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嫩的青草、盛開的野花引來了不少蜜蜂等昆蟲,在它們忙碌的身影下面有不少人類身影。這些埋伏在路邊的身影,就是羅迪斯基和菲斯克聯合起來的武裝分子。這近千號人躲在逐漸長起來的草叢中,等待著肥羊的到來。
而作為首領羅迪斯基和菲斯克自然占據最為有利的位置,可是遲遲不到的車隊讓兩人有些揪心不已。
“車隊怎么還沒過來。”
羅迪斯基揮手驅趕走在自己眼前亂晃的一只蜜蜂,對身邊探查到消息的梅德利問道:“你是不是探查清楚了”
面對羅迪斯基的詢問,梅德利連忙回答道:“沒錯,每一次都是在十一點左右抵達這里,我觀察了好幾次,難道這次有什么意外情況”
不等羅迪斯基回答,待著傍邊菲斯克甕聲甕氣的說道:“別心急,要知道我們哥薩克抓野馬群,等幾天都是常有的事。”
菲斯克滿不在乎的話,讓羅迪斯基也只能耐心等下去。
沒過一會只見一名在前方觀察情況的探子跑了回來。
“怎么樣”
兩位首領相同的問話,暴露出他們并不像外表那么平靜。
這名探子面對兩位首領同時問話稍微愣了一下立刻回答道:“車隊來了就在前方十里,車速不快。好像是有車出了一點問題,他們準備維修。”
探子的話讓兩人一愣,這倒是意外的情況。離開埋伏地過去,還是等車隊過來就成為兩位首領考慮的問題。
良久之后,作為哥薩克首領的菲斯克說出自己的意見。“還是等車隊過來吧,我們這一大隊人太醒目了,萬一被提前發現就麻煩了。”
羅迪斯基考慮一下也同意道:“也好。”
接著他對身后的人吩咐道:“讓大家都小心點,車隊過來了,別被發現啦。”
兩位首領各自吩咐讓手下要更加隱蔽的時候,完全不知道他們的動作都被人看在眼里。
在其六七百米外一個稀稀疏疏的山包小樹林中,瓦西里放下了自己望遠鏡慢慢的退了回去。在山包后是一百出頭的護衛人員,不過現在他們可是全副武裝的打算這些暴徒們一個驚喜。
瓦西里退回來后壓低聲音問道:“四周探查情況的人還沒回來么?”
“已經回來了三個沒有其他發現,只有一個沒回來。”
“是誰”
“是往西面三公里樹林方向的沃爾德。”
正說著,有人上前小聲的稟報:“沃爾德回來了。”
瓦西里立刻說道:“讓他過來。”
有些氣喘吁吁的沃爾德直接被帶到瓦西里面前。
“沃爾德,有什么發現么?”
神情不錯的沃爾德回答道:“是的頭兒,果然不出你所料。在那樹林后面有兩個離得很近的臨時營地,分別只有十幾個人把守,里面都是一些馬匹和少量生活物資。”
“很好你做的不錯。”
瓦西里贊揚了一下沃爾德后,立刻吩咐道:“待會你帶著一隊人負責拿下這兩個營地驅趕走馬匹,焚燒其營地制造混亂,讓這些武裝分子分心。”
沃爾德點頭回答道:“沒問題,交給我吧。”
瓦西里繼續講到:“接下來我們這邊,莫里斯你負責炮隊,讓炮隊在聽到槍聲后立刻開火。”
已經打過數百發炮彈,精通拍擊炮操作的莫里斯點頭回答道:“交給我吧。”
瓦西里繼續說到作戰計劃。“威利斯,你負責我們帶來的兩挺重機槍。不能讓敵人有反撲的跡象,明白了么?”
“完全明白。”
瓦西里接著對手下講到:“其他人都和我準備,讓狙擊手負責打掉敵人的火力點和指揮,其他人負責打撒他們。都明白了么?”
“明白。”
“明白。”
下屬都回答后,瓦西里伸出戴著的表的左手。“對表,現在是十一點十二分。五分鐘后,我們發起攻擊。”
接近五分鐘的等待,羅迪斯基和菲斯克依然望眼欲穿等待載著他們夢想車隊的到來,完全不知道身后有數支狙擊槍真在瞄著兩人。
羅迪斯基這時候感到鼻孔有一絲瘙癢。
“啊……鍥。”
“啪……啪……啪。”
一個噴嚏讓羅迪斯基躲過了死神的收割。數聲槍聲響起,讓羅迪斯基立刻意識到不好。不愧是戰場摸爬滾打數年的軍官,通過槍聲意識到襲擊來自背后。接連幾個標準的翻滾動作躲到另一側,并且死死的趴在地上。
這讓瞄準他的狙擊手暗罵一聲晦氣,只能選擇其他目標。
倒地的菲斯克只離羅迪斯基有數米遠,不過其已經灰暗無光的眼睛,仿佛還在迷茫誰襲擊了他。
槍聲的響起讓埋伏的武裝團伙,意識我自己遭到襲擊。不過許多頭目們在第一輪槍聲中失去了生命,這讓他們在面對襲擊中反應遲鈍了許多,完全不知道自己該干什么。甚至有人估計沒有經歷過這種場面愣在了那里。
“在那邊,反擊。”
一個不怕死的頭目大聲的命令著下屬,對小樹林方向發動反擊,不過他們的火力堪憂,槍法也差勁。
而這個頭目醒目的動作讓他成為了戰場上的焦點,在戰場焦點通常都活不長久,而他也不例外。數聲槍聲響起后,這名頭目帶著飛沾的血花倒在了地上,其渙散的雙眼告知了他這個真理。
當然少量的步槍射擊并不能讓聚集起來的盜匪們害怕,不少膽大的暴徒們打算讓偷襲他們的人知道一下厲害。
“轟……轟”
“噠……噠……噠”
不過接下來數聲迫擊炮的聲音讓他們的動作遲疑起來,更加讓他們害怕的機槍聲。兩挺重機槍和十挺麥德森輕機槍的合唱,讓他們知道什么是槍林彈雨。
大量的武裝分子,像是被麥子一樣成片的倒下。這讓不少盜匪們嚇破了膽,從沒有見過這種場面的他們只能趴在地上瑟瑟發抖,被恐懼支配無力的雙腿讓他們沒辦法逃離這里,只能趴在這里像被驚嚇到的鴕鳥一樣。
瓦西里看到眼前的場面,意識到這是機會,敵人被打懵了不能給他們反應的時機,立刻揮手示意進攻。幾十號英勇的羅馬尼亞精銳,向著十倍的敵人發起了進攻。
數百名武裝分子在看到敵人進攻后,立刻引起了騷動。不過還是有不少人對著發起攻擊的瓦西里一行人開火,試圖讓自己同伙們恢復過來。
盡管他們大部分槍法都不怎么樣,不過還是時不時有人中彈,瓦西里看到敵人在慢慢恢復過來,內心一陣焦急。突襲敵人營地的沃爾德還沒點著敵人營地么?
而負責炮擊莫里斯看到前方戰況有些不妙后,立刻讓兩門迫擊炮急速射擊,試圖用最大火力打消敵人的抵抗意志。
“轟……轟……轟”
接連的爆炸在敵人頭上落下,讓其士氣立刻跌落下來。對于偷襲者猛烈的炮擊讓不少武裝分子錯誤判斷了形勢,以為自己遇到軍隊的清剿,都開始瞄向四周打算提前選好退路。
而這時候作為唯一活下來的首領,羅迪斯基也已經退到稍微安全點的地方。通過其豐富的戰場經驗,他意識到這只是一支小股的精銳部隊,搞不好就是護衛那些物資的。一想到這些讓自己損失不少的精干士兵,那么這次自己打劫的貨物一定非常重要而且價值肯定不菲。想到這里他貪婪心更重了,只要自己拿下這批貨物,不管是自己招兵還是去投效他人,那么就有其他出路。
所以這一刻他豁出去,自己給匪徒們打著氣。“不要怕,他們人少,主要我們頂住,受不了的是他們。別怕,反擊。”
在羅迪斯基的鼓動下,不少心思各異的匪徒們漸漸平復下來,開始認真的抵擋起來。而瓦西里等人面臨的壓力更大,甚至讓攻勢都沒辦法展開,只能和敵人對射。盡管他們槍法比對手好太多,但是人數上的巨大差異,讓他們拖不起。
而就在這時,一道濃烈的黑煙從西面升起。
看到這道黑煙,不少匪徒都騷動起來,他們都知道這是自己之前的營地,看跡象是在被焚燒,自己還有不少東西還在那里。
當然對于這道濃煙反應最大的是菲斯克手下的人,他們是哥薩克游牧團體。對于馬匹就像是自己伙伴一樣,而少了這些馬匹他們將不止損失一大筆財富,還將損失其立足的根本。所以在營地被燃燒后,他們的反應最大。
瓦西里在看到濃煙引起敵人不同的反應后,立刻命令道:“對準右手邊騷動較小的重點打擊。”
菲斯克團伙立刻就感到壓力減輕不少,作為接替菲斯克死亡后位置的副手也不是蠢蛋。在感到區別對待后,立刻思考一陣后說到:“我們撤。對手太強,想要拿下他們我們至少要去損失一半的人手,這時候不能冒險。”
當然他說的冒險,不只是來自襲擊者也有來自羅迪斯基方面。作為剛死了首領,而且人數還比其少,那么被吞并的危險也不少,優先保證自己生存就成為第一要務。
哥薩克的撤離,讓羅迪斯基氣的直跳腳。這不只是損失五分之二兵力的問題,同時也在動搖自己手下的信心。看著別人撤離,誰還有心情繼續打下去。
看到自己計策奏效,瓦西里乘熱打鐵。“就打右側的人,全部火力壓上。”
所以打擊都由羅迪斯基的人承受,而且人數差距沒那么大,瓦西里等人的攻勢又展開了。
在瓦西里等人猛烈的進攻中,羅迪斯基的手下紛紛抵擋不住敗退下來。
這時候羅迪斯基也知道崩盤就在眼前,他心一橫也不通知其他人,自己悄悄的選了一個方向貓著腰溜了。直到手下擋不住,來找他想辦法才發現沒人了。
首領都溜了,那么崩盤就在眼前。四散逃離的匪徒們逃的漫山遍野都是,瓦西里趕緊對自己的下屬吩咐道:“立刻帶五隊人騎上馬去追擊,主要目的是打散他們再次聚集的可能。”
臉上還帶著一絲血跡的下屬立刻回答道:“明白。我這就去。”
看著四十多號下屬騎著馬,沿著這些匪徒逃走的方向追擊。瓦西里叫來一名下屬吩咐道:“讓魯勒帶著車隊過來吧,現在安全了。”
在瓦西里還有半句沒有說出來,這只是暫時安全了。這次又動槍又動炮的戰斗,估計很快就會傳到察里津城內,那么正在整軍的那位鄧尼金將軍一定會派人來調查,留給他們的時間也不多了。接下來,自己需要趕緊將黃金運到維里克斯上船才行。
而且這次戰斗讓自己損失了十幾個兄弟,這讓瓦西里對于逃走的羅迪斯基非常的怨恨。要不是自己任務在身,都想其追殺這個溜的飛快的家伙。
事實上在當天下午回到尤里斯后,瓦西里立刻將這件事告知了克里斯托。
知道事情嚴重性的克里斯托,立刻安排換人不換車連夜轉運黃金。而且馬車組成一個車隊轉運,反正現在暫時沒能有威脅到他們的武裝。
經過三天連續不間斷的轉運,這批剩余不多的黃金總于安全轉到,停靠在維里克斯的秘密運輸船上。
望著這些刻著俄文的金塊,克里斯托等一行人終于長長的松了一口氣,其中負責護衛行動的瓦西里已經頂起了熊貓眼。看來這段搶運時間的護衛任務,讓這位鐵打的漢子也有些吃不消。
而作為他們的運輸交通工具,現在還能開的汽車不到三輛,馬匹都累死了三十多匹。不過這一切在安全轉移到船上的黃金面前,都值得的。
當克里斯托等人坐上船,開始最后一段行程的時候,肩負鄧尼金命令,前來探查的白俄軍隊多弗諾夫上校,也帶著他的騎兵旅來到瓦西里等人和羅迪斯基交戰的地方。
“羅迪斯基,你是說在這里和護衛們交戰的”
多弗諾夫上校指著只經過簡單打掃,不時還露出金屬彈殼的戰場,對身邊穿著少校軍服的羅迪斯基問道。
看來這位首領投靠了鄧尼金,而且還將瓦西里等人的情報給賣了。
“是的,指揮官閣下。我當時帶著五百人和一股哥薩克合作,打算伏擊他們。就是在這里被對方打了個突襲,結果一敗涂地。”
“只有一百人左右”
“是的,上校閣下。當時我們已經打聽清楚了,在尤里斯和維里克斯兩地各有一條船,他們應該是在轉運一些貨物。本想截到了一只肥羊,沒想到是只猛獸。”
在兩人探查戰場的時候,一匹戰馬載著一個傳令兵跑了過來。
只見這名傳令兵跳下馬跑到多弗諾夫上校面前說到:“報告旅長,米勒多夫團長在尤里斯沒有發現這批人和貨物。經過調查,他們在前天就離開了。”
傳令兵的話讓多弗諾夫上校眉頭一皺說到。“知道了,下去吧。”
羅迪斯基一看沒找到人,感到有些不妙。還沒等他說話,又一個傳令兵趕到他們面前。
“旅長,維里克斯也沒有發現這批人和貨物,也沒有船。經過對附近的漁民打聽,這是一艘蒸汽機船,而且在昨天上午就開走了。”
多弗諾夫上校聽到這個消息,面色非常難看。“昨天上午就開走了,昨天上午……真該死,按照船速現在都到了黑海了,我去哪里找。該死。”
不管多弗諾夫上校如何抱怨,運載這批黃金的船已經抵達了黑海。而作為羅馬尼亞海軍唯一拿的出手的軍艦,科爾堡級巡洋艦達齊拉伯爵號的身影出現在他們面前。看來為了保護這批黃金,也是各種手段都盡出。連這艘海軍看家寶貝,都敢抵達俄國近海接應。
這也讓維里克斯等一行人放下心來,這次的任務已經完成大半只需要回到康斯坦查就能享受享受到足夠的榮譽,當然這必須保密。
在輪船上希爾卡看著旁邊和家人待在一起的多諾夫斯基,笑著說到:“別擔心,我們羅馬尼亞是講信譽的。答應你的少不了。”
面對希爾卡的話,全程陪同的多諾夫斯基只能無奈的笑了笑。天知道這些瘋子居然真的成功了,不過想到有五噸屬于自己,這世界太美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