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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終結.第四類“生物”(上)

2276年11月11日清晨6點  阿爾法睜開眼,渾身布滿了細密的汗珠,她只是短暫的在附近艾達提供的一處房屋里休息了兩小時,在凌晨4點的時候便開始熱身。

  卡西莫多站在一旁,祈禱般的雙手合十,阿爾法站起身來,她周圍的空氣看起來在晃動著。

  卡西莫多感覺得到阿爾法已經解放了自己的力量,這股兇猛而令人畏懼的力量呼之欲出,阿爾法表情凝重,她沖著卡西莫多點點頭。

  “我們就慢慢的走過去吧,這里離10科不遠。”

  卡西莫多墊帶念頭,阿爾法看向了正中央的國會山,這一天即將到來,將近百年的因緣會在今天畫下句點。

  阿爾法很清楚,這一次吉恩想要擊敗自己很難。

  從出生便看著的那個背影,今天終于要轉過來了,阿爾法也沒想到吉恩會如此輕易的答應自己,和自己打一場。

  一架起降機緩緩的飛了過來,隨后緩緩落在了阿爾法和卡西莫多的跟前。

  “我送你過去好了丫頭。”

  唐嬈在看到阿爾法的瞬間,感覺了一絲懼意,她清楚的感覺得到,隔著阿爾法幾米遠,卻可以感受得到阿爾法身體表面散發著的能量,大得驚人。

  “不用了,唐嬈老師,我走過去就好。”

  “你這么過去的話........”

  阿爾法坦然自若的走了起來,卡西莫多微微點頭,唐嬈只能直接讓起降機自動返航,隨后跟在了阿爾法的身邊。

  看著現在的阿爾法,唐嬈的腦海中,那些過去的往事一件接著一件的浮現出來。

  過去吉恩曾經無數次的擋在了阿爾法的面前,但今天或許吉恩再也無法擋在阿爾法的面前了。

  “如果能坐下來大家好好的談談就好了。”

  唐嬈輕松的說著,阿爾法只是嘴角微咧。

  唐嬈知道這是不可能的,因為吉恩從來不說,而阿爾法也從來不問,這是因為兩人無比的信賴著對方。

  但在唐嬈看來,有些事或許說出來會好一些,但現在說什么都沒用,吉恩已經答應了阿爾法,會和她好好的來一場。

  行事科的高層都會到場,而一些議員們也收到了通知。

  國會山那邊已經熱鬧起來了,其他的幾個家伙還在加固布置會場,蘿絲和古易會全程作為會場的保護和修繕者。

  人總是會在不知不覺間,便會來到墻壁面前,而想要打破墻壁,看看墻壁對面的心情,會隨著時間的推移越來越濃烈。

  “你今年多少歲了阿爾法。”

  唐嬈無奈的嘆了口氣,已經接近一個世紀了,她只手摟著阿爾法。

  “這一次我會站在你這邊的,好好給那混蛋上一課。”

  阿爾法露出了會心的笑容。

凌晨6點11分  吉恩靜靜的坐在國會大廳里,四周圍空無一人,在這里的地下便是一個大型的會場,每年秘書們的比試都會在下面進行。

  這是從十多年前開始的,一些電視臺會全程的直播,而科長們則會在一旁進行講解。

  吉恩靜靜的坐在中間,藍色的椅子上,支手托腮,一只手夾著煙,他在等待著阿爾法過來。

  過去的一幕幕不斷的在吉恩的腦中流轉著,腦海中浮現出了那晚,阿爾法最后的表情,她仿佛在憤怒的質問著,為什么你什么都不做。

  吉恩無法回答這個問題,他究竟可以做些什么,做了又有什么用。

  因為每次不管做什么,最后會隨著時間的變遷,一切又輪轉了回來。

  過去的社會也是如此,體量越大的社會,崩潰的時間就越晚,但終究逃不過走向崩潰然后重新構建社會的厄運。

  沒有一種制度是完全合理的,也沒有一種律法是完美的,人類在幾千年來所探求的一切,其實已經到了終點,早在200年前就是如此。

  想要兼顧發展和穩固是非常困難的,想要讓人類活的相對自由些,又想要讓人了社會相對穩固,是幾乎無法實現的。

  為了科技的發展,璀璨城允許一定范圍內的自由,不干涉科學技術以及各種學術的誕生,但這些東西的誕生往往會割裂社會的層次,而想要社會穩定,必須只有統一的聲音才行。

  自由和專制,兩種對立截然不同的方式,存在于璀璨城里,所以這些年問題頻發,但如果不這么做的話,科技就無法取得長足的進步和發展。

  因為過去人類所有的科學技術,都是在相對自由的土壤里培育出來的,如果只有壓迫專制的話,就不存在自由的土壤。

  兩種對立的制度總是會產出一些尖銳的矛盾來,而為了維持穩定,唯有在制度和律法上形成專制。

  吉恩不知道這樣的一切,是否真的能夠拉抬著人類前往未來,但事實證明,在璀璨城建立的這一百多年里,他們找到了另一種一勞永逸的制度。

  機械化的時代,機械化的制度,這樣是可以掌控一切,把一切都握在手里,人類只需要按照設計圖來發展就行,不需要個性,不需要自由,只需要作為機械時代的一顆零件。

  零件壞損老化后,便更換新的零件,只需要保證這部機械能夠一如既往的運轉下去即可,這或許才是最好的“方案。”

  而身為人類的內心,吉恩始終無法認可這樣的做法,但同時又不得不認可,因為在現實的面前,吉恩所做的一切都在無數次的時代更迭中,變得徒勞了。

  吉恩不禁想起過去老師維納離世時曾經所說過的一切。

  “我們究竟是為什么而活?兒時我們無所畏懼,天真快樂,覺得自己與眾不同,仿佛一切都唾手可得,觸手可及。然而隨著時間的增長,我們遇到了無法解決的難題,所以我們開始叛逆,覺得無所事事,有的是時間,自己還有機會,然而不知不覺間,我們長大了,卻發現自己已經沒有了機會。這時候我們學會了一些東西,韜光養晦,變得唯唯諾諾,變得會向比你強的人低頭,然而不管怎么努力,一旦你開始沒用,就會被人一腳踢開。直到有一天,我們想明白了一件事,決定打破一切重頭再來,靠自己的努力來獲取幸福的生活,兢兢業業,年復一年的我們終于有了一絲收獲,然而這世上總是會有想不勞而獲的人,你需要時刻提防你的背后,因為這些人總會想要踩著你往上爬,你必須時刻警惕。而當你終于靠著勤懇實現了自己所謂的幸福后,可以安度晚年,而此時你卻看著過去熟悉的人事物在慢慢的消失,而你開始恐懼著死亡,變得畏首畏尾。最后我們老了,我們變得喋喋不休,變得喜歡懷念過去,變得尖酸刻薄,變成了過去自己非常討厭的老人。最后我們都會通向死亡,而死亡才是這世上最為公平的,無論過去你有多么輝煌,無論過去你有多么不堪,最后都只會淪為塵埃!”

  曾經海德拉也說過這樣的話,為了死而活著,但又有多少人能夠明白其中的真意。

  整個時代就好像是一個人的人生一般,都會有落下帷幕的那天。

  當一切垂暮凋零之際,才能看得到所謂的結果,但這結果是從一開始就種下的嗎?又或是從開始到結束,中間的過程何其相似,無比的殘忍。

  吉恩看著眼前的時間,在流逝著,而時間看似是公平的,但在時間這個規則下,卻又是極為不公平的。

  國會大廳的門開了,吉恩站起身,看著眼前走向自己的米雪兒。

  “吉恩大人,已經布置妥當了。”

  吉恩嗯了一聲,而后微微一笑。

  “抱歉了米雪兒,明明你們如此的忙。”

  米雪兒微微鞠躬,站在了一旁,在吉恩走過后跟了上去。

6點24分  X從沉睡中醒來,四周圍的燈亮了起來,X起身后一塊塊光影屏幕出現,上面有著大量人體機械數值。

  剛剛和冷睿接觸過,看起來那小子果然如他所想,不可能會相信埃克斯這個身份,X哈哈大笑了起來。

  如果冷睿相信了埃克斯這個身份的話就糟糕了,他的計劃反而會失敗。

  X這么做的目的只是為了讓冷睿徹底的和過去切斷一切聯系,從今往后在一個相對穩定安逸的環境中,認真的構建普羅米修斯。

  同時也是為了讓冷睿知道他們的母親還活著這件事,只需要這點就足夠了,之后的計劃X已經安排妥當了。

  這一切都是為了讓璀璨城更早的進入到機械化的時代,一旦進入機械化時代,X長年以來的夙愿就會實現。

  而計劃的第一步今天就會開始,X緩步的來到了一道金屬門前,隨著金屬門緩緩的打開,眼前是一片黑暗,但此時燈光亮了起來。

  屋子里到處都是人,一個個目光呆滯的人靜靜的站在原地,此時X拍了拍手。

  伴隨著一抹抹微亮,在這些人的眼珠子上亮起,很快眼前這些猶如尸體般的人便有了表情,漸漸的整個大廳變得熱鬧了起來,這里總共有1013人。

  這是這段時間來的成果,X非常的滿意,他們會在今天內完成替換,成功的融入到人類的社會中去,靜靜的等待著時機到來。

  這1013人都是經過嚴格的排查挑選出來的,而正好今天他們都有機會替換掉本體,這些機會的在精密的計劃和計算后,高達99.9999。

  “好了諸位,可以開始行動了。”

  X說著,這些人好似逛街一般,在談笑著從自己的面前走過,有小孩老人,男人女人,形形色色的新人類今天即將正式的進入到人類的社會中去。

  “終于開始了!”

  X喜不自勝,眼中透著微紅,他無比的興奮,一陣后X回到了之前的房間里,一塊塊光影屏幕上,出現了影像,都是第一視角。

  眼前是漆黑而錯綜復雜的地下水道,這些人都會從地鐵站開始入手。

  此時其中一個編號A983的女人率先抵達了地鐵站,X坐了下來,靜靜的欣賞著眼前的一切。

  位于89區的中部地鐵站里,大量的人都在等待著地鐵,此時一個穿著灰色衣衫的普通女人走了過來,她一臉焦急的等待著地鐵到站,不時的看著時間。

  而就在此時,女人的身邊,一個有著類似裝束但戴著口罩和墨鏡的女人出現了,女人看了過去,猛的她露出了震驚的表情,眼前的女人和自己一模一樣,就好像看著鏡子里的自己一般。

  就在此時燈光熄滅,短短的幾秒后,燈再度亮起了,而此時站臺上的女人已經拿下了口罩和墨鏡,只是旁邊的男人伸著鼻子嗅了嗅,看了一眼旁邊的女人,她依然表現得十分焦躁不安。

  “小姐多喝熱水比較好。”

  男人提醒了一句,女人馬上就冷漠的回道。

  “關你什么事。”

  地鐵來了,人們涌了進去,女人也跟著進去了。

  此時地鐵空蕩蕩的,并么有人注意到,在黑暗的地鐵鐵軌邊,有一個凹進去的小槽,此時鮮血從凹槽里流出,剛剛站在地鐵站上的女人死了,表情痛苦的瞪大眼睛。

  此時伴隨著一陣窸窣聲作響,黑暗中一些黑紅色的觸須緩緩的包裹住了女人,隨后很快女人的身體在干癟著,地面的鮮血也在觸須爬過后消失了。

  隨著新一輪的人進來,地鐵站內的燈光亮起,這些黑色的觸須縮回了凹槽里消失不見,而女人的尸體也消失不見了。

  短短的2分鐘里,沒有人看到發生了什么,也沒有人知道,在地鐵內的攝像頭里,只記錄下了忙碌的人群在等待地鐵。

  47區的街道上,人來人往,在一條巷子里,一個醉鬼剛剛蘇醒過來,他按著發疼的腦袋,此時一個女人氣沖沖的跑了進來,醉鬼急忙起身,那是他的老婆。

  男人急忙跑了起來,身后是憤怒的老婆。

  “剛你不是說要去上班嗎?怎么現在又跑這來了?”

  男人疑惑了起來,他就沒有回過家,現在不能和老婆面對面,否則會被揍的很慘,男人終于甩掉了老婆,他偷跑到了一處地下貯存室里,這里是他光顧的酒館為他私開的后門,每次躲避一些事男人都會來這里。

  “安心了嗎?”

  黑暗中出現了一個聲音,男人剛回過頭去,就看到一個和自己一模一樣,臉頰微紅,笑意滿滿的男人。

  “你究竟是........”

  一抹尖銳金屬刺直接刺穿了男人的喉嚨,他甚至來不及疑惑,便倒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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