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受任務前看完電視劇,林躍在網上逛了逛,曾見有人發帖稱懷疑余晨不是余歡水的兒子,是過度解讀呢,還是現實就是這么殘酷,他也不知道,所以才要求甘虹在沒出親子鑒定結果前孩子由她撫養。
現在親子鑒定結果出爐,也算打消了他心里的顧慮。
認真地想一想,余晨如果真是甘虹和前男友的孩子,劇情里坐在本田CRV駕駛室里就不會下意識躲開男人那只手了。
林躍是不想帶余晨的,因為太麻煩啊,他的任務是恣意人生,換個活法,現在為了余晨鬧上門有兩個原因。第一,他表現的越在乎余晨,在這一點上越像余歡水,甘虹就會抓余晨越緊,找保姆照顧孩子他不放心,給親媽照顧肯定是最好的結果,而且不用給錢,多好啊!第二,今天來甘家,一家人過個“熱鬧的中秋節”,總得有個助興的由頭吧,余晨就是個很好的切入點。
甘虹有恃無恐地道:“你問問他,他跟你走嗎?”
“甘虹,你是不是就等著我問上面的話,然后用余晨選擇你的回答來傷害我?”林躍微笑著拍了拍手:“要么說黃蜂尾后針,最毒婦人心呢,為了報復我,你連父子親情都利用上了,你真是個婊子,我現在最后悔的一件事就是當初扇你那兩個巴掌為什么不再重一點。”
他還記得電視劇中秋節那段,甘虹聽到門鈴聲出來給余歡水開門,張口就是你什么意思,質問余歡水為什么來得這么晚。
她明明給余歡水的公司打過電話,知道余歡水因為冒領紅酒月餅的事被罰打掃廁所,耽誤了大把時間。可是呢,她還是問了上面的話,因為她知道余歡水一定會撒謊來維護自己的形象。
她還知道余歡水在微信承諾的酒和月餅被公司收回去了,她也預見到了后面的尷尬場面,可是她什么都沒有說。
一個正常家庭的妻子,碰到這種事首先想到的肯定是老公為了讓自己有面子才會去冒領紅酒月餅。其次,面對自己的父母,有什么難事不好意思說?隨便編個理由去跟甘父甘媽解釋一下能死嗎?何況大家都知道他們家什么條件,如果父母真為子女好,會不理解?會不諒解?會不心疼?
可是她怎么做的,靜靜看著余歡水陷入尷尬境地,沒有一點要維護自己丈夫的樣子,反而表現的像個受害者一樣。
于是有了在樓下花園攤牌的一幕,千錯萬錯都是余歡水的錯,她是因為不停地受到謊言傷害,不得不做出離婚的選擇。
余歡水呢?認為自己一手導致了這樣的結果,他內疚,他自責,他懊惱,那么在離婚的時候,為了余晨,也為了彌補自己的錯誤,一定會把房子和車子留給甘虹。
這個女人用她的手段和心機,把一切導致二人婚姻破裂的原罪都推到了余歡水頭上,并且占據了財產分配主動權,就算鬧到法庭上,考慮到這些因素,法官也會傾向她的利益主張。
林躍覺得自己喊她婊子一點都沒喊錯。
“放肆!”甘父一拍桌子站了起來。
甘母指著他說道:“余歡水,你剛才說的什么,再說一句試試?”
林躍笑瞇了眼,一字一句鄭重說道:“我說她是婊子,你們一家子都是賤人。”
這話一出口,距離他最近的孫佳先不干了,沖上去就要抓林躍的臉。
他身未轉頭不回,手起掌揚。
耳光響亮。
孫佳披散著頭發倒在地上,臉上是彤紅的手掌印,牙齒都被打掉一顆。
林躍看著在地上蠕動的刻薄女人:“別以為你是女人我就不敢打。”
甘猛看到自己媳婦兒被抽,急眼了,撥開椅子沖過來就是一拳。
他眼睛里的余歡水就是一個唯唯諾諾的小人物,要說打架,十個余歡水也不是他的對手。
余歡水當然打不過他,可是站在這里的人不是余歡水。
林躍看著他的拳遞到臉前一尺,才伸出左手啪的一聲穩穩捉住,另一只手抄起桌上放的紅酒瓶,往甘猛頭頂用力砸下。
紅酒瓶破碎,玫紅色的酒水濺開,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果香。
甘猛人晃了晃,目光呆滯地看著前面的人。
他很暈,眼前景物時而模糊時而清晰,耳朵里嗡嗡作響。
林躍放開他的手,飛起一腳,甘猛近一米八的體型被他踹出快五米,人癱在沙發上,頭頂流出紅色液體。
不是酒,是血。
林躍丟掉酒瓶茬子,拽出一張抽紙擦掉手背沾著的酒水。
“孫子哎,我想開你的瓢想了很久了。”
孫佳才抬起頭,看到這一幕差點嚇暈過去,不遠處坐的小胖墩兒哇的一聲哭出來。
甘虹懵了,她哪里見過這樣的余歡水,上岳父母家過中秋把小舅子的頭給打破,虎,太虎了。
這還是余歡水嗎?
“你個王八蛋,我跟你拼了。”
甘母一瞧甘猛吃了大虧,滿臉狠毒地撲過來跟林躍撕扯,被他一把推倒在墻角。
老東西掙扎著想起來,可是沒有成功,手捂著胸口在哪兒嗬嗬粗喘,一副快要死了的架勢。
“畜生。”甘父被林躍氣得須發皆張,抽弟妹巴掌,打破小舅子的頭,還把岳母推倒在地,這……在他看來簡直就是大逆不道。
甘父一聲暴喝:“甘虹,報警!”
那邊甘虹很聽話地拿出手機,可是還沒等她解鎖屏幕,嘡啷一聲,林躍由腰里掏出一把刀子丟在桌上。
甘虹被唬的一跳,人一哆嗦,手機掉在地上。
林躍的視線依次掃過孫佳、甘猛、甘母、甘虹,最終落在甘父臉上。
“我一直認為,想要獲得別人尊重,首先要尊重別人,而一些仗著自己活得久便一味要求年輕人恭敬忍讓的老家伙,那叫倚老賣老。單元樓里有位大禹姐,它養了一條狗,那真是跟對待親生兒子一樣,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不僅遛狗的時候不拴狗鏈,還任由小東西在小區里隨地大小便,我對她說過一句話,當父母的如果教育不好自己的子女,在以后的生活里,自然會有其他人代勞。”
林躍一邊說,一邊朝甘猛走去。
緩過一口氣的甘猛還想找回場子,可是沒等擺好架勢,林躍的拳頭已經落在他的臉上,完了是連續的耳光。
那叫一個響亮。
直到甘猛滿嘴是血,臉腫成豬頭,他才把人往地上一丟,補了兩腳回到餐桌前面,端起最近的高腳杯,把里面的酒水灌下肚,完事一臉平靜看著甘父。
“既然你們舍不得管教,那我這個做姐夫的就勉為其難,好好教育一下不成器的小舅子。不用謝。”
完事扭頭看向地上裝病的甘母,拿起桌子上的刀,手指輕輕摸索刀刃:“老不死的,別裝了,你如果活著,我打他一頓出出氣也就算了,如果你死了,那你們甘家今天等著滅門吧。殺一個人是死,殺十個人也是死,我為什么不多拉幾個墊背的?”
余歡水怎么看這兩個老東西不重要,林躍是真不待見這兩條老狗。瞧瞧兩次家宴上甘猛說的那些話,他們管過嗎?
把姐夫的酒呸在地上,還說余歡水買的月餅不能吃,完了不僅喊余晨小兔崽子,還訓斥他別哭,再哭滾出去。
甘父和甘母說什么了嗎?
什么也沒有。
中秋節家宴時因為酒水質量發生爭執,甘父就說了一句“吃飯”壓下事態,那算是為余歡水開脫嗎?更像是打余歡水的臉酒太差,不喝了!吃飯,吃完飯快滾蛋!
正常家庭,兒子和女婿發生爭執,在女婿沒有大錯的情況下,誰不是訓斥兒子?因為兒子從小教育過來的,訓斥兩句根本不會影響家庭感情哪個當兒子的會為幾句訓斥的話就跟父母翻臉啊?
女婿就不一樣了,那是外人,人家對你尊敬是看在老婆的面子上,沒了夫妻這層關系,什么泰山泰水,狗屁不是。
所以正確做法是寧惹兒子不快,為了女兒的幸福也得忍讓女婿三分。
事實上甘父甘母對待余歡水的態度跟甘虹、甘猛、孫佳差不多,打心底瞧不起這個男人,區別在于他們要面子,當婊子又想立牌坊,所以對甘猛、孫佳的種種刁難視若無睹。
這種情況很像官場,當領導的要整一個人,需要親自去做嗎?
一個眼神,一句不經意的講話,貼心的下屬就把事辦了。
電視劇后面余歡水被診斷為胰腺癌,命不久矣,他在清河市沒有親人,沒有朋友。要知道這個男人可是把財產都留給了老婆孩子,而且對岳父母一直很尊敬。就算不念往日情分,看在他對外甥和女兒十分仁義的面上,也該去看一眼吧。
結果呢?甘家方面除了甘虹過去要錢外,再無一人去探視。
平常人家養條狗,狗死了主人還會心情低落一陣子呢,在甘家,十年女婿真是連條狗都不如。
甘母從地上爬了起來,心口窩也不疼了,身子也不抖了。
她很清醒,很理智,甘猛現在趴在地上捂著腦袋動也不敢動,剩下的人誰能制服余歡水?沒有人!
今天的余歡水完全顛覆了他往日的形象,不僅兇,而且狠,更重要的是不怕死。
一個瘋子會跟你講后果?
就像余歡水剛才說的,真要裝過頭,刺激到眼前這個瘋子,甘家等著滅門吧。
所以她慫了,她不裝了。
林躍面帶鄙夷看了她一眼,從包里掏出煙盒,抽出一支香煙含在嘴里點燃,用力吸了一口,幾個呼吸后吹出一股青煙。
“我爽了。”
他拉過一把椅子坐下:“爽完了該談正事了。”</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