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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7章:新年正月

  轉過年來,又是新年。

  這一年,趙虞十九歲了。

  正月初一的清晨,趙虞在全城的爆竹聲中醒來,一邊打著哈欠,一邊在夫人靜女的服侍下穿上衣物。

  昨晚歲除之日,本該是全家人闔家團聚的日子,是故趙虞在府上設了家宴,與牛橫、何順、龔角等人相醉了半場。

  為何是半場呢,因為喝到一半,趙虞就丟下牛橫他們回臥室摟著靜女纏綿去了,留下牛橫、何順那一群人在那拼酒。

  他可是有家室的人,不像牛橫、何順、龔角那群人,二十幾、三十幾的年紀還打著光棍。

  “我覺得是時候給牛大哥說一門親事了,還有何順、龔角他們……”

  在服侍丈夫穿衣的時候,靜女隨口說道。

  聽到這話,趙虞翻了翻白眼。

  難道他不曾提醒過么?

  倘若說何順、龔角二人是真的忙碌,需要整日跟著趙虞進進出出,牛橫可幾乎就是個閑人,除非特殊情況,否則牛橫這個名義上的護衛長一般都是自己行動,要么在趙虞府上喝酒至大醉,要么在一群黑虎眾的慫恿下帶著一幫弟兄出入煙花之地,日子過得不要太愜意。

  這會兒給他說一門婚事?他保準會一臉憨笑地回答:還早、還早。

  有時候趙虞很懷疑,牛橫的一臉憨厚實際是偽裝,實際上這位精明地很,就像主寨那邊的褚角似的。

  當然趙虞也不會否決靜女的建議,畢竟牛橫的歲數確實大了,作為他的兄弟,趙虞有責任得照顧一下這個腦袋缺根筋的兄弟,或者再說得直白點,找個女人管管這家伙,免得這家伙活不到五十歲就喝酒喝死了。

  對著銅鏡照了照,趙虞隨口說道:“那你先看著安排吧,回頭我與你合計合計,別找那些世家女兒,嬌生慣養,不和牛大哥性格,且家里還一堆規矩,我可不希望日后有個老頭跑來向我告狀,斥責牛大哥喝醉酒后拳打岳父……”

  “怎么會。”靜女忍俊不禁。

  “我也希望不會。……我先走了。”

  趙虞捧著嬌妻的臉親了一下。

  盡管已做了幾年的夫妻,靜女依舊秀紅了臉,將一塊面具遞給趙虞,輕柔說道:“夫君慢走。”

  告辭了愛妻,趙虞戴著面具走出了夫婦倆的臥室。

  剛出門,他就在臥室外的走廊上看到了碧兒、青兒、瑤兒三名侍女。

  瞧見趙虞,三女好似受了什么驚嚇,一個個閉氣凝神,低頭喚了一聲:“老爺。”

  我有這么嚇人么?

趙虞點點頭作為回應  心下不禁有些納悶。

說實話,別說打罵他甚至都沒有大聲跟這三個小丫頭說過話  每次待她們都是客客氣氣的,他也不知這三個小丫頭為何如此畏懼他。

如金的他  隱隱有點理解他父親魯陽鄉侯了。

說句對母親周氏不恭的話,論性格其實他父親魯陽鄉侯的性格要比他母親好地多但奇怪的是  像靜女這些當年府里的侍女,不懼周氏,卻反而畏懼魯陽鄉侯。

  如金也是……

  趙虞不禁回想起當日在東翼山的那座小村里,靜女手持利劍斬下童彥一根根手指時的兇狠模樣。

毫不夸張地說就連牛橫、何順、龔角這群殺人如麻的老爺們當時都有被嚇到  在旁一聲不吭、面面相覷。

  然而,眼前這三個無知的小丫頭,卻天真地以為她們的夫人是一位溫柔到近乎無害的女人,一個個都愿意親近靜女。

  年輕啊。

深深看了幾眼碧兒那三個丫頭  趙虞心下輕笑一聲,邁步走出了主屋。

待等他的身影消失在走廊的盡頭  碧兒三女這才如釋重負地松了口氣,碧兒還拍著胸口小聲說道:“嚇死我了……”

  青兒、瑤兒亦紛紛點頭,尤其是年紀最小的瑤兒,面色甚至有些發白。

  就像當年的魯陽鄉侯那樣,由于趙虞甚少與這三個小丫頭解除,因此三女難以避免地對趙虞心生了敬畏。

  片刻后,趙虞便來到了膳房外的廳堂。

  只見何順、龔角與幾名黑虎眾正坐在廳堂內說笑,卻瞧不見牛橫的身影,不用問也知道,牛橫肯定是宿醉難醒,此刻還在呼呼大睡。

  “都尉。”

  瞧見趙虞,何順幾人立刻起身,向趙虞抱拳施禮。

  期間,一名方才站在一旁,與何順幾人格格不入的老先生,亦上前向趙虞行了一禮:“老爺。”

  這位老先生,乃是趙虞府上的管家,名叫賈應,是當初靜女挑選的。

  能力未必出眾,關鍵是能認字、寫字,就好比賬房的先生,相比較當年魯陽鄉侯的大管家曹舉,這位可是遜色多了。

  當然,這不要緊,反正有靜女打理府里上上下下,府內的人只要聽命即可。

  “老爺,這是禮單。”

  說著話,名為賈應的老管家從懷中取出一疊禮單,恭敬地遞給趙虞。

  世人重禮數,新年正月一日這種節日,自然也要禮尚往來一下,而趙虞作為潁川郡的都尉,自然也少不了這種應酬,無論是上面的李郡守,還是他都尉署的下屬,多少都要表示一下,賀禮不需要多么貴重,重要的是心意。

  趙虞接過禮單翻看了一下,問道:“沒有遺漏的吧?”

  賈應連忙說道:“老朽已多次與何衛長核實,都尉署、郡守府的官員皆在其中,不曾遺漏。”

  “好。”

  趙虞點了點頭,一邊將那疊禮單遞給何順,一邊笑著說道:“有勞先生了。”

  “不敢不敢。”

  賈應受寵若驚般連聲遜謝。

  待用過早飯,趙虞便帶著何順、龔角與幾名黑虎眾離開府邸,率先前往了郡守府,拜見郡守李旻。

  相比較去年,李郡守的身體狀況已經好轉了許多,已經可以處理政務。

  只不過,目前郡守府并沒有那么多政務給這位李郡守處理,軍事、治安,已有趙虞把持了,各縣內政有郡丞陳朗,說得難聽點,哪怕這位李郡守突然暴斃,潁川郡依舊照樣運轉,不會有任何問題。

  當然,話雖如此,趙虞還是希望這位李郡守長命百歲,畢竟這可是一位‘無害’的郡守,倘若不幸暴斃,朝廷必然會任命新的郡守,介時趙虞就未必能向如金這般攬權了。

  “大人金日氣色真是不錯,可喜可賀。”

  瞧見李郡守后,趙虞當即迎了上前,不吝祝賀。

  從旁,何順則將一份禮單塞到了旁邊一名李旻家仆的袖內。

  李郡守哈哈大笑著回應趙虞,眼角余光瞥見了何順的舉動,心下很是滿意。

  還是那句話,作為一郡郡守,李郡守根本不在乎趙虞那點賀禮,他在意的是趙虞的‘忠誠’,尤其是在趙虞被陳太師授予表字之后,他生怕這位有能力的下屬被陳太師給拐跑了。

  俗話說,一將無能,累死三軍,實際上都尉也是如此,看看前兩年前都尉曹索那會兒,他潁川郡被項宣、周貢打地多慘,直到眼前這周虎上任之后,叛軍在他潁川郡就翻不起風浪了,轉過年來,甚至連周貢都抓住了,被丟到城外的俘虜營當農夫。

  再考慮到他潁川郡是最快從叛軍的亂局中恢復過來的,這些都讓李郡守感到面上有光。

  雖說與陳太師私交不錯,但這并不表示李郡守愿意將自己這位得力的下屬讓給前者。

  這不,趁著趙虞前來恭賀,李郡守再次旁敲側擊起來:“這段日子,太師可有書信來?”

  “不曾。”

  趙虞搖搖頭說道:“去年太師回邯鄲時,說是有要事面圣,估計有什么事忙碌著。”

  “唔。”李郡守點點頭,旋即又笑著說道:“太師如此器重居正,說不定日后會將你招至他帳下擔任上將……”

  見李郡守的目光有意看向自己,趙虞心下暗樂。

  他與陳朗聯手都快把這位李郡守架空了,這位李郡守居然還想著將他留在身邊。

  唉,果然是自己表現地太正直、仁義了……過猶不及,過猶不及。

  趙虞暗自自嘲著。

  他曾一度覺得自己是那種無法無天的家伙,結果就因為善待民眾、平易近人,深得陳太師的賞識。

  平心而論,趙虞其實不覺得自己有什么仁義的地方,他善待難民,只是良知使然,不想看到餓殍遍野,平易近人,只是因為他碰到人大多都對他客客氣氣乃至于畢恭畢敬,既然如此,他又何必擺什么架子?

  沒想到這些事,皆被陳太師、李郡守看做了優點,這可真是應了那句話,皆靠同行襯托——與尋常的官僚相比,趙虞的行事作風確實稱得上是優點了。

  暗笑之余,趙虞信誓旦旦地回應李郡守道:“這些事,太師從未與卑職提過,卑職也不敢去奢望,當前卑職所在意的,是將我潁川郡的治安管好,絕不讓外部的流寇有機可趁。”

  這一番話,聽得李郡守十分滿意。

  滿意之余,李郡守忽然一愣,問道:“流寇?什么流寇?”

  趙虞笑著解釋道:“去年冬季,河南郡西部,大概在河南縣以及伊闕一帶,出現了一群暴民,搶掠了縣倉,其中有一部分逃至伊闕作為山賊……大人請放心,只是一群小賊而已,卑職早已傳令陽翟縣,命其扼守西北,防止那群小賊竄入我潁川。”

  “唔。”

  李郡守這才釋然,點點頭叮囑道:“你可以派人與河南郡聯系一下,河南都尉李蒙目前還在南陽,若河南郡無力剿賊,你不妨派人相助,千萬不可叫賊寇做大。”

  “請大人放心。”趙虞抱拳應道。

  他并沒有告訴眼前這位李郡守,實際上河南郡西部的暴亂鬧得挺大,不止有平民參與,甚至于,就連一部分河南駐軍也被裹挾參與,具體起因暫時還不清楚,趙虞大致猜測,應該是河南郡西部缺糧嚴重,以至于秋收前后出現了暴動。

  當然,趙虞也不是要故意讓那群暴民做大,他之所以按兵不動,一來是此事發生在河南郡西部,不屬于他的管轄地,二來,冬季冰雪封路,道路難行,他也難以派潁川郡軍跨郡去協助。

  類似的事,趙虞估計全國各地都有發生,只不過消息傳遞不便,暫時還未獲知罷了。

  旋即,李郡守又與趙虞隨便聊了一陣,趙虞這才提出告辭。

  看著趙虞離去的背影,李郡守的臉上浮現幾分猶豫,捋著胡須喃喃說道:“此子若非面容半毀,倒是適合做嫣兒的夫婿……”

  本來嘛,李郡守已經打消了這個念頭,可他沒想到,自己這下屬居然與陳太師攀上了關系,成為了那位老大人的義子。

  李旻毫不懷疑,以這周虎的能力,日后定能成為‘陳門五虎’那樣的上將,成為第六頭虎,如此一來,這周虎與他女兒,那可確確實實是門當戶對了。

  唯一讓李郡守糾結的,就是那周虎臉上的‘火傷’,還有他那不知從哪冒出來的正妻‘趙周氏’。

  接過下仆遞來的禮單瞥了一眼,李郡守邁步回到了主屋,在側廳喚來了夫人王氏。

  片刻后,王氏盈盈而來。

  李郡守將禮單遞給王氏,說道:“方才,周虎前來向老夫恭賀新年……”

  王氏輕笑著說道:“那位周都尉倒是有心了……”說罷,她好似想到了什么,神色古怪地說道:“老爺,您不會是又想到了那事吧?那位周都尉已經成婚了,總不能讓嫣兒去做小吧?”

  “話是如此……”李郡守捋著胡須遲疑道:“可……周虎如金是陳太師的義子啊……”

  可能他也覺得不太合適,后面半句越說越輕。

  王氏搖了搖頭,又勸道:“況且妾身還聽說,周都尉的夫人是一個很厲害的女人……妾身以為,還是從長計議。”

  李郡守捋著胡須默然不語。

  他倒是也想從長計議,可放眼整個晉國,還有比那周虎更有能力的年輕人么?

  那可是連陳太師都欣賞其才能,將其收為義子的年輕人啊。

  “我再想想。”

  李郡守捋著胡須說道。

  僅此事,就足顯這位郡守大人的優柔寡斷。

  當然,對于趙虞而言,這位上司的優柔寡斷非但不是缺點,反而是優點。

  就當李郡守與夫人王氏為了女兒的婚事操心時,對此一無所知的趙虞,則來到了郡丞陳朗的廨房。

  一般來說,郡丞比都尉高半級,但這并不適用于潁川郡。

  在潁川郡,郡守陳朗是唯趙虞馬首是瞻的,尤其是趙虞稀里糊涂地成為了陳太師的義子后,陳朗對趙虞愈發唯命是從。

  因此當看到趙虞親自前來祝賀自己時,陳朗受寵若驚。

  說實話,他早在一刻時之前就得知了趙虞來到郡守府的消息,心中也期待著,期待著這位周都尉在祝賀罷李郡守后,是否會順道來祝賀他,因此他早早就在廨房外等候。

  沒想到,這位周都尉還真的來了,哪怕是順道來的,也讓陳朗面上有光。

  見陳朗恭恭敬敬地將自己迎入廨房,相比較曾經愈發約束,知曉原因的趙虞苦笑著說道:“人說禮數多反而顯得疏遠,我與郡丞相識也已有兩年,一直以來將郡丞看做朋友,郡丞何必如此見外?……我府上的兩位庖廚,還是從貴府借的呢。”

  這一番話,聽得陳朗頗感動容,他苦笑著說道:“非是在下疏遠都尉,只是……只是都尉如金身份非比以往……”

  趙虞搖搖頭笑道:“即便如此,周虎仍是周虎。”

  陳朗一臉欣賞贊許地點點頭,旋即拱手歉意道:“都尉說的是,是在下俗氣了,低估了都尉的胸襟……都尉豈是一般人?”

  “哈哈哈。”

  一番談笑后,趙虞與陳朗愈發親近。

  與陳朗談了一陣,趙虞這才告辭離去。

  臨行前,他吩咐何順將一疊禮單交給陳朗,拜托陳朗轉贈于郡守府的官員。

  賀禮其實沒有多少,關鍵在于收買人心,事實上陳朗也猜到趙虞的用意,但就連他也被趙虞所折服,又豈會去拆穿呢。

  巳時三刻前后,趙虞這才返回他的都尉署。

  得知這位周都尉來到署內,陸陸續續有署內的官員來到他的廨房向他做新春的祝賀。

  趙虞也吩咐何順逐一遞上禮單,

  至于都尉署里尋常的小吏、府卒,趙虞亦吩咐龔角往起袖子里塞了幾串銅錢。

  賀禮也好,銅錢也罷,并沒有多少,但收到錢的小吏、府卒,無不歡喜地合不攏嘴,畢竟這可是周都尉給他們的賀禮,分量完全不同。

  毫不夸張地說,如金的趙虞,已經收買了都尉署、郡守府上上下下的官員,幾乎沒有一人說他的壞話——倘若有,估計也被變著法子貶到他處去了。

  都尉署上上下下,唯一沒有特地來向趙虞祝賀的,也就只有參軍荀異了。

  自趙虞稀里糊涂成為陳太師的義子后,都尉署、郡守府上下的官員爭相巴結,唯獨荀異依舊如初,甚至于,對待趙虞時反而不如曾經那樣恭敬。

  趙虞也不見怪,因為他知道荀異這類人的脾氣——似這等耿直的君子,大多都是不合群的,別人爭相巴結,他偏偏要顯得與眾不同,往好聽說這叫耿直、這叫氣節,往難聽說,這叫有病。

  總之這類人,天生就是不適合當官的。

  趙虞欣賞荀異,自然不會計較。

  此后幾日,荀異對他越板直,他對荀異就越客氣,幾次下來,反而弄得荀異很尷尬,好幾天沒好意思出現在趙虞面前。

  對付這類君子,這招就足夠了。

  正月初五,趙虞帶人視察了許昌、鄢陵兩地的難民屯,同時還帶去了一些冬衣、棉被等御寒之物,原因是坐鎮鄢陵的褚燕向他稟報,去年年末時有難民凍死。

  平心而論,哪怕在太平年間,冬季亦有許多窮苦平民因饑餓、因寒冷而死,更何況是當前的這群難民,更何況僅僅只是個例而已。

  這死訊傳到郡守府,連個水漂都沒有,倒也不是郡守府的官員一個個泯滅人性,只不過這種事確實無法杜絕——他們已經為難民建造了過冬的房屋,派郡卒準備了充足了柴火,甚至還提供了一些冬衣與棉被,在這種情況下依舊有人凍死,他們也沒辦法。

  總不能將這群難民接入城內,勒令城內的百姓讓出一些房屋與御寒之物給那群難民吧?倘若如此,估計城內的百姓就先要暴動了。

  但趙虞依舊去看望了那些難民,將一些御寒之物分給了確實困難的難民,說他尚有良知也好,收買人心也罷,反正他這段時間也閑著。

  更況且以他都尉的身份,做這些事只是舉手之勞。

  歸根到底,或許不是趙虞做得多,而是大部分的官僚做得少,大概這就是陳太師看重趙虞的原因。

  二月中旬,趙虞在都尉署看到了幾則通報。

  第一則稱,汝南郡朗陵縣有一群人作亂,搶掠了縣庫,逃至山上,當地官府定其為‘朗陵賊’,派官兵前往圍剿,卻不曾想反而折損了許多官兵。

  第二則稱,汝南郡西部,臨近潁川郡舞陽縣的地方,有一群賊子占領臥牛山,搶掠臨縣,甚至流竄至潁川舞陽境內。

  暫駐舞陽的士吏秦寔得知,提五百郡兵前去圍剿,殺賊百余,其余逃入臥牛山。

  第三則,南陽郡比陽、復陽縣暴動,殺退駐城的南陽軍,搶占縣城。

  此時王尚德遠在荊州,由其族弟王彥坐鎮宛城,得知此事,王彥提三千南陽軍前往比陽、復陽兩縣,雖成功收復失縣,但卻漏過了那兩撥賊人。

  這兩撥賊子逃至臥牛山,與朗陵賊串通一氣,勢力迅速壯大。

  這三份通報,可不是朝廷發下來的,而是汝南郡、南陽郡派人送至潁川的,原因嘛,無非就是這幾伙賊子威脅到了潁川,汝南郡與南陽郡有必要事前提醒潁川做好御敵流寇的準備,以免日后遭潁川郡質問。

  換而言之,僅僅事關潁川郡的,金年就出現了朗陵賊、比陽賊、復陽賊這三支,至于與潁川郡無關的,天曉得出現了幾撥賊子。

  天下將亂吶……

  看著這三份通報,趙虞暗自感慨。

  去年他就有所預感,金年可能是群賊并起的一年,沒想到才一開春,事關他潁川郡得,就出現了三撥賊子。

  相比之下,這三撥賊子匯聚于臥牛山,趙虞倒不怎么在意。

  南陽肯定還隱藏有荊楚叛軍的殘余,出現暴亂我倒不驚訝,沒想到汝南郡西部也出現了暴亂,如此看來,江夏、廬江、九江、甚至是沛縣,恐怕也是一團亂。

  站起身來,趙虞緩緩走到窗邊,負背雙手望著窗外的雪景。

  不難想象,金年的賊患會越來越烈,一些想趁亂大干一場的,想為幾路義師報仇的,各種形形色色的人估計都會跳出來。

  往好了想,江東義師或能因此喘一口氣。

  往壞了想,這顯然就是天下大亂的征兆。

  天才一秒:m.dushuzh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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