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躍發出一聲悶哼,用袖子包著手槍在殺手的衣服上擦掉槍柄的指紋,丟在旁邊不遠的地方。
呵……
殺手的食指動了動,看起來是要指著他說點什么,不過最后只是呼出一口濁氣,死了。
林躍打量一眼周圍環境,抱著傷臂退到監控可以照見的地方,一屁股坐在地上。
“林躍,你怎么樣了?”
這時后面拐角閃出一道人影,阿俊安頓好任婉兒第一時間追了過來。
“還好沒立刻把槍還回去。”林躍喘著粗氣,臉色稍微有點白。
“你受傷了?”
“死不了。”
阿俊收起槍來,從他身上拿出手機撥通急救電話。
“喂,救護車嗎?我是刑事情報科督察梁俊義,港東花園地下停車場有人受傷,請幫我叫救護車。”
打完急救電話,他看了一眼那邊死掉的殺手,又給總部打了一通電話,告訴上級這里發生了槍擊案,一人受傷,一人死亡。
林躍說道:“你自己的手機呢?”
阿俊把手機遞還他:“我的手機有干擾。”
林躍掙扎著從地上爬起來。
“你行不行?別亂動啊。”
“又沒打到骨頭,一些皮肉傷不礙事,任小姐呢?”
“我叫她躲在車里不要出來。”
“那個殺手是來找你的?”
阿俊點點頭。
林躍說道:“你究竟惹了什么人?”
聽他這么一說,阿俊突然想到小祥和老楊還處在危險中,剛才只顧給林躍叫救護車了,把那兩個人的事情忘了。
“手機給我。”
阿俊又要過林躍的手機,先打給小祥,沒人接,又打給老楊,還是沒人接,他急得在地上轉圈。
“喂,我這都替你挨了一槍,還不打算告訴我事情真相嗎?”
阿俊走到林躍身邊,剛要說點什么,只聽入口傳來一陣警笛聲,巡邏車閃著紅藍光芒駛入地下停車場。
他只能壓下沖到嘴邊的話,過去跟車上下來警員講這里發生的事。
大約十分鐘后,林躍被安置到一輛救護車里,駛向最近的醫院,阿俊開車跟在后面。
“阿俊,你告訴我,究竟發生了什么事?”
任婉兒從外面回來后連口水都沒喝就被他拉到停車場,隨之而來的就是槍擊事件,她又急又怕還很擔心,想不明白阿俊、老楊和小祥究竟招惹了什么人。
“唉。”阿俊嘆了口氣,把他們三人偷買股票謀利,害怕虧錢綁架了羅耀明,完事去商業罪案調查科毀滅證據遇到林躍,然后不知道怎么被人盯上的事情簡單一說。
任婉兒聽完很慌,不過很快平靜下來,事情發展到這一步,再追究責任已經沒有意義,接下來要做的是怎樣面對。
“你快去找小祥和老楊呀,先確保他們的安全再說別的。”
“那你呢?”
“你把我放下,我打車去醫院,林躍是為我們受傷的,不能就這么把他一個人丟在醫院里。”
“萬一……”
“兇手的目標是你們三個,不會找我下手的。”
阿俊看看右邊人來人往的大排檔,點點頭,把任婉兒放下,到前面路口掉頭,往“風華國際”大廈的方向駛去。
任婉兒在路邊攔下一輛的士,報了醫院名字,叫司機趕緊開車。
大約5分鐘后,阿俊丟在控制臺的手機響了,拿起來一看是小祥打過來的,他趕緊按下接聽鍵。
結束同小祥的通話后,他撥打老楊的手機號碼,依然無法接通。
就在阿俊調轉方向,往老楊的家駛去時,手機又響了,他拿起來一瞧,是老楊來電。
接完這兩個人的電話,他懵了,差點因為走神闖紅燈,直至綠燈點亮,后面的車狂按喇叭催他通行,這才暈乎乎地開過十字路口,完事發現弄錯了,醫院在右邊,剛才應該轉彎的。
與此同時,任婉兒從醫生那里聽說林躍手臂的槍傷已經做過處理,沒有大礙,年輕人恢復得快,住兩天院觀察下就可以回家靜養了。
她長長地松了一口氣,畢竟林督察是因為他們才受的傷。
回想一下路上同阿俊的對話,她猶豫一陣后咬牙推開病房的門。
林躍左臂裹著厚厚的紗布倚在床頭,加了消炎藥的生理鹽水一滴一滴落在滴壺里。
“你感覺怎么樣?”任婉兒把包放到旁邊的柜子上,拉過一張椅子坐下。
林躍隨口答道:“還行,醫生說死不了。”
任婉兒看了一眼病房角落放置的飲水機,過去接了一杯熱水端過來:“喝點熱水吧。”
“哦,謝謝啊。”林躍隨口答謝。
病房陷入冗長的沉默,任婉兒發現自己沒話說了,這就尷尬了。
“你在想什么?”
她咬咬牙,又拋出一個話題,想讓兩人關系近點,以便有機會說出心里話。
“沒想什么呀。”
任婉兒搓了一下手背,從椅子上起來:“林躍,知道嗎?阿俊跟我求婚了。”
“哦,那恭喜你了。”
“我跟他走到這一步很不容易。”
“任小姐,你到底想說什么?”
“我想說,早上發生的事情,你能不能當做沒有看見?”
停車場發生槍擊案,一名警官受傷,一個殺手死亡,待會兒警局的人一定會過來找林躍取證,如果他把早晨的事情一說,老楊三人不僅工作難保,還會去坐牢,這是她無論如何不愿意看到的。
“任小姐,你是要我知情不報,包庇阿俊?我可是一名警察!”
“算我求你好不好?看在阿俊平時對你不錯的份上。”
林躍皺眉不語。
“你說吧,你想要什么,只要我能給你的。”
之前阿俊過去幫林躍對付殺手,任婉兒注意到車子尾部有一個彈孔,當時她就站在前面一點的地方,如果當時沒有被林躍撲倒,子彈很可能已經貫穿她的身體,從這件事上講,就算不考慮阿俊的事,她也欠林躍半條命。
“什么都可以?”林躍瞇著眼睛打量她的身體:“只要你有的?”
“是,什么都可以。”任婉兒咬著牙齒點點頭:“我知道你喜歡我。”
猶記得兩人初次見面,林躍的目光就沒從她臉上移開過,弄得她很是尷尬。今天晚上殺手偷襲阿俊,他的第一反應是救她,而不是自行躲避。
這說明了什么?
說明她在林督察心里有著十分特殊的地位。
為了阿俊,為了以后的生活,她甘愿獻出自己的一切。
對于喜歡一個女人的男人來說,最想得到的東西是什么?
答案很顯而易見。
她在來醫院前就做好心理準備,不斷在心里告訴自己,這不是背叛,這是妥協,也有報恩的意思在里面。
所以她才會讓阿俊先去處理小祥和老楊的事情,自己過來這邊與林躍談判。
李光已經在離婚書上簽字,她還沒有戴上阿俊非正式求婚的戒指,嚴格意義上講,她現在是單身狀態。
“這樣也行?”林躍很無語。
天地良心呀,當初他一直盯著任婉兒,可注意力都放在系統空間好不好。后面第一時間撲倒他,也是為了完成支線任務。
他從任婉兒的目光里讀出很多東西,能夠猜到她的心思。
女人要做一件自認為對的事情,總能找到合適的理由。
好吃不如餃子,好玩不如嫂子。
送上門的香餑餑。
林躍狹促心起。
“既然這樣,那你來吧?”
任婉兒一臉愕然地看著他:“在這里?你的傷……”
“在這里多刺激,左手不能用,我還有右手嘛。”林躍一臉玩味表情。
任婉兒強抑內心劇烈起伏的情緒,深吸一口氣:“好。”
瑪麗快急瘋了。
她按照林躍的吩咐以查賬為由拖住李光,然而二十分鐘前有人打電話給她,說林躍突遭槍擊正在醫院救治。
查賬的事被她拋在腦后,并以最快速度開車趕到醫院,在護士站問明房間號后,跑步前往。
“千萬不要有事,你可千萬不要有事……”她一邊走一邊在心里默念。
前面拐過一個彎,辨認一下房間號,她朝著左前方病房走去,握住門把手往里面一推。
出現在眼前的一幕令她整個人呆住了。
搞什么飛機?
“三個queen帶一對五。”
“不要。”
“一對j。”
“對a,對a要不要,不要走了。”
“我要,四個六。”
“王炸!”
瑪麗看著房間里的三個人,心頭蕩漾著一萬匹草泥妹。
林督察左臂纏著厚厚的紗布,脖子上吊著繃帶,可是這一點耽誤不了他打牌,眉開眼笑的樣子似乎才贏了一局。
他對面是阿俊,任婉兒坐在旁邊的椅子上。
倆人看到瑪麗進來全都站起來。
“瑪麗來了?你跟他說吧,我們出去等。”阿俊沖任婉兒招招手,拉著她往外面走去。
任婉兒多看了瑪麗幾眼:“他女朋友?”
阿俊點點頭:“對。”
“你都這樣了還打撲克?知不知道我多擔心你?”
倆人一走瑪麗就訓上了,想想一路上流的眼淚和焦躁難過的情緒,她感覺特委屈,特氣憤。
“無聊嘛,醫生又不讓我出院。”林躍像個做錯事的小孩子,隨手把撲克牌塞到被子下面,免得她看了心煩。
“出院?出什么院!你被槍擊了好不好,還嫌傷得不夠重啊?”
“沒事,不信你看。”他說著搖晃一下左臂:“一點皮外傷,算不了什么?”
瑪麗趕緊走過去,壓住他亂晃的手:“一天天就知道耍帥,不逞強你能死啊!”
“我真沒有。”
林躍快哭了,這點小傷對行動前才加過2點體質2點力量1點敏捷的他來說,真的只是一點小問題。
“不信啊?要不要試一下,看看受傷的我是不是照樣能把你送上天?”
瑪麗先是一愣,繼而大怒。
“林躍,你能不能正經一點!”
他一看madam真的惱了,趕緊一把扯過來,擁進懷里。
“好了,好了,不貧嘴了,我知道你是在擔心我。嗯,有你在身邊真好。”
瑪麗不動了,身體也由繃緊狀態慢慢放松,任他一只手摟著后背,非常輕緩地拍打著。
溫馨的氣氛持續了大約半分鐘,沉浸在小幸福里的女警官覺得有點不對勁,原本放在后背的手越來越往下,越來越往下……
討厭的家伙,他就不能嚴肅點嗎?
這個想法才在腦海閃過,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由遠及近,兩個呼吸后,門嘭的一聲被人推開。
瑪麗側頭望去,看見一個老熟人。
林躍心說不怨我,真的不怨我。我就是做了男女朋友喜歡做的事情,真不是故意的。
我發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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