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是......?”杉木一雄愣了一下。
未婚妻艾利回憶一般的,將那天的事情復述了一遍,大體上就是如下的流程。
前些天,艾利跟杉木一雄到這個宅子里,當時二人隨意的在房間里亂走,而艾利就到了那間書房,自然而然的,就看到墻上的那副畫。
因為有杉木一雄小時候的樣子,她就多看了幾眼,畢竟杉木一雄好像從來都沒有跟她說過小時候的事情,更加沒有跟艾利說過,他還有一個弟弟。
就是那個時候,艾利發現那副畫的邊緣,似乎有什么漏了出來,她自然就去搬動畫,將后面的東西拿出來。
也正是這個原因,艾利掉進了畫下面的洞口......
至于那畫后面的東西,其實是一封信。
艾利掉下洞穴后,雖然是很害怕,但是同時她也好奇手中的信里到底寫著什么,所以借著手機最后的電量,她將那封信看完了。
至于之后的事情,自然也就是毛利等人吧唧吧唧的,全都掉了下來。
這其中的細節,估計不用說,大家也都能腦補出來,其中最辛苦的,應該就是那只貓了,它已經在這棟古宅里住了好久好久了,而貓這種東西,只要在一個建筑里拉了一泡屎,那在它的腦瓜里,也就認為這個建筑屬于自己了,所以,它很不爽有人弄亂自己的房間。
這就導致了每次有人掉進洞穴中,它都很不爽的將地上的地毯給撲平整,在它看來,這幫人都是擅自闖進自己領地的討厭家伙。
說完了這些,再說回艾利的那封信,這封信,是杉木一雄的父親寫的,可能是因為這個老人古板的性格,他寫完了這封信,也不愿意將其交給自己的兒子,所以,就在某天,駐足在那張全家福前的時候,塞進了畫像的后面,這一塞,就是好多好多年,如果不是艾利的來訪,可能這封信就會一直的這樣藏下去。
“你父親給你的......不,是你們,你們兄弟倆。”艾利拖著沉重的身體說道。
杉木一雄驚異的打開了信件,一股子陳舊紙張的味道撲面而來,發黃的紙頁上,字跡依舊清晰。
一雄。
我再次回想起目送著你走進機場的那一幕,我知道,你終究會離我而去的。
從你的眼神中,我能感覺出,你沒有任何的留戀,直到那一刻,我才終于明白,我的教育對于你來說,是一種無比巨大的壓力。
請原諒我的后知后覺,因為我從小到大,都是在我父親的這種教育下長大的,他告訴我,男人,必須要經歷考驗,磨難,最終才能撐起一個家。
過去的幾十年里,我從來都認為,這種教育方法是最正確的,是毋庸置疑的。
事實上,直到我拿起筆寫下這些文字的時候,我才意識到,現在已經不再是那個戰爭的年代,孩子們面臨的,也不再是家業,或是在困境中生存下去等等的問題。
你們應該有自己的夢想,自己向往的生活。
但是一切都晚了。
一雄的堅定,雄次的溫柔,這是兩個金子一般的男孩,彼此都有著我引以為傲的品質,我希望你們能夠互相的學習,變成更加完美的男人。
我無數次的在雄次面前夸獎哥哥。
也無數次的在一雄面前夸獎弟弟。
我認為這樣是一種激勵......然而,我錯了。
現在雄次開始學習法律方面的書籍,我知道,那是我對他的期望。
有些時候,我想對他說,你完全可以按照你所想象的路去走,但是我卻說不出口,更有無數次,我想向你們道歉,但是同樣的,話到嘴邊,我依舊沒有辦法說出來。
在我看到雄次在夜里,深埋在書本中的時候,我的心里在喊,別再學了,去談個女朋友吧,哪怕像是你哥哥那樣,談一個外國的女孩也好。
至于一雄,我從來都沒有給他打一個電話,但是就是那個我從來都沒有波通過的號碼,我卻背的滾瓜爛熟了,我真的想跟他說,回來看看我,爸想你了。
可是不論對誰,不論是哪件事,我都沒有去做,我只能保持著一直以來的那個形象,在你們彼此面前夸獎對方。
所以,我才是那個最懦弱的人。
即使此時此刻,我躺在床上,也只是敢把這些話寫在信中,我知道,這封信我絕對不可能寄出去,不敢交給你們任何一個人。
這種心理我實在是難以言明,就好像是我從來都沒有跟你們母親說過一次‘我愛你’,直到她離開的那天也一樣。
好吧,最終,我也會離你們而去的,這封信也許也永遠不會被你們看到。
但是讓我欣慰的是,你們全都成為了優秀的男人,而我的靈魂如果能再次與你們的母親相見,那么我也會盡最大的努力,說出我一直沒有說出來的話。
這是一個帶有負罪感但是又死不承認的老父親的自言自語。
我愛你們,沒有先后。
杉木一雄看著這封信,他的心里似乎開始翻江倒海,但是面色卻是一片茫然,就好像是他的內心和自己的身體沒有一同接受這個荒唐的事實。
他呆立了幾秒鐘,然后望向身邊,他發現自己的弟弟雄次不知道什么時候也來到了自己的身邊,他的視線還在信上,表情似乎和哥哥一樣,而眼眶也有些泛紅。
他們誰也沒有說話,二人就那么沉默著,身體似乎沒有了力氣,一起坐在了身后的臺階上。
雄次拿出了一根煙,遞給了哥哥。
“你什么時候開始抽煙了?”杉木一雄問道。
“幾年前吧,因為熬夜看書,所以需要提提神。”
杉木一雄接過煙,深深的吸了一口,直到煙火燃到了一半,他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樣,望向了自己的未婚妻。
“你覺得日本怎么樣。”
艾利笑著:“很不錯,我想多待一段時間。”
一雄抿著嘴:“謝謝。”
窗外似乎傳來了一些警笛聲,由遠而近,漸漸的清晰。這段鬧劇似乎漸漸的也接近了尾聲。
而在角落里,陸遠也終于是湊近了毛利小五郎的身邊,他從兜里掏出了一個什么東西......
“毛利先生,我想和你談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