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很大,大到你可能一輩子都找不到那個愿意和你廝守終生的人,你注定打一輩子光棍。
世界也很小,小到你犯了什么錯誤,第二天就會因為各種機緣巧合,被翻出來公之于眾。
那一刻,你甚至就感覺,自己壓根就是一個小說里的悲劇角色,而那個無良的作者,就是在跟你開玩笑一樣。
此時此刻,若是陸遠知道了在這個距離自己幾百公里外的小雜貨店里,竟然發現了這種事情,那肯定就會有這種感覺。
巧合的就跟鬧著玩一樣。
“你說什么?你再說一遍這兩個人的名字?”陳醫生的嗓門拔高了一截。
“陸遠,還有他的妹妹,叫陸離。”王武再次重復了一遍,他不知道為什么陳醫生如此的在意這件事情。
“天啊,搞什么啊??!!”陳醫生似乎是突然心態崩了一樣,開始原地來回踱步起來,一遍轉圈,還一遍把手插進頭發里,一通亂抓。
“到底怎么了?”王武似乎也意識到事情有點不對勁了,他皺著眉問道。
“那個”陳醫生也不知道應該怎么說這件事,他就支支吾吾的,最后:“哎呀,干脆你跟我走好了。”
就這樣,在一股子奇奇怪怪的氣氛之中,王武關了店門,然后跟著陳醫生驅車來到了他的單位————梨花療養院。
辦公室里,陳醫生和王武兩個人坐在電腦前面,只見陳醫生快速的在鍵盤上敲打著,不一會,一份病歷就出現在了屏幕之中。
《陸離——pvs患者——先天性認知缺失癥》
這就是這份病歷的標簽,陳醫生將其點開后,一張照片就映入了二人的視線。
那張照片是一個人的面不,一個女孩,背景是醫院的白床單,她安靜的躺著,雙眼閉合,像是在沉睡,過分白皙的皮膚讓這個女孩有著一種介于病態與唯美之間的詭異感覺。
“是不是她!”陳醫生指著照片,手有點顫抖。
“對!”王武立刻點了點頭:“就是她哈,沒想到啊,那女的竟然是你的患者啊。”王武還有些尷尬的說道:“不過說起來,你這個患者可是有點過分了啊,小小年紀,在游戲里下手那個黑啊,要是我是個警察,我都想”
王武還在說著,陳醫生就一點不含糊的打斷了他的絮叨。
“你在說什么啊,那些重要么!”陳醫生嚷著,然后用手用力的點著屏幕上《pvs患者》幾個字。
“看到了么,你看看,這是啥?”
王武也一臉懵逼:“額是啥啊?”
“pvs!!”陳醫生嚷到:“pvs啊!植物人啊!!!”
王武的表情猛地就僵住了,他不算是太沒有文化的人,自然是知道植物人是個什么玩意,所以他沉默了,兩個水汪汪的大眼睛盯著陳醫生,一眨一眨的,就好像是在說“我他媽懵逼了!”
入夜,街邊小攤上,王武與陳醫生二人對坐,小桌上已經擺了幾個啤酒的空瓶。
“嘶這事兒,蹊蹺啊!”王武灌了一口啤酒,嘟囔著:“也就是說,這女魔頭啊不,是女病號在病床上躺了十幾年,突然有一天,他哥出現,把他接走了,然后這女的就好了?”
“嗯!”陳醫生似乎有點不勝酒力,不過雖然臉已經有些癱了,但是雙眼卻無比的明亮。
“真的就沒有這女孩醒過來的可能么?我看電視里經常有植物人蘇醒的情結啊。”王武又問道。
“電視是電視,雖然植物人可能蘇醒,但是這個叫陸離的,醒過來的過程實在是太詭異了。”陳醫生很堅定的嚷著:“你不是說,那女孩說過,在游戲里死了,現實中也會死的奇怪言論么?所以我斷定!這事兒有古怪!”
王武也點了點頭:“好吧,但是咋辦?報警?”
“報警個屁啊!”陳醫生一揮手:“她一沒啥人二沒防火的,這事兒哪個警察會管?”
“那咋整?”
陳醫生稍稍的把身子往前湊了湊,小聲說道:“我剛才拖了個朋友,幫我查了點東西,那哥們是社區管理局的,在咱們城市,叫陸遠的有1400多人,家族成員有終生疾病史的,有218人,父母雙亡的有31人,年齡在30歲以下,15歲以上的,就9個而這九個人里,有一個小子住市南71號大街在三個月前,那小子用物流買了一臺普通型號的方舟游戲倉,我覺得,他家就住那。”
王武聽著陳醫生的話,都愣了:“臥槽,兄弟,你是醫生還是間諜啊還有,你咋知道那小子仨月前買過啥啊?”
陳醫生笑了笑:“我們科室一護士他老公是干物流的,近三個月的流水,一查就能查出來。”
王武微微張著嘴,半晌后:“我敬你一杯。”
就這樣,這兩個看似和整個故事都沒啥關系的人物,就在街邊的一個酒桌旁,將陸遠和阿離鎖定了。
翌日清晨,陽光和煦。
陸遠家所在的那條街道入平日一樣冷清安靜。陸遠推著阿離,走上了輕軌電車,然后來到了阿離的學校。
雖然逃課不來也沒啥事,但是畢竟剛剛入學沒多久,阿離還是要走走樣子的,這樣才好在調查她的時候,裝出一副她其實一直都在上學的樣子。
但是這對兄妹沒有發現,一輛轎車,一直在跟著自己,就連上了輕軌電車之后,那輛車也在一旁的公路上,每站都跟著停,跟著走,咱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阿離坐輪椅太顯眼了,反正車上的兩個人就這么賊神奇的一直沒跟丟,直到阿離下車,來到了鈴黃中學大門口,才終于停下。
“好好上學,晚上來接你!”陸遠跟著阿離擺了擺手。
“嗯。”阿離說著,然后就獨自走進了校園。
“就是這倆人,咱沒跟丟。”王武躲在車里,隔著窗戶說道。
“是啊,咱們就在這等著,說不定,就能發現什么秘密!”陳醫生也死死的盯著阿離的背影,就好像是一個正在執行任務的間諜一樣。
“咚咚咚”
一陣敲玻璃的聲音。
陳醫生愣了一下,然后將車窗搖了下來,他莫名其妙的看到窗外,有個一頭黃毛的學生,正在皺著眉,盯著自己。
“你們倆是在跟蹤我們老大么?”那個黃毛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