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打十個……
十個……
李釗呆了,門口站的眾拳師同樣一臉懵逼。
只有在場的日本人不知道他說了什么,總之應該是很有意思的一句話,不然支那人不會全員噤聲。
“師父,我知道你恨日本人,可是……”李釗一臉為難,他看了那么多場戰斗,還沒有一位拳師敢挑戰十個日本武士,要知道單挑和群毆完全是兩碼事,前者更多地是考驗格斗技巧,而后者,要打贏必須做到眼觀六路耳聽八方,以及超越普通人的身體素質,要么有句話叫雙拳難敵四手,好漢架不住人多呢。
“我要打十個。”林躍又重復一遍自己的想法,這次很大聲。
佐藤望李釗說道:“喂,他說什么?”
“他說……他說……”李釗咬牙說道:“他說他要打十個。”
這回輪到日本人吃驚了,臺下一片嘩然,有人雙眼圓睜,覺得自己被冒犯了,區區支那人敢大言不慚要打十個,當大日本皇軍的戰士是泥捏的不成?
佐藤聽說笑了,是被氣笑的。
“十個?我覺得他這是找死。”
本來在圍廊慢步的三浦忽然停住,看著演武場內的兩個人。
“十個?”
李釗點點頭:“十個。”說完還一臉責備地看了林躍一眼。
要不要這么夸張?
戰十個很難嗎?葉問都能打十個好不好?
其實一開始林躍想說的是你們一起上吧,但是忽然記起葉問在電影里的臺詞,油然而生的惡趣味讓他把人數生生砍了一半下去。
三浦靜靜看了林躍兩秒鐘,望佐藤點點頭,他倒要看看是什么給了這個支那人狂妄的勇氣。
“第五師團,第一班,第三班,第五班,出列。”
演武場周圍的日本武士起立,被三浦點到名的人邁步上前,擺出柔道的起手式。
戰斗即將開始的那一刻,林躍忽然舉起手,示意稍停。
就在佐藤認為他臨戰生怯,要更改格斗規則時,林躍摘下眼鏡,走到演舞臺邊沿,放到不礙事的地方,然后返回剛才的位置,沖十名身穿練功服的日本武士招招手。
“喝!”
正前方兩個日本武士做了個假動作,處于林躍右后方強壯的日本武士趁機一個飛踹,猛踢林躍后背。
也沒見他回頭,只是耳朵稍稍動了一下,腳尖微震,身體退步半尺,踢腳緊貼肩膀而過,褲腿在衣袖上帶起細小的折痕。
當日本武士的小腿進入視野,林躍忽地兩手一抬,抱住日本武士的腿擰腰轉身,在地面力道和對手力道雙重疊加下畫出一道弧線。
場上閃過一抹浮白,日本武士直接飛出場外,重重地撞在東墻,滑倒在地沒了動靜。
又一個日本武士從側面沖過來,他微微偏頭,讓過長拳,右肘往后面狠狠一戳,敵人嗷的一聲慘叫,似乎肋骨碎了。
這時林躍一個前蹬,把對面沖來的日本武士踹翻,借力后撤,抱住肋骨骨折的日本武士上臂彎腰用力。
肋骨才斷,那人又被重重地摔在地上,還沒等把卡在嗓子眼兒的氣呼出,一只腳踏下,在他胸口一蹬,隨著黑影凌空而起,前邊某個人打著旋飛出去。
閃身,擊腋,擰臂,出腳。
一個日本武士撲倒在地。
標指戳喉。
另一個日本武士抱著脖子跪地急喘。
借力打力。
下勾拳。
左勾拳。
鞭腿。
半步崩拳。
老猿掛印。
左手劈掌,右手扱肘,再接一招鱷魚擺尾,第九名日本武士飛出場外。
當最后一名日本武士被膝蓋一拐壓在地板上無法喘氣,手亂抓腳亂蹬的時候,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十合十躺尸。
聽從佐藤吩咐出列的十名日本武士沒有一人是他半合之敵,場外的人只看到拳影交錯,衣袂翻飛,反應過來時場上的戰斗已經結束了。
林躍在身下人后腦補了一拳后,站起身來。
旁邊幾個日本武士在他腳底抱著受傷部位哀嚎。
沒有死人,不過都有骨折骨裂的情況,就算醫療條件能跟上,也要休養三四個月才能恢復戰斗力。
佐藤的嘴微微張開,沒有想到那個商人真的很能打。
三浦陰著臉朝下面的人使個眼色,門口的少尉拉開旁邊房間準備拿米袋。
“慢著,待會兒一起拿吧。”
林躍掃視一圈臺下咬牙切齒看著他的十幾個日本人,勾了勾手指:“一起上吧。”
李釗擦了一把頭上冷汗。
這個便宜師父真得又狠又兇,像少林洪拳武館晁騰那個級別的洪拳傳人,一口氣打兩三個日本武士就算獲勝也是氣喘吁吁體力不支的樣子,他倒好,臉不紅氣不喘,就中山裝多了些褶皺。
“混蛋。”
準備去拿米袋的日軍少尉握著軍刀走上前,臺下的日本武士也都站了起來,他們聽不懂漢語,但是認得林躍的手勢。
什么時候支那人敢這樣藐視他們了。
日軍少尉前腳邁上演武臺,后腳就傳出一聲槍響。
外面的人嚇得一個激靈,瞄了一眼二樓的佐藤,忙打量林躍站的地方。
人不在。
李釗離得近,看見地上多了一個彈孔。
大約在同一時間,陡聽日軍少尉慘叫,然后是掠過演武場的一抹寒光。
李釗往聲音傳來的地方看去,少尉配備的軍刀扎進圍欄那邊的墻體好幾公分,而軍刀前面,是佐藤失了人色的臉。
還在冒煙的南部十四式,兀自震顫的刀柄……
畫面有一種特別的協調感,佐藤的槍擊居然被避開了,而那把軍刀如果往右偏半公分,大尉的脖子怕是要被捅個窟窿。
沒人看清林躍是怎么做的,反正他躲開了,還給了佐藤一個死亡警告。
如果這里不是日軍司令部,還有許多佛山人在,佐藤會死吧?或許,應該,差不多。
門口防備拳師的士兵舉起手里的三八式步槍,而林躍掐住日軍少尉的脖子一轉,將其當成人肉盾牌面對日軍士兵的槍口。
想開槍偷襲?可能嗎,就算跟日本武士近身肉搏的時候他都沒有松懈,一直留意佐藤的舉止,要不是時機未到,他早弄死這個電影里最惡毒的家伙了。
“你們要干什么?”
“卑鄙!”
“輸不起嗎?”
鐵柵欄被情緒激動的拳師門晃得咔咔作響,那幾名日軍士兵手中的槍往后指指,又往前指指,一副不知道該防備誰的樣子。
這時只聽二樓傳來一道脆響,三浦一個大嘴巴子將佐藤打了個趔趄,奪走那把南部十四式。
“這里是演武場,如果下一次我再看到你動槍……”
后面的話他沒有說,不過他知道佐藤能聽明白,他雖然看不起支那人,認為他們是劣等民族,應當被大和民族統治和教化,但是武士道是神圣的,不容褻瀆的,演武場就是比武切磋的地方,如果在這里槍殺對手,就是對天皇的不敬。
“是,大佐閣下,我以后不會這么做了。”佐藤捂著被打的臉,畢恭畢敬地道。
三浦看了一眼樓下情況,大喊一聲“都放下槍”,快步走向樓梯口,來到一樓演武場。
“放開他。”
林躍稍作思忖,把日軍少尉推到一邊,冷冷注視著三浦。
“你不是還想打嗎?我來做你的對手,如果你贏了,可以把那個房間里的米都拿走。”三浦偏偏頭,示意李釗把這句話翻譯給林躍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