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科夫因為化名叫波波喏夫的羅馬尼亞石油商人煩惱了一整天，一直等到都下班了也沒有思索出一個頭緒。
下班之后季科夫回到自己位于巴庫近郊的家。他家在巴庫靠海邊的薩巴依富人區，這里住著阿塞拜疆大部分權貴人士，而季科夫的家哪怕在這里也是算非常豪華，他家是950平米的三層別墅，在庭院中有來自法國藝術家所雕刻的大理石雕像，室內也掛著不少有名的油畫。而且在他隔壁就是巴庫市長彼得諾維奇別墅。
季科夫到家后，將自己外套隨手遞給仆人，然后看到自己妻子米勒波娃脖子上帶著一串有個碩大鉆石的項鏈。
季科夫好奇的問起妻子。“米娃，這串鉆石項鏈，我怎么沒有見過呢，是你才買的嗎？”
妻子米勒波娃有點奇怪自己丈夫的話。“不是你朋友波波喏夫讓你給我從法國帶來的嗎？而且還給葉德琳娜夫人帶去了一份禮物。”
季科夫聽到妻子的話，不動聲色的問道。“我之前忘了，這都是去年的事情，我就給波波喏夫提了一句，沒想到他真的帶過來啦。對了除了你和市長夫人，他還送給了幾個人。”
“克勞斯蒂夫人、米克奇夫人、薩德米娜小姐………”
隨著自己妻子越念越多，季科夫發現這些名字將高加索地區大部分權勢人物都包括在內。而且禮物都不輕他初略的計算了一下價值在近50萬美元的禮物，看來這位羅馬尼亞石油商人所圖非小。
妻子米勒波娃看著季科夫一副思考的模樣，好奇的問道。“怎么了季科夫？”
“沒什么只是沒有想到有這么多人會讓波波喏夫帶禮物，有點驚訝而已。”
季科夫在回答妻子后，突然對她講到。“我們差不多有幾天時間沒有拜訪鄰居了，今天我們過去拜訪一下吧。”
說完后，季科夫對管家吩咐到。“把我那瓶1876年的波爾多拉菲莊園的紅酒拿出來，我要和市長彼得諾維奇一起喝紅酒，他想我這瓶紅酒已經很久了。”
“好的先生。”
說是鄰居，但是季科夫家和市長家還是隔著600米的距離，季科夫帶著妻子拿著紅酒前往彼得諾維奇家拜訪。
“季科夫你可以好幾天沒有來拜訪我了。”
在季科夫夫婦通報進來后，市長彼得諾維奇笑著上前迎接他。
彼得諾維奇四十來歲有點微胖，穿著得體的黑色禮服和白襯衫。他來自圣彼得堡第利斯諾家族，在圣彼得堡眾多貴族中不算太出彩。不過這是在圣彼得堡，在這個邊疆地區彼得諾維奇還是出身高貴，而且他本人也是比較有能力，讓他在巴庫掌握的大權。許多當地的權勢人物都被他管制的服服帖帖。
他不多的愛好里面品味紅酒算得上興趣所在，所以在看到季科夫手上的紅酒后，彼得諾維奇笑的更加燦爛了。“季科夫我想你這瓶拉菲已經有不少時間，這次有口福啦。”
面對彼得諾維奇熱情的歡迎，季科夫也是微笑著講到。“這不是知道你喜歡紅酒嗎，我把酒帶過來了，今天我們就品嘗一下這瓶拉菲的魅力。”
“是啊，這一年是波爾多葡萄最好的時期，而拉菲的品質在世界也是非常有名。”
他們口中說的拉菲就是1855年拿破侖三世讓波爾多商會所創立的紅酒評級，而拉菲在評定中也是頂級的，這個時期被認定最佳年份的拉菲紅酒就是1847、1848、1858、1864、1869、1870，尤其是季科夫手中的1876年拉菲，是被認為是當時拉菲酒莊很難遇到精品中的精品。這一年拉菲酒莊的葡萄得到異常優越生長環境，拉菲憑借這一年葡萄的品質，釀造出在當時無法超越的品質。所以在世界紅酒愛好者眼中1876年的拉菲紅酒，算是紅酒最為優質。
兩位在巴庫一等一的大人物就著這瓶1876的拉菲聊起天來，而他們的夫人則單獨在一旁說著私話。
“市長先生，現在巴庫的經濟形勢很不樂觀，我們公司現在工人有一半的時間都在空閑。”
對于季科夫的牢騷，彼得諾維奇沒有接話反而說起了現在的局勢。“現在帝國在波蘭前線局勢不算太好，不過在局勢依然對我們有利，不管是從人力物質等方面我們依然占據絕對的優勢。”
季科夫知道市長說的是剛剛結束的馬祖里胡戰役。在這場冬天的戰役中，東線德軍在興登堡和魯登道夫的帶領下，用了十多天時間將俄國第十集團軍打殘，損失高達20多萬人。這場敗仗讓俄國軍隊攻入德國境內加利西亞地區的希望，變得渺茫起來。許多有經驗的人都能看出來現在俄國已經沒有可能攻入德國內陸地區。
兩位在巴庫一頂一的大人物就品著紅酒聊著現在俄國的局勢，季科夫一直沒有開口詢問那位叫“波波喏夫”的羅馬尼亞石油商人的問題。因為他在進門的時候就得到妻子的提示，市長夫人脖子上掛在那串項鏈上碩大發著光芒的鉆石，就是那位石油商人送的。
季科夫在陪市長喝完紅酒又閑聊一會后，就帶著妻子離開了。之前還和自己這位鄰居微笑聊天的彼得諾維奇市長在季科夫走后收起了笑容。
妻子葉德琳娜靠近自己丈夫詢問道。“他會同意這項交易嗎？”
彼得諾維奇看著走遠的季科夫講到。“他會的，要知道在高加索地區基本上能夠得著的都拿了錢，他作為石油公司的負責人當然知道這些，沒有問題親愛的。”
這名市長轉頭對妻子繼續說道。“更何況你還故意帶著這串羅馬尼亞人送的項鏈，這么明顯的暗示都不懂，那么他早就被趕出石油公司了。”
“要不是為了百分之五的提成，我才不愿意帶這串項鏈，太沉了。”
聽著自己妻子的抱怨，彼得諾維奇加裝很驚訝的說道。“那么我把這串項鏈賣了吧。”
“你敢。”
不提市長和·他夫人的打情罵俏，季科夫回來家里已經有答案了。第二天回到公司季科夫就招來了“波波喏夫”，同他仔細商議了條件。主要是季科夫認為他作為主要的負責人，如果被發現會危及自己的生命，所以他需要多拿一點。
“波波喏夫”和他強調到這里的關節都已經被打通了，他其實危險性很小。在高加索地區幾乎高層都會為他打掩護，不過最后還是讓季科夫拿到了百分之六的回扣，不過石油只能按照俄國境內的價格結算，而且“波波喏夫”也可以幫他們將錢換成他們想要的貨幣存在任何一家銀行里。當然這個條件也是對能夠伸手夠到石油運輸各個環節的負責人。
在打通各個關節后，四月份第一艘運油船從黑海港口巴統裝著巴庫石油向康斯坦察開去，運油船就是之前霍克所組織的走私船隊，現在也幫著國家走私。
事實上羅馬尼亞在俄國走私不止石油，糧食礦產等原料都在羅馬尼亞走私渠道范圍內。不過現在俄國還沒有顯示出疲憊的面目，讓這些官員還比較收斂不敢太過分，現在他們還只是敲敲邊鼓拿一部分。等到明后兩年這些官員才會露出自己貪婪的一面，連軍隊供應的糧食都能被他們拿來販賣，至于礦產等原料就完全不顧及國內的需求，都被他們走私揣進了自己口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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