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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來者不善

  前方彩鋼棚的陰影里走出一個人,昏黃的路燈映出一道長長的身影,直達林躍腳尖。

  影子在輕輕跳躍,那不是光源在閃,是前方蒙面人手里的鋼管輕輕敲打掌心。

  來者不善啊……

  是攔路搶劫?還是打擊報復?

  這個念頭才在腦海閃過,猛然聽見身后傳來利器破空的異響,他的眼睛往下一掃,順著影子晃動的方向往右側急閃,咻的一聲尖嘯,風從左耳刮過,眼前晃過一抹寒光,脖子上涼颼颼的,汗毛都立了起來。

  是刀!

  對方想要他的命!

  來不及去拔腰里的槍,他一把抓住偷襲者持刀的手腕,轉身抬腿,膝蓋向上一頂。

  后面的人吃痛悶哼,卻沒有松開握刀的手。

  林躍剛要重復方才的動作,前方風聲臨頭。

  他不敢猶豫,整個人往握刀的人懷里一鉆,讓過第一個人的敲打。

  嘡啷!

  鋼管重重地砸在地上,濺起兩塊石礫,看起來斤兩很足。

  這時一股淡淡的酒氣由身后飄來,想是持刀男子才喝了酒。

  林躍冷哼一聲,背和屁股往后面一靠,腰部微沉,兩只手抓住持刀男子手腕,全身力道由足底一路向上,在后腰與兩個手腕爆發,一拉一帶間將身后男子扛過肩膀,重重地摔在水泥路面上。

  那人吐出一口胃液,身體在地面輕輕扭動,感覺后背的骨頭像散架一樣。

  林躍完成一個漂亮的過肩摔,還沒等喘口氣,猛聽嗚的一聲,攔路者的鋼管迎頭砸落。

  他只能放開握住持刀者手腕的手,就勢往旁邊一滾,閃過鋼管的同時合身一撞,把敵人按倒在地,趁機一拳下去狠狠搗在面門。

  月色下濺起許多黑點,拳背傳來一股濕膩與溫熱的感覺,血漿一滴一滴往下淌。

  就在他直起身子,準備繼續進攻的時候,猛地看到右前方燈桿下面人影晃動。

  第三個人?

  這個念頭才在腦海生出,一股強烈的危機感攀上心頭。

  那個姿勢……不好,是槍。

  電光火石間,他不及多想,身體往旁邊一倒,連續幾個翻滾。

  地面很涼,還有些凹凸不平,感覺很不舒服,但是與小命比起來這都不重要。

  嘭,嘭,嘭。

  一股股粉塵激揚而起,子彈打得水泥路噗噗作響,拿鋼管的歹徒嚇得抱著腦袋蜷縮四肢,動都不敢動。

  林躍翻滾到接近垃圾桶的時候爬起來,正要拔出腰上的手槍,忽聞左側異響,他趕緊往右閃身,不過還是慢了一步。

  左臂一寒,緊接著是針刺般的痛。

  面對生命危險,來不及查驗傷勢,在持刀者第二次攻擊來臨時迅速反應,左臂強忍疼痛往外一磕,用力打在歹徒臂彎,閃亮的刀刃在臉前不到一寸的地方刮過,勁風帶起他的頭發,吹得皮膚微微發麻。

  這時他右手握住敵人持刀的手往前一推,噗的一聲,刀子深深沒入那人左肩下面一點的地方,痛苦的吼聲隨之而來。

  眼見對方吃痛后撤,林躍本著趁他病要他命的想法往前一步,誰想連續兩聲槍鳴,垃圾桶表面火星四射,砰砰作響。

  他趕緊縮回去,順勢拔出腰上的手槍,深吸一口氣側身還擊。

  嘭,嘭,嘭……

  連續開了幾槍壓住對方氣焰,林躍看向身體右側,發現持刀者跟拿鋼管的人已經往斜對過胡同口逃出一段距離。

  他調轉槍口開了兩槍,但是因為天色太黑沒有命中目標,剛要換個姿勢再射,前方路燈后面的敵人又是幾槍打過來,把他逼回垃圾桶后面。

  最終兩名歹徒鉆進胡同里面沒了蹤影,路燈那邊的人也跟隨同伴的腳步撤離。

  林躍在垃圾桶后面停頓片刻才握著槍探出上半身,確定沒有危險后緩緩站起,往地面吐了一口唾沫,借著路燈光芒打量酸麻的左臂,發現流了不少血。

  剛才真是危險,要不是魂穿到劇情里很能打的托尼身上,本體過來恐怕早就給兩名歹徒干掉了。

  噼哩啪啦……

  踏踏……

  突然聽到身后傳來一陣響聲,他趕緊轉身,舉槍對準巷口前面的身影:“誰?”

  “托尼?”

  是阿香的聲音!

  林躍松了一口氣,緊繃的精神放松下來:“阿香,你怎么來了?”

  他把槍關閉保險插回腰上,往阿香站的位置走去。

  “我回旁邊房間的時候聽到巷子里響起槍聲,擔心你出事,于是過來看看。”

  “明知道那是槍響你還敢出來,不要命了?”

  阿香沒有回答他的話,借著主街漫過來的燈光看到林躍左臂的血跡,臉色不由一變:“你受傷了?”

  “一點皮外傷,不礙事。”

  “流了這么多血還說沒事,快跟我來,樓上房間有包扎用的東西。”阿香的心思都放在傷口上,沒有多想什么,拉著林躍的手往自己的房間走去。

  不一會兒,兩人來到樓上,她先用剪刀剪開襯衣的袖子,拿著紙巾在傷口周圍擦了擦,又到洗手間給他反復沖洗中間的血漬和污穢,然后帶到最里面的房間拿出急救箱。

  碘伏、醫用酒精、紅霉素軟膏、脫脂棉球、紗布、消炎藥、感冒沖劑……

  家庭常備藥品整齊地擺放在白蓋藍底的箱子里。

  阿香先用碘伏給傷口消毒,然后用鑷子夾住脫脂棉球蘸上醫用酒精在附近位置涂抹,她的動作很輕柔,很仔細,也很熟練。

  嘶……

  “忍著點。”

  “你經常給人包扎傷口啊?動作這么熟練。”

  “我十幾歲的時候念過衛校,但是沒多久就放棄了,跟著媽媽來到曼谷開了一家小店。”

  “哦。”

  阿香一邊幫他涂抹紅霉素軟膏,一邊看似漫不經心地問:“剛才發生什么事了?”

  “如果我沒有猜錯,盜竊閆先生黃金的家伙就藏在今天來酒吧的那些人里面。”

  阿香呆了一下,手下力道沒有掌握好,林躍疼得倒抽涼氣。

  “你慢點,很疼的。”

  “對不起,走神了。”她把紅霉素軟膏放回急救箱,拿出角落里的紗布:“你是說閆先生那邊有內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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