周。
幾千條人命,那可不是鬧著玩的,陳耀東想到這個數目,頭皮就有些發麻。想像著到時候帶著幾千人跑路的場影,那也太嚇人了。
“我這個人自由散漫慣了,做不來。”
陳世龍臉上極為失望,誠摯地說道,“我懇請你再考慮一下,為了幾千族人著想……”
陳耀東搖頭,“不用考慮了。這個侯爵,還是由你繼續來當。”
陳世龍見他態度堅決,突然神情一肅,站起身,拜了下去,“那世龍以族長的身份,懇請叔公能當我陳氏的太上長老。”
陳耀東微微一愣,沒想到他會突然來這一套。他看起來不算老,實際上有五六十了,就這樣跪在面前,還挺震動的。
“起來吧。”
他手一抬,將陳世龍托了起來,說道,“這個太上長老,我可以當,但有一個條件。”
陳耀東還是被他的誠意打動了,以他這樣的身份和實力,能做到這種程度,真的不容易。
“你盡管說。”陳世龍有傷在身,修為受限,被陳耀東一擋,就拜不下去了,看那決然的樣子,不管他提什么條件,都會答應。
陳耀東說道,“第一,不要讓別人知道太上長老的真實身份。”
“好。”陳世龍毫不猶豫地答應了下來。
“第二,我不可能一直坐鎮在侯府。也許,過不了多久,我會離開北周。什么時候回來,也很難說。”
“沒問題。”陳世龍同樣一口答應下來,“還有呢?”
“別的,就沒什么了。”對陳耀東來說,這個什么太上長老,也就掛個名而已。近期在某個特定的場合露一下面,讓別人知道陳氏有這樣一位長老,這樣就有了一定的威懾力。
他這是事先說明,自己不可能一直坐鎮神都,更不可能隨叫隨到。讓陳世龍有個心理準備。
這件事這就這樣說定了,陳世龍說道,“長老請稍候。”轉身進了內間,不一會,就捧著一個木制盒子出來,交到他手上。
“這便是祖上留下的筆記,上面記載了修練方面的心得體會。”
陳耀東將東西收下,“謝了。”
“我打算舉辦一個儀式,讓別人都知道陳氏又出了一位太上長老,定在后天如何?”
“行。”陳耀東知道,這是自己應該履行的義務,在所有人面前露個臉,順便展現一下實力。
陳耀東離開侯府的時候,還是那位管家相送,這一次,管家的態度變得無比恭敬。
他問了一句,“太上長老都有什么樣的待遇?”
“回大人,每一位長老,平日掌管一件靈器,一旦家族發生重大事件,召開族會,都由太上長老主持。除此之外,長老在侯府內有一座院子,待遇跟族長同等。”管家說著,最后補充了一句,“每年還可以拿一千萬的補貼。”
陳耀東也就是隨口一問,聽到這個待遇,眼睛就是一亮,別的都不重要,關鍵是每年有一千萬的補貼。這才是最實際的。
靈器什么的,他并不缺,有了黑魂后。他就補上了最后一塊短板,那就是遠程攻擊力。
他是純武者,給他再多的靈器,很沒辦法運使,也只有黑魂這樣已經產生了器靈的仙器,才適合他。
唯一可惜的是,到了人間后,由于沒有天地元氣的補充。黑魂的威能大減,這是所有仙器都會碰到的問題。一到人間,仙器就降格了,變為靈器。
現在,他只能用自身的靈元來溫養黑魂,讓它的靈性不至于消失。如今,每使用一次,就要溫養一天,也就是每天能使用一次。
還有什么院子之類的,都沒有真金白銀來得實際。
這波不虧啊。
陳耀東心中想道,加上門派那邊打開局面后,完成一個小目標指日可待。
他走出侯府,上了車后,打開那只木盒,里面是兩本厚厚的筆記。從紙質來看,這兩本筆記也有些年份了。
他拿起上面那本,看了起來。
這本筆記,是第二代神武侯所寫,他也是陳氏歷代先祖里,最接近見神境的一位。達到了天門境三重天的巔峰。
這兩本筆記,是他在晚年的時候寫下的,記載了一路以來的修行的心得。
神武侯一脈既有武道傳承,也有修行傳承。
武道上面,是虎嘯血殺,是初代神武侯,在戰場中領悟出來的,后來經過陳克敵的改良,成為了一門接近絕世神功的功法。
而修行方面,總共有三門功法,其中,陳耀東父親三兄弟,修練的一門叫玄鳥觀想圖。
二代神武侯是個全才,武道和修行方面的天賦都極高,這兩本書,一本記載的是武道心得,另一本則是修行方面的心得。
到了圣階后,修練的方式跟之前已經截然不同。
之前,陳耀東對此沒什么概念,驚蟄功的修練,從最開始,一直到最后面,都是非常簡單粗暴,就是冥想冥想再冥想,等積累到了,自然而然就會產生蛻變。
現在,他總算知道到了圣階之后,應該怎么修練了。說白了,就是繼續凝練武道意志,直到一個極限后,那就是第二道天門,推開這道天門,就是二重天。
說起來很簡單,實際上操作起來卻非常麻煩。
到了天門境以后,想要凝練武道意志,要依托小世界,利用世界之力來修練,而且,必須是那種極為契合自身的小世界。
像神武侯這種曾經出過天門境三重天的勢力,很多時候,都是因為沒有契合自身的小世界,少了那點機緣,才無法突破到見神境。
陳耀東回到了家中,將這件事情跟楚若琳說了。
最后,他說道,“他怎么這么迫不及待將侯位讓給我?”
“他這是在向你表明態度。”
楚若琳笑道,“陳世龍從小就跟著陳破軍,二人的情誼非同一般。陪伴在這樣雄主身邊,還能進退自如,絕不是個簡單的人。”
“他看得很透徹,以你的實力,如果你有心爭侯爵之位,他根本無法跟你抗衡,還不如主動提出來,博得你的好感,這樣才能退得體面一點。見你沒有野心,就退而求其次,請你當太上長老,將你徹底綁上陳氏這艘船。”
陳耀東認同地點點頭,說道,“我就是有點奇怪,他太迫不及待了點。難道是陳家碰到什么麻煩了?”
楚若琳說道,“陳氏的處境,確實有些不妙。一來陳破軍已經閉關十多年沒有動靜。二來易星河日益強勢,陳氏跟鎮國公走得太近,是易星河重點打擊對象。”
“更重要的是,北周的儲君,對陳氏有成見。日后他繼位后,神武侯很可能徹底失去昔日的皇恩。現在,陳氏想要保住往日的榮耀,只有憑借自身的實力。只要多一兩位圣階坐鎮,自然穩若泰山。”
陳耀東這才明白過來,怪不得陳世龍這么迫切。也是難為他了,老大不小的,還要給自己這個小年輕下跪。為了家族,真是操碎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