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教皇遇刺身亡?
桑迪諾的臉色青一陣紅一陣,誰能想到那位大人物會遭遇這種事,雖然下面的樞機主教會繼承圣座,但是這件大事的余波勢必對歐洲造成極大影響,哪怕是隔著一個大洋的美國,也無法獨善其身。
而且,他為了得到高桌議會的席位派約翰威克刺殺他的姐姐,那邊教皇就掛了,這兩件事會不會有什么聯系?
桑迪諾想不明白,手頭情報太少,怎么理也理不清二者間的聯系。
還有一件事,手下告訴他阿瑞斯不見了,說好的截殺約翰威克也沒有發生 不過還好,吉安娜安東尼奧死了,在這之后,他將坐上高桌議會理事的位子,總之目標算是達成了。
接下來,他告訴手下小心打探阿瑞斯的去向,拿出電話撥通一個號碼。
“請幫我接賞金中心。”
“我想要懸賞一個人。”
“約翰威克。”
“開啟。”
“700萬。”
發出針對約翰威克的懸賞,桑迪諾掛斷電話。
“約翰,不要怪我。”他看著面前拿破侖時期的戰爭油畫,左手橫在胸前,右臂立于其上,一副沉思表情。
叮鈴鈴。
叮鈴鈴。
叮鈴鈴。
不斷有短信提示音在酒店大堂響起,椅子上談論爵士樂的紳士貴婦和不緊不慢打毛衣的老嫗起身收拾東西往外面走。
卡戎拿出手機,翻開蓋子一瞧,表情微變。
1層酒吧角落卡座坐著的溫斯頓摘下眼鏡,耷拉著眼皮瞅了兩眼,端起桌子上的雞尾酒杯喝了一口。
他并不意外桑迪諾會過河拆橋。
與此同時,在飛紐約的航班上,一個臉上長著許多老年斑,胡子頭發白了一茬的中年人摘下蓋臉的禮帽,拿出手機點開新收到的短信。
“呵,700萬。那邊開始了吧,我也得盡快行動才好,畢竟晚上12點就是任務截止日了。”
兩個小時后,夜幕籠罩著紐約,曼哈頓金融中心的高樓大廈霓虹如織,路面上各式各樣的車子穿梭如流,喇叭聲聲,車燈閃閃。
皇后區西郊一棟別墅內,高桌議會的裁審員蕾歐娜坐在書桌后面,看著蘋果電腦屏幕默然不語。
她剛剛收到兩封郵件,第一封是高桌議會十二位理事之一吉安娜安東尼奧被“夜魔人”刺殺死亡的消息。
第二封是關于教皇陛下同日遇刺身亡的情報,里面還附帶了幾張照片,從側臉和身形來看,應該不是歐美人或者中東地區的極端宗教主義殺手,而是一個亞裔。
且不提吉安娜安東尼奧被殺有可能帶來的管理層動蕩,教皇那邊的事情更加棘手,因為高桌議會勢必面臨來自教廷方面的壓力,以往雙方竭力維持的平衡將被打破,緊接著可能是對抗或者妥協。
教皇遇刺,這件事一定要有人付出代價,可以想見,這個代價絕不好付。
門鈴響了。
蕾歐娜瞄了一眼窗外,柵欄那邊的馬路上停著一輛快遞車。
她站起身來走到玄關,打開房門,外面有一個頭戴棒球帽穿藍色工作服的女性快遞員。
“請在這里簽字。”
蕾歐娜看了一眼寄件人,面無表情簽下自己的名字,搬著那個長寬都在20CM左右的箱子回到客廳,撕開上面的膠帶往里面一瞧,是個很漂亮的青銅盒子,上面有雕花和紋刻,還有漆金工藝制作的小玩意兒。
怪不得拿在手里沉甸甸的。
她一壓鎖扣,打開盒子,發現里面什么都沒有。
“是不是很好奇為什么快遞送來一個空盒子?”
聲音由背后傳來,蕾歐娜猛回頭,只見通往二樓的樓梯口前面坐著一個戴禮帽,腳邊放著把拐杖的老者。
“你是誰?”她不知道他怎么悄無聲息進來的,不過直覺告訴她那個人很危險。
老者站起來,摘下禮帽,從陰影中走出,答非所問:“很快你就會知道這個盒子是拿來裝什么的了。”
蕾歐娜對自己最滿意的一點就是比很多男人還要果斷,所以她沒有因為陌生人上了年紀便掉以輕心,突然轉身,以最快速度往辦公桌跑去,那里除了她用來工作的筆記本電腦,還有拿來防身的格洛克43手槍。
就在她的手將將夠到手槍握把的時候,小腿被什么東西鉤住了,蕾歐娜低頭一瞧,竟是老頭兒使用的拐杖,見掙脫不掉,抄起桌上放的水果刀一下刺出。
她以為老頭兒上了年紀,以前身手再好也不是她的對手,作為高桌議會的裁審員,她的身手不比高段位的殺手差。
然而接下來發生的事情超出了她的意料,老者的手一圈一帶,用了個不知道什么路數的動作,引著那把匕首往左一拍,噗地一聲刺入她的左肩。
只聽一聲悶哼,冷酷的眼睛里閃過一絲痛苦。
哪里知道對方根本不給她喘息的機會,握著她沒有受傷的手往辦公桌一拍,手起刀落。
噗的一聲。
一把匕首刺穿她的掌心,將她釘在辦公桌上。
“你知道我是誰嗎?”
高桌議會的審裁官冷冷地看著那個身手跟年齡不匹配的老者,目光里滿是威脅和狠毒,即使被人制服,也有一股居于高位的盛氣凌人。
“當然,高桌議會裁審官蕾歐娜,那你知道我是誰嗎?”
蕾歐娜不說話,心情越來越沉重,因為既然對方知道她的身份還敢這樣做,那么一定是有備而來,不過表面上很平靜,眼神同樣陰冷,頭頂短發和那張臉看起來像一只時刻準備搶游客背包的猴子。
下一個呼吸,老者的臉變了,那些老年斑、皺紋什么的緩緩消褪,隨著胡子被扯掉,一張英俊的男人臉出現在她的面前。
這種匪夷所思的易容術還在其次,她一下子想起剛才收到的那封郵件,似乎刺殺教皇的兇手就是眼前這個男人。
“你猜得沒錯,殺了教皇的人是我,所以你高桌議會審裁官的身份,在我眼里比窗外扒垃圾桶的流浪狗不會高明多少,而且……你知道我送你那個箱子的目的嗎?”
林躍從后面按住她的頭,另一只手握著匕首在她的喉嚨一劃,血像池子里滿溢而出的水,不斷地往外涌。
“對,那是用來裝你腦袋的,哦,那用了我很多錢。”
一刀,兩刀,三刀,四刀,從前面到后面,從劃破血管到挑斷肌腱,他一點都不像個職業殺手,因為殺人太慢,不夠快。
蕾歐娜的眼睛越睜越大,想說話卻只是發出嗬嗬的喘息聲,而且每次抽搐,被匕首不斷割開的脖子就會噴射出更多血液。
一分鐘后,那顆有著讓人厭惡的陰陽人臉的頭被丟進盒子,林躍拿起放在桌子上的白色餐布,擦了擦濺到手上的血,拎著青銅盒子推開房門走出去。
今天的夜晚對某些人來講會很漫長。
下雨了。
嘩啦啦的水聲響徹整條街道。
一輛福特野馬BOSS429在頂著“平家”兩個紅色燈箱的小食攤前面停住,車門打開,一只皮鞋踏破足有兩公分厚的積水,朝著對面的燈火走去。
三五個呼吸后,皮鞋的主人坐到柜臺前面的椅子上。
臥在柜臺上的貓咪站了起來,走到他的面前,舔舔他的手背,喵喵地叫了兩聲。
食攤那邊的光頭皺著眉頭看了他一眼,有點意外貓咪的反應,不過手上沒停,把一個放有一片金槍魚刺身的盤子推到客人面前。
“請用。”
說完這句話,光頭繼續去處理那條河豚。
小刀很鋒利,輕松地剖開魚腹,挑出骨刺,切掉有毒的部位和尾巴,把一小塊一小塊的嫩肉切下來。
“刀功不錯。”這時坐在食攤對面的客人說話了,完事手往下面一探,再出來時把一樣東西放在了柜臺上。
光頭看后瞳孔驟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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