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蜮！
蘇皓能感受到周圍環境的變化，黑霧籠罩下宛如自成空間，漸漸與外界隔絕。
“這是……領域才有的威能！”
是的，領域。
普通君主，高等君主，領域君主，這是個循序漸進的過程。
阿閻此時戰力非凡，要凌駕于不少高等君主之上，但按照它自身的發育進程，它依然只是個普通君主，普通一級的‘閻羅帝君’進階條件都不滿足。
而領域，跟法則感悟、自身強弱、秘傳、環境場地的構筑等等有關。
一句話，對天王御靈使而言，將精靈培育到高等君主不難，可要掌握領域，天賦、悟性、時間、機緣缺一不可。
即便是阿閻，蘇皓相信阿閻遲早能掌握領域，最多一兩年。
但此時，
幽冥業火源火外顯，懸浮在場地中央，跟一眾鬼系精靈在機緣巧合之間完成某種儀式，達到共鳴。
阿閻給鬼系小弟們提供變強的機會，鬼系精靈們反哺……蘇皓又猜測，這些打工鬼本身就跟阿閻有密切聯系，是阿閻戰術體系中的一部分，所以，才能誕生冥土進而構筑鬼蜮。
呼呼呼 陰風陣陣，籠罩周遭一切，即便是鬼屋外的學生，此時也驚詫地發現，本身陰冷的鬼屋不知何時籠罩在濃濃的黑霧中。
黑霧的范圍在擴大，其內是一片死寂，沒有任何聲音傳出，仿佛與外面是兩個世界。
有學生的精靈按捺不住作死之魂，在黑霧的邊緣不斷試探，終于，當它半個身軀跨入黑霧時。
“喵——”
一只赤丸貓又咕嚕咕嚕地從黑霧中滾出，四肢乏力眼冒金星，滿臉都是被嚇尿的神情。
但它卻什么都沒有看見，只有黑霧、黑霧，以及黑霧。
這就是領域。
對蘇皓卻沒有影響，他跟阿閻的契約聯系足以過濾掉大半負面效果，讓蘇皓得以正視整個鬼蜮。
他借天王領域之力觀察著。
“盡管還不是完整的領域，但已經相差不遠，畢竟掌握領域最難的一步就是構建出領域雛形。”
阿閻已經完成，剩下的，只要再花一點點時間完善。
足以。
在阿閻跨出一大步的時候，被蘇皓完全放養的蝶小蝶，此時正在鯨島大學的圖書館內。
它去的，不是最大的那一座御靈圖書館。
蝶想要查找的資料，也不是絕招奧義秘傳，只是一些普通資料。
比如聚能炮的制造、超凡合金的材料配比、結直腸癌研究等等。
“咕……”
安靜的圖書館內，蝶小蝶身體輕盈地走過，就像每一個在這里找書學習的大學生一樣，把蝶翼收起來的它，外表跟正常人類并沒有什么兩樣。
也就是可愛了億點點，精致了億點點。
像個瓷娃娃。
十四五歲的外貌比尋常大學僧要年幼些，但鯨島大學內也不是沒有年少天才，十一二歲年紀的都有。
它來到巨大的書架前，卡姿蘭大眼睛掃過，指點輕點，想要的書籍就自己飛出，懸在它不遠處。
這些是普通書籍，誰都可以借閱。
很快，它身后就懸著二三十本厚厚的硬皮書，像是牽著一堆氫氣球一樣，但它依然沒有停下，越過三樓，走向存放機密書籍的四樓。
一扇大門攔住了它。
“滴，導師卡”
寫著蘇皓名字的墨綠色卡片嗖一下飛回蝶小蝶手里，插入它衣服上幻化出來的衣兜里。
它邁開輕快腳步，帶著已經借來的二三十本書走向四樓。
一段時間后，蝶小蝶從四樓樓梯走下，身后飄著的書籍已經壘成五道書柱，它徑直離去，來到寬敞的自習室坐下。
啪——
幾十本厚厚的書放下，把旁邊一大張桌子都給占據，又有幾本書飄出，一字排開的懸在蝶小蝶面前。
“嘩、嘩、嘩……”
蝶小蝶凝神，以精神力為眼睛不斷掃描，面前的幾本書快速翻頁著，僅僅十分鐘不到，它就速讀完一本書……不，是整整五本書！
或許沒辦法立刻融會貫通，但書里每一個字，乃至每一個標點符號，都已經深深印刻在蝶小蝶的腦袋里。
鯨島大學校園占地面積很廣，圖書館很大，自習室也一樣寬大。
但相對的學生數量不多，留在校內的更少。
偌大的圖書館就沒幾個人，更沒人注意到蝶小蝶隔空取物的手段。
但……
安水柔坐在自習室的一角，桌子上擺著好幾本書，面前空白的紙張上，更是寫滿密密麻麻的公式、數據、外人極難理解的特殊材料學名。
她是個貨真價實的學霸，以省狀元的成績考入鯨島大學。
修的更是御靈、育靈雙學位。
她在御靈一道，不一定是大一生中的最強者，但在知識方面，必定是最淵博的一個。
哪怕是大三大四的老生中，也沒有幾個人能跟她媲美。
因為，
她過目不忘。
這是個打小就有的天賦，也養成安云柔非常喜愛的習慣。
她的理念就是，不管一本書有沒有用，先記下來再說，反正花不了多少時間。
只是大一下學年，安云柔就已經讀完鯨島圖書館的八成書籍，堪稱人形自走圖書館。
但她望著遠處的某個身影，依然微微皺眉。
懸在那兒的幾本書翻頁速度太快，幾乎是量子。
即便是精靈，也要講究基本法……精靈實力強但并不意味著頭腦比人類發達，不然占據主導地位的就不會是人類，而是精靈。
‘可是，讀書的事情作假也沒用呀，而且整個自習室就沒什么人。’
安云柔想。
她倒也沒被影響，依然在專注自己手里頭的書，做筆記、分析，偶爾還能找出一兩處書中存在邏輯錯誤的地方。
這些，她也給記下，準備回頭告訴導師。
但安云柔依然好奇。
借著去洗手間的機會，她從那只宛如瓷娃娃的蝶仙子旁經過，眼睛瞄向桌上堆成兩個部分的書。
一部分是讀過，一部分是未讀。
一沓在自習室可以隨取的白紙上，也有幾張畫了些符號、結構。
安云柔還在好奇張望，就見到蝶仙子如寶石一樣純凈的大眼眸朝她看來。
“呀……”
她小臉一紅，受驚地收回目光，腳步有些急促地走出自習室，朝洗手間走去。
這時，
過目不忘的本領讓她不由自主地回想起剛才看見的內容。
時間太短，過目不忘也要講究基本法，不能記下全部，但也有個十之六七。
材料學書籍。
能量學書籍。
對應公式、剖析。
白紙上記錄的內容沒有她自己寫的那么復雜，卻直指核心。
尤其是，
蝶仙子正在閱覽的書里頭有一本，就是她早上剛讀的。
那本書里，安云柔剛發現一個不妥之處，是一處實驗數據的前后矛盾。
這一處錯誤，在蝶仙子面前的白紙上就有記錄。
‘而且，還有一個數字，似乎是更正后的正確數據？’
安云柔迫不及待地從洗手間沖出，回到自己的位子拿出筆不斷計算寫寫畫畫，十幾分鐘后……
“真的，這個數據才是正確的！”
“它真的在短時間內讀完幾十本書？還把里面的錯漏都給找出來更正？”
她呆呆地抬起頭，正在那兒翻閱書本的蝶仙子身上，仿佛照落下一束光。
學神的光。
“咕喏喏”
正午，蝶小蝶準備回家吃飯，手里頭五十五本在它的計算下剛好讀完，并做了個簡單的記錄。
還完書，它飛在空無一人的大路上，早上剛剛汲取的龐大知識在腦袋里迅速分門別類，宛如在無垠的腦海中建立起一個個巨大書架，在它需要的時候，就把相應的知識提取出來。
此時，蝶小蝶正回憶著某種珍材級材料的成分、微觀結構。
它伸出白皙的手掌，掌心一陣白蒙蒙的迷霧翻涌、變幻，眨眼后變成一塊青色，帶著些許灰色紋路的石塊。
青灰石！
普通珍材的一種，既是某些土系精靈進化需要的材料，更常常作為一種性價比較高的建材，運用到許多建筑當中。
很常見珍材，但蝶小蝶手里的這塊又有不同，這……是以虛實轉換的能力，制造出來！
說是創造也不為過！
在以前，蝶小蝶的真實幻術也能制造出具備真正實體的事物，但說到底，只是精神力的具現化。
偌大的仙宮之景，能困敵有真實觸感，但依然是虛幻的。
現在不一樣。
進階之后，蝶小蝶的真實幻術、虛實轉換能力有本質上的飛躍。
但想將這種能力真正運用起來，需要龐大的知識作為地基。
蝶小蝶想構筑青灰石，就需要知道青灰石的具體成分、微光結構。
想創造真正的仙宮，就需要了解無數的材料構成，更多的能量運轉方式……這對其它精靈而言壓根不可能，但對蝶小蝶來說，也就是……
還是挺麻煩的咕喏！
想要讀完整個圖書館的書籍，升級仙宮體系得要一個多月呢咕喏！
想到這里，蝶小蝶也有點抓頭。
但一想到它是高級育靈師、精靈導師、蘇皓團大姐大、御靈聯盟的巔峰傳說……它又覺得不能放棄。
‘反正御靈聯盟已經登頂了咕喏’
蝶小蝶化出白蒙蒙的霧氣，濃霧又在翻涌中變幻成一只白霧巨龍，載著它，飛向住處。
蝶小蝶的生活很有規律。
周一，圖書館。
周二，實驗室。
周三，圖書館。
周四，實驗室。
周五，給蘇皓代課（劃掉），給蘇皓當任課助手。
周六，訓練場。
周日，綜合。
時間匆匆，轉眼就是一個月時間。
這一個月，哪怕蝶小蝶不是經常泡在圖書館，也將里面的書讀透九成，它可以自豪的說，自己現在的知識儲備已經比笨蘇皓多……略多一點。
真實幻術的運用有了長足進步。
除開仙宮體系外，蝶小蝶還自己搗鼓出第二個體系……唔，這里面也有笨蘇皓的一點點幫助。
夢獸體系！
霧化夢獸！它可以構筑夢境，再將夢境中一只只可怕的怪物，通過化虛為實的手段召喚到現實。
且這些白霧巨獸具備可觀的戰斗力。
蝶·仙宮之主·夢獸御主·小蝶。
這些進步，除了蘇皓在面板見得著外，外人眼中對蝶小蝶的印象，依然是蘇皓的助教。
萌，可耐，教學水平高。
精靈之導師，知識儲備豐富，但外表還是人畜無害。
圖書館第五層，
蝶小蝶身后飄著十幾本書，目光又往書架上掃去，它在尋找最后的書本。
明天起，它就不用再到圖書館，這里的書，都已經記在它小小的腦袋里。
只是，
面前的書架是空的，蝶小蝶想要的書已經被借走。
‘什么時候才還回來呀咕喏’
它嘟囔著走向自習室。
一個個子不比它高多少，看上去柔柔弱弱的女孩子小跑到它面前，懷里抱著一本硬皮書。
“蝶、蝶仙子老師，這、這本書是您要的嗎？”
安云柔有些緊張地說。
她是圖書館的管理員，剛好有權限查詢借閱書籍的下落，在得知學神大人需要這本書時，就立刻從一名學生手中換來。
又抱著書，一刻不停地小跑到五樓。
將這本足有14英寸筆記本那么大的硬皮書，送到蝶小蝶面前。
蝶小蝶精神一掃。
確實就是它在找的最后一本書。
雙體系補全計劃最后一環……好吧還差極少數需要到其它地方去借。
有人送，蝶小蝶沒有猶豫地接過。
“咕喏！”
它說，以后有什么困難可以找它。
‘咕喏’中蘊含著精神的力量，即便不是龍國語，蝶小蝶也能讓面前的少女聽懂。
少女臉上露出喜色，“蝶仙子老師，可以…可以讓我跟在您身邊，跟您一起學習嗎？”
少女臉紅，又低下頭，再按捺不住地抬頭，又害羞地低下頭……
蝶小蝶：“？？？”
我把你當成好同學，但你竟然對我眼饞，怎么可以這樣子咕喏！
它‘咕喏’了下就轉身離開。
安云柔抱起幾本飄著的書，快步跟上，紅撲撲的臉上洋溢著難掩喜悅。
叮咚！
蝶小蝶獲得迷妹一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